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chapter22.

孟意盈盈一笑。

她如同一陣春風,體面退場。

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孟意心裏已經山着急的像是貓尾巴撓心一樣。

她素顏見紀昀霄和許彥斯倒是沒什麽,但是秦文靜頂着那麽精致的妝容挖苦她,還是讓孟意心裏受了一陣搓磨。

走出餐廳,孟意打開包包翻了翻,出門沒戴口罩,算了,還是趕緊開車回去吧。

孟意的心思跑得太遠,以至于帶了個尾巴出來,也沒有注意。

直到孟意打開車門時,一只修長斯文的手伸了過來,将剛打開的車門又關上了。

孟意擡頭,又看見許彥斯那張笑的欠扁的臉。

“孟小姐,方便捎我一程嗎?”

“不方便。”孟意冷淡的拒絕。

“孟小姐對我這麽冷淡,我可是會傷心的。”許彥斯笑如枝頭桃花,很燦爛很迷人,唯獨不會讓孟意着迷。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我的本事這麽大。”孟意看他的眼神更冷淡了幾分。

“孟小姐不知道的事情還多了去了,不過就看剛才紀昀霄被你拒絕後,那失魂落魄的樣子,我見了都要忍不住傷心呢。”

剛才孟意跑得太快,沒看見紀昀霄藏在眼裏的情緒。

或許就算她看見了,她也不一定會相信自己的所見。

紀昀霄那人,作為困獸已經太多年了,一般的人還真看不出他眼底暗湧的情緒,許彥斯不是一般人,好歹也是跟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對他的了解要超過外人。

“既然如此,你可以去好好的安慰安慰紀昀霄,說不定你們的兄弟情還能夠就此修複呢。”或許是提到紀昀霄,孟意的神情緩和了兩分。

許彥斯低頭片刻,笑了笑。

再擡頭時,他眼底所有的情緒都被隐藏的分毫不差。

“孟小姐這話說遠了,說起來,今天下午不應該是由孟小姐請我喝杯咖啡的嗎?可你剛才跑的那麽快……”

孟意知道他要說什麽,她主動搶過了話語權,“剛才是個意外,就算剛才我跑了沒去付錢,你就不能先付一下嗎?我又不會逃單。”

“結果你這個人倒好,”孟意一時間氣不過,擡手指着許彥斯,“你居然拍了拍紀昀霄的肩膀要他去買單,還說什麽這一頓是我欠你的。”

許彥斯這個人拱火倒真是有一套。

孟意看他這張帥臉,越看越不順眼了。

許彥斯唇角一勾,他笑得很愉悅,“剛才是特殊情況,我要是不跟緊點,可能你早跑了,我還不知道下次要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孟小姐呢?”

“所以你就讓紀昀霄去買單?”就算是孟意跑了,也可以手機轉賬給他,她不差這一頓咖啡錢。

“反正他也心甘情願,更何況對他這樣的人,這點小錢算什麽。”就算是二十億對他來說也不過是灑幾滴水罷了,許彥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我沒話跟你說。”孟意擡手打開車門。

許彥斯就是冤家。

孟意剛打開車門,他手一推,又把車門合上了。

孟意轉頭瞪着他,眼神極其火熱。

“你還有什麽事嗎?”

“剛才那麽好的機會,怎麽不直接問紀昀霄,你那助理是不是他派到你的身邊去的。”許彥斯彎了下腰。

“你自己不是說了嗎?對于我怎麽調查清楚這件事情的手段,不感興趣,只要結果,所以你現在問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如果剛剛才秦文靜沒在紀昀霄身邊,孟意可能就直接問了。

但是秦文靜全身都快反光的站在紀昀霄身邊,孟意也不是對自己的素顏沒把握,就是那種情況下,莫名感覺自己的威風被別人滅了。

所以孟意不想在那裏久留。

就算今天沒問,紀昀霄以後也有的是機會,不問紀昀霄,她還可以問別人呢。

許彥斯眉梢眼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他忽然俯身彎腰,視線和孟意平行。

那張帥臉突然放大在孟意眼前,孟意驚了一下,她連忙往後退了半步,一臉提防的盯着許彥斯看,“幹什麽?”

許彥斯笑的愈發好看了,他認真的觀摩孟意那張漂亮精致的小臉。

他對孟意說,“孟意,相比起四年前,你乖的不像樣的模樣,我比較喜歡現在的你,尤其是這張小嘴,跟抹了砒//霜似的。”

孟意知道他嘴裏吐不出象牙。

但是他聽到這番,不知道是褒還是貶的話時,孟意的表情露出無語。

“許彥斯,相比起現在的你,我更喜歡百年之後的你,因為閉嘴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孟意擡手撥開許彥斯,他總是站在自己的車門前,擋着孟意的路了。

孟意不理會他,拉開車門就要坐進車裏,就在她纖瘦的身子要完全沒入車裏時。

就在車門縫隙要完全關上之前,許彥斯一句磁性低沉的話順着那條車門間的縫隙插//入。

那句話磁性,玩味中又帶着幾分認真。

“孟意,別忘了,紀昀霄和我是一樣的人,哪怕他現在克制隐忍的再好,本性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或許他也是這樣,相比起四年前的你,更喜歡現在的你。”

“你知道四年前的你像什麽嗎?”

關車門只需要一秒鐘。

可是許彥斯的話,确實引起了孟意的好奇與思考。

所以車門在完全合上之前,停了下來,留下了一道縫隙聽許彥斯說話。

許彥斯的聲音還在繼續,他說,“四年前的你,就像是一塊随時會碎掉的玻璃,而當時紀昀霄那個性格,他很難保證會不會碰碎你這塊玻璃,所以他不敢觸碰你。”

“但是四年過去,讓人驚嘆的是你的成長與蛻變。”

“現在的你不是一塊易碎的玻璃,你是一塊堅硬的鑽石。而紀昀霄也完成了蛻變,他隐忍克制自己,就是為了讓自己有一日能夠承住你這塊易碎的玻璃,不會讓你因為他而受到傷害。”

“你們兩個人還真是,他為了你改變,你為了他蛻變。”

話說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許彥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全年無休每,日更新獨家滋源裙七陸六捂靈八叭耳污孟意一時間探究不出他的笑聲,到底想表達什麽含義。

然後就是,他再次開口,“路上開車慢點,期待下次再見。”

砰的一聲。

聲音不輕不重。

許彥斯擡手,幫孟意關上了車門。

孟意系好安全帶,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開走。

許彥斯站在原地,注視着那輛飛馳而去的法拉利,他勾唇笑了笑。

在他身後,還有兩道跟針刺般的目光投來。

秦文靜磨牙,看着剛才孟意和許彥斯的一幕。

她話語尖酸,“狐貍精!勾引完這個勾搭那個!”

紀昀霄的臉色陰沉下來,他低頭,目光冰冷的注視秦文靜。

秦文靜臉上猙獰的表情一時間還沒來得及收斂,便猝不及防的對上了紀昀霄的視線。

紀昀霄危險警告,“注意你的措辭。這是最後一次,下次讓我知道你說孟意的壞話,別怪我提醒你。”

說完,紀昀霄一刻都不停留,轉身就走。

“昀霄哥哥……”秦文靜聲音嬌滴滴的叫了他一句。

可紀昀霄只給她留下一個決絕離去的背影。

看着他寬肩窄腰的背影,秦文靜握着手機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那幾張照片她還沒删除。

可是許彥斯警告她的那番話,還是讓人忍不住憂心。

秦文靜咬了咬牙,這是跟許彥斯又沒關系,他憑什麽管自己?

再說了,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的話,紀昀霄都快被孟意勾引走了。

秦文靜咬牙,拿出手機編輯那幾張照片,又加了一個雷人的标題,發送到紀昀霄的工作郵箱裏。

勞斯萊斯後座的紀昀霄正閉目養神。

一睜開眼,恰好手機屏幕亮了,有人給他發了郵件。

紀昀霄拿起一旁的平板,點進工作郵箱一看。

他的劍眉猝不及防的凜然皺起。

這封最新的郵件标題名對孟意敵意很大,也很不入流。

黑體加粗的幾個字像是深水魚//雷炸進了紀昀霄的心裏。

一瞬間,紀昀霄捏着平板的力道幾乎要捏爛平板。

他甚至都沒有點進這封郵件,也根本就不必看裏面的內容,他拿出手機給林特助打了一通電話。

“我工作郵箱最新的那封郵件,找人調查是誰造謠,這件事情絕不姑息。”

林特助立刻就點開電腦,查看到紀昀霄工作郵箱的最新郵件,看到那一行黑體字,他的眼皮子狠狠一跳。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林特助不敢懈怠分毫,“是,總裁,我現在就找人去調查。”

結束這通電話,車子已經在鉑爵公館停了下來。

孟意住進來之前,一直都是他獨自一人在這處公館歇腳,當時也并沒有覺得一個人住在這裏會感覺荒涼。

可孟意來了之後又離開,她留下了遲遲不能撫平的痕跡。

如今她不在,紀昀霄甚至沒有回去的想法。

紀昀霄在車子後座沉默兩分鐘之後,終于還是下車了,孟意雖然不在,可是房間裏卻有孟意生活過的痕跡。

紀昀霄回來的時候,劉姨正在廚房忙碌。

聽到玄關口的聲音,她笑着從廚房走了出來,“先生,你回來的正好,剛才夫人來過一趟,她送來了一些她親自煲的湯。”

“那湯還熱着,您要不要現在喝?我本來想着你要是晚點回來的話,就先把湯放進冰箱。”

紀昀霄一眼就看見放在餐桌上的保溫桶。

“太太走的時候後還說,要讓孟小姐多喝一些,可是孟小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這湯也不能放太長時間了。”劉姨嘆了一口氣。

紀昀霄提上保溫桶,“我給她送過去。”

他走進這套房子裏,不過三分鐘又出來了。

回來的時候心情有如進監獄,提上保溫桶,一想到他馬上要見到孟意出門時的心情,真有種出獄的感覺。

紀昀霄進電梯之前就已經給司機打過電話,連司機都微微有些感嘆紀昀霄情緒的變化。

他已經在樓下候着了,打開車門,紀昀霄坐進了勞斯萊斯後座。

車子駛出鉑爵公館的時候,外面下起的大雨。

紀昀霄低頭,目光溫柔的看着放在旁邊的保溫桶。

唇角若有若無的被牽起,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淡笑,紀昀霄拿出手機撥通了孟意的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沒接。

紀昀霄又給孟意發了條消息。

“你在法雲安M嗎”

等了五分鐘,等待期間,紀昀霄一直低頭,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屏幕,望眼欲穿的等着孟意的回複。

車子在一個紅燈前停下了,等到紅燈的倒計時結束,綠燈亮起,司機再次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正常行駛。

等過了紅綠燈,他也沒有等到孟意的回複。

時隔六分鐘,紀昀霄又追加補充了兩句話。

“母親煲了湯,我給你送過來吧”

孟意所住的酒店距離伯爵公館不遠,只有八分鐘路程。

一眨眼間,車子就已經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

到了門口,紀昀霄拿起手機一看,孟意還是沒回信。

孟意不是故意不回信,而是睡着了。

她中午沒午睡,從咖啡館回來之後下了雨,下雨天真的很适合補覺。

所以孟意帶上眼罩,打開了房間裏的降噪系統,自動屏蔽過濾雜音,好好的睡了一覺。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時候,似乎聽到有人在開門。

孟意從夢中以一個冷激靈,不是錯覺,是真的,真的有人在開門。

孟意一時猛的蘇醒,她摘下眼罩做起來一看,恰好就看到自己卧室的房門被推開。

在喊救命的前一秒,孟意看到了紀昀霄。

紀昀霄臉色蒼白的推開門,看見孟意完好無損的坐在床上,正睜着兩只漂亮的眼睛,不明所以又吃驚的盯着他看。

“紀昀霄誰讓你擅闖女人的卧室!”孟意反應過來,低頭已看,自己身上就穿着一條小吊帶睡裙,裙子裏面什麽都沒穿,有的地方格外明顯。

發現這一點,孟意驚慌的拉住被子往上一提,擋住了乍洩的風光。

看見孟意毫發無傷,紀昀霄松了一口氣,他斂回視線,“我在客廳等你。”

關上房門,紀昀霄退出了孟意的卧室。

他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孟意皺着眉頭,掀開被子準備穿衣服出門時,她看到屏幕正好熄滅的手機。

拿起手機一看。

未接電話9通。

微信消息16條。

這些全部都來自紀昀霄一人。

點進未讀消息裏,孟意浏覽着過去三個小時紀昀霄發的消息。

他從下午兩點多就開始給孟意發消息:

14:46

“你在法雲安M嗎”

14:51

“母親煲了湯,我給你送過來吧”

14:59

“我到你房間門口了,開下門”

15:15

“意意”

15:35

“你不想見我嗎”

“我把湯放在前臺,等會讓他們給你送上來?”

16:20

“這湯放久了,口感就不好”

“你開下門,我見你一面就走”

16:50

“你一個人住酒店不安全,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不回鉑爵公館打擾你”

17:32

“接一下我的電話,我确認一下你的安全”

17:35

“意意?”

“你是不是碰到什麽危險了”

17:45

“十分鐘之內,如果你不回信,我就進房間了”

17:54

“你別吓我”

17:55

“意意,我真的要進來了”

“我就确認一下你的安全”

然後紀昀霄就真的找人去前臺取了房卡,打開房門進來了。

昨天晚上失眠,加上中午直播又沒午睡,孟意這一覺真是睡到昏天暗地。

浏覽完消息,孟意洗漱了一番,換好衣服出門。

紀昀霄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回頭看着孟意。

他跟孟意解釋,“我以為你碰到了危險,才會貿然進來。”

畢竟他的郵箱真的收到了有人匿名的偷拍照片,孟意被偷拍的地點也确實是酒店。

紀昀霄真的擔心孟意的安危。

這件事情孟意不怪紀昀霄,要怪就怪她睡得雷都劈不醒。

孟意看了一眼放在茶幾上的保溫桶。

她挽起紅唇,“哥哥,借口給我送湯,是為了想見我吧。”

紀昀霄的嗓子裏悶出一個磁性音啞的聲音。

“嗯。”他承認了。

孟意目光愉悅的笑着,她回頭看了一眼窗外的大雨,雨勢越來越密集了。

回頭,孟意沖紀昀霄又純又媚的笑了下,“可是哥哥,下次不要冒着大雨來見我了。”

“因為這雨下的這麽大,我也不會留你過夜。”

以前孟意翹首以盼,等他過來的時候,他讓孟意從天黑等到天亮。

現在她的心房對紀昀霄打烊了。

“意意。”

“嗯?”孟意尾調卷起,聲音綿綿地拖長了,好整以暇的看着紀昀霄。

“如果上次我在錄音裏說的話不夠清楚,我可以再說一遍。”

孟意擡手,瑩白的小手軟軟的貼在紀昀霄的薄唇處,抵住了他的唇。

此時她離紀昀霄距離很近很近,近到幾乎要在紀昀霄狹長深邃的眸子裏看清楚自己的倒影。

“不用再說了,哥哥。”

“這個世上只有死神會永遠等你。”

“這雨這麽大,我就不留哥哥了,門就在那裏,不送了。”

把人趕走,孟意還對紀昀霄露出了一抹過于漂亮的笑。

紀昀霄一步一步的走出孟意的卧室,走出整棟酒店。

外面的雨是越來越大,天地間蒼白一片,肉眼的可見度很低。

司機撐着一柄傘骨勻稱的黑傘走在紀昀霄身後。

紀昀霄擡腳走進磅礴大雨中,他擡手,斜風卷來密雨落在他眼裏。

他另一只手緊緊的攥着一根錄音筆。

在暴風雨中,在周圍人一片唏噓雨勢大的聲音中。

錄音筆的電池在耗盡之前,聲音很低的播放着——

“是不是害怕閃電打雷?”

“我陪着你。”

“哥哥既然要陪着我,今晚就不挂電話了好不好?”

“好。”

“哥哥。”

“紀昀霄?”

“看樣子是睡着了吧?”

“我都沒睡着你怎麽能睡!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陪着我的嗎?”

“你就是這樣陪我的啊?”

“都說要陪着我,還隔着一堵牆呢,就不能直接來我房間裏陪我嗎?”

“哼!”

“還說什麽知道我不喜歡喝茶,喜歡喝奶茶。”

“你知道什麽你就說知道!”

“那你知道喜歡你嗎?”

“紀昀霄,你知道我喜歡你嗎?”

“知道。”

“孟意,我知道。”

——

“意意,你之前問過一個問題,你問我有沒有愛過你。”

“我一直心悅孟意,從我見到孟意的第一眼起,我就将你藏在了心裏。”

“我也曾想過要不管不顧的同你在一起,可是孟意,我知道你過去的遭遇,我怕因為我沒有準備的勇敢會在你心上又留下一條傷疤,所以我想變成能真正給你幸福的那個人的時候,再牽起你的手。”

“至此,我覺得我還沒有成為一個那樣的人。可是意意,我現在就想牽起你的手,有個名分,名正言順的站在你的身邊。”

“這一生,你是我的一生所求。”

“我的心裏永遠只有你,永遠只有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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