第8章
第8章
司觀瀾默默看了一會兒,也跟着找塊尖石頭去刮藤壺,其他人沒做過這事兒,刮的刮摳的摳,大家一起努力,沒用多久就攢了一小堆藤壺。
“這個東西怎麽吃啊?”訾一夢有些好奇地捏起一個,“好醜。”
“這是藤壺,要去掉外面的殼吃裏面的肉,”白萊說道,“你們看過那種海洋紀錄片嗎,這東西老長鯨魚身上。”
“我看過,長得密密麻麻的,”冉羽知想起看過的那些紀錄片,打了個寒顫,“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訾一夢看着手裏的醜東西,不确定地說道:“這真能吃?”
“真能吃,而且特別鮮,不在海邊還吃不到呢。”白萊說。
他們都來自華國的首都,是一座內陸城市,本土食物鏈裏壓根兒不存在像藤壺這一類難以運輸的海鮮,而且這玩意兒樣子還真挺勸退的,白萊耐心地解釋道:“一會兒帶回去先清洗一下,然後直接白灼就很好吃了。”
阮棉棉也有點好奇,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訾一夢手上的藤壺,小聲問:“它會動嗎?”
“小時候會,長在一個地方之後就不怎麽動彈了。”
訾一夢看了一會兒,發現藤壺确實不動,好奇心驟減,把手裏那顆放了回去,拍拍手問道:“這些夠了嗎?”
這一堆看起來數量不少,可他們有九個人呢,怎麽可能夠,白萊搖搖頭:“這東西就跟螃蟹一樣,不出肉,就嘗個鮮味兒,咱們還得再找找有沒有其他東西。”
說話間,他們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響動,大家不約而同擡起頭看去,都有點震撼:“無人機!”
爾誠最是興奮:“導演組下血本啦。”
莊景雩視力是真好,一下就注意到體積龐大的無人機下面懸挂着一個小包裹:“那個就是空投吧?”
衆人聞言頓時來勁了,原本還在掏縫兒的爾誠噌一下蹦起來:“空投!”
白萊喊他:“爾誠沖啊!”
爾誠立刻幹勁滿滿,擺出百米沖刺的姿勢來,不過導演組念着是第一天,不想把嘉賓們吓着了,飛到差不多的位置就把空投包給丢了下來,牛皮紙包裹落在離他們不遠的空地上,爾誠嗖一下就沖出去了。
“哇哦,”白萊又開啓了誇誇模式,“不愧是足球隊的,這爆發力。”
“這肌肉。”訾一夢也跟着啧啧啧。
白萊心說你還擱這點評呢,這小子現在最惦記的就是你。
空投包比他們想象中要大一點,沉甸甸的,關乎今晚能不能填飽肚子,大家都有點等不及了,幹脆就地打開,裏面是三條漂亮的星斑,還有一些蔬菜和配料之類。
晚飯有了保障,大家心情頓時多雲轉晴,白萊也松了口氣,導演組做了回好人,魚已經處理好了,免了他當一回屠夫。
“白哥,這下夠了不?”爾誠揚起招牌微笑,獻寶似的把空投包捧到白萊面前。
白萊盤算着,番茄炒蛋,白灼藤壺,清蒸魚和炒蔬菜,其實也就四道菜,對九個男人來說只能勉強算夠的,他想了想說:“晚飯一頓勉強算夠了,咱們再找找附近還有沒有可以用的東西吧。”
大家自然沒有異議,誰都不想上島的第一頓晚餐吃不飽,把藤壺和空投物資放到一旁,繼續在礁石附近尋找。白萊覺得他們運氣真的不錯,正好碰上了退潮的時候,再往礁石深處一點就是一片礁石坑,裏面密密麻麻黑刺刺的,居然是一大片的海膽。
這次不用他介紹了,大家都認得,熱血青年爾誠歡呼一聲就要上手,司觀瀾趕緊攔住他:“別直接碰,可能有毒。”
“我們幾個戴手套的來撿吧,”池銘也說道,“沒戴手套就別碰了,白萊,海膽你會處理嗎?”
白萊點點頭:“大概知道怎麽弄,拿回去蒸蛋或者直接吃都行。”
阮棉棉和冉羽知都戴着手套,撿海膽時特別認真,要不是白萊說弄不了那麽多,他們都想把那一片礁石坑撿幹淨。
“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漲潮,咱們回吧,這麽多夠了。”白萊數了數,海膽是真不少,順手還撈了點礁石邊上的海帶,拿來涼拌又是一個菜。
這一趟“打野”收獲很不錯,回到住處後大家也沒閑着,把所有的食材擺到了島臺上,等白萊發落。
開放式的廚房就這一點好,九個人在裏面也不擁擠,白萊捋起袖子洗幹淨手,先看了看小籃子裏的雞蛋,因為是從沙地上撿的,新鮮歸新鮮,看起來屬實有點不講究:“那個雞蛋得沖洗一下,太髒了。”
“我來!”爾誠把這活兒攬了,在水池裏一顆一顆地洗雞蛋,認真得像在搞某種化學實驗。
其他七個人圍着島臺,準确的說是圍着白萊:“萊萊,還有什麽活兒你給我們安排吧。”
白萊壓力山大:“用不了那麽多雙手,你們去休息一下吧,一會兒要幫忙我再叫你們。”
沒人肯走,下午出去的這一趟,讓第一次見面的幾人之間産生了莫名的團隊精神,大家都覺得有事就得一塊兒完成,更何況全屋那麽多個攝像頭拍着呢,誰都不希望自己被當做偷懶的那個。一群人眼巴巴望着白萊,莫名有點像幼兒園裏等發糖的小朋友們,白萊則是那個兜裏有糖的老師。
最終每個人都如願被分配了一項任務,喻柏有下廚經驗,比其他人強點兒,能幫忙切點蔥花蔥段,冉羽知和阮棉棉負責剝蒜,然後打成蒜末,訾一夢和爾誠一塊兒清洗雞蛋和其他蔬菜,司觀瀾按照白萊說的步驟準備焯藤壺,其他人則跟白萊一塊兒處理最麻煩的海膽。
“一定要小心別紮到手,如果刺太多的話可以先剪掉刺,”白萊戴上手套拿起一顆,左手捧着海膽,右手握着剪刀,“先從這裏,嘴的地方剪一圈,裏面黑色的部分是不能吃的,用勺子把能吃的挖出來放鹽水裏就好了。”
他一邊說着就處理好了一個,看起來很簡單,等上了手才發現沒那麽容易,池銘剪了半天才開了一個小口子,連總是面帶微笑的莊景雩都皺起了眉:“這玩意兒真不好弄。”
冉羽知在他們旁邊剝蒜,說道:“以前都是吃弄好的,我還是頭一回看到一整個,”他說話的功夫,白萊又弄好一個,“萊萊你怎麽這麽熟練。”
他悄悄把稱呼換了,原本他是叫白萊的,可聽着訾一夢叫得那麽親密,他也有點不可言說的小心思,跟着換了稱呼,不過白萊似乎沒有察覺,很自然地笑道:“我爺爺以前帶我去海邊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我老跟着當地的漁民去趕海啥的,掏藤壺,摸生蚝,出海夜釣也去過,什麽都學了一點。”
“聽着就好玩,咱們剛剛也算趕海了吧?”訾一夢探出腦袋來問。
“算是吧,咱們這幾天可以多去幾次,帶上工具,我覺得這島挺富裕的。”白萊說。
喻柏安靜地切了一小堆蔥花,問:“這些夠嗎,還要切什麽?”
白萊就走到他旁邊看了一下,說:“還得要一點姜絲,番茄切塊兒就行。”
喻柏的下廚經驗也很有限,哪兒切過什麽姜絲,比劃着切出來一根,又問:“這個粗細可以嗎?”
白萊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哥,我教你,不用一片一片切,這樣……先切好幾片然後疊起來……”
白萊給他示範的時候,兩個人站得有點擠,喻柏比白萊矮一點,得越過他的肩膀才能看到,這麽近的距離,很容易就會聞到白萊身上幹淨的皂香,是和他這個人一樣,溫柔清爽的味道,讓喻柏一時有些走神。
“……這樣,差不多就行。”
喻柏回過神來,倏的有些心虛不敢看白萊了,慌亂地點點頭,接過刀繼續切。
白萊跟個老父親似的:“不用切太細,小心別切到手。”
喻柏“嗯”了一聲。
“是冷水下鍋嗎?”這頭剛解決完喻柏的問題,司觀瀾又發出了技術指導需求。
白萊扭頭說道:“對,冷水下,放兩片姜。”
司觀瀾應了一聲:“小柏,能給我兩片姜嗎?”
喻柏直接給他扔進了鍋裏。
“司哥和喻哥是說好一塊兒來上節目的嗎?”冉羽知狀似不經意般問道。
白萊想吃這瓜很久了,聽到冉羽知提出來,耳朵立刻支棱起來等下文。上午上島的時候司觀瀾和喻柏就是一起來的,兩人似乎已經認識許多年了,關系很不錯,吃瓜群衆不由得好奇兩個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沒有內部消化。
“算是吧,他先收到節目組邀請的,然後順手把我賣了。”司觀瀾笑了笑。
喻柏反駁道:“什麽叫賣了,是侯導讓我推薦一下身邊的優秀人士,我才推薦了你。”
“那我多謝喻律了。”
“客氣。”
聽這兩人有來有回的,冉羽知不禁笑道:“你們倆感情挺好啊。”
“他穿開裆褲的樣子我都見過,”司觀瀾毫不客氣地揭老底,“從小一起長大的,用家裏長輩的話說是尿褲交。”
爾誠是個嘴快的,直沖沖的問道:“竹馬竹馬,你倆內部消化一下得了。”
他問得有點冒昧,不過兩人都不介意,喻柏大方地回頭看了一眼司觀瀾,抿着唇笑道:“那不行,他不是我的菜。”
司觀瀾也說:“你們喻哥不喜歡我這一型的。”
“那喻哥喜歡什麽類型的?”白萊問道。
“你喻哥啊,”司觀瀾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聲音,“喜歡乖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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