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是不是還沒有死?

第27章 他是不是還沒有死?

自信如梁允骁,他不認為自已的決策有誤,也不想處理過于複雜的情感。

柳眠錦是否忠心不重要了,死了,他失去的不過是一個身份存疑的暗衛,但如果留下他,日後不知道要牽連出多少問題。

就在擊退胡厥,準備整隊回營的時候,函堯關北部突生龍卷風,大風卷起,漫天的黃沙,地面凹陷深坑。

即便梁允骁在第一時間令所有人快速撤離,還是有小部分的土兵陷進了坑洞裏。

燕國軍隊受災,胡厥人見此情景籲馬卷土重來,兩方土兵再度刀劍交接。

由于惡劣的環境,燕國土兵損失慘重,胡厥将領無視風沙的侵襲,不退反進,也無謂麾下土兵被沙子淹沒。

胡厥本就是傾倒之勢,但不知從何處竄出了一支隊伍,身上的衣物不似外族,是普通燕國百姓的衣服,手中卻拿着鋒利的兵器,前來支援胡厥。

梁允骁手持長槍,一槍刺穿沖上來的敵軍,血液噴湧,神情肅冷的看向胡厥那邊新加入的一批兵土。

戰局的最後,梁允骁指揮得當,土兵訓練有素,哪怕敵方援軍已到,已方也沒有頹然之勢,且隊伍裏多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人。

等徹底退敵,已經傍晚時分,風沙稍稍停歇。

梁允骁一身玄甲戰袍,沾滿沙土,翻身上馬,帶着僅存的土兵回營。

主帥營帳內,以祁連為首的五個暗衛雙膝跪地,跪在梁允骁面前。

梁允骁臉上盡是幹涸的血跡,身上的玄甲還未脫去,銳利的鷹眸眯起。

“賞罰分明,你們剛剛立了大功,本王自是要賞的,那現在是否有人說說,是誰允許你們跟過來的?”

祁連正想回話,卻又聽梁允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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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柳眠錦學的是嗎?擅自違反本王的命令?”

“他的下場,你們是看不到嗎?”

梁允骁摁住受傷發疼的胸口,粗喘了幾下。

于理,這些暗衛立了功,可他想不明白,自從柳眠錦開了先河,他養的這些暗衛都學會了擅自做主。

若非剛才立下大功,梁允骁定是要狠狠處置的。

兆闌兩手握拳,低垂的腦袋擡起來,隐隐泛紅的眸光沉定下來。

“回王爺,可能聽屬下一言。”

梁允骁擺手,坐到後方的寬椅上,示意兆闌講。

“我們從不敢擅自做主,更是牢牢的将暗衛的規矩記在心裏,但屬下現在所做,只是因為故人以命相托,屬下想請王爺看一樣東西,他說,王爺看了,就不會再責備屬下目無規矩的過錯了。”

兆闌聲音平緩,神色如常,就像是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什麽?”梁允骁眉心微擰,問道。

祁連,羅岳,謝藺之,狄書菱,四人跪在地上,低着腦袋不說話。

兆闌拿起身旁放置的包袱,從中取出了一封信,兩手高舉,跪着移到梁允骁跟前。

“王爺。”

梁允骁用布巾擦拭臉上的血跡,伸手接過那封薄薄的信紙,然後打開。

一開始,一目十行的浏覽一遍,卻在捕捉到某些字眼時,梁允骁正了臉色,仔細的查看,看着看着,捏信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微微抖着。

信中所述,慶王與胡厥勾結已久,王爺此去平亂務必當心,陛下對您心有疑慮,若是朝廷斷了糧草補給,不派兵增援,請王爺一定要保證自已的安全,亦可求助鄰邦小國,并及時以書信告知陛下,慶王或已通敵,且私下屯兵,數量不少,甚至會起兵反叛,您這般上報,陛下心生顧慮,定須您回京牽制慶王,聖旨不到,您莫要回京。

“這是誰給你的?”梁允骁擡起眼睛,眸色幽深。

兆闌對上王爺的視線,無所畏懼。

“屬下知王爺不信,但這封信,确确實實是暗十九,柳眠錦親手書寫,在場的暗衛,皆是因柳眠錦死前的懇求,才跟您來了邊關,他說您會有危險。”

梁允骁閉了閉眼,心神亂的厲害,聲線不穩,猶疑的問。

“所以,柳眠錦這半年所為,是因為他知道了慶王早與胡厥有所勾結?”

兆闌搖了搖頭。

“回王爺,十九沒說,他只是要我們親手将這封信交于您,也希望我們跟随您,保護您。”

梁允骁深吸一口氣,手指抖動間,信紙掉落在地。

兆闌的視線跟随着信紙而去,眸光悵然。

“那他為什麽不直接跟本王說,這般曲折,求什麽?”

梁允骁思緒混亂,有些被錯認的東西在這封信面前全部被推翻。

柳眠錦沒有叛主,一切都是有緣由的。

以身為他擋箭是真,背叛自已,轉投梁王是假。

“回王爺,屬下不知道信中寫了什麽,但屬下以為,信中寫出來的東西,十九就算早跟您說了,您也不會信。”

是了,兆闌說的對,如果一開始,十九告訴他,慶王與外敵有所勾結,他不會信。

但今天眼睜睜的看着,幫助胡厥人的那批身着燕國百姓衣物的土兵,讓梁允骁不得不信。

“他有沒有什麽話,留給你?”

梁允骁竭力忽視心口的異樣,眼眸垂下去。

兆闌抿唇,回想了一番,猶豫了許久,才道。

“王爺,屬下鬥膽想問您,您知道十九他心悅您嗎?”

此言一出,不僅是梁允骁,在場的其他四個暗衛,面上也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梁允骁嘴唇張合半晌,也沒說出一個字。

兆闌看着王爺面上的表情,就明白了。

“屬下明白,暗衛之流,奴籍,地位低下,這些都不過是十九的癡想罷了,他沒跟屬下說過什麽,只是在王爺廢了十九全部武功後,請求屬下,在埋葬他時,選的地方能離王府近一點,可是屬下沒能尋到十九的屍身。”兆闌語氣裏難掩的悲傷。

梁允骁猝然擡眸。

線報中有說,柳眠錦是被慶王帶走了,不知他是如何近了陛下的身,還能操着一具殘軀行刺陛下,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算算時間,他還沒到邊關時,柳眠錦就該毒發身亡,可他能活這麽長時間,定是有人幫助,那他是不是還沒死?

這一猜想,令梁允骁無端的興奮起來。

心中刻意被忽視的情感促使梁允骁急切的想見到柳眠錦,并且希望對方還活着。

梁允骁心知柳眠錦活着的可能性極低,幾近于無,可他仍不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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