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精靈5
第52章 精靈5
蘇曉曉不是沖動的人, 更不會無緣無故多管閑事。
她能選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是因為她确定了傻大個的身份。
那濃濃的氣息，別人或許聞不到, 在她眼裏，那簡直是加大號的标注，我是鲛人。
剛好, 她對鲛人有些好奇。
生命之樹的種子不局限于某個種族, 她打算都試試，鲛人就當做是第一站吧。
夜晚的港口依然熱鬧, 燈塔循環照向漆黑的海面, 指引船只入港。
走水路的商船則有序地進入各自的港口停下, 他們的船上滿載着跟鲛人交換的貨物, 也準備好把鲛人的特産運往各處。
在如此熱鬧的地方, 拉着蘇曉曉的鲛人，輕車熟路, 左扭右拐便避開了人群, 來到了一處偏遠地點。
這裏沒有建設港口，卻也與大海相接。
鲛人停下腳步, 将魔法燈先丢入水中，淡黃色的光在海面沉沉浮浮, 能見度不過幾米，海面下滿是看不清的危險。
随後，鲛人幹脆利落脫下長袍，躍入水中, 蒼白的手指連着魚蹼提着魔法燈, 半個身子露出水面。
借助魔法燈，蘇曉曉可以清楚看到他下半身的魚尾反射着深藍色的光芒, 像寶石一樣璀璨，他的耳朵同樣尖尖的，可以看到旁邊的魚鰓。
鲛人如此坦誠，蘇曉曉也不隐瞞身份，她摘下兜帽，露出真實外貌。
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不似真實存在生物的種族進行了第一次會面。
鲛人無疑很英俊，帶着一絲怪異的俊美，可能常年待在深海中，皮膚對比人類過于白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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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曉曉自然地坐在岸邊，等待鲛人先開口。
“精靈，你來南港，是來交易的嗎？”鲛人低沉地聲音回響在蘇曉曉耳邊，像是低頻率的顫鳴，更像是海妖的歌唱。
蘇曉曉能聽懂鲛人的意思，她點點頭，幹脆道，“我想看看鲛人能不能幫我種出種子。”
從沒聽過的要求讓鲛人陷入沉默。
他上岸只是為了在固定交易日前獲取一盞魔法燈，在真正交易日，所有人類的貨物都會漲價。
陌生的精靈主動幫了他，他才願意在精靈面前展示自己真實樣貌。
正如蘇曉曉能聞出他的身份一樣，他也能聞出蘇曉曉身上散發着草木的清香。
如果蘇曉曉想要的是珍珠或者海底礦石植物之類的，他可以馬上給她送來當做謝禮，種種子就有點抽象了。
衆所周知，精靈才是種植的高手，怎麽會拜托到鲛人身上。
但是鲛人又是有恩必報的種族，恩怨分明，蘇曉曉幫他省了錢，他必須幫她一回。
沒有什麽等價交換的原則，而是按次數計算，所以各族都喜歡跟鲛人做生意。
“種子，我看看。”鲛人沖蘇曉曉伸出手。
蘇曉曉将生命之樹的種子放在鲛人手心，咖啡色的種子，小小的硬硬的，散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鲛人把種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我不會種，但是族裏有人會，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鲛人的邀請出乎意料，他就這麽邀請異族回他們老巢了？有點沒有警戒心了吧。
其實蘇曉曉不知道，鲛人還有個特殊天賦是能判斷來人的善惡，不然他們與狡猾的人類交易，早都被騙的鱗片都沒了。
就算剛才，鲛人也知道小販是想坑他的珍珠，只是他更需要魔法燈願意多給一些珍珠罷了。
鲛人感知到種子的生命氣息後，意識到這枚種子可能出自于生命之樹，是精靈一族的至寶，不可能單獨交給他，退而求其次，不如讓種子和精靈一起去往海底世界。
作為一個陸生種族，蘇曉曉雖然對大海沒有反感之情，卻也不怎麽願意把自己弄得濕乎乎的。
然而，她又需要種出生命之樹的種子，鲛人族是她的第一站。
咬了咬牙，蘇曉曉做出決定，“我跟你一起回去，只是我無法在水中呼吸。”
鲛人搖了搖頭，“等我，我給你魚鰓草。”
不等蘇曉曉回答，他一個翻身沉入海底，魔法燈也忽明忽暗，漸行漸遠了。
不多時，鲛人又回來了，手上拿着一株翠綠色充滿魚腥味的草。
他将草塞到蘇曉曉手中，示意她吃下去。
刺激的氣味直沖天靈蓋，蘇曉曉捏住鼻子，皺起眉頭，一口吞下草，很快她開始覺得呼吸困難，像是一條魚被困在岸上。
鲛人主動拉着蘇曉曉，撲通一聲，她跳進海裏。
瞬間，窒息的感覺得到緩解，也聞不到什麽難聞的氣味，海水包裹着蘇曉曉，好似回家了一般。
“可以了，我們走吧。”蘇曉曉嘗試着滑動手臂，她以前也是學過游泳的，不畏懼水。
鲛人望着蘇曉曉在他眼裏磨磨蹭蹭的速度，還是選擇上前抓住蘇曉曉的手，留下一句跟着我，便開始加速。
鲛人是海裏速度最快的生物，在他的帶領下，蘇曉曉嗖地一聲遠離了海平面，也遠離了點點光亮，四面八方的水向她擠來，卻又被鲛人的速度分至兩邊。
她金色的頭□□浮在海裏，恍惚間跟魔法燈一樣溫暖明亮。
不知過了多久，鲛人的速度慢了下來，周圍也逐漸出現了其他鲛人的身影。
他們有些同樣在趕路，只是路過蘇曉曉二人，有些則好奇地靠近游了一圈，看清蘇曉曉外表後，不遠不近地跟在身邊。
猶豫再三，蘇曉曉開口提醒鲛人，“我終究是精靈，你直接把我帶回來，沒關系嗎？”
鲛人奇怪地看了一眼蘇曉曉回答道，“沒事，我是王。”
嗯，沒事就好，等等，他剛才說什麽，他是王？
蘇曉曉猛地瞪大眼睛，震驚下吐出一串小泡泡。
“你是鲛人王？”她再次确認道。
“我是，你不知道嗎？”鲛人又瞟了一眼蘇曉曉，“不然你怎麽這麽精準的找我幫你種生命之樹的種子。”
蘇曉曉語塞，她說是随口一說，鲛人王會信嗎？
不過鲛人王是真的接地氣，誰家王親自上岸買東西啊。
蘇曉曉的腹诽暫且不提，她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随手幫的鲛人恰好是鲛人族的王，都是王，說不定能種出生命之樹的種子。
短短幾句話的時間，他們抵達屬于鲛人族的海底城市。
這座藏在深海的城市，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漆黑，反而外圍鑲嵌着無數魔法燈，它們被固定在城牆上，又與珍珠交相輝映，将整座城市裝點地美輪美奂。
鲛人族的建築對比精靈族來說簡單粗暴一些，基本上都是原汁原味的大貝殼之類的，獨有一番風味。
跟在鲛人王身後，沒有經過什麽盤問，蘇曉曉便進入了海底城。
鲛人族的戰士中雄性雌性都有，身上肌肉分明，手持三叉戟，魚尾雄壯有力。
來不及觀察更多，蘇曉曉被着急的鲛人王拉到城市深處，那裏有一座體積頗大的多孔礁石。
鲛人王輕車熟路地帶着蘇曉曉往裏祖鑽去，七拐八拐進入其中。
“王，你怎麽又來了？”蒼老的聲音帶着無可奈何，“我不是說了，最近要到交易日了，需要處理諸多事情，不要再帶着稀奇古怪的東西來找我了。”
話音未落，鲛人王和蘇曉曉就出現在聲音主人面前。
那是一個臉上滿是皺紋，卻刻滿紋身的鲛人。
他身上的紋身帶着一股神奇的力量，甚至可以看到紋身在游動，他的眼神慈愛而智慧。
“莫姆，你看，我帶了什麽回來！”鲛人王海弗克的聲音帶着一絲興奮，剛才在蘇曉曉面前表現出的沉穩可靠完全消失。
沒等蘇曉曉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稀奇古怪的東西，就被海弗克推到身前。
望着面前明顯地位崇高的鲛人，蘇曉曉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擠出一抹笑容，自我介紹，“你好，莫姆...”蘇曉曉不知該如何稱呼，求助于鲛人王，對方卻沒接收到她的信號。
幸好，名叫莫姆的鲛人善解人意補充道，“我是鲛人族的祭司。”
蘇曉曉從善如流，“你好，莫姆祭司，我是精靈族的蘇曉曉，來鲛人族是想種出生命之樹的種族。”
生命之樹的種子對于精靈來說很重要，對于人類來說也是珍貴的材料，對于其他種族來說，就沒那麽寶貴了。
畢竟雙方的力量體系都不一樣，蘇曉曉幹脆直說了。
“精靈族啊，曉曉，”莫姆祭司似乎知道精靈稱呼兩個字的習慣，“歡迎你來鲛人族做客，海弗克應該直接讓你吃了魚鰓草，沒有佩戴避水珍珠，辛苦你了。”
避水珍珠？蘇曉曉看向海弗克鲛人王，後者似乎心虛地避開眼神，他忘記不用吃魚鰓草了。
事已至此，蘇曉曉不可能再責怪海弗克，“沒事，莫姆祭司，能來海底城已經是我的幸運了。”
“你可以叫我莫姆爺爺，”莫姆祭司頗為和藹，“讓我看看能不能幫你什麽。”
蘇曉曉上前把種子交給莫姆，嘴甜道謝，“謝謝莫姆爺爺。”
莫姆笑着接過種子，仔細打量，海弗克自覺找了個礁石凸起的地方坐下，順便招呼蘇曉曉，“曉曉，過來坐，莫姆研究東西要有一會。”
蘇曉曉也不想站着催促莫姆，看起來年齡那麽大的老爺爺還在工作，多少有點良心痛。
坐到海弗克身邊，蘇曉曉搭話道，“海弗克你是鲛人族的王啊，看起來不太像。”
在岸上海弗克還能用沉默僞裝成沉穩的模樣，下到海底就馬上原形畢露。
身為王，他有點過于活潑了。
聽到蘇曉曉這麽說，海弗克露出一口小尖牙笑道，“因為我剛成為王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