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江向晚一看就很符合DP的審美,是那種标準白幼瘦長腿大美女,但是她的性格和她的長相并不相符,她是心直口快、見黑就怼的性格。

據說過去和DP娛樂裏的領導經常産生不和,但是因為她女團做得好,演藝事業也很棒,DP就還捧着,但是薪酬劃分好像對江向晚很不公平。

江向晚羽翼豐了之後自然就把這個原公司給踢了。雖說一時之間少了許多資源,但是靠着她的努力與人脈,現在又慢慢鞏固上來了。

現在,她的視頻reaction一出,又迎來了一大波點擊。她的粉絲自然各種誇誇誇,要麽就是各種新劇宣傳,而尼爾娛樂練習生的粉絲大部分也是謙虛有禮,誇完姐姐再誇自家哥哥/弟弟,但是還有一部分DP娛樂的粉絲和水軍也湧了過來。

畢竟大家都知道DP娛樂和尼爾娛樂是競争關系,明面上關系就不怎麽樣,如果有DP娛樂男女團的粉絲在出道戰視頻亂入且出言不遜就會被罵出去或者屏蔽掉,DP的粉絲們也不好在人家練習生選拔視頻裏面亂舞,但是這個視頻不一樣。這是DP相關工作人員親口承認的“白眼狼”發的reaction,因而水軍黑粉一波波趕來,罵這個、說那個,不亦樂乎。轉眼彈幕和評論就已經破了一萬,還在不斷上升,已經成了視頻區的最大熱門。

江向晚幾乎是素顏出鏡,頭發也是随意地紮起,桌子上放着一杯調制酒,在家裏面用立體音響看他們比賽,雖然觀衆感受不到,但能看到她看得很爽。

她的評價也比較直爽,看到岳音比賽的時候笑得直接彎下了腰,“天哪天哪,DP啊DP,我的前東家,怎麽這麽不争氣,練習生解約了,兒子也跑到別人家參加出道戰。哎呦,怎麽這樣呢,太慘了呵呵呵。但是他表現得很好哎,岳音嘛,我見過好幾次的,其實他私下裏很沉默很安靜也很優雅的人,他站在那裏,就跟15世紀的外國貴族雕像一樣,我一般都不好意思主動搭話。但是,觀衆朋友們你們看,在他的表演中,你們能有我剛才的感受嗎?沒有吧,他看起來就是很清爽很開朗的少年嘛!就是那種在教室裏面你掉了東西他幫你撿起來還得逗你一會兒才給你,在籃球場上會用球衣随意擦擦汗聽到呼喊聲也會跳着跟大家招招手還給自己比一個大拇指的少年啊!而且他的聲音其實是像大提琴一般低沉的,但是你看,他特意練習了少年的聲線,雖然是有點低的少年聲線,但是很好聽。啧啧啧,就是不一樣啊不一樣。”她說完最後意味不明的這句話後,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麽,又開始笑。

彈幕裏有人說“姐姐太美了,天生麗質。”,“姐姐口才很好哎,說這麽長一段話竟然都不打哏,聲音也好聽,怪不得演電視能夠全用原聲。”

“我也覺得岳音很突破,他一開始給我的感覺是古典美男啊,突然變成了青春男高,還有點不适應呢。但是不管怎樣,都好帥。”

當然也有很多惡意的彈幕,“這個瘋婆子又在發瘋了!”,“白眼狼資源下滑這麽多啊,之前還能去S臺的綜藝,現在只能接這種不入流的re啦!”

但這些對于江向晚而言都是毛毛雨一樣的存在,她和尼爾娛樂一樣,要的都是熱度。看到自己的re超過了崔谷傳成為最熱門的re之後,她松了口氣。而且由于她在reaction過程中毫不留情地嘲笑了DP娛樂,竟然還收獲了大量的“人設粉絲”。

“沒有做過這種活動,本來還有點擔心呢,但是老路真的牛,還沒多久呢,S臺《情侶生存戰》就找我了,讓我去當觀察員。”江向晚正給閨蜜陳安巧打電話。陳安巧沒有江向晚有名,比江向晚小一歲,目前仍然是DP的藝人,但兩個人在一起一般都不會談論公司,陳安巧并不是特別有主見的人,所以她挺喜歡DP這種全包辦型的管理模式,讓她工作她就工作,讓她在家摳腳的時候她就當休息了,只不過薪資比例不合理确實也讓她不太開心。

“你那樣說搞得這邊挺煩呢,說不定會找人封你的路,就像,就像之前的藍悅一樣,她現在只能接一接商演了,聽說過得不太好。”陳安巧有些擔憂地說。

“哼,這是他們的慣用伎倆,要麽就是違約,要麽就是雪藏,要麽就是解約,要麽就是封殺。他有人有門路,我就沒有嗎?我和藍悅還不完全一樣。而且你們公司裏一堆肮髒事呢,有些我可是也有了解,他要是敢做絕,我就都放出去,大不了魚死網破。”江向晚看着自己剛塗好的新款苔灰綠指甲,冷冷地說。

陳安巧又恭喜了江向晚獲得了新的資源,兩個人約好了下一次吃飯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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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陳安巧就臉色郁郁地望着窗外,心中又害怕又驚慌:我該怎麽辦呢?

電話鈴聲響起,備注着“我心昭昭”的電話打過來,她看着不斷震動的手機和這四個字,手指抖了抖,閉上了眼睛,淚水緩緩流下。

手機震動消失。

她松了一口氣。

但是緊接着手機又開始震動起來。

陳安巧無奈接起了電話,克制着聲音裏的顫音,小聲說:“喂?”

那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怎麽回事?你幹什麽去了?給你打了兩個電話!”

陳安巧小聲說:“去衛生間了,沒聽到。”

那邊沒有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收拾收拾,我讓小馬去接你。”

陳安巧皺起了眉頭,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都沒能開口說別的,最後只能發出一個“嗯。”但對面早就已經挂斷了電話。

陳安巧嘆了一口氣,仰頭躺在沙發上,只覺得自己看不到光明,人生陷入了一片黑暗。

終于,兩天的随機明星評分結束,根據投票決定分數,獲得十分的十個人和主評委評分的細微區別,這十個人分別是安俨,池景宥,岳音,蔣荔言,齊潇珑,張祯,周連菁,金逸,宋曉丞,葉蕉。

按主評委評分占50% + 随機明星評分30%來判定分數,安俨是10*50% + 10*30% 得到了8分,也就是滿分。池景宥、岳音、蔣荔言、齊潇珑、金逸、宋曉丞、葉蕉也都是8分。沈爾凡是主評委10分,明星随機評委8分,5+2.4得到7.4分,周連菁是主評委8分,明星随機評委10分,4+3得到7分。而殷善是兩邊都得8分,總分是6.4分,已經比葉蕉少1.6分了。看起來差距不大,但原本個人戰首戰在後十的周連菁第二戰比起殷善來竟然都多了0.6分,他們的差距其實已經相當大了。

等再出來粉絲投票,個人戰也就結束了。

而沒有手機的練習生們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個人戰首戰排在前而且第二戰主評委評分也是10分的人都比較放心,但是個人戰靠後并且第二戰主評委得分8分的人就已經快焦慮死了。

周連菁打包了好幾天的行李,“我得回練習生宿舍了,這個高級宿舍我不配住了。”他這幾天一直都蔫嗒嗒的,打不起精神。

葉蕉也不知道怎麽勸他,“說不定明星随機評委和粉絲評分能逆襲呢?”

“要說你逆襲那肯定是板上釘釘的,雖然說你本來也不在14名開外,但是我就很難說了。我本來就是16名了。”周連菁把最近不需要的東西先放好,然後嘆了口氣,“唉,還是我學藝不精,我還得再練習練習。你說我怎麽一上臺就容易僵硬呢,我在臺下表現還可以啊。我記得你一開始在臺上也是很害羞很僵硬的吧,你怎麽改變得這麽快?”

葉蕉記得自己剛開始練習的時候,在大家面前也不敢擡眼看人,但是他知道偶像和觀衆有眼神交流的重要性。不是只有演員才需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表情、神态、臺詞,偶像在工作的時候也同樣要非常注重自己的表情,唱跳時要符合歌曲的特點,要注意神态,要能抓住鏡頭,抓住觀衆,要精神滿滿,要專注于自己的工作。

想要當好一個偶像就必須能應對一百人、一千人、一萬人甚至十萬人的場子,要能夠不膽怯、不害怕,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讓大家覺得來看自己的表演是值得的,讓大家能因為自己的表演而收獲快樂的一天甚至是快樂的很多天。

偶像也是力量。

能夠給予粉絲甚至路人力量的偶像才是好的偶像,這種力量當然不是打架、罵人、傷害自己和他人的力量,而是能成長壯大應對艱難現實的力量,在你上了一天課後晚上聽着歌回家時,能瞬間讓你精神滿滿,在你工作勞累一天後下了班看一會兒視頻後,能讓你對第二天又充滿希望。

他認為偶像是充滿力量的,肯定不是唯一的力量源泉,但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光源。如果能幫助到處在痛苦、抑郁、頹喪這種心境當中的人那真的很好,就像過去的他那樣,如果甚至能讓像當時的自己那樣的人都開心快樂起來,那就更好了!

葉蕉對周連菁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看法,然後說:“我覺得就是信念感吧,哈哈哈,這個詞是不是已經挺俗氣了,但是對我來說,練習生過程真的挺辛苦的,可信念感卻也越來越強,尤其是現在到了出道的關口,感覺過去困擾我的都無所謂了,只要能出道,什麽都可以克服。”

周連菁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但還是還鼓了鼓掌,“說實話我也很想出道,我也有音樂夢,我想當明星,但是我還真沒強烈到像你這樣。你是以前就這樣,還是被路PD給PUA了啊?”

葉蕉斜了他一眼,“和路PD有什麽關系。不過我也确實不是本來就想這樣的,我是經歷很多事情以後才想這樣的。”他看着周連菁茫然的雙眼,眼神滄桑地說了一句,“我是一個經歷豐富看遍紅塵的人。”

周連菁變成了死魚眼,然後扔下手裏的東西跳過來開始揉他的頭,“什麽什麽什麽?小不點現在就開始裝深沉了。還經歷豐富,看遍紅塵,連dancer擔,vocal擔都不懂的小孩在這裏跟哥哥們說什麽呢!”

直到葉蕉求饒他才住手。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雖然這回出道戰出不了道,但是還是有機會出道的。要麽呢就是等幾年,再磨練磨練,還是在尼爾娛樂成團出道。要麽呢就是提出公司外組團申請,這樣就有機會被介紹到其他需要人的公司,在其他公司的團出道,不過這樣和尼爾的合約也就停了。”周連菁又恢複了他賢惠收拾東西的模樣,仿佛剛才犯下把葉蕉頭發全部揉亂惡行的不是他一樣。

“真的嗎?”葉蕉很開心,“就是大家其實都可以出道的,只是早晚的問題嗎?”

周連菁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出道這個事嘛,還是年輕一些更好。說實話,在現在這個陣勢下出道是最好的。過幾年只是被包裝推出,誰知道能不能火呢?那時候年齡也大了。所以,我想着如果有合适的,到時候就申請,能去個有發展前途的小公司也不是不行,這樣我好歹積累了一點粉絲,那邊也會更重視我。”

葉蕉被他說的有些傷感,他的頭微微低着,神情落寞中帶着不舍,“大家是不是馬上就要各奔東西了啊。雖然我們是為了比賽才聚到一起的,可是我從來沒有同時和那麽多同齡人在一起住過,我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

周連菁指指他的腿,無奈地搖頭,“你都這樣快一個月了,還開心呢!”

“嗯,我說的是和大家住在一起的開心,以前我有一段時間只能自己住,也沒有朋友,沒有能說話和交流的人,挺難受的。”

周連菁表示無法理解,“我巴不得自己一個人住呢!我家裏有爸媽還有個弟弟,回家就是一家人吵吵鬧鬧的,當練習生就是住宿舍也是雞飛狗跳的,原本我還總覺得小姑娘事多,可是跟一堆男生住一塊以後就打臉了,我發現男的事可也不少啊,雖然我高中是走讀,但是高中宿舍肯定也差不多吧。一個人住多爽啊,想幹什麽幹什麽。”

葉蕉“哼”了一聲,“我怎麽覺得你把我也說進去了。本來還挺傷感的,讓你一說我覺得我強忍着咽下的眼淚真是白流了。”葉蕉假裝抹了抹眼。

周連菁做出嘔的表情,“眼淚呢?眼淚在哪裏?”他拍了拍一直放到地上沾了些灰塵的包,“哎呀,娛樂圈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況且我們目前頂多只是偶像圈,那就更小了。我要是在別的團出道了,你呢要是也順利出道了,那咱們肯定還會碰上的,倒時候鞠躬行禮喊個哥,你可別忘了。”

看他在疊衣服了,葉蕉一瘸一拐走過去幫他一塊疊,“你這說的好像你馬上就要走了,然後馬上就要出道了,然後馬上我們兩個人的團就相遇了一樣。”

“也快了,就明天一天了。反正我能進前十四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進了,你們團不是已經差不多組好了嗎?那我只能進齊潇珑的團,雖然我挺喜歡齊哥的,但是我覺得你們團實力更強一點。”這幾天周連菁看着像是已經失去了世俗的欲望,消息倒是還挺靈通。

“嗯,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團七個人就會是池景宥,安俨,岳音,蔣荔言,宋曉丞,沈爾凡和我。說實話,我還是挺緊張的,我的腿這樣,有點擔心會影響到我們團。個人表演的時候還可以搞一些特殊,可是在團隊裏的話,就得适應整個團歌曲的安排才行啊。但是我不能跟他們說,他們肯定也會像你一樣把我的頭揉來揉去叫我不要多想。”葉蕉雖然是無奈的語氣,但臉上卻是帶着笑的。

周連菁撇嘴,“你是我們這裏面最小的,但是我發現你也是心思最細膩想得最多的,你老是在考慮別人會怎麽怎麽樣,明明自己也做了很多,卻老是擔心給別人帶來麻煩。唉,你呀你。”他擡着頭思考了一會兒,而後又了然地點點頭,“不過這可能也是他們都願意和你當朋友的原因吧。大家都很忙很累,誰有空照顧巨嬰啊!和你在一起舒服多了,我之前和金逸在一塊住了一段時間,可把我難受死了。”

“嘿嘿,我也沒有那麽善良,我倒是挺想給金逸帶來點麻煩的,昨天去練習室碰到他,又被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盯着看了一會兒,本來我還挺生氣,但是一想到他那脾氣把蔣荔言氣到來我們團,我們這裏多了一員大将,我就開心了。我還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麽開心的事了啊要和我分享分享,如果是蔣荔言要加入到我們團隊這件事,那我已經知道了哦。’”

“哈哈哈哈,你也挺陰陽的了,這得把他氣死了。聽說因為蔣荔言被氣跑了,齊潇珑和他也吵了一頓呢。你們團是定了,他們團目前還不确定,反正我也不想去他們團,幹脆個人戰淘汰我得了。”周連菁聽完葉蕉的話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驅散了一些臉上的陰霾。

葉蕉沒有說“要是你來我們團就好了”或者“不好意思沒能拉你進我們團”,這種話說出去看起來是安慰,但大家都知道團員基本都是幾個有實力的人去拟定去邀請來的,這種話沒有意義還有點虛僞。

他就說:“我覺得你很厲害,我的rap好多都是跟你學的呢,你去別的團也能發展的很好,倒時候不管結果如何,從這裏出去以後,我們還是一起約着玩吧。”

周連菁笑笑,“當然,你要是敢把一起睡了這麽多天的你哥我忘了,我就打你屁股。”

這時正好來葉蕉他們宿舍找池景宥談完編曲事宜,想拉着葉蕉去練習的安俨剛走到他們門口,一下子就聽到了這句話,他一頭金黃色的頭發都炸了起來,仿佛突然使用了膨松劑,眼神也瞬間變得犀利又震驚:這小子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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