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觀者總嘗暗戀酸

觀者總嘗暗戀酸

“回來了，我給你煮了一碗面，你趁熱吃。”一進家門，就聽見宋顏溫柔的聲音，連帶着宋清許一整天的疲憊都掃去大半。“媽媽，你換工作了嗎？”說着，宋清許就朝正在卧室裏給她整理衣服的宋顏走去，宋清許去抓媽媽的手，宋顏手上起初還用點力掙紮，後來知道拗不過她還是任由宋清許牽起她的手打量。

宋顏年近四十，手指纖長勻稱，只是上面有着不少的繭子和因為長時間在水和洗潔精刺激下産生的傷口。宋清許輕輕從上面拂過，眼裏是止不住地心疼。

宋顏二十歲時不顧全家的反對中與江明俊結了婚，那時的她相信雖然江明俊窮，但是卻真心對她，兩個人一起努力就可以幸福的走下去。

結婚以後，江明俊一如戀愛時白般對她好，會努力掙錢在特殊的節日裏給她買禮物，會記得每一個紀念日，經常變着花樣的給她做飯，會經常帶她回父母家看望兩位老人。

但在宋清許出生的時候，一切都變了，為了能承擔起一家三口的開銷，江明俊只能更加努力。将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宋顏為了不讓他那麽辛苦，在宋清許只有兩歲的時候便将她送去了托管。白天上班，下了班後做家務。

那時，江俊明每天下班就不似以前的滿臉幸福，開始變得漸漸麻木，對宋顏的話也變得愛答不理，宋清許以為是他太累了，便像他以前提升廚藝，做很多他愛吃的菜。

然而，一個平常的一天，宋顏照常做了一桌可口的飯菜等着愛人回來一起分享。一直等到後半夜，小清許已經困得直打盹還是一直喃喃道：“等爸爸……吃飯……”

看着女兒這白皙又可愛的面龐宋顏溫柔的親了親，“乖乖，先睡吧。”宋顏給她喂了點飯又将女兒哄睡着後，不一會。江俊明回來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今天有應酬嗎。”宋顏照往常一樣去伸手接他的外套。

江俊明帶着滿身的酒氣，一進門就以一種宋顏從沒見過的眼神瞪着她，宋顏從沒見過這樣的他，看着滿眼紅血絲的男人。她不由得呆在了原地。

“啊！”伴随着一聲慘叫，宋顏直接被踹倒在地。宋顏顧不得肚子鑽心的疼痛，恐懼的往後爬去，但是男人一步步地趕來，扯住她的頭發，對着宋顏的臉毫不猶豫就是幾巴掌。“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娶了你。你每天除了做點家務你還會幹什麽！你出去上班的那點錢能幹什麽，給你發信息讓你給我送文件你沒看到嗎！現在我被辭退了，你滿意了吧！”

宋顏聽了只覺得可笑，三天前的事情，當時她因為工作沒有及時收到消息，送去時跟他反複道歉解釋，他當時臉色就不好卻也沒說什麽，如今終于爆發了。

宋顏被江俊明扯着頭發拖到卧室，她害怕現在像瘋了男人會傷害宋清許，兩只手緊緊扒着卧室的門。

宋清許被門外的動靜吵醒，開了門便看着自己的媽媽被爸爸扯頭發連扇巴掌的情形。

宋顏大喊：“回去！關門!”

宋清許崩潰大哭向着宋顏跑來，江俊明看見眼前的孩子放開了扯着宋顏頭發的手。宋顏抓起剛才拿的煙灰缸對着江俊明後腦勺就是一揮，江俊明倒下昏死了過去。

宋顏嘴角被打的滲出了血，頭皮也疼的發麻。她顫顫巍巍打開房間的門，講正在大哭的宋清許抱在懷裏。

她掏出手機，撥打了110，然後頭也不回的抱着宋清許向屋外一步步緩慢而堅定的走去。

宋顏思緒從回憶中拖出，“沒關系的，我買了手套，到時候注意一下就好了。”宋顏溫柔拂過宋清許的手，一邊推她一邊道：“好了快去吃飯吧，面要涼了。”

宋清許知道勸不住，只是心裏止不住的心疼。她媽媽以前那麽美的人，這幾年竟是滄桑了許多。

宋清許小口吃着面，宋顏就坐旁邊靜靜看着，只是覺得以前還抱在懷裏很小的面粉團子，現在已經長那麽大了。

“等會吃完去洗澡，衣服放那，明天早上我起來洗，你趕緊睡覺”“嗯。”

第二天宋清許照例早早去到教室，果不其然的看見李瑾溯已經在座位上背英語單詞。她如常翻開自己買的數學高考真題，開始認真做。

不一會，周栩也進入教室學習。每天他們三個總是早早的到教室，最初宋清許也會感慨周栩的腦子怎麽這麽好使，什麽都會。後來她才發現大多數的天才都很努力。

班裏的人陸陸續續的到教室，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到點之後，開始早讀。

這個時候往往是班主任最喜歡出沒的時候，陸軍時不時就從後門看他們班的小孩到底在幹什麽，抓到幾個睡覺聊天的，統統站起來讀。

早讀結束，班裏人三三兩兩或結伴或獨行的去吃飯。

跟段亦然吃完早飯後，就看見周栩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宋清許總覺得周栩跟別的男生不一樣，他似乎只喜歡學習，平時再閑也只是打打乒乓球，男生下課聊天，聊游戲他也基本不參與。

但是他人真的很好，以前宋清許去問他英語的語法題，他很認真的給她講每一個細節，即使講很多遍他也很有耐心。

宋清許找出前一天晚上勾畫出的英語題，走到周栩旁邊，看着他眉頭微皺的寫着數學題，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宋清許定目看了一會，站在旁邊又寫了幾個題。

周栩一身校服正低頭寫着題，幾縷碎發微拂在額前。修長且白皙的手指正握着筆緩慢書寫。

“怎麽了？”少年清冽的聲音講宋清許從欣賞他的目光中拉出來，“那個，就是我有一道英語題不太會，想問問你。”宋清許略帶慌張，但還是很快鎮定下來。

“行啊，坐下我給你講吧，梁錦超還沒回來。”宋清許應聲坐下，指了指剛才的英語題。周栩微微朝旁邊挪動，與她拉開點距離。“我在這上面畫了，介意嗎？”“不介意，你随意。”周栩拿着筆就開始在宋清許英語卷子上圈圈點點，“這種題就是要先判斷全文的時态，然後找出來時态不一樣的……”

“謝謝，我聽懂了。”“小事，下次把改錯的這種題型多找幾個，一次性練夠，會好很多。”“嗯嗯。”“行，再有什麽問題再來問我就行，不用不好意思。”周栩眉微挑，有點戲谑的望着宋清許。

宋清許有點奇怪，但還是道謝後就離開了。

李瑾溯回來後站在講臺上擦黑板，看着身後坐在一起的兩人，眸色暗了暗。真是，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