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聽證會

今日的倫敦陰雲密布,雨季帶來的,總是陰晴不定的天空。阿不思和蓋勒特提前兩個小時到了倫敦,他們很想提前見阿利安娜一面,魔法部卻以她是重犯的理由拒絕了。阿不思的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很顯然,魔法部這次鐵了心要把阿利安娜關進監獄。偏偏他昨天下午才得到了消息,就算當機立斷層層申報,也根本來不及申請做辯護人。難道這又是一場慌缪的審判?

十點整,所有人就位,阿不思和蓋勒特被安排在旁聽席的第一排,離阿利安娜最近的地方。他們認出了夾在人裏的斯圖爾特,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讓阿不思甚至在腦子裏打起了劫人的念頭,這太不像他了。

安娜的模樣和昨日沒什麽區別,甚至從一開始便帶着淡淡的笑意,但她的眼神裏全然沒有平日的溫柔,只有冰冷的嘲諷。她絲毫不覺得不自在地翹起一條腿,鎖鏈的聲音在大廳裏突兀地響起。她被戴上了限制魔力的手铐也就罷了,被黑袍子遮住的地方竟然還被套上了腳铐!

“本次審理的案件是伊爾福勒科姆事件。審理人,赫克托·福利。辯護人,無。”福利仰起頭,試圖在高臺上用鼻孔看阿利安娜,“我認為想你這樣罪大惡極的人,根本沒人會給你辯護。”

阿不思和蓋勒特同時皺起眉頭,雖然知道魔法部就是這個德性,但是阿不思還是有些惱怒了,畢竟坐在上面的是自己的妹妹。而脾氣本來就不好的蓋勒特更是火上眉梢,剛想開口,卻被安娜給堵回去了。

安娜用她非常尋常的語調說道:“是你們開會太過倉促忘記請了吧。”

會場許多人都知道暗地裏的事情,本來有些私語聲,此刻卻都安靜了,齊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高臺。福利從沒想過阿利安娜會反抗,從把她關起來之後,他們甚至沒想審,只是過過形式,直接在審判會上定罪。只要阿利安娜入獄,鄧布利多的名聲便會一落千丈,而且還能将她作為和格林德沃談判的籌碼。他陰郁地垂下榔頭,“肅靜!被告不可以攻擊審理人!”

“你幹脆說不讓我說話好了。”安娜換了個姿勢,倚在了一側的扶手上,“既然沒有辯護人,我為自己辯護幾句沒什麽問題吧。”

福利陰冷地盯着面前的女人,忽然意識到她并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而且,邊上還坐着當今最強的黑白巫師。這樣就當他沒轍了嗎?

“當然可以鄧布利多小姐。”福利陰陽怪氣地強調了鄧布利多,“案件內容,阿利安娜·鄧布利多于十月三號在伊爾福勒科姆沙灘,當着麻瓜的面用厲火咒殺死了一個巫師和一個麻瓜。”

“鄧布利多小姐,你知道保密條令裏不允許巫師在任何情況下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嗎?”

“知道。”

“你知道法律不允許任何巫師傷害甚至殺死麻瓜嗎?”

“當然。”

福利志在必得地向着審理席的人說道:“在座的各位,鄧布利多小姐在知曉這些法律規定……”

“等等福利先生。”安娜拔高的音量竟然完全壓制了福利,她伸出食指,比了一個一,“你忘了問一個重要的問題:在伊爾福勒科姆殺人放火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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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還能是誰?托克一家都可以證明,他們親眼看到了你的惡行!”福利指着證人席位上的托克太太。

安娜并不着急,“那我要問問你們,巫師是絕對可以發現彼此的對嗎?”

阿不思這時站出來開口回答了安娜的問題,在學術方面他有絕對的權威,“當然,魔法波動只能壓抑,那是無法完全隐藏的。”

“很好。那麽我既然是一個罪無可恕的狂徒,多殺幾個人也無所謂。我想讓魔法界暴露完全不用去阻止火龍,甚至可以助纣為虐再添一把火,而不是畫蛇添足地留下看着我殺人的證人。你說的案情裏的‘我’所做的事完全是自相矛盾。”安娜望向托克太太,展露了些許溫和,“托克太太,請您再仔細地看看我,我是沙灘上的那個人嗎?”

安娜的疑問讓在場所有人都摸不着頭腦,連托克也十分疑惑,但她還真皺眉仔細地看了看安娜,良久忽然展眉驚叫:“你變老了。沙灘上的那個沒有皺紋和白頭發!”

“那也不排除她在行兇前喝了減齡劑!”福利飛快否認。

安娜不以為然地挑眉一笑,“我有空喝減齡劑,沒空喝複方劑嗎?”

會場揚起一片短粗的笑聲,福利氣急敗壞地喊了幾遍肅靜。“這不足以給你脫罪,鄧布利多小姐!”

“我當然知道,我可沒打算靠這個脫罪。只是那個拿着我五年前的照片變形的人,應該稍微長長心,注意一下歲月的力量。”安娜的眼神落在了審判員的席位上,斯圖爾特就坐在那裏,面上的神情在安娜望向她的那一瞬間凝固了。

福利不死心地繼續道:“鄧布利多小姐,請問事發時,你在何處?”

安娜沒有任何停頓地回答道:“愛爾蘭。”

“有人可以作證嗎?”

“沒有人。不過……”

福利大聲打斷了安娜,“諸位,被告無法提出有效的證據,我……”

“部長先生!”洪亮咒加成下的聲音将所有人吓了一跳,他們震驚地望着安娜終于顯露出不耐煩的面容,一時間竟然都沒緩過神來。“我認為打斷一個女士的話并不是紳士的行為,你說呢?福利先生。”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在抑制手铐的作用下,用出了無杖無聲的洪亮咒!

福利的面色已經青了,他終于明白自己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現在看來,阿利安娜不但在口才不輸阿不思,甚至連魔力和天賦也完美繼承了鄧布利多的強大。她到底怎麽做到庸庸碌碌四十年的?

“那就,請你繼續。”福利不相信她能拿出什麽決定性證據。

“我那一天确實不在事發現場,但是拜《預言家日報》所賜,我第二天就趕過去了。”

“魔法部在那附近做了一個星期的調查!我們并沒有發現你!”

“哦,我去不明不白地自投羅網嗎?福利先生,我們先不說魔法部的能力問題,單說說我的發現。”安娜又笑了起來,“你們知道那個麻瓜被殺死的理由嗎?”

“他看到了兇手的真面目。”蓋勒特忽然說道,他突然明白阿利安娜手中的證據到底是什麽了。

“沒錯。”安娜向他們望了一眼,“我召回了他的靈魂,确認了情況,他确實看到了真正的兇手。”

“召回靈魂?”福利懵了,沒料到還有這種辦法。

“這是黑魔法!”席位是有人喊着。

安娜看了過去,冰淩一般的眼神,頓時讓那一片人都安靜下來。

“魔法只在于使用者。至于黑白如何,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安娜坐正了,她有意無意地望了一眼旁聽席,“召喚德克,也就是那個麻瓜的靈魂和直接從阿瓦隆召喚并不同。他算是橫死的人,沒有死神的引導,他們會在生死交界徘徊很久,召喚他們并不難。”

死亡一直是巫師研究的重要課題,這種說法大多數巫師都能接受。而阿利安娜的一瞥,讓許多人回憶起震驚世界的亡者複活。許多人暗自動了別的心思。

“無稽之談!拿個幽靈的話作證?或許是那個麻瓜吓傻了!”福利意識到不對勁想要補救,但已經太晚了。

安娜的手指覆上胸口的一枚扣子,一道半透明的白煙從扣子裏飄出來,凝成了一個又矮又瘦的中年人。

安娜顯然已經和中年人打好了招呼,他甚至有些好奇地四處望了望,“這就是你們魔法界的法庭?和我們沒什麽區別啊。”

“麻瓜有許多值得學習借鑒的東西,顯然巫師只學了個形式。”安娜絲毫沒給魔法部面子,她壓低了音調,用讓人毛骨悚然地聲音說道:“現在,殺死你的那個就坐在這裏。去把她找出來吧。”

“在這?”德克的眼睛一亮,一下子飄上了審判員席位。他很快指着斯圖爾特,說道“就是她!我看到她在沙灘酒店外變成了另一個模樣,才好奇地跟上去的。沒想到,她轉過頭來把我燒死了!”

德克話音一落,全場嘩然。

這不普通的證人,将整個案子推向了人們所猜測的黑暗面。

“或許你對德克用了奪魂咒!”福利還在掙紮。

“據我所知,靈魂是非常脆弱的存在。失去了肉體的保護,一旦遇上攻擊神智的咒語,九成以上會直接消散,更何況是麻瓜的靈魂。”黑魔法上權威的蓋勒特開口了,“另外,我必須說一句。斯圖爾特小姐在事發當天請假一天,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裏了,她同樣沒有不在場證明。”

斯圖爾特低下頭,衆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一頭黑發有些輕微的抖動。

福利明白,這一切已經完了。蓋勒特絕對有備而來,他們肯定之前就見過面!阿利安娜八成去過那場婚禮,可他們竟然誰都沒看出來。當他以為一切已成定局,準備象征性反抗一下時,斯圖爾特突然向阿利安娜甩出了一道綠光!

再如何優秀的巫師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反應過來,甚至是阿不思和蓋勒特。斯圖爾特坐在第二排,離得太近了,而誰也想不到,她竟然有膽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殺人。

阿不思幾乎絕望地看着綠光飛向自己手無寸鐵的妹妹,卻沒想到,在綠光碰到她之前,安娜擡起左手擋住了。而她手腕上的抑制手铐,應聲而碎。

這是有多強的魔力才能将手铐生生震碎?!

安娜并沒有驚訝,甚至平靜的有些反常。她側頭望向已經滿臉驚恐的斯圖爾特,緩聲道:“你們還想殺我。”

斯圖爾特渾身一顫,猛地飛出了席位,她撞在了福利的高臺上,頓時頭破血流,狼狽不堪。不得不說,斯圖爾特的皮相不錯,這副模樣可憐極了,誰看見不會動幾分恻隐之心。可是安娜平靜地用食指朝她點了一下,金色的火焰從她身體裏竄出來。

“啊!!!”慘叫聲劃破了虛僞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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