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這次團戰不光要采用現場直播,也取消了随機明星評分,得分方式變為40%主評委+40%現場觀衆投票+20%網上大衆投票。
很明顯,團戰加重了觀衆投票的權重。
在現場投票了的觀衆根據技術識別手段不能再參與大衆投票。但他們的投票權重已經和主評委是一樣的了。
尼爾娛樂在網上公布了這個消息,并開始發售門票,沒過幾天門票就全部售賣出去,還有很多人在網上問能不能增加現場觀衆。
由于現在對黃牛打擊非常嚴重,只要在原售價格上增價超過10%(包含10%)賣出,一律都按黃牛處理。所有人都可以進行舉報,有證據證實後,黃牛所購門票一律被沒收,并處于票價10倍罰金。舉報成功者可免費獲得黃牛被繳獲的門票一張。于是前幾年出現了一大批舉報黃牛熱,現在基本已經見不到黃牛了。因而可以比較确定購票者都是想要觀看演出并且投票的人。
而且衆所周知,安俨的粉絲非常多,其他練習生裏面像葉蕉和岳音的粉絲也不少,因此尼爾娛樂為了平衡粉絲數量,在購票時采取了抽選的方式,購票觀衆需要先填寫一些資料提交上去,才有可能被選中給票。這類問題基本包括自己喜歡練習生中的哪一個人,喜歡了多久,對其的了解,對其的期望等等。
節目現場也不允許帶任何自制應援,節目會發放應援棒,應援棒分兩種,池景宥隊應援棒的燈是紅黃二色,齊潇珑隊應援棒是綠黃二色,都有黃色也是為了以防差別過大而進行的色彩平衡。
沒有進現場觀看的觀衆可以通過網絡直播觀看,并且通過網絡直播投票。當天會在節目現場直接公布成績,選出出道隊伍。
還沒拿到手機的練習生們并不知道外界如何,但是他們能從路冰河的話中體會出他們的出道戰很受歡迎,這也足以讓他們在緊張中更多了一絲開心和期待。
開完會之後就是分宿舍。
由于搬走了六個人,剩下的十四個人分成兩個團,所以他們只需要住兩間大宿舍就可以。
大宿舍是八人間,原本齊潇珑他們宿舍就是8人間,所以他們不用動,只需要其他房間的人搬進去就可以。至于房間的安排,他們自己分即可。
池景宥他們宿舍是六人間,而且一層只有一個八人間,他們只能“哼哧哼哧”地把行李搬到四樓的八人間去。
葉蕉雖然腿不好使,但好在他東西少,來到這裏之後也沒有買過什麽,所以還是一個行李箱就裝好全部家當了。
安俨幫他把行李箱提到了新宿舍的一個房間裏,然後又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東西也打包帶過去同一個房間。
池景宥在一旁陰恻恻地說:“不是咱們一起去選嗎?怎麽安俨你這就已經決定好了啊?”
安俨指指這幾間房門,“這幾個房間都是一樣大小的,裏面的擺設也是一樣的,除了為了方便葉蕉洗漱上廁所選了個離衛生間近的,其他我可沒有占任何便宜啊。”
池景宥假裝生氣,控訴他:“怎麽沒有占便宜,你把我的蕉蕉帶走了,太過分了。”
安俨眯着眼睛看他,語氣危險:“誰的蕉蕉?蕉蕉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
葉蕉上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們“蕉蕉長”,“蕉蕉短”的,他非常無語地看着兩個都比他大的人,“喂,你們還收不收拾啊!什麽‘蕉蕉蕉蕉’啊,又不是我爸媽,這麽大的人了,內心比我還幼稚!”
其實安俨很少會喊“蕉蕉”,作為一個酷guy,他很少會說疊字,但是他現在也覺得“蕉蕉”這個名字挺好的,多可愛啊。況且池景宥老是“蕉蕉蕉蕉”喊得那麽自然,搞得他都有點嫉妒了。
葉蕉對于和安俨同一個房間也不覺得奇怪,好像這是很正常的,他自己原本也覺得應該會和安俨一個房間,只是安俨的東西确實有點多。
他的櫥子裏挂滿了衣服,行李箱還有好幾個,桌子上也放了一堆看起來很精致的擺件……雖然葉蕉并不怎麽認識奢侈品品牌,但是有些圖樣确實過于經典,反正一眼看過去都很貴。
葉蕉吐吐舌頭,“我都不敢去你那邊了。”
安俨正內心暗喜外表優雅地挂衣服,像跳華爾茲一樣地收拾東西,聞言吓了一跳,“為什麽?”
“我害怕不小心碰到什麽,感覺你的東西上面每一件都寫着‘Don’t touch’。”葉蕉指指他的東西。
安俨心想對別人來說當然是“Don’t touch”,對你來說就不是了啊。他連忙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又把辛苦擺得特別好的桌子弄亂,“這都無所謂,随便碰,反正碰也碰不壞嘛。”他拽了拽自己的一只耳環,結果把下面的一顆小寶石給拽了下來。“咳,壞了也沒關系。”他轉頭把耳環優雅地扔進垃圾箱,“再買就是了,沒事。”
安俨的身體仿佛和自己的內心剝離了,他的內心一直在對着他喊:“你在幹什麽啊安俨?你能不能正常一點!你現在的言行舉止都很詭異很搞笑你知不知道啊?”
但是他的身體一直在做着奇奇怪怪的姿勢和行為。
葉蕉:“哦。”
他覺得安俨看起來有點奇怪,而且整個房間的氛圍也有些詭異,于是就出門打算随手找個人幫助一下。
然後就看到了一臉不情願的岳音。
他過去幫岳音拿東西,發現他和池景宥一間房,岳音也沒用他幫,斜着眼看他的腿,不情不願地說:“別幫我拿東西了,你要是能讓我單獨住一間我就萬分感謝了。”
原來四個房間都是兩人間,但是他們只有七個人,因此肯定有一個人住一間房。岳音和沈爾凡都申請住一間房,池景宥以沈爾凡早上經常需要練聲為理由,把單獨的一間給了沈爾凡,然後就薅着岳音和自己住同一間。
池景宥是不擔心安俨,但是由于岳音的性格和他的眼睛一樣深邃,他經常搞不懂岳音在想什麽,因此他打算把岳音放在自己身邊,每天對他灌輸團結友好、和諧互助、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理念,以防他又去招惹安俨,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
宋曉丞和蔣荔言被分到了同一個宿舍,兩個絕對E人就像已經認識了八輩子的朋友,從開始搬家就在聊一直聊到月上中天,就差哭着互相抱在一起喊“我的好朋友啊你怎麽這輩子到了這個時候才出現啊”。
尤其是宋曉丞,雖然現在已經可以和岳音進行簡短的對話了,但是他們倆依然很難說到一起去,岳音通常只給他最簡短的回應,快把他憋死了。有了蔣荔言之後,生活似乎都有趣了很多。宋曉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都要感謝金逸和殷善的忘恩負義了。
葉蕉和安俨晚上又複習了一遍新編歌曲,他們等明天拿到手機以後就可以開始選歌,而且還能抽時間看看過去比賽的視頻。
複習完新歌後,葉蕉又給安俨看了自己新寫的歌,“你看,我知道那天那句話你是說給我聽的,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寫的歌能變成真正的歌。我又新寫了好幾首歌詞,我真的好想出道啊,然後把它們都變成我們的歌唱給別人聽。”
安俨翻看葉蕉的歌詞,他寫的基本上都是流行歌曲,裏面也有hiphop成分,但是和很多rapper寫的不一樣,不會那麽有攻擊性,他的歌詞基本都是積極向上或充滿深情的。
他翻到葉蕉最後做的那一首,轉頭問他,“這首歌你自己譜曲了嗎?能唱給我聽嗎?”
葉蕉點頭,“好啊,我自己譜曲了。”唱歌是他最不會打怯的事情了。
這首歌就是在個人戰首戰結束後他寫的歌,安俨剛看歌詞的時候以為是一首喪喪的歌,再往下看發現依然充滿了希望和期待,葉蕉就像一個勇士一樣,遇到任何困難都不會害怕,也不會垂頭喪氣,他還會把這種勇氣傳給其他人,讓大家都開心起來。
他的歌就像他的人一樣。
“那我唱了哦。烏雲遍布天空……”葉蕉清爽的少年聲線充斥着整個房間,而且安俨能看到葉蕉是笑着唱歌的。唱着歌的他,看起來很開心,眼睛也沒有看向本子,而是笑得彎彎的,看着房間,看向他。
“...you are the master of your life...”最後一句唱完,葉蕉站了起來,雙手伸開指向安俨。
很歡快的曲調,中間的rap也很可愛,但是最可愛的是面前這個雙手伸開指向他的人。
他唱完以後還帶着歌曲裏的快樂,然後又帶着求誇獎的期待和覺得自己歌好聽的小驕傲,他的瞳孔漆黑如夜但卻閃爍着比月亮還皎潔的光芒,紅潤的嘴唇張開,牙齒整齊而潔白。
安俨也站了起來,然後使勁拉過葉蕉的一只手,在葉蕉來不及動腿站穩之前就抱住了他,葉蕉的下巴磕在安俨肩膀上,他感到安俨的臂膀有力地環住了自己,把他緊緊抱在懷裏。
葉蕉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或許也能聽到安俨的心跳,他分不清是誰的心跳,只能感覺這個跳動越來越快,他雙手垂在安俨腿側,猛然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安俨使勁抱了他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轉頭湊在他耳邊無奈地說:“你怎麽這麽好看呢?”聲音很輕,就像呢喃,呼出的熱氣打在葉蕉耳邊,讓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葉蕉緩緩轉頭看着安俨,他的神情很難描述,驚訝?難以置信?水潤的大眼睛還有點楚楚可憐。不過好在沒有害怕。
安俨又将頭轉向另一邊嘆了一口氣,然後松開了自己的雙手,扶着葉蕉幫他站穩。
葉蕉還有點不知所措,安俨也是突如其來地沒有控制住自己,兩個人一時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安俨先出了聲,他的聲音依然很輕,“很好聽,是一首像你一樣閃閃發光的歌。”
葉蕉也像突然回過神來,然後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嘿嘿。”
安俨的表情已經和之前無異了,他站直身子,“這首歌做出來肯定也會火的,這就是池景宥想要追求的多樣。他自己在編曲時很看重多樣與融合,但是一個人的話有時還是容易陷入自己的繭房,如果我們每個人都有想做歌的欲望,有能做歌的實力,那我們就會實現真正的diversity。”
他說話的時候拉着葉蕉坐下,葉蕉就跟着他坐下了,兩個人還是挨在一起,但氛圍卻又變得不一樣了。
葉蕉也沒有再問安俨這個擁抱意味着什麽,因為他不是傻子,他反而一直以來對人的情緒變化、情感走向很敏感,他能看出安俨眼中的情緒,但是他不夠确定,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對接下來的發展。
于是他把那個擁抱放在了腦後,還是有些懵懵地說:“嗯,嗯,那我們團就叫diversity嗎?”
他這一句頭暈腦脹中應對的話反而讓安俨拍了一下桌子,“哎,這個名字好。”
這下葉蕉終于完全清醒了,“什麽?”
安俨笑着抓住他的肩膀,“我說這個名字好,還沒有團叫過,而且也符合我們的風格。”
“是叫‘diversity’還是叫‘多樣性’?”
安俨皺皺眉,“叫‘多樣性’有點奇怪了,就是英文名‘diversity’。”
“可是我們不是走‘新國風’概念嗎?我們要有英文名字嗎?”
“我們肯定要有英文名字的,因為我們要走向世界。叫英文名字不是我們抛棄了‘新國風’,而是更方便其他國家的人記住我們團,記住我們的歌。我們的概念不會因為我們叫什麽名字而丢失,也不會因為我們歌裏面有英文而丢失。我們的歌要流行,要傳唱,要既能在國內也能在國外火,這樣才能讓我們更好地去傳播我們的文化,去展示我們的東西,這就需要融合與平衡的技術。和羹之美,在于合異嘛。等我們做成了世界級的音樂,我們展示什麽大家就會記住什麽,而且會牢牢記住這是我們國家的。”
葉蕉沒想到安俨竟然想得這麽遠,也這麽有野心,但是他的這種野心讓自己也熱血沸騰,“你說得對。很多國家都會通過這種模式來傳播自己的文化和價值觀嘛,但首先要先确保歌曲足夠好聽,傳播力度足夠強,在國際上能獲得足夠多的認可,這樣接觸到的人才足夠多。我記得之前就有別的國家借自己國際上出名的團來傳播我們的文化,讓國際上誤以為這種文化是他們的,真是好可惡。”
“嗯,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也不需要像他們那樣。我們的力量可能有限,但是只要我們不斷向上,足夠出色,那麽我們的力量也會影響到很多。”安俨望着窗外期待地說。
這下葉蕉終于明白為什麽池景宥不擔心安俨會和岳音在團內産生不和了,他的目标那麽遠,野心那麽大,就算專心致志不顧一切尚且不容易做到,更不會花時間在情緒內耗裏了。
葉蕉望着安俨,他才像黑暗中的一顆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