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十一的噩夢

第36章 十一的噩夢

竹影院。

兆闌查探完消息,回了住處,準備想去看看柳眠錦時,見人房門緊閉,直覺哪裏不對,沒有上前敲門。

王爺在十九房間?

兆闌眉心微擰,他不覺得,十九身體剛有所恢複,王爺就這般強要人,想了想,沒有走過去,只是在外面等待。

一刻鐘後,謝藺之回來了,看到兆闌守在柳眠錦門口,他也頓住了腳步。

兆闌感覺到有人在後面,轉身看過去。

是謝藺之。

兆闌垂眼,神色沉下來,向院子外走去。

謝藺之跟上,兩人來到了王府後山。

“謝藺之,你是真不怕我殺了你嗎?”

謝藺之與兆闌一樣的玄色箭袖衣袍,聞言,喉結滾了滾,沒有言語。

兆闌眸光拉長,看過去。

“你整日跟着我,我武功就算沒你好,但也差不到哪去,以為我不知道麽?”

“我也住竹影院,護衛王府,我有職責,何來與你有關。”謝藺之不承認。

兆闌嗤笑出聲,一道恍要把他背影看穿的視線,他在覺察不到就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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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跑去救你,是我腦子出了問題,沒把你丢下,是我一時心軟,但現在,你以為你還能活着是因為什麽?”

謝藺之握緊了拳頭。

提起以前,他與兆闌的過去,并不怎麽令人愉快。

兆闌家境貧寒,經常食不裹腹,母親早亡,父親不疼愛孩子,喝了酒,總是毆打年幼的孩童,甚至将小孩送給債主當玩物,來償還自已欠的一屁股債。

那債主是個心理扭曲,長相令人惡寒的男人,年小的孩童反抗不了,每日被鞭子打的遍體鱗傷,身上沒有一塊好皮。

兆闌不哭不鬧,只是聽話的任人打罵,直到那變态的男人見男孩長得越來越白嫩好看,心生歹念,肥厚油膩的大手兇狠的脫着小孩身上不多的衣物。

兆闌吓壞了,從懷裏摸出準備已久,用石頭磨的尖銳的小鐵皮,在心裏演算過無數遍,最終精準的一下子刺進男人的胸口。

剎那間,血流如注,小孩傻愣在原地,被殷紅的鮮血染成了血人,幾息後,瘋了一般逃出了這個男人的房子。

自此,這個男人的家人一直不放棄,非要将兆闌抓回去,把人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而謝藺之,就是在兆闌殺了那個男人之後,心神瘋魔間,無意識從一惡徒手裏救下來的,同樣年紀不大的小孩。

那日,天空中下着傾盆大雨,兩個小孩滿身染着血水,官府的人厲聲喊着追來。

兆闌本該丢下這個小孩,自已跑走,這樣跑的才快,卻不知道怎麽想的,把腿腳受傷,站都站不起來的謝藺之一起帶上了。

後面的結果是,官府的人追上了,兩個小孩都被抓了起來,可沒過一天,謝藺之卻安然無恙的出去了,而兆闌落到了那戶人家手裏。

暗無天日的一年時間裏,兆闌被報複折磨的不成人形。

終于,在一個下雨夜,被吊在柴房的天花板,餓了四五天的小孩,找到機會逃了出來,機緣巧合之下,進入了華茂山。

也因此見到了故人,謝藺之。

後來兆闌知道了,那個小孩是蘭城謝家的人,官府開罪不起,就把人送回去了。

小孩年紀不大,不懂得感恩報答,兆闌理解,但是難免心裏過不去那道坎,一直無法正視謝藺之。

他為何沒能逃走,還不是因為要帶上一個累贅。

可到最後他才知道,這個小孩壓根不需要他救,他根本就是多管閑事,自已淪落到被那戶人家折磨的半死不活,也是他應得的。

一年的時間,謝藺之如果願意,他有很多次能來救自已的機會,但他什麽都沒有做。

謝家做生意失敗,謝藺之父母雙亡,在華茂山,謝藺之見到了兆闌,像個死皮膏藥一樣緊跟着不放。

“我們同為梁王府的暗衛,不宜過多牽扯,我看不懂你,也不想花心思去想,你最好少出現在我身邊,我不欠你什麽。”

“無論是出于道義還是什麽,當初的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怨你,謝藺之,收起你的心思,你我這副身子都是屬于王爺的,你我沒有權力作賤。”

謝藺之喉嚨微哽,眼眶紅了一圈,難言的厲害。

“闌哥……”

兆闌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掩去腦海裏難堪的記憶。

謝藺之進入華茂山的時間比他早,但其實年齡卻要小他一歲,在私底下,謝藺之就喜歡粘在他身邊,一聲一聲的喊,喊着喊着,兆闌的心也偏移了。

很多次,兆闌會下意識的維護謝藺之,但也就僅限于此了。

“我不能對你存心思,那你對柳眠錦呢?你敢說,你的心思就是清白的嗎?”謝藺之紅着眼睛,語氣帶着質問。

兆闌回眸看去,眸子裏閃過一絲狠意。

“謝藺之,我奉勸你,別有對十九有什麽壞心思,他是王爺親自帶回來的,你敢對他不利,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謝藺之垂了眼睛,情緒低下去。

“那柳眠錦也是王爺的人,你肖想不起……”

越說越孩子氣,兆闌氣的頭疼,煩躁的不想再理會,轉身走了。

謝藺之跟到兆闌後面,偷偷的用衣袖抹掉眼角的淚水。

回去後,謝藺之一如往日,狗皮膏藥的粘性一點不減,兆闌狠瞪了對方好幾眼,但似乎沒有任何威脅力。

兆闌望柳眠錦仍舊關緊的大門擔憂的看了幾眼。

謝藺之站到幾步遠的樹底下,手指狠掐着樹皮,還摳掉了好幾塊。

一個時辰後,王爺自屋裏面出來,見兆闌正好在外面,便讓人去找熱水來。

謝藺之一步不落的跟上,兆闌嫌棄的躲遠了。

梁允骁說完就進屋了。

榻上,柳眠錦雙眼緊閉,身上浸出的汗液都把衣物打濕了。

梁允骁擡手摁了摁心口,極力的想要忽視這種異樣的感覺。

大夫用布巾擦拭工具上的血液,然後過一遍水,再用燭火燒灼一下,歸納進箱子裏面。

梁允骁走過去,坐到了榻邊。

大夫叮囑了一番,便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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