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破裂

破裂

王卓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祝英臺為梁山伯強出頭的舉動大大得罪了王卓然,以他的個性,肯定會對梁祝二人再出重招。

第二天梁祝二人結義沒有得到宗族認可的事情就被貼到了公告令上。

祝英臺身為士族與庶族雜處,破壞門閥制度,品狀評為下下品。

評為下下品,就意味着再沒機會入朝為官。

梁山伯把告示揭下來,去找王卓然理論。

大家都去看熱鬧,認為梁山伯這個愣頭肯定又要惹事。

梁山伯心中要的公正與當朝禮俗相悖,自然沒有得什麽好處,他不在乎世人禮俗,只在乎公平眼光,他不僅要為自己,更要為祝英臺讨回公道。

但是這個公正眼光,王卓然沒有。

而祝英臺本就不想走當士族,所以品狀排名她根本就不在乎。

王卓然自覺受到挑釁,氣的扶着胸口站不住,見祝英臺一幅無所畏懼的樣子,他竟沒有治他的辦法。

“就算你不想走入仕途,你祝家長輩也會逼你走上仕途的,你與梁山伯這樣的賤民交友,就是我不反對,你祝家族長,只怕反對的比我更厲害!”王卓然指着祝英臺的鼻子,氣的手抖,“我現在就修書,狀告你祝家族長,讓你們自家人去收拾你!”

梁祝二人不受威脅,神色自若的立在衆人中央。

王卓然氣的把筆扔到祝英臺身上,梁山伯護住她,兩人看着王卓然氣的捶胸頓足的樣子,相視而笑,攜手走了出去。

兩人肩并肩的走着,但是各自心情都有些沉重,都覺得是自己連累了對方,只不過面上全都不顯,各自都不想讓對方擔心。

……

Advertisement

到了晚上,袁錦陽看王藍田給馬文才錘肩,不禁有些羨慕馬文才。王藍田溜須拍馬的本事好,伺候讨好馬文才的手藝也好,即便馬文才不喜歡王藍田,卻也會讓他給他按肩膀。

袁錦陽看的心癢癢,指着自己的肩膀,“王藍田,來給我錘錘。”

王藍田剛要拒絕,突然發現馬文才剛剛還舒展的眉頭皺了起來,于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忙不疊的答應了袁錦陽,“好嘞袁大公子。”

說完便小狗一樣跑向王藍田。

馬文才怒道,“誰讓你過去了!”

王藍田望着馬文才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溜煙的又返回去,繼續按着馬文才的肩膀,“馬兄,這個力度合适嗎?”

“滾!”

“是是是,這就滾。”

王藍田如蒙大赦,飛一樣的跑出去。

袁錦陽有些遺憾,她抱怨道,“幹嘛啊文才兄,我使喚你的人你不樂意啊。”

馬文才用鳳眸白了袁錦陽一眼,咬牙低語,“你再說一遍誰是我的人?”

袁錦陽嘿嘿的笑着,使勁揉着脖子,解釋道,“我昨晚睡落枕了,現在脖子還疼,真的難受,就是想讓他幫忙捶捶。”

她一雙細白的手揉着纖細的脖頸,他神色不自然的移開視線,握了握搭在膝蓋上的手,要是她開口的話,他倒是可以勉為其難的給她揉揉。

馬文才等了半天,也不見袁錦陽來找他。

他擡眼去找她,只見她已經走到床邊準備脫衣服了。

馬文才心中微微有些失望的移開視線,起身去關門,卻在門口發現祝英臺的身影。

“祝英臺,你怎麽在這兒?”

祝英臺神情有些糾結,她一時沖動為了梁山伯強出頭,被王卓然抓住把柄,她可以不在乎品狀排名,可是梁山伯不能不在乎。他要入朝為官完成父親治水的遺願的,所以品狀排名對梁山伯真的很重要。

祝英臺還是下了決心,擡頭對上馬文才疑惑審視的眼神,“我,我想求你件事情。”

馬文才早就料到祝英臺會來求他,梁祝二人都犯蠢,為了什麽兄弟義氣與朝廷考評官對着幹,怎麽可能占得便宜,而整個尼山書院就他馬家與王卓然交好,祝英臺若是想熄了王卓然的火,必然會來找他幫忙。

而他,不會接受。

馬文才一臉冷漠,“我為什麽要幫你?”

祝英臺低下頭顱,“我為之前惹你不快的事情道歉,只要你能幫助我和梁山伯度過這次難關,我可以做你想讓我做的任何事。”

“聽我話的人多了,不差你祝英臺一個。”馬文才回頭看袁錦陽只穿着裏衣就打算出來看熱鬧,他心中暗急,忙趕祝英臺道,“這個忙我不想幫,你趕緊走吧。”

祝英臺抵住被關的門,她往裏看了一眼袁錦陽,被逼無奈道,“只要你幫我,我可以告訴你袁錦陽的一個秘密。”

馬文才一愣,沉默了半晌。

他心中煩躁的看向袁錦陽,她跟祝英臺的淵源比他看到的還要深,祝英臺能知道她什麽秘密,連他馬文才都不知道?

馬文才對來吃瓜的袁錦陽說了句“睡你的覺去”便帶上門出去了。

等走到無人的地方,馬文才站定,問道,“祝英臺,你知道袁錦陽什麽秘密?趕緊說。”

祝英臺知道馬文才在意朋友,也知道馬文才把袁錦陽當做朋友,所以她打賭他肯定會在意袁錦陽的事情。

祝英臺前幾日聽袁錦陽身邊的書童叫漏了嘴,發現袁錦陽竟然是個女子。原本她還在為書院裏竟然會有和她一樣男扮女裝來求學的女子而興奮不已,但一想到袁錦陽平日跟着馬文才的種種作為,她的興奮勁頭褪下許多。

祝英臺本不想利用袁錦陽,她深知女子僞裝身份來讀書的不易,但是為了梁山伯,她只能選擇犧牲袁錦陽。

“袁錦陽是女子的身份你不知道吧。”祝英臺觀察到袁錦陽在馬文才面前依舊隐瞞身份,所以推測馬文才并不知道袁錦陽真正的性別。

馬文才滿目驚訝。

為什麽祝英臺會知道袁錦陽是個女子?

祝英臺什麽時候知道的?比他要早嗎?他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是袁錦陽主動告訴他的?

種種猜測讓馬文才心裏覺得憤怒、嫉妒。

他攥緊了拳頭,壓制着自己翻滾的怒氣,一個一個問題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何時知道的,又是誰告訴你的?說!”

祝英臺以為馬文才不相信她,解釋道,“我前兩日碰到袁錦陽與她的書童,剛好聽她的書童叫漏了嘴,絕對不會聽錯。你若不信我的話,可以自己去驗一驗,看看袁錦陽到底是男是女。”

馬文才極快的冷靜下來,看來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但是被祝英臺知道了只有他知道的事情,馬文才心中還是及其不爽。

別說幫祝英臺,他現在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他眼神中閃着狠厲,極快的想清楚了祝英臺的意圖,“想用這個威脅我去幫梁山伯?”

祝英臺就是想用這個秘密為籌碼,“你這次若是幫了我和山伯,我肯定會為你保守好這個秘密,絕不讓除你我之外的人知道,即便是山伯我也不會告訴。”

馬文才冷冷道,“若我不幫呢?”

祝英臺沒有退意,“那我便去求袁錦陽,讓她來勸你幫我。”

馬文才眼中露出譏諷,“自不量力。”

袁錦陽是他的人,怎麽會幫着祝英臺說話。

“我可以答應你去幫梁山伯。”

祝英臺見馬文才突然答應,心中有些懷疑,“那你有什麽條件?”

“哼,還算有些腦子。”馬文才俯視着比他矮一個腦袋的祝英臺,壓迫感滿滿,“第一,你把這個秘密爛到肚子裏去,第二,你,還有那個梁山伯,從今往後要離的袁錦陽遠遠的,若是我發現你在她五步之內,肯定不要你好過。”

“好!”祝英臺答應的痛快。

這兩件事情簡直容易的出乎她的意料。

“哼。”馬文才冷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

另一邊,梁山伯為了替祝英臺求情,直接找到了王卓然。

而王卓然為了破壞梁祝二人的關系,以祝英臺的品狀排名為威脅,讓梁山伯斷了與祝英臺的關系,逼着梁山伯承認了他就是為了攀親富貴才與祝英臺做朋友。

恰好趕到的祝英臺聽到梁山伯的這句話後沖門而入。

即便聽了梁山伯那句話,她依然相信梁山伯。

但梁山伯鐵了心的把鍋往自己身上攬,說自己剛剛的話都是真心實意。

祝英臺自然不信,梁山伯無奈違心說了狠話,他第一次叫了祝英臺的全名,讓她不要再與王大人作對,責怪她連累了他。

祝英臺一把抓住梁山伯,有些激動道,“你騙我,山伯,你騙我的對不對?”

梁山伯抽出被祝英臺抓住的胳膊,背過身去道,“我本來以為跟你結拜可以平步青雲,結果被你害的前途坎坷,我真的好累,不想再和你有什麽關系了。”

祝英臺紅着眼睛,“山伯,不管你出于什麽原因跟我說這些話,我就問你一句,我和你之間,到底有沒有那個義字。”

梁山伯閉上眼睛,掩住痛苦與掙紮,“沒有。”他狠心到底,“沒有義字,利字為始,利字而終。現在我看清了,你祝家門高牆厚,我梁山伯高攀不起,你放過我吧。”

祝英臺的眼淚掉出來,“你竟然跟我說這種話。”她痛苦的沖他喊道。“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祝英臺傷心欲絕的跑開。

讓她傷心的不是梁山伯說的那些話,她不信梁山伯是那種人,她知道一定是王卓然逼他那麽說的。

讓她心痛的是披肝瀝膽與梁山伯結識,未料到他遇到一點壓力就會退縮,她拼命來讀書的地方,竟然是如此龌龊之地,她祝英臺還留在這裏作什麽?!

她拼命的跑,不顧夜色深沉,不顧雷聲大作,沒有方向不知疲憊。

梁山伯只不過晚了幾秒鐘追出來,竟然已經不見祝英臺的身影。

他的心裏頓時生出無盡的擔憂。

梁山伯在雨中伫立,他對不起英臺,但是為了他的前途,他只能這麽做……

……

袁錦陽在屋子裏待着,見屋外電閃雷鳴,還是不見馬文才的身影,她的心随着窗外風雨聲的嘈雜亂成了一團。

正當她心神不寧打算拿傘去找馬文才時,馬文才終于回來,只不過身上的衣衫早就被大雨打濕,頭發也貼在臉上,有些狼狽的樣子。

袁錦陽着急的心終于安定,她忙放下傘去迎接,“文才兄你去哪兒了,怎麽才回來啊!我都要擔心死了!”

馬文才抹去臉上的雨水,見識到梁山伯的虛僞心機,看着袁錦陽清澈見底的眼睛,裏邊盛滿了對他晚歸的擔憂,他突然覺得袁錦陽無比的真誠可愛,心激烈的跳動着,由內而外散發着暖意,讓他被從所未有的心動感覺包圍着,“錦陽,能遇到你,是我馬文才的幸運。”

袁錦陽眨巴眨巴眼睛。

他剛剛超級超級溫柔的叫她的名字,巨認真的說遇到她感到很幸運。

她猛地抱住他,天知道她心裏有多激動多感動,“文才兄我好感動,我覺得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幸運的人!我要和文才兄做一輩子的朋友!永遠不分開。”

馬文才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被袁錦陽這麽抱着一通表白,他更加的不自在,一雙手擡起又放下擡起又放下,眼神無措很,不知道要怎麽回應才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