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
“饒哲,你有心事嗎?”
病房裏,身體恢複得差不多的汪芷蘭,已經獲準再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饒哲看向她,他最近天天都留在醫院裏照顧她,兩人朝夕相處多日,但面對這個口口聲聲說是上官柔的女人,他的感覺非常奇怪
還愛着她嗎?
如果愛,為什麽心不再像從前那般,因為她一個燦爛的笑容而悸動?
如果不愛,那他如今對她的感情又算什麽?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汪芷蘭擔憂地走過來模模他的頭
饒哲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她的碰觸,這動作令她非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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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了?”
他怔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沒什麽,我想……我最近可能有些累”
汪芷蘭的神色顯得不安,她乖巧地坐到他身邊,拉拉他的衣袖,“你最近每天都魂不守舍,饒哲,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是真正的上官柔?”
她可憐兮兮地垂下眼臉,“我也知道這種事情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就連我自己也覺得這非常荒謬,而且這樣占着汪小姐的身體我非常過意不去,可是……”
她露出無助的樣子,“我真的很害怕再回到那無止境的黑暗之中,饒哲……”她突然緊張地捉住他的手,臉色倉惶,“你不要再抛開我,不管以前你曾對我做過什麽,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從今以後,你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他茫然地看着她卑微的神情,記憶中的上官柔總是驕傲且自信的,永遠也不會對他露出這種乞憐的神态,即使是在生日宴上被他無情地侮辱,她也堅強地露出最得體的笑容來守護尊嚴
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們結婚好不好?”
這句話毫無預警地從汪芷蘭的口中說出來,成功地将迷惘的饒哲拉回了現實
她希冀地睜着大眼,就像一個向富人乞讨的孩子,“我知道你一直因為害我喪失性命而懊悔,那既然現在我的靈魂并沒有被上天奪走,那麽你娶我回家,讓我一輩子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饒哲突然笑了,這個笑容令汪芷蘭感到心虛
一只閃閃發亮的九連環被遞到她的眼前,“還記得這個小玩意嗎?”
她點點頭,“當然,這是我的”
“解開它”語氣夾着難掩的冷酷
她沒有伸手去接,只別過視線,“你還是不相信我?”
他搖搖頭,唇邊漾着疏離而冷漠的笑容,“解開它,我們明天就結婚”
她轉頭臉色大變,顫抖地指着九連環,眼含薄怒,“饒哲,你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把我們的婚姻交給這一只小小的九連環決定嗎?”
此時的饒哲,更确信了什麽
他很懊惱自己為什麽不早點醒悟,只一味地沉浸在上官柔複活的喜悅中,如今才會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憤怒
“如果你真的是上官柔,就在四分鐘內把它解開給我看”
汪芷蘭咬着唇瓣,手指顫抖地要接過九連環,但她懼怕的目光令饒哲覺得異常刺眼
未等她的指尖碰到九連環,他已經嘆息着将其收回
“看來我的要求似乎令你非常為難,既然這樣,就不要為難自己,你明知道,勉強得到的東西,從來都不會讓自己感受到真正的幸福,芷蘭,游戲已經結束”
順手關掉電腦,收拾好東西,饒哲轉身就走
汪芷蘭不甘心地在他身後大喊,“饒哲,我是真的喜歡你!”
但回應她的,是一個重重的關門聲
她頹然無力地坐到床上,僞裝出來的天真爛漫,被扭曲的怨恨所取代
為什麽她機關算盡,老天回報給她的,仍舊是這樣的結局?
饒哲,她不甘心!
“紀小姐,你突然搬出來,老板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
正忙着整理東西的上官柔,吃力地将一個大皮箱塞到衣櫃裏,轉過身,不悅地掃了幫忙搬東西的莫宇寒一眼,“他高不高興,關我什麽事?”
被臨時抓來充當苦力的莫宇寒嘆了口氣,他就說他命苦,每次都被當成炮灰
大清早被老板派去家裏拿資料,就看到紀馨眉大包小包地往外搬東西,基于好奇心作祟,順口問了一句她在幹麽,結果就被當成了苦力,陪着她忙裏忙外地開始搬家
上官柔很慶幸當初租的房子并沒有退租,裏面的設備非常齊全,雖然比不起饒家的舒适,但對于一個單身女子來說,這樣的環境已經非常不錯了
好容易将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整齊,抹了抹額上的汗珠,她順便拿了一瓶飲料遞給莫寒宇
“還沒有和你說聲謝謝呢,今天要是沒有你幫忙,我一個人一定忙不過來”
莫寒宇接過飲料喝了幾口,傻笑着搖搖頭,“能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幾次相處下來,他對這個直率樂觀的女孩非常有好感
“紀小姐,你之所以會突然想要搬出來,是不是因為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上官柔還魂的汪芷蘭?”
“與她沒關系,是我自己不想再住在那裏惹人嫌”
既然饒哲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她還死皮賴臉留在饒家幹什麽?她可不想等他親自開口趕她走,她做人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紀小姐你別怪我多嘴啊,其實我覺得老板這次很糊塗,這世上哪有什麽輪回轉世、借屍還魂?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汪芷蘭這個人我還挺了解的,她從小無依無靠,是老板給了她一切,讓她衣食無憂地活在這個世上別說是她了,換成我,整天對着一個臉帥又有錢的男人,也會動心的”
“不過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上官柔轉世,就真的太扯了上官柔的氣質和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汪芷蘭根本學不來她的那種神态,不過……”
他模模下巴一臉若有所思,“我倒是偶爾會從紀小姐你身上發現上官柔的影子,如果這世上真的有借屍還魂、附身這種事,上官柔的魂也該是寄托在你的身體裏才對”說着,他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惱的搖搖頭,“我怎麽也和老板一樣變得瘋瘋癫癫的?”
上官柔被他咕咕哝哝的樣子逗得直笑
“本來我心情真的很不好,不過聽你說了這一番話之後,已經好了很多了,小莫,謝謝你”
莫寒宇被她這麽一謝,俊臉一紅,急忙搖頭,“謝什麽,都說了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嘛”
“不過紀小姐,有些話我知道我不該說,但我還是想對你講,老板之所以會做出這種蠢事,也是因為他曾經有愧于上官柔”
頓了頓,也沒在意上官柔慢慢凍結的笑臉,繼續道:“我想他只是病急亂投醫,才會失去理智地相信汪芷蘭演的戲,等他冷靜下來,肯定會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懊悔”
偷偷瞟了她的神色一眼,“在他身邊工作這麽久,我對老板是非常了解的,與你相處的這些日子裏,他是真心喜歡你,如果因為一些不相幹的人而産生了誤會,搞不好将來會後悔終生”
屋子裏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就在莫寒宇以為自己的這番話不會收到任何回應時,卻見上官柔輕輕點點頭
“小莫,你是個不錯的人,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只不過……我和饒哲之間發生了很多事,不管他是否有苦衷,我想……我們以後都不會在一起了”
見她難受的神色,莫寒宇也不再勸阻,他只能在內心嘆息,老板這次似乎傷她太深了
而他更可悲,他幫紀小姐偷偷搬家,一旦被老板知道,他肯定又要倒黴挨大老板的訓斥了
丙然不出莫寒宇所料,還沒等他從紀馨眉家離開,便接到饒哲打來的電話,因為饒哲從約翰的口中得知上官柔搬家了,而幫兇就是他最得力的助手莫寒宇
電話裏,饒哲很大聲地對他咆哮,“誰讓你幫她搬家的?你沒事可做嗎?是不是我交給你的工作太少讓你過得太清閑?”
莫寒宇将手機拿遠幾分,可憐兮兮地看着另一旁事不關己的罪魁禍首
上官柔掀掀眼皮望望天,完全沒有任何罪惡感
他拼命示意她快點過來接電話,可她卻跷着腿坐在一邊嗑瓜子,樣子非常悠閑,表情十分輕松,一副“他打電話來與我何幹”的樣子
饒哲在電話裏繼續大吼,他非常震怒,從醫院匆匆趕回家,本想找紀馨眉道歉認錯說個明白,結果卻撲了個空
被吼得耳朵發疼的莫寒宇終于受不了地回吼,“饒哲,你吼什麽?你身邊不是已經有了自稱是上官柔的汪芷蘭嗎?你還管紀小姐幹麽?她又不是你老婆,她搬不搬家和你有什麽關系?”
他好歹也是大少爺出身,從讀書時就被饒哲壓迫,已經讓他很不爽了,現在他不過是幫美女搬個家,就要承受這種無妄之災,他冤不冤啊?
彼端的饒哲顯然被吼得有些發怔,好一陣子都沒講話
正嗑瓜子的上官柔也張大了嘴巴,小莫發飙的樣子還真是帥
“饒哲,雖然你是我老板,但我不得不對你說一句,這件事你處理得真的很差勁,無論怎麽樣,你不珍惜活人卻只想着個死人,這非常可悲,你好自為之吧!”他一口氣吼完,挂斷電話,順手關機
上官柔愣了好一會兒,才贊嘆地向他豎起大拇指
而彼端的饒哲,則怔怔地握着電話,滿臉的懊惱
直到手中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才猛然回神接起電話,彼端傳出一道冷漠的聲音,“饒少,好久不見,聽出我是誰嗎?”
他思忖良久,不太确定地吐出一個名字,“冷毅?”
這人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具體的背景不清楚,只知道與黑道有着理不清的關系
“記性不錯”電話彼端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看在我持有你們饒氏股票,因你們生意興隆我也賺了不少的份上,特別贈送給你一個消息有人花大錢雇殺手,似乎要對一位姓紀的小姐不利,如果我沒記錯,那位紀小姐就是不久之前,你高調宣布是未來饒太太的那個女人”
聽到這裏,饒哲臉色一白,吓得手機險些摔落地上
他飛也似地沖出門外,心裏吶喊——眉眉,你千萬不要出事……
莫寒宇離開之後,始終僞裝出一副不在乎模樣的上官柔,終于卸下了開心的面具,一個人躲在無人的角落裏,舌忝舐着兩次失戀所帶來的傷痛
老天爺現在一定被沒路用的她氣得吐血,難得他老人家看她可憐,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結果咧……
她是笨蛋!不但沒有珍惜這重生的機會,反而還重蹈覆轍為了同一個男人傷心流淚
如果不是她當初貪心,想要以紀馨眉的身份繼續留在他身邊享受他給予的愛情,如今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看着手機螢幕上,兩人抱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大頭照,照片裏的她,笑容非常燦爛,上官柔訝異原來自己也有笑得這麽開心的時候
突然有一種沖動,想打電話給他,問問他,是不是也在想着她
随即,她自嘲地笑了她還不夠傻嗎?被他傷了一次又一次,怎麽還不能記取教訓?
搬出饒家的時候,明明已經狠心地将他的號碼設成了黑名單,自己當初也親口對他說,從今以後兩人再也不相見,距離說那句話也才不到兩天,就已經忍耐不住相思之苦了嗎?
盯着螢幕裏的照片良久後,她嘆了口氣,狠心将兩人甜蜜的樣子删除、抹去,永遠也不要再想起
現在是下午四點半
不管遭受過什麽樣的挫折、痛苦,生活依舊得繼續
她還要上學,必須為自己的将來打算,她才二十二歲,沒必要因為自己失敗的愛情,而毀了往後的人生
她站了起來,轉身的那一剎那,有什麽東西被她碰倒了,随即“砰”地一聲脆響,摔得粉身碎骨的是一個陶瓷馬克杯
那是她和饒哲一起動手做的工藝品,上面還印着他們扮鬼臉的照片,可惜現在都已摔得面目全非
她還記得那溫馨的一幕,仿佛是昨天才發生的——
“這可是本少爺第一次親自動手做杯子,雖然樣子有些醜,不過,裏面可蘊藏着我的一片心意,我就把它當成訂情信物送給你好了”
“你真小氣,訂情信物就送我一個杯子?”
“這可不是普通的杯子哦,饒少出品,僅此一份,別人想要還要不到呢”
“饒哲,你越來越臭屁了”
“那你要不要?”
“要!我當然要,這可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訂情信物,幹麽不要……”
如今事過境遷,已是物是人非
上官柔無力的彎,将四分五裂的碎片一一拾起
看吧,訂情信物就這麽被她無意的動作毀了個徹底,這是否是老天在告訴她,她和饒哲的緣分,已經徹底結束?
将撿好的碎片裝在一個袋子裏,她傷感地發了一會兒的呆,等牆壁上的時鐘指向四點五十分的時候,她知道自己沒有時間再蘑菇下去了
匆忙在日歷上做了一個大大的記號,寫道——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寫完,在鏡前對自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換了套衣服,就急跑出家門,今天天氣很不好,早上的時候一直是陰天,到了下午,此刻她才走了幾步天空便飄起了蒙蒙細雨
雨勢雖然不大,但如果就這樣走到學校,她還是會被淋成落湯雞
可是家裏沒有雨傘,從這裏走到學校大概需要二十分鐘,正站在路邊猶豫着要不要叫輛計程車時,一輛疾馳而來的機車卻險些将她撞倒
幸好她躲得快,一條小命才沒有就此消失
不知怎地,她的眼皮直跳,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什麽災難就要降臨,她對自己的第六感一向非常信任
就在她惶惶不安的時候,刺耳的煞車聲在耳邊響起
她吓了一跳,就見一輛耀眼的紅色跑車正從不遠處的方向,朝她這邊疾駛過來
那不是饒哲的車子嗎?
上官柔微微心驚,同時不解,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留在醫院裏嗎?
車子的速度很快,遠遠的,她好像看到他搖下車窗,危險地探出頭,正朝她大吼着什麽,但距離遠和雨聲、車聲令她聽不清
饒哲似乎是見她沒反應,改為邊開車邊對她打着手勢,她茫然地抱着書本站在原地,這男人瘋了嗎?
直到他的距離與自己很接近的時候,她從饒哲的臉上看到了恐懼,他神色緊張地盯着她身後的某個地方
她忍不住回頭,卻沒見到什麽奇怪的,這條路平時人煙稀少,現在又因為下雨,行人更是寥寥無幾,只見不遠處,有一位老伯正牽着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過馬路,一家店鋪的老板舉着手機在門外大聲地說着什麽
直到她的視線不經意微微上擡,她看到了令人心驚的畫面
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從一棟屋子的三樓伸了出來,即使對方掩飾得非常隐蔽,可她仍然敏感地發現了對方的存在
眼前情景令她的腦袋嗡一聲地眩暈了一下,因為槍口指着的目标正是她
那一刻,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莫名其妙地開始變得十分虛幻,她也許是吓傻了,要逃卻動不了,愣在原地,接着覺得有一股突來的力道将她一把抱住
她身上多了一股重量,那重量逐漸沉得令她難以承受,她這才看清那重量是饒哲的,他的五官流露出痛楚
他将她緊緊束縛在懷裏
而原本此刻浙浙瀝瀝的細雨,突然變得密且疾
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嘴張阖着像在說着什麽
她抱着他的肩膀,一手不小心模到他的後腦,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沾上她的手
“饒哲……”她叫得很無助
他沉重的身體正慢慢地從她的懷中向下滑
他幾乎要倒在地上,大片刺目的紅色,随着雨水染紅了地面,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唇瓣毫無血色
“饒哲……”她心驚地搖搖頭,蹲想要撐住他的身體,可為什麽她的力氣這麽弱小?
“眉眉?”
一道很虛弱的喚聲,擊碎了她所有的心防
他的聲音非常低,如果她的臉不是埋在他的耳邊,她幾乎什麽也聽不到
“如果我還能活下去,我發誓會……好好愛你……”随着尾音的消失,饒哲失去了意識
她茫然地跌坐在雨裏,靜靜看着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在意識到饒哲是為了保護她才中槍的,上官柔沉痛地嘶聲哭叫
不知睡了多久,當饒哲漸漸從黑暗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房中,空間非常寬敞,是個人病房
他上下左右看了看,病房裏擺着精密的儀器
他怎麽了?
搜尋遙遠的記憶,往事一幕接着一幕地重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饒哲記得自己在接到冷毅打來的那通電話後,就瘋狂地沖出門,一路上不停地撥打紀馨眉的手機,可始終接不通,就連莫寒宇的電話也關機
雖然他不知道究竟是誰想要紀馨眉的命,但高價雇殺手暗殺她這件事,讓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懼之中
幸好他還記得她當初租房子的地點
當他找到她時,她就像一只無助的小白兔,傻愣愣地站在雨中,全然不知道遠處一支無情的槍械,正對準了她……
驚險的一幕令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饒哲發現自己驚出了一頭冷汗
還好他及時趕到,将她護在懷中,然後……他似乎中了槍,映入腦海中的是紀馨眉那驚惶失措的面孔
這時房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讓他意想不到的汪芷蘭,她怎麽會在這裏?眉眉呢?
汪芷蘭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了,在病房內轉了幾圈,忙前忙後,并将一束漂亮的郁金香插在花瓶裏
饒哲皺着眉看了她良久,“電話給我”他要打給眉眉
汪芷蘭沒有回答,依舊擺弄着手中的花
他的聲音很小嗎?于是他放大聲音又問了一句,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兩人之間的距離明明不超過五公尺,汪芷蘭又不是聾子,怎麽可能會聽不到他講話?
饒哲有些不耐煩地起身下了床,當他正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竟看見難以置信的畫面……
他無比震驚地眨眨眼,他看到病床上,居然躺着另一個自己,鼻子插着呼吸器,雙眸緊閉,手上還打着點滴,頭頂的儀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這是怎麽回事?他死了嗎?
此時房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這次走進來的人更讓他非常意外
上官青?!他怎麽會來這裏?而且他好像也沒看到他
他能看得到別人,可別人卻看不到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上官青走進病房,将門小心翼翼地關好,他只向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後一把将汪芷蘭扯到了胸前
汪芷蘭吓了一跳,不客氣地将他推至一邊,擔憂地看了一眼病床的方向,才狠狠罵道:“你瘋了?”
上官青滿不在乎地哼笑一聲,“怕什麽,饒哲已經是将死之人,我想怎麽樣,他又能耐我何?更何況……”他邪氣地勾起汪芷蘭的下巴,“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否則怎麽會為了那個姓紀的賤人,不顧一切地擋下子彈,連命也不要了?”
汪芷蘭臉色白了幾分,臉上泛起怨恨
“你這個過去的未婚妻,在他眼中,其實根本什麽都不是”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馬上給我滾!”
面對她的憤怒,上官青顯得很平靜,“滾?你讓我滾到哪裏去?汪芷蘭,你最好別忘了我來這裏的目的,我答應為你做的事情都已經為你做到了,你欠我的尾款,準備什麽時候付清?”
汪芷蘭氣急敗壞地指着病床,“我讓你找殺手解決的是紀馨眉,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卻是饒哲,目标錯得這麽離譜你還要我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