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禮尚往來
禮尚往來
裴知讓無奈地看着不省人事的元在少，去前臺老板那裏結了賬，然後拖着這個醉鬼回車裏。
車裏的花姨看到這一幕連忙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啊？”
“他喝醉了。”裴知讓說，“花姨你先看着他，我去把他的行李箱搬上來。”
花姨連連應下：“好好好，我看着他。”
元在少被折騰得清醒了不少，他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見面前有個人在擔憂地看着他。
我媽這是整容了？難道她是來和自己說對不起的？
那我也不能原諒，至少這一個月內是不會原諒的。
裴知讓放完行李箱，又把元在少的背包放在副駕駛座上，他回頭查看元在少的情況，意外發現對方睜着眼睛，他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醒了？”
“嗯。”元在少用力點頭。
裴知讓語氣溫柔地提醒說：“那你系好安全帶，老老實實坐好，我帶你回家。”
“不回家！”元在少大聲喊道，“你們騙我，我不回去。”
裴知讓伸手擡起元在少的下巴，讓後者和自己對視。他看着元在少的眼睛問：“我是誰？”
元在少擡頭看着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慢吞吞地回答說：“你是裴知讓。”
“好，那我沒有騙過你吧？”看着對方再次點點頭，裴知讓囑咐花姨說，“花姨，你幫他把安全帶系上，我們先回去。”
“行。”花姨幫元在少系好安全帶，然後拿出手機來發消息，“我跟她們幾個說一下，給小元煮碗醒酒湯。”
“好。”
花姨又問裴知讓：“少爺，你今晚想吃什麽？”
“我就不吃了，現在這個情況也不太方便。”裴知讓想起剛剛元在少桌子上點的幾個菜都還沒吃完一半，于是又跟花姨說，“給他煮碗醒酒湯再做點清淡的菜吧。”
花姨答應下：“好的，那就給小元煮碗面吧，他上次還說喜歡吃蔥油拌面呢。”
裴知讓開車回到家裏，花姨想要扶元在少下車，卻發現自己根本拖不動這個剛成年的大小夥子，只好向裴知讓求助。
花姨去叫保安大叔來幫忙把行李搬進去。
裴知讓打開車門，把元在少拽出來，讓他倒在自己身上，然後扶着他走。
“慢點，能不能好好走路？”
元在少一巴掌按到裴知讓的臉上：“我不。”
裴知讓把他的手打下去，然後揉了揉自己略感疼痛的鼻子。不打算和元在少這個醉鬼多說話，拽着他的一只胳膊攔在脖子上就要走。
元在少忽然用力按住裴知讓，掙脫開束縛後一把抱住裴知讓。
裴知讓呼吸一滞。
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灑在自己的脖頸處，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
他在思考這樣過度的呼吸會不會讓心率加速，兩人靠在一起，元在少抱着他的力道毫不減弱。
裴知讓站在原地沒有動，他已經因為對方的擁抱而大腦一片空白。直到聽到花姨和保安大叔的對話聲菜回過神來。
裴知讓立刻推開抱着他的元在少，把他扶穩然後回頭看着走近的兩個人，莫名有一種心虛的感覺。上一次感覺到心虛，還是因為他把自己喜歡吃的冰淇淩讓給表妹并謊稱自己不喜歡吃被他媽媽質疑的時候。
花姨看見兩人站在庭院裏，不解地問：“怎麽還不回去啊？”
“你們先進去吧，”裴知讓指了指面前還不太清醒的元在少說，“他可能想在這邊先吹會風。”
花姨點點頭說：“那我們先把行李拿到小元的卧室。”
兩人走後，裴知讓看着面前閉着眼睛的元在少問：“現在要不要回去？”
眼看元在少馬上就要向他倒過來，裴知讓上前一步，率先抱住了元在少。
不遠處大門口的五位出來幫忙的阿姨和拿着行李的花姨以及保安大叔，看着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花姨率先開口：“我們先進去吧。”
幾人連連點頭，一起把元在少的行李拿了進去，并默默地關上了大門。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裴知讓只感覺到兩人之間像烈火灼燒一樣，而背後卻被冷風吹得格外涼爽。
“幾點了？”元在少突然開口問。
裴知讓單手攬住他，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回答說：“九點多一點。”
元在少用力掙脫開裴知讓的束縛就要往前跑，嘴裏嘟嘟囔囔地喊着：“我要去上課了！”
“現在是周日的晚上九點，明天才上課呢。”裴知讓走到元在少面前拉起的手像哄小孩一樣問，“現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喝個湯吃碗面然後早點睡覺？不然明天上課就要遲到了。”
元在少這次乖乖點點頭：“好。”
裴知讓拉着元在少回到客廳地時候，剛好聽到廚房裏激烈地讨論聲：“你們都親眼看見了，那還能有假嗎？”
酷姨也附和道：“就是啊，這麽多年來你們什麽時候見過少爺示弱？結果昨天去拔個智齒還要小元陪着。”
“說起來啊，你們根本不知道剛剛少爺去接小元的時候是什麽态度！”在其他人八卦的眼神中，花姨繪聲繪色地回憶說，“小元一走，少爺不就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嗎？我一看情況不對，也跟着去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
俊姨打斷她：“說點我們不知道的。”
花姨癟了癟嘴繼續講道：“小元剛上車的時候，意識完全不清醒。少爺就哄着他說讓他把安全帶系上，那小元喝醉了也聽不明白啊，少爺就無奈地逗了他兩句，讓我把安全帶給系上。”
“真的嗎？！”甜姨不可置信地問。
“那還有假？！”花姨說，“少爺還說什麽我沒騙你吧？”
美姨搖了搖頭感嘆說：“我就說少爺對這小元是格外不一樣啊！”
輕姨質疑道：“那小元出去的時候少爺怎麽不直接攔住呢？”
“小王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保安大叔主動解釋說，“少爺上次就給我打過電話，跟我說只要是小元同學，就可以自由出入裴家不用阻攔。”
裴知讓确認躺在沙發上的元在少安靜了之後，走到廚房門前問裏面的衆人：“不好意思先打斷一下，醒酒湯好了沒？”
“好了好了！”輕姨立刻端過來打算去客廳給元在少喂下去。
裴知讓接過來說：“麻煩王阿姨了，你們先繼續聊，我去就好。”
“我去就行了！”輕姨剛說完就被美姨拉過去：“那就讓少爺去吧，我們先把廚房收拾一下。”
裴知讓端着醒酒湯到客廳的時候，發現剛剛躺在沙發上的元在少已經坐了起來，他眼神空洞地注視着面前黑屏的電視機。
裴知讓順着他的實現看過去，問：“要看電視嗎？”
“不了，謝謝。”已經清醒的元在少有些不知所措。
裴知讓聽見他疏離客氣的語調，彎腰偏頭看了看他的表情。後者和他對視，尴尬地解釋說：“我醒了。”
“那還要喝醒酒湯嗎？”裴知讓端着碗問他。
“還是喝了吧。”元在少接過來仰頭就往嘴裏灌。
裴知讓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看着他喝完。元在少把喝完之後保持着和湯的動作斜着眼睛去看裴知讓的表情，不小心對視之後又尴尬地把碗放在茶幾上。
裴知讓關切道：“還好嗎？”
“還好，其實我沒喝醉。”元在少解釋說，“只是可能有點上頭所以就……行為不太受控？”
裴知讓聽了他的解釋點點頭，然後忽然又問他：“所以，剛剛的事情你都記得？”
元在少點點頭：“主要是我剛剛腦袋是清醒的，就是身體不太受控制。”
“哦，”裴知讓忽然問，“你要吃面嗎？”
元在少問：“蔥油面嗎？”
“蔥油拌面。”
裴知讓說完就打算起身去廚房給他端過來，元在少眼疾手快地把他按回原處：“我去吧。”
元在少進廚房的時候也被裏面一群人八卦的目光給震驚道了，拉着他問東問西，元在少只好表現出自己還在頭暈的樣子，才端着蔥油拌面安全離開。
等他來到餐廳的時候，裴知讓已經不見了身影。
元在少呼了一口氣，坐在桌子面前把面吃完了，然後端着兩個碗去了廚房。在阿姨們的關心下，元在少只好放下碗筷去休息。
元在少拍了拍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看了看關着的手機，轉身向樓上走去。在他剛要推開自己卧室門的時候，有退後了一步轉身繼續向前面走去，來到了裴知讓的房間門口。
他有些緊張地敲了下門，門被打開，他看到換好睡衣的裴知讓。
“今晚謝謝你。”元在少不太好意思地說。
裴知讓打開門示意他進來，把旁邊的懶人沙發拽到床旁邊，自己坐在床的一角，元在少也非常識趣地坐在沙發上。
兩人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裴知讓先開了口：“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要不我明天自己出去找個酒店住吧。”元在少低着頭仔細看着自己的手指。
“你在這也挺好的，”裴知讓說，“反正這裏只有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
元在少問他：“那你別和我爸媽說行嗎？”
“好。”裴知讓答應。
元在少起身打算回去休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回頭問裴知讓：“你為什麽抱我啊？”
裴知讓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禮尚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