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當天，在視頻評論區和彈幕區以及讨論尼爾娛樂出道戰大V的超博下，出現了很多質疑的聲音：
“我懷疑尼爾娛樂就是想推葉蕉吧，這些真的不是在演戲嗎？”
“之前也是明明可以在比賽前說，可偏偏耽擱了一天才在超博解釋葉蕉受傷的原因，這也太明顯了吧。”
“我在想他真的受傷了嗎？這是不是都是公司自導自演的啊。”
“這也太惡心了，而且知道安俨有粉絲，有流量，就捆綁安俨，真讨厭。”
“可能真的是，我有在尼爾娛樂工作的朋友說他其實能跑能跳，好好的呢。”
“對對對，我也有朋友在那邊，就說安俨和葉蕉根本不熟，安俨其實很讨厭他，但是因為公司這樣安排，他沒有辦法，為了能順利進行出道戰，只能配合着。”
“哎呦，這個葉蕉是什麽關系啊，尼爾老總親戚？”
當然在這些評論的後面也會有許多反質疑的聲音：
“受傷了就是受傷了，誰會閑的沒事比賽的時候讓自己腿不能動啊！”，
“真是有病！大衆投票只占20%，重要的是主評委評分和随機明星評分，實力不強裝可憐有什麽用呢，就是因為實力強才能勝出啊！”
“真是搞笑，有誰記得葉蕉在個人戰首戰的時候因為腿不能跳舞而得了低分，要是他本來沒有受傷，名次會更高才對吧。”
但是質疑的評論鋪天蓋地，這就給尼爾娛樂的出道戰抹上了黑幕的疑點，也讓很多搖擺不定的路人對葉蕉的身份和人品産生了質疑。
路冰河聽了報告後，臉色完全黑了下來，“真是卑鄙，我最看不起這種惡意刷黑的手段。用這種方式來引導大衆輿論，偶像生态圈只會越來越壞。”他給宣傳組和法務組明确要求，不能裝作看不到，對于所有疑點都拿出證據，把葉蕉的診斷書發給大家看，複查的時候一路跟拍，在得到允許的情況下錄下來主治醫生的話或者視頻更好，并記得給無關人員打碼。然後還要嚴正聲明，對于那些有造謠嫌疑的人全部發律師函。
“反正我們問心無愧，正好可以借此把葉蕉的傷勢展示在公衆面前。這次我們一定要追究到底，讓他們以後不敢動不動就張嘴造謠。”路冰河重重按下筆帽，把筆往桌子上一摔，他可不怕各種肮髒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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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葉蕉在個人戰第二戰結束後的第三天去複查前就被叫到了公關組，公關組負責人給他說了大概的情況，意思就是網上有人質疑他的腿傷，所以要一路跟拍，讓他做好準備。
葉蕉很驚訝，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為受傷而遭遇惡評，他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覺得他作為一個練習生敢假裝受傷，他身邊的人又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負責人跟他解釋了一下，是有黑評懷疑他和公司共同演了一個苦情戲，公司為了捧他才讓他假裝受傷。
葉蕉還記得前天和安俨他們一起吃飯時，宋曉丞說他人氣高，大衆投票多，他還以為大家都挺喜歡他的，沒想到今天公司都要通過跟拍視頻來反黑了。如果只是幾個黑評肯定不至于這樣吧，那現在網上的輿論得是什麽樣啊？
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不禁又委屈又恐慌，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無辜又讓人心疼。
他連忙問負責人：“嚴組長，是不是很嚴重啊？網上這種評論很多對嗎？大家都在罵我嗎？”
嚴組長嘆了口氣，不給他們手機是正确的，這些孩子還沒有出道，很多人都還不知道出道成為偶像意味着什麽，那意味着很多人的喜歡，也意味着很多人的厭惡，這種厭惡有時候是沒緣由的，也有時候可能只是因為你礙了他喜歡的偶像的事，和你自己可能一點關系都沒有，但你就是會挨罵，會有很多難聽的話進入你的耳中。
而這種言論很多，你很難一一罵回去，甚至有時候都不知道該對着誰生氣。
看着面前這個小孩黝黑的瞳仁，裏面充滿不解又帶着委屈的神情，嚴組長有同情但也有見多了的無可奈何，“其實是有人惡意刷黑啦，不用太在意，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們就是針對咱們公司。放心，我們會處理好的，喜歡你的人是很多的。”
于是葉蕉就一路上都懵懵的，跟着車，推着輪椅，眼睛看着地面，見了醫生之後才打起精神來，很認真地遵照醫囑做檢查。石膏拆下來時，攝影師拍到了葉蕉小腿的受傷部位，之前鋼架在小腿上留下的傷口還在，有的地方還有痂，如果不做處理的話可能會留疤。
醫生倒是說後期等骨裂基本無大礙可以來做祛疤手術，這個程度的傷痕是可以去掉的。他的小腿目前不用打石膏了，給他裝了一個鋁合金的護具，并叮囑每周都要來複查。到目前為止，骨裂已經接近三周，如果恢複得好，再過兩周應該就可以走路了。
在拍腿的過程中，攝影師又示意葉蕉喝水，這樣可以不刻意地把口罩稍微拿掉，讓所有人都确認是他本人，別到時候再有人嚷嚷帶着個口罩看不清臉（畢竟葉蕉的臉本身也比較小，被口罩遮住大半）。
葉蕉只能把口罩拿下來，露出素顏的自己，用水杯喝了兩口水。
回去的路上葉蕉一直安安靜靜。公關組的員工關了攝像機，覺得他可憐巴巴的，就安慰他，“唉，這種事情很常見啦，因為你這一段時間還挺火的，肯定有人看你不順眼，就想黑一黑你。不過嘛，咱也不是money，不能人人都喜歡，以後你要是真的出道了，這種事情肯定也少不了的，不要太在意了。”
葉蕉感激地看他一眼，而後拿掉口罩，又露出了他一貫的笑臉，“謝謝你啦劉哥，我剛開始聽到的時候确實有點不能接受，但是我現在已經調整過來了。可是我還是很疑惑，這種不切實際的黑評真的想刷就能刷嗎？”
劉哥無奈地聳聳肩，“其實現在比以前好一些了，畢竟現在處理造謠的程序更快，處罰也細化了很多，嚴厲了很多。但是吧，畢竟在網絡上，造謠呢一般又都是自訴，一般的黑評大家也就看看過去了，你要一個個的處理那可就費勁了。但是你這情況，明眼人一看就是一堆人在帶節奏，不管怎麽先給他們把號封了，然後再看看能不能揪出來一個兩個帶頭的。就是吧，他們現在的話術也高級了，很多人都不說死，就是那種‘真的嗎？’，‘會不會是……’，‘也許是’，‘為什麽他會這樣這樣這樣，大家都沒想過背後的原因嗎？’就用這種話來混淆視聽，引導看到的人去想象，總歸會有一些人的想法被引歪的。”
葉蕉點點頭，“我的那些師哥師姐們也都經歷過嗎？”
劉哥笑着說：“當然咯，只要有點名氣的人都會經歷的吧。”
“那安俨之前肯定也經歷過吧。”葉蕉知道安俨在來尼爾當練習生之前就已經小有名氣了，那他是不是也看到過很多惡評呢？
“這個嘛，這是當然的。”劉哥露出有些鄙視的神情，“而且他以前在的那個公司很喜歡這種罵戰。他們公司的各種通稿真的太多啦，各種豔壓啦，黑臉啦，白眼啦，罵人啦，不和啦，反正淨是些激起粉絲往上沖的那種，就算是他們自己公司內部的明星，那粉絲之間也‘打’得很厲害，他們就是什麽熱度都喜歡，都想要。之前安俨和DP公司最火男團GM的dancer羅Fieky被傳不和，那可是罵了很久啊，罵戰都不算什麽了，P遺照都是小手段。”
葉蕉驚訝地看向劉哥，“他是因為這個和DP解約的？”
劉哥搖搖頭，“應該不是，這種事情不至于，他還是童星的時候就跟着DP了，肯定得是挺嚴重的事情才會解約的。他為什麽解約一直都有人在猜，猜成多離譜的都有，但是都沒有證據啊，誰知道呢。”
葉蕉一直覺得安俨應該經歷過很多，但沒有實感，畢竟他覺得所有這些人的經歷無論怎樣也比不上自己過去的經歷。今天聽到有人惡評自己，即使沒有看到具體的評論，他心裏也很難受。但是這種惡評對于安俨來說可能都只是一件很小的事了，再聯想他和岳音的争吵以及宋曉丞給他八卦的那些事情，他真切地體會到安俨也許也曾經痛苦過很多次，很長時間。
大家都說安俨是一個自我的人，是一個堅強的人，是一個遇到什麽困難都應該能擺平的人，是一個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人們都不會覺得奇怪甚至懶得恭喜的人，但是他知道安俨內心多麽的善良溫柔，他還記得那天晚上，練習室裏他對池景宥想邀請岳音入團時的态度，也記得他轉瞬即逝的妥協和柔軟的表情。
實現自己夢想的道路永遠都不是一帆風順的。
葉蕉看着自己裝着護具的腿，心裏不斷給自己建立屏障，惡評屏障，受傷屏障，失敗屏障……他也是一個歷經千帆的人，雖然在原來的世界最後選擇了放棄，但是他在這裏絕對不會放棄，不管遇到什麽，他都會走下去。
回到公司，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上樓，就又撞上了急急忙忙的宋曉丞。宋曉丞看到葉蕉，注意到他換了護具，先高興一指，“你是不是好多啦？”但是因為動作幅度比較大，臉部都扭曲變形了。而後他又一臉興奮地指了指那邊的練習室，小聲說了句，“有大新聞。”
葉蕉看着宋曉丞那發自內心的激動，突然覺得他果然更适合去當狗仔。
到了練習室，發現池景宥、安俨、沈爾凡都在，而另一個似乎不該在的人也在——蔣荔言。
葉蕉回憶起之前宋曉丞給他科普的蔣荔言會打架的過去，又想起了蔣荔言之前鬼鬼祟祟的身影，以及這幾次迎面撞見他露出的非常奇怪的笑容，頓時有些擔心，不會是兩團終于起了矛盾，打架來了吧。
蔣荔言看起來倒是非常放松，吊兒郎當的，穿着超級肥的牛仔褲，和更加肥的T恤。他看起來像是剛說完什麽，聽的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蔣荔言一轉頭看見葉蕉，連忙開心地把他拉到自己這邊，大鵬展翅一樣張開一只手攬着葉蕉的肩膀，還不見外地捏了捏葉蕉的手臂，“哦，你是不是增肌了啊，我那天看着就懷疑來着，沒想到真的長了不少肌肉啊。”
葉蕉那只裝着護具的腿還在原地，另一只腿邁到了蔣荔言旁邊，劈着個叉非常茫然迷惑地看着衆人。
安俨皺起了眉頭，走過來把蔣荔言的手揪掉，扶住葉蕉讓他站穩，并且手臂以一種保護性的姿态圈住了葉蕉，他剛一看到葉蕉時就注意到了他腿上換了護具，因此也流露出笑容，“看來恢複得不錯。”
然後他又看向蔣荔言，對他擡了擡下巴，聲音又冷了下去，“你能來我們當然歡迎，但是你可別一會兒來一會兒走的，要是等我們公布了自創歌後你再跑，倒時候可不就只是揍你一頓那麽簡單了。”
蔣荔言聞言先用舌頭頂頂左腮，冷哼了一聲，“想揍我一頓也沒那麽簡單。”但是他很快又變成了谄媚臉，“安大哥，我絕對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受不了他們了。本來我也只是因為跟齊潇珑關系好，所以他想組我就跟着。可是他糊塗啊。”他伸出手非常誇張地抖了抖，“金逸和殷善他們幾個真的煩死我了。”
葉蕉似乎聽懂了又似乎沒聽懂，他用眼神示意安俨：到底發生了什麽？
安俨有些無語地說：“今天蔣荔言突然跑過來問我們有沒有組成男團，還差不差人。他想加入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