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我剛想伸手去清理下毛衣上沾染的粉末,誰知我用的火太急,面條已經要溢出鍋來,我慌忙過去拿開已經被熱氣頂的要掉的鍋蓋子,快速的攪攪,将火關上。
正當我端着面出現在餐桌上的時候,葉雲帆從樓梯口走下來。
依舊沉着那張像別人欠他八吊錢的死人臉,那雙幽森的黒潭從我身上掠過放在我面前那碗冒着熱氣的面上。
葉雲帆放在口袋中的手收緊,她将他氣成這樣,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在那裏吃飯,他瞬間覺得不公平,走上前去,一言不發的站在她的身邊。
鼻間傳來淡淡的沐浴後的清香,剛剛還食欲滿滿,一下子味同嚼蠟,難以下咽,可此時肚子空空,為了孩子,我也只能強逼着自己硬咽下去。
忽然站在我身邊的葉雲帆,眉峰緊蹙,輕嗅一下,快速的奪過我手裏的碗,厲聲質問,“你在面裏面放了什麽?”
“喂,你這人怎麽這麽莫名其,放了什麽你不會看啊。”
本就心情不好的我,忍受不了他突然的神經質,生氣的說道,伸手就要去奪他手中的碗。
葉雲帆手一松,碗跌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面條散落一地,我怒從心生,“葉雲帆,你要是發瘋我也管不着你,可求求你不要再來折騰我了,成嗎?你體諒我一下,我是一個孕婦,一個懷了你孩子的孕婦!”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孕婦!你”
忽然已經又開始暴怒的葉雲帆目光落在我毛衣的一角上面,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我白色薄薄的羊毛衫上,剛才撒上去的粉末忘記了清理,我剛欲擡手拂去,卻被他的手扣住,修長的手指從上面沾染起一點,輕撚幾下,“這個是哪弄的?”
嚴肅的表情中帶着一絲緊張。
“廚房啊。”我這才想起剛才掉在地上調料我還沒有收拾,葉雲帆一聽,長腿一邁,快速向廚房走去,見他如此,我的好奇心也被激起,随着他進了廚房。
一樓客房門前,扒着門框的手,纖指收緊,骨節處已經開始泛白。
進了廚房的葉雲帆一眼見到散落在地上的調料盒,渾身散發出一種迫人的寒氣,嗜血的狠戾從黑眸中一閃而過。
“你有沒有在剛才的面裏放這裏面的東西?”
葉雲帆指着地上的調料盒出聲問道。
我搖搖頭,“怎麽了,它有問題嗎?”我凝眉看着地上的“普通”粉末。
“最近有沒有感覺不舒服?”我從他的俊顏上捕捉到了一絲緊張,想着從懷孕初期就會是不是的肚子隐隐作疼,實話實說。
誰知話還剛落,葉雲帆就扯着我出了公寓。
“喂,三更半夜的你帶我去哪?”被他塞進車中,許華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急忙跑出來,葉雲帆放下車窗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只見許華看了我一眼,面色凝重,點了點頭,折返公寓。
葉雲帆一路沉默,昏暗的車中,坐在後排座位上的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透過他冷硬的棱角我知道他此時的那張臉已經冷到了極致。
我緊皺的雙眉始終都沒有舒展開,手不由自主撫上肚子,難道說?
心開始緊張起來,跳躍的速度開始加快,胸前不斷劇烈的起伏着,忽然我渾身都開始發冷,不由自主抱緊了身子,到底是誰那麽殘忍,連我肚子還剛剛成型的孩子都放過。
葉雲冬會是你嗎?最不想讓這個孩子安全出生的就是他了,想到這種可能,我的手不由攥緊,你還想讓我跟你合作,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沒事還好,如果有事我我
緊攥的手逐漸松開,眼中的淚水滴落,我只是一個要錢沒錢要勢沒勢的女人,即使娘家在洛城數一數二,可父母根本就不把我當成他們的女兒,我又能找誰幫忙?想到這裏我心生悲涼。
車子停在醫院樓下,葉雲帆拉着我進了裏面,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後,葉雲帆認真的看着檢查單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緩解,我有些納悶他難道懂醫?
最後他帶我到了驗血處,其實有些東西,儀器只能檢測到表面,具體的東西還是要看血樣的檢測結果。
待抽完血後,我有些擔心的開口問道,“那些粉末到底是什麽?”
葉雲帆回答我的依舊是沉默,我清楚他如果不想回答你的事情也懶得會用謊話敷衍你一下。
過了許久,“為什麽沒有按時來做産檢?”
“距離上次在荷蘭出院還剛剛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我将胳膊上的棉棒扔在垃圾桶中,腦中閃過上次的畫面,仍然心有餘悸。
聽到我提到上次荷蘭的事情,葉雲帆臉上剛剛舒緩的表情又冷了下來。
他突然間有些氣悶,來到窗邊,打開窗戶,一陣夜風出來,沖淡了醫院中消毒水的味道,我現在才深深的體會葉雲冬那句你不适應勾心鬥角的豪門生活。
當化驗結果出來已在兩個多小時以後,當葉雲帆看着那張化驗單的時候,随着目光不斷向下移動,五官越發冷凝,而我卻發現當他看到後面檢查結果的時候,輕舒了一口氣。
壓在我心中的那個大石也随着他的一口氣而轟然落下,孩子應該沒事。
當我們出了醫院的時候,葉雲帆并沒有帶着我回公寓,車子一路上向郊區奔馳着,最後停在郊區那片荒涼的小山腳下。
經過剛才的一頓好吓,雖一夜未睡,可一閉上眼睛我就腦中就開始胡思亂想。
葉雲帆放下車窗,掏出一根煙,本想點燃,卻遲疑一下夾在兩指之間。
就這樣我們一直沉默着等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不一會火紅的太陽光亮然後大半個東面的天空,這不是我第一次看日出,卻仍然被它的美麗所吸引,我轉過臉來看着也正在看着日出的葉雲帆,不知道他帶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猜不出也看不透,我不會傻傻的認為他只是突然來了興致,來看日出,這種浪漫的事情我覺得就算是拿着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幹不出來。
許久,初升的太陽已經越過地平線,葉雲帆才收回視線,纖長的手指輕扣着車窗邊,發出一聲聲讓人心悸的聲音。
“溫情,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和葉雲冬到底有沒有關系!”冰冷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深深疲憊。
“我說沒有你相信嗎?”我深知他是一個多疑的男人,他認定事情很難改變,就如他認為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即使第一次他已察覺到不對勁,可他仍然堅信他并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不信。”
“那不就得了。” 簡單的兩個字讓我心中殘存的希冀抹殺,沉默再次在我們之間蔓延,直到火紅的太陽變成了金燦燦的黃色,發出耀眼的光芒。
葉雲帆載着我回到公寓,當我下車的一瞬間,一句話讓我狠狠的甩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回了公寓。
“從今天開始你一步都不許離開公寓!”
一回到公寓我就躺在床上睡了個昏天暗地,一連一個多月葉雲帆都沒有再回到公寓,也就是從那天開始公寓中氣氛更加低迷,就連阿裏也比原先更加沉默,而曲顏再一次和葉雲帆一起消失。
而更讓我奇怪的是做飯的劉媽不見了,換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精明能幹的女人李麗,我管她叫李姐。
此間葉雲冬給我打了兩次電話,都被我給挂斷,婆婆來看了我幾次,只不過這幾次來她絕口不問我和葉雲帆之間的事情,這讓我有些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去的同時,心中升起些疑慮。
而我的母親又因為上次的事情打電話過來責罵了我一頓,話說的很是難聽,那顆疼痛的心已經趨于麻木,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如此作踐自己,我還能奢望誰能再給我一絲溫暖?
自此以後除了婆婆和杜鵑的電話,我一律不接。
我詢問阿裏劉媽離開的原因,阿裏支支吾吾半天,最後告訴我,劉媽身體不好,辭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