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留在這裏
七章:留在這裏
砰!
侯文博煩惱的一腳踢在垃圾桶上,垃圾桶很頑強,紋絲不動,反觀侯文博:“…啊!”
單腳原地蹦的侯文博氣的原地爆炸:“滾滾滾!都他媽跟老子過不去是吧?!今天非得把你們這些婊/子養的玩意…”
叮鈴鈴!
胸口一聲急促的電話鈴聲制止了侯文博對垃圾桶施暴的行為。
“喂?!”
被對面充滿怒氣的一吼,許靖良心跳如擂鼓,沉默了一會兒才強裝鎮定的說:“你是侯文博嗎?我看到了與尋人啓事前相似面貌的男人,他就在xx酒店看着馬上要走了,你什麽時候能過來?”
侯文博剎那間兩眼瞪的滾圓,又驚又喜的喊道:“我是侯文博,你可千萬別驚擾他,我馬上到,你說一下酒店地址。”
許靖良沒有如他所願,在那邊急得跳腳,一個勁喂喂喂的時候,他才說道:“你們能提供多少賞金?我可先說好,要是太少了可不行。”
“你放心,一定讓你滿意!”
“我得先聽聽具體數字。”
那邊咬牙切齒的擠出來一句:“一千!不不不,一萬!”以防萬一說多點沒壞處,聽聲音是個年紀輕的,到時候掉兩滴苦情淚就糊弄過去了。
許靖良裝模作樣的驚呼聲咽回去,“好,我已經錄音了,到時候可別不認賬,酒店地址在xxx街道xxxx號。”
“你跟緊了人,要是我去了見不到人,你還得賠我車費呢你!”
許靖良:“…那就看你的速度了!”
挂掉電話,許靖良捂着胸口,仿佛要将心髒摁回心窩裏。
他還沒這樣騙過人呢,釣人計劃完成了大半,要趕緊給夏夏哥說一聲。
叮鈴鈴!
陳無夏接了電話,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挂斷電話,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但是他愣神了足足有三分鐘。
回過神來掐掉冒火星子的煙屁股,扔到地上用腳尖碾了碾。
陳無夏走到藏東西的角落開始武裝自己,最後抽出那把散發凜冽寒光的剔骨刀,刀刃是他自己一點一點磨出來的。
剔骨刀的出現仿佛吸走了暗巷裏僅存不多的光芒,熠熠發亮,陳無夏的一只眼睛映在上面,說不清的森然之意。
動用這把剔骨刀是最後的選擇。
陳無夏将剔骨刀留在原地。
許靖良緊張的不自覺抖腿,時不時瞄一眼酒吧門口跟人聊天的陳無夏,想一直看着,又不敢看着,侯文博匆匆出現在這裏時,一眼就看到了踟蹰不前的許靖良,他眼睛下意識一眯,擡了下眼鏡,和顏悅色的打招呼:“你是剛才跟我聯系的人吧?”
許靖良的年紀比侯文博想象中小很多,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年紀小好哇!
“是,賞金帶來沒有?我要現金。”許靖良袖子底下的手偷偷握成拳頭,手心汗津津的。
侯文博迫不及待的問道:“人呢?我先見了人再給你錢。”
許靖良一副不滿意的樣子,指了一下暗巷的方向,“那不就是嘛!給錢。”
侯文博一眼盯上了那邊唯一的一個背影,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陳無夏,陳無夏帶着陳曼娥那個賤女人跑的時候才十六,還沒長開。
眼見那道背影馬上要消失在他眼前,侯文博下意識追過去。
許靖良按照之前的演習那樣吵嚷:“你這人怎麽說話不算話?給錢呀!”
侯文博被纏的有些不耐煩道:“我還不确定這是不是我要找的人,錢少不了你的,我得先去追人!”
許靖良不依不饒:“那張尋人啓事說的那麽悲情,你親弟弟一樣的人站在這兒,你跟我說你不認識他是不是?你就是在诓我吧!我可跟你說,我錄了音我有證據你不給錢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侯文博一個甩手跑的更快了,許靖良在後面保持距離的跟着他,一直看着侯文博跟到了暗巷入口,一邊喊陳無夏的名字,一邊毫無戒備心的追進去。
許靖良大松一口氣,轉身準備跑回家。
那邊陳無夏藏在拐彎的牆壁後面,侯文博看不到人影但是知道人在這裏,也肯定了這就是陳無夏,不然正常人的反應怎麽會是逃跑呢?一次頭都沒回。
他喘着粗氣罵道:“陳無夏,你給老子滾出來!你把我女兒拐哪兒去了?我和那個賤人還沒離婚呢!我也是檬檬的監護人,可以去法庭告你拐賣!”
陳無夏攥緊了手中的彈弓。
“你要是現在滾出來,伺候老子舒舒服服的找到她們母女,今兒個就當你們一馬,要是讓我們親自找出來,可別怪我…啊!”
侯文博捂着小石頭砸破的腦袋,痛叫一聲,手上濕漉漉的,明顯是見血了!
憤怒和疼痛扭曲在一起,臉色猙獰的吼:“陳無夏你個#%&@*#…!”
陳無夏面無表情屏蔽那些髒話,手上動作連利,很快将收集到牆根底下的小石頭用了七七八八,侯文博通過石塊打來的方向知道他藏起來的大概方位,頂着打來的石頭步步逼近。
陳無夏甩掉彈弓半舉一塊磚頭,走出去站在侯文博面前,聲音森寒:“侯文博,你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一口一個賤人,誰他媽能有你賤?!拿着你媽的賣身錢聯合那喪天良的強娶強買,你也不怕遭天譴!”
“你你、你放屁!”侯文博咽了口唾沫。
陳無夏為什麽會知道那三十萬是他媽的…
放屁!他們懂什麽?!那是他為了他媽晚年生活着想!一大把年紀還能嫁給副局長的爹,偷着樂去吧!
“是不是陳曼娥那個…跟你胡說八道的!陳無夏你們想甩開老子也可以,三十萬彩禮還給我,那個破鞋誰想要誰要!噢,還有那個丫頭片子,老子買一送一都給你啊!”
陳無夏的手指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向前走了兩步,侯文博捂着頭上的傷口怨恨的盯着他,“你個小雜種,你們第一次跑被逮回來的時候,不該只瘸你一條腿,該把兩條腿都打斷了!看你還有沒有本事再帶她們跑…啊!曹尼瑪的看老子怎麽弄死你個傻比!”
軟的不行來硬的,侯文博也不裝了,撸起袖子撲倒陳無夏,專找人那條瘸腿下狠手,陳無夏痛的滿頭冷汗也不躲,發瘋一樣揮拳頭,侯文博骨子裏的暴虐随着陳曼娥母女的不見蹤影許久沒釋放了,也是瘋了一樣處處下狠手。
這自傷一千傷敵八百的瘋勁吓壞了躲在酒吧屋頂上的許靖良,他跑出暗巷準備按照原計劃撤離,哪知一眼看到了酒吧門口找人的男人,心裏一咯噔,這個時候在酒吧門口找人,難道是另外一個聯系人劉慶寶嗎?
想起陳無夏交代的不能報警,許靖良猶豫一分鐘,最後撥通了他哥的電話。
然後跑到酒店門口接近那個男人直接問:“喂!這位大哥,你也是在找人嗎?”
男人扭頭看過來,兇神惡煞的黑臉龐盯着許靖良回道:“是,你看見了前面找人的那個人去哪兒了嗎?”
許靖良的心髒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他硬着頭皮指着相反的方向,“我那會兒看到有人也在找人,他們去了那邊。”
男人轉身要走,許靖良直接扔到前面地上一百塊錢叫住他:“喂,這是你掉的錢嗎?”
男人扭頭回來,傻逼玩意才會有便宜不占,直接接過來說:“我掉的,還給我。”
“我正好過來換現金的,你把這一百給我,我轉給你一百。”
男人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但是到手的紅票子誰會扔?他點開收款碼遞過去:“你掃我。”
“你不是商家收款碼,要填空,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老實回答:“我叫劉慶寶,歡慶的慶,大寶的寶。”
确定了這人确實是尋人啓事上另外一個聯系人,許靖良那一瞬間忍不住後退了半步,他急忙把錢轉過去。
劉慶寶扭頭就朝許靖良指的方向追過去了。
許靖良知道他随時有可能返回,左右環顧一圈,打算從酒吧繞進暗巷裏帶陳無夏離開這裏,夏夏哥肯定打不過一齊的兩個人!
劉慶寶那邊朝着方向一路直行追了一會兒,怎麽琢磨怎麽不對勁,心想帶上那個學生仔一起來找人更準确,立馬返回去找人。
“夏夏哥?快走快走…我碰到劉慶寶了!”
陳無夏剛一瘸一拐的走到暗巷口,許靖良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了,陳無夏一時間不知道該質問他怎麽不按照計劃退場,還是該問他怎麽認識劉慶寶的。
“人呢?”陳無夏蹙起眉頭。
許靖良指了一個方向說:“我把他引到那邊去了,我們趕快走。”
陳無夏聞言和許靖良朝另外一個離開,還沒跑幾步,四點鐘方向傳來叫聲:“哎那個學生仔!你跟我一起…”
劉慶寶的聲音在看到暗巷口子那邊弓着腰走出來的侯文博時,戛然而止,侯文博還沒開口,他猛的看向了扭頭看來的陳無夏,那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讓他瞬間明白了。
“陳無夏!”
陳無夏推了許靖良一把,“你快走。”
許靖良帶着哭腔回話:“夏夏哥堅持住嗚嗚!馬上有人來救…”
細小的聲音淹沒在劉慶寶暴虐的怒吼聲,陳無夏對他的出現有所意料,先發制人,發了狂犬病一樣沖過去連抓帶咬連踢帶打。
12歲那年,被劉慶寶打瘸的右腳腕,六年來每一日刻骨銘心的疼痛都轉化成了這最後的沖力。
留在這裏吧!都留下!讓他的姐姐和小外甥女餘生得以安寧無虞。
在陳無夏有意的引導下,他們再次回到了暗巷,許靖良哭着又跑回來,滿大街的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