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滾回去!
第四十章 滾回去!
“怎麽,被猜中了?”楚韻一邊碾藥,嘴也沒閑着,專挑不中聽的說,“小景傷得不輕,暫時別想帶他回去,你那王府沒人能照顧得好他。”
話裏意思再明顯不過,直聽得祁天淩沉了臉色,思索再三,竟無言以對。
“那本王就在這兒陪他。”祁天淩索性厚着臉皮,賴在千草堂不走了。
“王爺這又是何苦呢?除了小景,不是還有人等着你陪嗎?”楓景的心結,楚韻感同身受,只要逮着機會,就絕對會拿出來調侃一番。
“楚韻!”祁天淩有些怒了,“你什麽意思?拆散人家很好玩嗎?小景都沒有你難纏!”
“喲,這是發現小景好了?可惜,這麽好的小景卻不讨人喜歡,反倒是那些心思惡毒的更會俘獲人心。”楚韻不依不饒,壓根兒不怕祁天淩。
“你有完沒完?”祁天淩帶上了吼腔,想打人又有所顧忌,真不知祁思遠這小子到底看上他哪點?
拆散人是吧?本王也會,你永遠都別想進祁家門。
楚韻似乎讀懂了祁天淩的表情,在心裏默了句,“誰稀罕?”
“怎麽了這是?”祁思遠交待完命令後複返,正好撞見這一幕。
祁天淩和楚韻都不說話。
祁思遠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忙岔開祁天淩,“王叔還沒用膳吧?我帶你去廚房用點?”
“不用,我去外面吃。”才和楚韻吵過嘴,祁天淩不屑于吃他的東西。
祁思遠望了眼一臉漠然的楚韻,深表無奈。
祁天淩找了條食街,在一家混饨鋪子前坐下,生在皇家,吃路邊攤還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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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也不是沒有大酒樓,只是現在沒那個心情,随便吃點能裹腹足以。
“客官要吃點什麽?”小二立即上前來招呼。
“你這不是只有混饨嗎?”祁天淩回答。
“混饨是主打,還有湯圓,餃子,羊肉米線。”小二耐心的介紹。
“來碗羊肉米線吧!”
“好嘞!”
小二下去忙碌了。
祁天淩靜靜的等着,有些無聊,目光四處張望,前方有馬車馳過。
“先不回府上,去宮裏。”車箱裏飄出一句話,無意間落入祁天淩耳中,聲音有些熟悉。
工部尚書陳松木?此時已下早朝,他去宮裏做甚?
看馬車行駛來的方向,似乎是出了京回來。
?
祁天淩不免疑惑,立時起了警惕之心。
“客官,你的羊肉米線,請慢用。”小二端了吃食上來,言語恭敬。
“好。”祁天淩接過,三兩下用完,付了銀錢就走人。
小二望着他的背影瞎猜,穿的這麽富貴,來吃路邊攤,還吃的那麽餓,是不是跟家裏人鬧不快了?
回了千草堂,祁天淩把祁思遠叫出來,行至無人處,才對他說,“工部尚書很可疑,派人多留意一下。”
“王叔可是發現了什麽?”
“暫未發現,只是舉動有些反常,不得不引起注意。”
“好,我會派多方人手去查。”祁思遠慎重應下。
祁天淩長期在外,京中諸事都由祁思遠暗中派人打理,據點涉及錢莊,布莊,糧莊……既是經濟來源,也是他的眼線。
“嗯,我們得把計劃提上日程,不給祁昭太多的籌謀空間。”祁天淩補充道。
“好。”祁思遠應下,便着人去安排了。
祁天淩返回千草堂,見楚韻已不在櫃臺,便徑直進了裏間。
“小景就在這兒多住些時日,等傷好全了再做打算。”楚韻坐在楓景床頭,對他溫言相勸。
祁天淩一進來就撞見這一幕,英俊的臉上變得難看,“楚大夫在拆散人方面倒是盡心盡力。”
“比不得王爺。”楚韻一聽就懂,立時反唇相譏。
“此話怎講?”祁天淩一頭霧水,即便有心阻止祁思遠,也還沒有付諸行動吧?
然楚韻并不是這個意思,他還沒有到非祁思遠不可的地步。
“王爺難道心中沒數?自己拒人千裏,如何指責他人?”楚韻把話挑明了說。
祁天淩微怔,回想以往種種,真是這樣嗎?
楓景因楚韻這句話,心酸的攥緊了被子,修長手指攥的骨節發白。
不知從何時開始,祁天淩徹底占據了他的內心,即便那人時常傷他,他也做不到無動于衷。
或許楚韻說的對,小心翼翼的迎合終究不會長久,還不如放開本性來,若能磨合,方得圓滿。如若不能,強求也無意義。
見楓景這幅模樣,祁天淩上前一步,在他身側坐下,從背後将人攬住,抓起攥得發白的小手握在手中。
見此情形,楚韻無法待下去了,主動退了出去。
溫軟小手在祁天淩掌中動來動去,意圖抽出,被祁天淩握得更緊。
“我喜歡你,”似有枷鎖被震裂,祁天淩終于剖出了內心所想,又補充了一句,“真的。”
楓景心中一痛,是酸澀過後的震驚,擡眸回望身後人,是難得的真誠與認真。
眼眶逐漸浸上濕意,卻沒有了之前的單純。
你就說說而已,我也聽聽就罷,是真是假,誰知道呢?
複又回頭俯首不語,隐在長發下的耳垂悄悄紅透,嘗試掙開祁天淩的束縛,側身躺下,把自己捂在被子中。
祁天淩難得的沒有強求,卻還是不甘心的湊了上去,輕輕掀起被子的一角,湊在楓景裏邊說了句,“睡吧,為夫就在這兒陪你,等你好了再回去。”
被子裏的人兒捂的更緊了。
祁天淩察覺,扯起一抹輕笑,是藏不住的寵溺。
祁昭散了早朝,在禦書房批湊折,劉安進來通報,“皇上,陳大人求見。”
“宣。”祁昭頭也不擡。
劉安下去傳令,不一會兒陳松木衣冠整齊的進來。
“皇上……”陳松木俯身行禮,餘光觑了一眼劉安,欲言又止。
“無妨,說吧。”祁昭淡淡回答。
劉安也是皇帝的走狗,知道的內幕比陳松木更多,如此便無需提防。
“是。”陳松木清了清嗓子,往祁昭身前湊近了一點。
“皇上,臣今早去查看了一番,若要修護城河,必定占去大半良田,賠款及修建的人力、物力、財力消耗不容小觑,能否通過群臣是其一,其二是國庫并不充裕,如此聲勢浩大,只怕會打草驚蛇……”陳松木說到此處停住,餘下問題留給祁昭。
祁昭略一思索,面上現出狠戾,“那便在入京要道及城周邊地下挖隧道,埋上炸藥。”
陳松木聞言身形一抖,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了句,“如此怕是會傷及無辜百姓。”
祁昭面色一沉,“要打仗哪裏會不死人的?”
皇上是不是理解錯了,要死也該是士兵,而不是普通百姓。
陳松木暗地腹诽。
“皇上為何不直接降罪秦王?也省得這些麻煩。”劉安在一旁插話。
“你當他是吃素的?副将楊威是他的死黨,如果祁天淩在京城被降罪,那他還不直接率兵把京城攻了?”
停了一瞬,祁昭又道:“那個老狐貍影衛衆多,暗殺不得逞,派人近身偷襲也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祁昭想想就心塞,這些年處心積慮的都未能動得了祁天淩分亳。
也不知楓玉蘭行到哪一步了,多半又是個廢物。
“就按朕說的辦,把京城四周埋炸藥。”祁昭下了決心,又對劉安吩咐,“去把陳大人叫來,朕有事與他相商。”
陳昌河是兵部尚書,祁昭估計要暗中擴充兵馬。
“是,老奴這就去辦。”劉安領命,躬身告退。
陳松木不敢抗命,也只得照做。
等二人走後,祁昭拂了案上的湊折,直把硯臺捏碎。
複又想到楓景,那麽多機會靠近祁天淩,卻也是個不争氣的。
本意想将他除掉,幾番思索,卻始終沒能狠下心來。
又在千草堂休養了幾日,楓景的傷勢有了明顯好轉。
祁天淩有些熬不住了,每日看楚韻臉色,吃飯睡覺都是問題。
偏偏祁思遠護的緊,若不是看在那小子份上,祁天淩才不想由着楚韻。
是時候把人哄回去了,祁天淩想着。
悄悄來到楓景床邊,見人還在熟睡,便沒忍打擾,只靜靜坐在那兒等人醒。
精致的側顏透着熟睡的紅暈,長睫覆蓋投下一片陰影,薄唇微張着,有些像索吻,胸膛随呼吸輕輕起伏,看得祁天淩有些餓了。
色令智昏,一時忘了安分,湊上前去就是一頓親咬,猝不及防的驚醒了夢中人。
楓景懵然的睜開眼晴,就對上了一張情動的臉,那眼神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你幹什麽?”這些天來楓景終于對祁天淩說了一句話,語氣是不善了點,好歹也是進步。
祁天淩樂了,又在楓景唇上印了一下,才壞笑着回答,“想……幹你。”
言語輕浮,引得美人狠狠一記眼刀,言語帶怒的道了聲,“滾!”
“滾哪兒?”祁天淩并不生氣,反倒順着問。
“該滾哪兒滾哪兒。”這人越來越無恥了,楓景沒好氣的答。
“好。”祁天淩應了聲,将楓景連人帶被子一起摟上,出了裏間,直接放到千草堂外,祁思遠的馬車上。
櫃臺前的楚韻跟祁思遠直看得一臉懵。
“借你馬車用一下,幫我賠一床被子錢。”祁天淩向着屋內的祁思遠呼出一句話,随後就上了馬車。
“你幹嘛?”反應過來的楓景沖祁天淩吼道。
“滾回去呀!”祁天淩笑着答,純粹一副無賴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