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硬剛丈母娘
硬剛丈母娘
但他這次來還真沒想坑她。
“溫少夫人,我哪次不是和你明碼标價地談,你對我有成見可不應該。”
林清樂暗道他哪次不是坐地起價,寧平的身價從一千兩暴漲到兩萬兩,也虧他當初敢開口。
她算是領教了這天底下的險惡。
她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任謙見她這回真是油鹽不進的架勢,“這次你不用擔心,我們白紙黑字,做不得假。”
“而且還有張大掌櫃在,我怎麽也不能在張掌櫃面前騙你。”
林清樂看了看大掌櫃,大掌櫃同意任謙過來,莫非真準備向他借錢?
但他真不是個好人吶!
大掌櫃給兩人泡了茶過來。
別用這種疑惑的眼神看他。
任謙在路上滿嘴說的是來看寧平,雖然他也不信,但真不知道他竟然想借錢給溫家。
“我看東家的想法。”
東家:“不用。”
林清樂肯定不要,別多費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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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謙發現她也有寧平身上那種執拗勁,認定了的事竟然說不通,這次可明明沒害她。
“溫少夫人,白字黑字,你擔心什麽?若是覺得利息太高,我們完全可以再商量。”
他想借寧平換溫家的東股,若是連給林清樂送錢都送不進來,到時候的股份轉讓豈不是更沒商量。
任謙也不是掉進錢眼裏出不來的人,這種時候根本不介意給林清樂一些好處,“三厘八毫也不是不可。”
林清樂見他一再胡攪蠻纏,她雖然是個軟柿子,但總不能被他一直捏來捏去,臭臭地說:“不要。”
“任當家的錢我可要不起,我到現在都沒把寧平身上的債還完呢,哪敢再欠您的錢,您改日不得把我扒層皮。”
任扒皮。
她是不會上當的!
寧平的身契還在任謙手上,要不是得顧着這層面子,她早就把任謙趕出去了。
哼,她現在還得撿着好聽的話說。
林清樂真想他們兩清之後她能對任謙不屑一顧的樣子。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任老賊等着!她溫家就不齒跟這種□□往來!
任謙當然聽出了她話裏的酸溜勁和陰陽怪氣,但這點小性子在他面前實在不夠看,不急反笑道:“少夫人,這事可不怪我。”
任謙道:“若寧平是個孬種,我就算把人白送給你,我都不說一個不字。但這小子可是真有幾分本事在身,若是把寶珠當草根,那是我們倆都不識貨。”
嘿!
林清樂樂了,他倒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合着要價兩萬兩還是擡舉她了。
林清樂沒話說,她在寧平身上花了不少代價,但好在此事到現在也算是有了結了。
反正是不可能再被他坑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有多遠躲多遠。
林清樂說不過他,直接躲,出門去幹活,“我先去忙了,任當家的喝茶。”
任謙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
談不成事,大掌櫃也得去忙了。
任謙跟着走出屋,看看院子裏的寧平,納悶地道:“你小子……是不是克妻啊?”
那小丫頭片子竟然變得如此之慫。
“嗯?”寧平毫不客氣地朝他吐了一口唾沫,“tui!洗洗你的狗嘴!”
任謙真是忘了這狗雜種脾氣暴躁,氣得踹了寧平一腳,在他反應過來前趕緊跑了。
寧平就知道他來沒好事,放下手中的活追上去,“當家的!”
任謙見到他追上來,心裏大怵,拔腿就跑,“當我沒說,當我沒說。”
他也就随口一說,可沒咒人。
寧平見他跑了,“站住!”
任謙能信他?“來人吶!”
寧平只能停下來,好聲和他商量,“這兒又忙又亂,沒空招待你,你趕緊回高寶。”
任謙的事都沒談成,讓他空手而歸是不可能的,“我這可真是好心好意來借錢給你們,你們真是一群好心當成驢肝肺的蠢貨!”
這動靜鬧得滿院子矚目。
林清樂躲在前堂的角落裏偷偷笑,她可沒想到任謙竟然怕寧平,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一物降一物。
大掌櫃也樂得看熱鬧,“邪病還需猛藥治,也不願意放手。”
林清樂連連點頭,十分同意大掌櫃的說法,“這人太壞。”
她想起寧平曾經被任謙打的事就心疼,寧平與其和他們這種人争鋒相對,鬧得兩敗俱傷,還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自有老天來收拾這些壞人,打他都嫌手疼,寧平真是傻子。”
大掌櫃笑了笑。
人各有命,寧平若是善于圓滑逢迎,他們之間的交集早就在賣身契交給人牙子的一刻斷得幹幹淨淨了,哪像如今惹得人又氣又心疼。
任謙被他攆得也是丢臉,趕緊談完事趕緊走,來到前堂繼續找林清樂說道兩句,“你也別犯傻,這是你家的生意,我還上趕着求你收錢?!”
任謙這下也是氣,沒有在後堂那麽好說話了,指着林清樂的鼻子就罵道:“你不想想你家破落事那麽多,真當我看得上你那四分股。”
“我這五千兩銀子随便放給外面哪個人,都比在你這兒賺得要多得多!”
“要不是看在那小混蛋的份上,我能把這麽大筆銀子借給你做生意?”
任謙長出一口氣,苦口婆心地說道:“溫少夫人,我可是盼着你點好,那小兔崽子待在你家才算有點底氣。”
“你別覺得我幹賭坊的,就認為我心黑,他說到底也是我手上出去的人,若真在你這兒一事無成,我臉上也無光。”
“我倒是想你們的鋪子開到大江南北,讓我也跟着沾沾光。”
林清樂愣了一下,抿了抿嘴。
這巧舌如簧竟把她說得心裏七上八下起來,像是她好賴不分了。
随後過來的寧平笑了一聲,“兩家生意八竿子打不着,是哪門子沾光?”
任謙沒好氣地道:“你就見不得你東家發財?”
寧平倒是被他這句話堵沒了聲。
任謙請她回後院去詳談,蠱惑道:“機會來了抓不住,都是空談。”
“這場雨是老天給你賞飯吃。”
商人誘之以利。
林清樂還真被他說得有點心動了。
這次機會難逢,輕而易舉就能賺上幾百上千兩的銀子,怎麽能不心動。
到底要還是不要?
林清樂疑惑地看向大掌櫃。
大掌櫃笑道:“你可以自由做決定。”
只要大掌櫃不插手,任謙拿下這小丫頭片子真是擡擡手的事。
任謙覺得自己開出的條件讓她根本沒有理由拒絕,“我這筆錢可真能幫你大忙。”
林清樂确實缺錢,但她欠誰的錢都不敢欠任謙的錢,心動過後很快又陷入深深的沉思。
任謙摸不準她的主意,“你是覺得利息太高?”
林清樂看了他一眼,三厘八毫的月利息确實不低,“我不敢欠您的錢。”
任謙摸了摸腦袋,這小丫頭片子真夠謹慎的,問題是他這次真沒想算計她,“白字黑字。”
白字黑字也不代表完全不會出問題。
林清樂都不信他寫的字。
借貸這件事上早就被人玩出了花,有九出十三歸的行業規矩,以及各種形式的計利還賬方式。
單是從印子錢來說,分十期還,每期還賬十分之一。乍看簡單,而且欠債人前幾期還賬毫無壓力,一旦入套,才知此事外松內緊,足以讓人傾家蕩産家破人亡的地步。這僅還是民間最常見的借貸,更別說其他諸多暗套,令人防不勝防。
托任謙的福。
林清樂不信他,“我跟您簽過一張字,您想拿那個污我名節。”
哎呀哎呀,這話說得真難聽。
這小丫頭片子跟寧平呆久了,竟然也學了那張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作态。
任謙斷然道:“沒有的事!”
林清樂不提這事還好,提起來就來氣,拍桌怒道:“要不是看在寧平的面子上,我都不要跟你坐在一起談。”
“你這個人陰險狡詐,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和你談生意,早晚要被你宰上一刀,我什麽時候被你害死都不知道!”
她也是糊塗了,怎麽就被任謙說心動了?!
房門被打開了半尺。
寧平站在門口往裏瞧,生怕這兩人在房中鬧出什麽事,“少夫人,有事叫我。”
任謙臉都綠了。寧平真敢打他,更別說是在林清樂面前,那架勢顯然是準備動手了。
林清樂既然罵完,也知這事崩了,收起脾氣請他出去,“還是不借了,謝任當家好意,我們兩家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任謙真是在這兩個小輩面前丢盡顏面,甩袖出門。
他也是犯賤,非貪這點便宜不可,腆着臉來被這兩人罵上一頓。
“老楊!走!”
楊大挑眉,顯然是吵起來了,趕緊叫上人跟着任謙回去。
任謙才到門口。
大掌櫃及時叫住他,“任掌櫃,我讓人為你去客棧訂了房間,晚上我請你吃頓飯。”
任謙停住腳步,他都氣忘了這裏還有個明事的人,但他在那兩個倔驢子身上受了氣,少不了揶揄他兩句,“張大掌櫃,你東家硬氣,不要我的錢。”
“我好心好意來了,沒想到是熱臉貼上冷屁股,自讨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