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季将軍，你進來。”

“臣在。”

周芷沐偏了下頭，示意他坐在一旁，“幫朕磨墨。”

季林跪坐在一旁手中的墨條在硯臺上沙沙作響，周芷沐的衣裳半披着，若隐若現地透着一截布條和緊實的胸膛。

許久，季林看墨量差不多了，便停了手中的動作，轉頭去看周芷沐，的确與五六年前不同，五六年前，他身上仍留有稚氣，現在，眼中的狠厲仿佛能把一切看透。

周芷沐察覺到他的目光，轉而看他，唇邊帶着笑意，“羨鴛看朕做什麽。”

季林低下頭道，“是臣逾越，沖撞了聖上。”

“墨已磨完，臣這就離去。”說着，起身欲走，卻不料衣角碰到卷宗，季林眼急手快接了上來。

周芷沐下意識去接，忘了自己左肩的傷，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外袍從肩上滑滾。

“斯。”

季林一手拽着他衣袍，去看他肩上的布條“”還好，只是有些滲血，沒把傷口扯開。”說罷，又将衣袍重新搭上。

“嗯，那就好“周芷沐又擡頭看了看外面，已經黑得出奇，“去吩咐備水吧。”

“是。”

水汽氤氲，整個房內雲霧缭繞，屏風後，是一個極大的水池。

季林站在窗前，寂寞無聊地數星星。

“羨鴛。”

“怎麽了。”

“背後沾了水，好像濕了布條。”

季林來到屏風後，周芷沐正側對着他在池子中央，背後一截布條松了下來，泡在水裏，水似乎正在沿着布條上延。

這傷口若是沾了水感染，周芷沐怕是要高燒昏迷幾天了。

“容溪別動。”季林幾乎是下意識沖進池子裏，緩緩地走到周芷沐旁邊，身上的衣服被水浸透，貼在身上。

他将布條從水中撈起，稍稍攥幹，又舉着布條向後撤去。

“先出來，一會再解開。”

“好。”

周芷沐微微側身跟着他走去，臨近池邊，剛要往上走，卻不料一個踩空，即将滑進水裏。

季林情急之下用手攔住他後腰往自己身上帶，周芷沐只得用右手撐住池邊，季林大半個身子沒入池中，跌坐在池邊的臺階上，兩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季林手中攥着布條，抵在周芷沐胸口處，沒讓它再沾水。

“你起來。”

周芷沐嘗試站起，卻肩上吃痛，“你先松手，你拽着這個我起不來。”

季林微微松手，卻不料那布條纏在他手上，似乎有個結，他用另一只手去解，卻無論如何都解不開。

“好像是個死結，容溪你再讓讓，透點光。”

周芷沐偏頭，“解開了嗎。”

“還是不行。”

季林将手上的水甩去，搭上周芷沐的後頸，仰頭去咬周芷沐胸口與自己手之間的布條。

嘴唇似有似無地碰到周芷沐胸口，他身形一頓，呼吸漸有些快。

這布條極難扯，許久，季林才将布條咬斷。

周芷沐順勢起身，上岸去拿浴巾裹在身下，又遞過來一條“小心別着涼。”

季林接過，将周芷沐身後的水擦去”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又小心翼翼地輕拭傷口周圍，确保沒沾一點水，才長呼一口氣。

“若是你這傷口感染了，怕是我又要擔上個護駕不利的罪名了。”

“不怪羨鴛。”

“話說怎麽回去，你這樣。”

周芷沐走到一個架子旁，手放在一個極素雅的淡藍色瓶子上，輕輕一轉，一扇門随之打開。

“從這走。”

從這扇門走過去，竟直達床側，季林仔細回想，這兩間房确是直背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