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楓景聞聲擡起頭來，見來人并不是意料中人的臉，聲音卻分明是那女人沒錯。
楓玉蘭将妝容醜化到極至，硬生生成了一張村姑臉，還是有點滑稽的那種。
楓景仔細辨認了半天，結合這女人的聲音及言語，才确認了這人就是楓玉蘭。
“是你？”
“是我，怎麽，沒想到？”楓玉蘭洋洋自得，在楓景面前來回踱步。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把我害得還不夠？”楓景想不明白，楓玉蘭為何對他那麽大的仇。
把他嫁給祁天淩已是過分，如今似乎還想要他的命，這個女人是瘋了麽？
“夠？怎麽可能夠？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是你害的？”拒絕執行命令，祁昭降罪于她，被迫吃下“聽話丸”，可不就是楓景害的麽？
楓玉蘭是這麽想的。
楓景微合了眼眸，被這個女人的強辭奪理氣到呼吸急促。
明明她才是罪惡的根源，卻偏偏認為自己是受害者，還是“六月飛雪”的那種。
“不可理喻！”楓景最後給了她個四字評價。
“不可理喻的是你，明明是個男人，卻長了一張狐媚子的臉，直勾得那些個男人都為你魂不守舍。”楓玉蘭一想到祁昭有意楓景就醋意橫飛，氣沖腦門。
“我勾引誰了？你個瘋女人不要血口噴人。”楓景氣極，情緒有些不受控制，若不是被捆着，估計會出手打人。
“勾引誰？皇上都不願多看我一眼，整天就想着你這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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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夠了！”楓景打斷了楓玉蘭的瘋話，鄭重其事的說道，“我不稀罕祁昭，那是他一廂情願，與我無關，至于他不喜歡你，那是你天生下賤，不配被人喜歡！”
“啪！”的一聲，楓玉蘭失控，一巴掌打在楓景臉上，那白皙的臉上立時起了幾道紅印。
“賤人？到底是誰賤？以男子之身侍人有什麽臉說別人？”楓玉蘭竟然忘了那是她自己造成的。
楓景不想和這個瘋女人争辨了，就純粹一個神經病，毫無邏輯可言。
“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所有氣憤都歸結成了這一句話。
“是嗎？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沒有好下場！”楓玉蘭上前一步，趁楓景不備一把掐住他下巴，将藏春閣老板娘給她的“毀容水”盡數倒入他口中，并強迫其下。
“咳咳……”楓景嗆咳了一陣，才驚恐的擡起頭質問楓玉蘭，“你給我吃了什麽？”
“哈哈……”楓玉蘭狂笑，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痛快與喜悅，“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完又拿出藏春閣頭牌給她的“生子水”，迫不及待的喝了下去，“本宮也可以生了，哈哈……皇上，我也可以給你生了，哈哈……”
楓景就在楓玉蘭亦瘋亦癫的狀态下發愣。
什麽情況？她是吃了興奮劑麽，高興成這樣？
那我又吃了什麽？看楓玉蘭的表現應當不是什麽好東西。
可到現在為止并沒有不适感，甚至入口清甜，順着腸胃直到腹部緩緩升起一股暖流，有什麽東西在悄悄改變？
楓景正疑惑間，楓玉蘭卻發生了異狀，臉部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竭，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六旬老婦。
楓玉蘭覺出了異狀，胡亂的摸着臉，四處找鏡子，奈何密室裏并沒有這些東西。
情急之下忙湊到楓景面前，捧起自己的臉，“你給我瞧瞧，我臉怎麽了，怎麽摸起來又老又粗糙。”
楓景大致猜出了原因所在，為自己慶幸，也為楓玉蘭悲哀，卻不為她可憐。
看了眼楓玉蘭變成老婦的臉，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并不打算如實相告，憋下心中笑意，淡淡的道了句，“很好，比之前更立體，更有辨識度了。”
“？”楓玉蘭不明白，未聽出楓景話裏的意思。
“你說清楚一點，是比之前好看了還是難看了？”楓玉蘭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自然是更好看了。”楓景違心的說了句，等楓玉蘭自己發現，得個大大“驚喜”。
“是嗎？可不許騙我！”楓玉蘭不敢相信。
“千真萬确！”是難看得千真萬确。
“你騙人！明明摸着那麽老，怎麽可能好看？”楓玉蘭開始懷疑，藥水是不是拿錯了，她明明記得很清楚，怎麽可能錯？
“是真的‘好看’，不信你找個鏡子照照。”
“哼！”楓玉蘭剜了楓景一眼，捂着臉跑出了密室，在她身後有黑影現身。
影四攜了蘇有成匆匆落地，祁天淩緊随而來。
“去打開密道。”不待蘇有成喘息，祁天淩立即吩咐。
“好…好，王爺莫急。”蘇有成踉跄着站穩，對于高空飛行仍心有餘悸。
祁天淩卻不給他時間歇息。
蘇有成只得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把臉上的冷汗，便跌跌撞撞的找機關去了。
随着刺耳的“吱吱”聲響，原先楓景掉落的地方再次開啓，仔細一看竟是有梯子的。
祁天淩第一個進去，影四随後，蘇有成也跟着進去。
梯子并不長，僅十來步便到了地面，只見密道彎彎曲曲，壁上隔一段距離，便有一顆夜明珠照亮，光線不強，足以看清事物。
幾人在密道裏尋了一圈兒，竟未見着楓景的人影。
方才關過楓景的地方，唯餘地上一捆麻繩。
是誰提前劫走了人？這人又是如何進的密道？
“蘇大人，這事你必須給本王一個交代。”祁天淩攥緊了拳頭，若是換了他人可能早就動手了。
蘇有成知曉了他謀反的動機，還掌握了一些重要機密，此時不宜随便翻臉。
“下官一定查明幕後主使，絕不包庇。”看樣子，蘇有成确實不知此事系何人所為。
是誰在他的地盤上行兇？又是誰與秦王妃有仇，亦或者說是與秦王有仇？
更進一步說是與他蘇有成本人有仇，想陷害他？
一瞬之間，蘇有成想了很多。
“蘇大人治下不嚴，導致出了這等大事，該怎麽做無需本王來說。”
楓景的行蹤斷了線索，祁天淩心裏沒底，依靠強大的自制力才勉強維持平靜。
“下官知道，這就招集藏春閣有關人員進行審問。”蘇有成不敢懈怠，答完這句話就去行動了。
祁天淩和影四分頭行動，又派了許多人去尋楓景影蹤。
蘇有成召集了藏春閣老板娘（蘇有成請來掌事的）及頭牌姑娘，還有一些相關人員在議事廳審問。
老板娘拿了蘇夢茹和楓玉蘭的好處，沒到最後一刻，始終緊咬秘密不說，任由蘇有成百般詢問都意圖含混過關。
“柚娘，本官再問你最後一次，如若再不說，本官就将所有罪名都扣到你頭上，王妃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只怕不是你一條命能夠抵得了的。”
言外之意就是要滅你九族。
被稱作柚娘的老板娘，吓得身形一抖，在性命面前，錢已經算不上什麽事兒了，答應過別人的承諾，也不再有信譽可言。
“大人息怒，我說，”柚娘提了提膽，缺德事做的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是小姐，還有楓貴妃指使奴家這樣做的。”
話落，蘇有成沉默了一瞬，有些難以消化這個事實。
女兒為什麽要陷害王妃？又是什麽時候與楓貴妃搭夥？
前一段日子傳出貴妃失蹤，原來竟是在暗中搞這些事情嗎？
楓貴妃是皇上的人，與秦王勢不兩立，女兒怎可如此糊塗跟她混在一起？
這事若是讓王爺知道了，怕是要完。
“本官知道了，你等先下去吧！”
被審問的一幹人等得令，頓時松了口氣，如蒙大赦的各自離去。
竟無一人發現蘇有成變得恐怖的眼神。
是夜，藏春閣裏血光濺起，白日裏那幾名被審問的人無一幸免。
蘇有成為保全蘇夢菇做到如此，同時也表現出了他忠于祁天淩的決心。
楓玉蘭因變得醜陋而瘋了一般的跑出藏春閣，終是免了這場血光之災。
在蘇有成看來，貴妃失蹤與徹底失蹤并無區別。
好在楓玉蘭誤食“毀容水”，如今醜到連爹媽都不認得，即便被蘇有成看見也認不出來了。
冬日的小溪因雨水缺失而逐漸幹涸，被霜打過的野草頹廢的在風中搖曳，如失志而落敗的人，殘留着最後一口氣，還在頑強掙紮。
楓玉蘭便是如此。
落魄的站在小溪僅剩的一灘水窪前，反複的瞧着她那再也回不去的容顏，時而哭泣，時而癡笑。
“哈哈哈哈……嗚嗚嗚嗚……賤人，你個賤人！”
瘋了一般的大喊，“我不會饒恕你的，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哈哈哈哈……啊，好疼……”突然，楓玉蘭弓起身子，雙手捂着肚子，臉色變得慘白，“好疼……好疼……怎麽回事？”
楓玉蘭首先想到的是吃壞了肚子，可仔細一感覺又似乎不是。
“聽話丸？”一個恐怖的想法跳出，“我是要死了嗎？我出來多久了？這是藥效發了嗎？”
“皇上？皇上有解藥，皇上你救救我！”
楓玉蘭顧不上容貌了，瘋了似的向着皇宮方向飛撲而去。
作者有話說：
今天掉了兩個收，好心痛啊！
寶貝們不要慌，好戲在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