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色與白天交彙之前，李斐笑就醒了。張開眼看到的是萊格拉斯綠色的衣服，她在他懷裏睡了一個晚上，帶壞了他原本良好的睡姿。她忍不住一笑，還沒等她笑容消散，她就想起來了昨晚上的‘求婚’。
……感覺自己蠢透了怎麽辦？
不敢嘆氣，她稍稍動了下身子，就聞到了自己身上難聞的酒臭味，忍不住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萊格拉斯昨天是怎麽忍受着這股味道睡得。李斐笑小心翼翼地從萊格拉斯懷裏鑽出來，走下帳篷，伸了個懶腰。
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這個偏殿，李斐笑就遇到了早起的仆人，“尊敬的客人，您起得真早啊。有什麽是我可以幫助您的嗎？早餐還需要再等等。”對方先一步對她行禮。
“謝謝，我想借點水洗漱一下，如果能讓我洗個澡的話更好了。”李斐笑對她說。
“有的，請您跟我往這邊走。”
等她帶着一身水汽回到偏殿的時候，金靂還打着呼嚕，其他同伴也都還在香甜地睡着，阿拉貢和萊格拉斯都不見了。李斐笑收回了踏進偏殿的腳，帶上門，轉身去找萊格拉斯了。
“星光被陰影籠罩，東方有什麽在蠢蠢欲動……一股永不歇息的邪惡力量。”她剛要推開大殿的門就聽到萊格拉斯說：“邪眼在伺機而動。”
想了想，李斐笑還是把空間都讓給兩個許久沒有單獨說過話的男士，回偏殿去了，結果還沒有走到偏殿，她就聽到動靜，連忙跑了幾步推開門。
皮聘的手像是粘在了真知球上一樣，而那顆渾濁的球體正散發着橙色的光芒，一顆獸瞳一樣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盯着痛苦掙紮的皮聘。他躺在地上，大張着嘴，兩只手緊緊地縮在胸前，由于痛苦的原因不停地在打滾，但是沒有發出來一絲哀嚎。
李斐笑已經抽出了自己的長刀，她被皮聘給氣到了，上次已經警告過他不該動的東西不要動，他偏要動。既然管不住自己的手，那幹脆就不要手好了！
梅裏看着她離皮聘越來越近，只好先去攔着李斐笑，然後向甘道夫求救：“救命……甘道夫！救命！！！”被驚呼叫醒的甘道夫一瞬間還有些迷茫，與此同時，阿拉貢用力地推開了殿門，看到了舉着刀的李斐笑，攔着她的梅裏，還看到了痛苦掙紮着的皮聘。
“讓開梅裏，皮聘必須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李斐笑嚴厲地說，她恨不得把皮聘的頭砍了然後給他灌下去一些靈丹妙藥讓他變得聰明點兒再裝上去！怎麽就不聽話呢？
萊格拉斯急忙越過阿拉貢先去安撫李斐笑，她氣上心頭，真讓她砍了皮聘的雙手，到時候她肯定會後悔。而且就算是砍了皮聘的手，真知球的影響也還是在的。阿拉貢也大步走上前将皮聘手裏的真知球搶了下來，結果也被它影響到，摔倒在地上。
像是渾身力氣都被搶走了一樣，阿拉貢沒有捧住真知球，它随着阿拉貢的手松了就滾到了地上。甘道夫趕緊将扔在一旁的布撿起來，一把扔過去蓋在真知球上面，“你這個愚蠢的霍比特人！”甘道夫怒氣沖沖地說。
梅裏繞過了阿拉貢，跑到皮聘身邊，他兩眼無神，臉色發白地倒在地上，要不是胸腔還有起伏，就像是失去了性命一般。萊格拉斯用雙手禁锢着李斐笑，柔聲安慰着生氣的戀人，讓她不至于因為怒氣做出後悔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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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着皮聘的樣子，怒火就像被扇子在一邊扇風一樣，越來越氣，他快步走過去，将梅裏推開，但是剛抓住皮聘的手，怒氣被他冰涼的手給壓下去了幾分。感受到其他人的溫度，皮聘的雙唇動了動，但是說不出話來。
甘道夫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低聲念起了咒語，驅趕他身上的邪惡力量。李斐笑也冷靜下來了，她對萊格拉斯點點頭，在他松手之後，一起把脫力倒在地上的阿拉貢拉了起來。
讓阿拉貢借着萊格拉斯的力量站着，李斐笑走過去扶起來被甘道夫推開的梅裏，摸了摸他的頭：“做得很好，梅裏，你剛剛沒有去動那顆真知球是對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轉頭去觀察皮聘，天知道她多想把皮聘按在地上狠狠打一頓。
在巫師的低聲吟唱中，皮聘驚醒過來，他喘着粗氣，驚慌地看着周圍的環境，冷汗密集地從他身上毛了出來，打濕了他的襯衫和頭發。“看着我。”甘道夫對他說。
皮聘視線的焦點終于聚在了老人的臉上，他顫抖着身體，虛弱地說：“原諒我，甘道夫……”如果不是一直關注着他，甚至連他說的話都聽不清，他被吓得不輕。
“看着我！”甘道夫加大了音量說：“你剛剛看到了什麽。”巫師地盯着這個霍比特人，不給他逃避的機會。皮聘閉上了眼睛，皺着眉頭回憶着，他看起來快哭出來了，“一棵樹……”說完這句話，皮聘突然睜開眼，大吸了一口氣，慌亂地說：“有一棵白色的樹，在石頭砌成的庭院中央……”然後皮聘看似冷靜了下來，加重了語氣說：“它枯死了……”
聽到他的敘述，甘道夫似乎看到了被火焰燃燒的樹，還有人類凄慘地哭喊聲……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皮聘繼續說道：“城市火光沖天……”
甘道夫冷靜地問：“米那斯提力斯……你就看到了這些嗎？”
“我還看到……”皮聘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他的眼睛泛紅，眼淚充斥着他的眼眶，“……我看到了他。”皮聘深吸了一口氣快速說道：“他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裏回蕩着。”
“你對他說了什麽？”沒有得到回答的甘道夫着急地搖晃了一下他。“快告訴我！”
皮聘的劉海和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耷拉在他的額頭，他皺着臉說：“他在問我的名字，但是我沒有告訴他，所以他傷害了我。”
“你有沒有提到佛羅多和魔戒？”甘道夫嚴肅地問他。
皮聘的眼睛因為這個問題瞪得很大，他急促地呼吸着，否認了這件事。甘道夫松了口氣，事情還沒有壞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們出去說。”他把皮聘抱到床榻上，讓梅裏在那裏照顧他。
李斐笑原本打算留下來，看着失魂落魄的皮聘，她吐出了一口氣，還是無奈地跟上了其他同伴的腳步，不管有什麽事情，還是等他冷靜下來了再說吧。
“不幸中的萬幸，皮聘從真知球裏面看到了敵人的預謀，索倫準備進攻米那斯提力斯。聖盔谷的慘敗讓她明白一件事，伊蘭迪爾後繼有人，人類也沒有他想象中那麽脆弱，他們的勇氣還在，還有足夠的力量來抗衡他。索倫開始有所顧忌了，他絕對不會讓中土的種族聯合起來對抗他，他也冒不起這個險。”甘道夫說：“因此他要在王者歸來之前，先毀了米那斯提力斯。如果剛铎點燃的烽火，洛汗國必須準備參戰。”
聽到甘道夫的這句話，希優頓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開始有些惱火：“告訴我，為什麽當初我們有難的時候剛铎沒有來幫忙，但是現在要我們出兵去救援呢？”他的語氣是那麽得輕，更加顯得這句話有多麽的無情。
“那好。”阿拉貢和甘道夫還在為這句話的深意思考的時候，李斐笑丢了一根木棍在火堆裏，她站起來拍貂手裏的灰，對所有人說：“剛铎有麻煩了，洛汗國也不用去幫忙，等索倫把剛铎給滅了，帶着他士氣強大的強獸人大軍再來把洛汗國給滅了，多好。這樣你們也就不用擔心別的事情了，要死你們也死在一起，啊~！多麽令人感動的情誼啊！”
“閉嘴！”甘道夫和希優頓一起喊道，兩個人都被氣得不輕，他們深呼吸了幾次壓下心裏的怒火，但是搞事情小能手李斐笑才不會就那麽放過他們。
“為什麽要閉嘴？”她嗤笑一聲，淡淡地嘲諷道：“反正你也打算順了索倫的心意，還不允許我說了？就連我都能看得出來你的脾氣，索倫會不知道嗎？他就是要看着你無動于衷好滅了剛铎，剛铎一亡，下一個就是你洛汗國。聖盔谷到現在還沒有重新建好，你要帶着你的人民躲到哪裏去？還是說你要壓下你的一身骨氣去投靠索倫？醒醒吧，不要為了一時的意氣，把全局都給輸了。”
李斐笑走到希優頓身前說：“你是一個很英明的君主，該怎麽做你心裏有數，我們最多只是跟你提個建議，至于采不采納還是看你。想想你飽受苦難的子民吧，要是剛铎被滅了，洛汗國也被滅了，這個世界就是黑暗的領土了。別管那個狗屁薩魯曼怎麽說，就憑你領兵帶着你的子民從聖盔谷活下來，你就沒有愧對你的祖先。”
聽到李斐笑之後的話，甘道夫也不得不說，雖然她的話不好聽，理在那裏，希優頓今天沒有想通，給他點時間自然也就想通了。阿拉貢注定是剛铎未來的君主，那麽到時候兩國之間的情誼可以另算，畢竟現在統治剛铎的是攝政王，而不是人皇的後代。
“李，你少說幾句，給希優頓國王反應的時間。”甘道夫說。
李斐笑撇了撇嘴，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哼’了一聲回萊格拉斯身邊了。“你剛剛的話可真令我驚豔，親愛的。”萊格拉斯主動拉住了她的手，低下頭輕聲說。李斐笑故作幽怨地說：“難道之前的我都不夠驚豔嗎？”
萊格拉斯輕輕笑了，縱容着她的小性子說：“你無論什麽時候都令我驚豔，我親愛的李，但是剛剛的樣子令我對你更加着迷。”李斐笑滿意地收起了幽怨的表情，沒有說話了。萊格拉斯看着她紅彤彤的耳垂，顧忌着現在還是正經場合沒有繼續撩撥她，他只是暗暗記下了這件事。
毫不知情的李斐笑狀似認真地聽着甘道夫他們的談話，實際上在平複亂掉的心跳，萊格拉斯也不是沒說過情話，今天不知道為什麽，聽到他那麽說，心都快跳出來了。有點不太爽，她決定找個時間把場子找回來，其實她剛剛還想着，要不要跟萊格拉斯冷幾天呢，結果就被撩得忘記了。
“李，你覺得怎麽樣？”甘道夫突然點了她的名字，他早就看她心不在焉了。
“可以啊，反正皮聘在你這裏也調皮不起來。”李斐笑眨了眨眼，心思不在談話上，不代表她沒有聽。“你帶着也好，萬一還有什麽後遺症，我們這裏沒有人能幫他。”
于是皮聘跟甘道夫去米那斯提力斯的事情就那麽定下來了，甘道夫決定馬上就帶着皮聘出發，他現在被誤以為是帶着魔戒的霍比特人，就算是為了佛羅多，也必須馬上走。
“那麽多好奇心旺盛的霍比特人，但是你，皮瑞格林圖克，你是最誇張的一個！”甘道夫還是有些生氣，他毫不客氣地催促皮聘跟上他的腳步，也不管霍比特人跟不跟得上，“快點！”
“我們要去哪？”還沒有搞清楚情況的皮聘小跑了兩步追上梅裏，從小到大梅裏都是最有主意的哥哥，雖然佛羅多也很聰明，但是梅裏跟他更親近，所以皮聘也習慣了有事情就去問他。可這次梅裏也生氣了，他看着腳下的地，語氣強硬地問皮聘：“你為什麽要亂看？”他加快了腳步壓抑着的怒火也爆發了，“你為什麽每次都這樣？”
皮聘弱弱地反駁說：“我不知道……我只是忍不住！”梅裏沒有等他，只是留下一句，“不，你每次都忍不住。”皮聘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讓梅裏更加生氣了，從小到大，每一次都是這樣，他馬上就要跟甘道夫去米那斯提力斯了，甘道夫的脾氣可不太好，如果他還惹事，絕對沒有好臉色給他。
“我錯了，好了吧。”皮聘停下腳步，這話說是道歉，但是更多的是對梅裏發脾氣的不滿。
果然，梅裏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自己的表弟，他的表情很嚴肅，“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梅裏怒氣沖沖地轉過身，“你還不明白嗎？”他走近皮聘，壓低了嗓子說：“索倫以為魔戒在你的手上，他一定會來抓你的皮聘，他們要帶你離開這兒。”皮聘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他敏銳的抓到梅裏話語裏面的詞‘你’。
“那你呢？你不跟我一起走嗎？”皮聘開始有些慌張，害怕，也有些委屈。皮聘看着自己的表哥，希望他能夠說出一起走的話，但是沒有。梅裏沒有給他回答，他深深地看了皮聘一眼，轉過身就走向了馬廄。
留在原地的皮聘有些回不過神來，他的眼睛都紅了，“梅裏？”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梅裏只是叫他快過去，皮聘眨了眨眼睛不讓酸澀的眼睛掉下淚來，走近了馬廄。
“哎。”跟萊格拉斯在不遠處觀察的李斐笑嘆了口氣，皮聘雖然有的時候拎不清，至少也是她看着長大的，要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李斐笑不管他心裏也不會那麽難受。
“你最近嘆氣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萊格拉斯把手按在她不知不覺就皺起來的眉頭上，“整天都皺着眉，我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你好。”
“我怎麽聽你說的話有些哀怨呢？”她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看着萊格拉斯。
“是的，我有些難過，你最近出了喝醉的那次，其他時間的關注度都被分出去。”萊格拉斯委屈的樣子讓李斐笑心癢癢地，她有些想欺負他，又舍不得讓他那麽委屈。
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甘道夫和皮聘這一去離結束真的不遠了，但是佛羅多沒有任何消息，就算是着急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在心裏默默祈禱着，希望佛羅多能夠少些磨難早些到達末日火山，早一些把那個戒指給丢進去，早一些結束這樣的日子……
“以後有的是時間讓我全身心關注你，我最愛的小葉子，但是現在……”李斐笑抱了抱萊格拉斯，她又嘆了一口氣，萊格拉斯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回抱她，他們都懂，所以遇到這樣的情況才更加難受。
不是說安慰不了，而是像他們這樣清楚現狀的人無法被安慰。
疾影已經從他們面前跑過，像是一道白色的閃電，很快就消失在了眼前，李斐笑在心裏默默祈禱着兩人的平安，雖然在走之前她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說了很多遍，防身的東西也給了不少都告訴皮聘要如何使用了，就是放心不下。希望皮聘真的能夠記住，也能夠做到她說的那樣……
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看的別看，不該管的別管，不該說的別說。
“萊格拉斯……我有點難受……”
“我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偷懶了一下，今天也沒那麽勤奮……我覺得我的文章名字是取得不太好，但是很符合中心內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