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羞羞的平平

羞羞的平平

跟金家鬧了點不愉快,第二日大掌櫃就沒帶林清樂一起去赴宴。

林清樂幹脆跟着寧平去城外建豬圈,換上一身方便的粗布衣褲,騎了匹馬就出城了。

最近忙得團團轉,鋪子裏人手短缺得厲害,她這個東家閑着也是閑着,當然跟着跑來打打雜。

寧平讓她帶着小桃去和泥巴玩,笑道:“你就跑來添亂。”

林清樂道:“怎就添亂?這是我的豬,我的雞,我的羊。”她咬唇笑了一下,“我的騾子。”

寧平神經大條,沒聽出來林清樂在調侃他,一邊鋤地一邊和她閑聊,“小富婆。”

“你去找你的小姐妹喝茶去。”

林清樂道:“她們成家比我還早呢,哪跟我這樣閑。”

她還被寧平嫌棄來幫忙,真是白瞎她一片好心,“你不樂意見我呀?”

寧平道:“那倒沒。”

這小寡婦想跟他玩,寧平心裏挺樂。

“哎,你閑着就給我多做幾身衣裳,你家那大掌櫃折騰我,什麽髒活累活都打發給我幹,害我衣裳都磨破了,一身兩身不夠穿的。”

林清樂羞紅臉,低頭和泥,“我讓裁縫給你做去。”

怎能讓這煞神老占她便宜。

寧平笑她半天,從懷裏摸出點碎銀子來,打發她去休息,“放着讓他們做,你跟小桃回去買兩只燒雞,我們打打牙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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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樂放下手上的活,拍拍泥土,來接過錢,“少爺,成我這個東家吃你的飯了。”

寧平輕捏了一下她的臉蛋,“少爺樂意,快去。”

林清樂去當他的跑腿,帶上小桃回城買吃的。

畢飛算是看明白了寧平特殊的地位從哪兒來的,“寧爺,你這可是……哈哈。”

寧平一邊幹活一邊道:“笑什麽?”

畢飛道:“豔福,豔福。”

寧平笑了一聲,随手就鏟了一鋤土往他腳下潑,“瞎說什麽。”

兩人的八字還沒一撇,寧平壓力很大,才不樂意被他們拿這種事情打趣。

寧平想想,還是得把林清樂攆走,扔了鋤頭就準備曠工,騎上馬回去找林清樂。

畢飛喊他道:“你去哪兒?”

寧平道:“請假,明天再來!”

畢飛哪敢管他,“好吧,早點回來。”

寧平策馬回城。

他去溫大夫人面前橫豎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與其惴惴不安地等着她召見,不如他自己殺上門。

“小樂!”寧平騎馬在街上,遠遠就朝拎着兩包燒雞的人喊了一聲。

小桃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他他他……他叫誰?!叫什麽?!!!

“嘿!!”

寧平跑過去,吐出一口氣,“我要見溫大夫人。”

“啊……??”林清樂還沒從他那猛的一聲裏回過神,愣了一下,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麽。

寧平伸手給她彈了個腦瓜崩,“愣什麽?木魚,我要見溫大夫人,她不是要見我嗎?”

林清樂呆道:“可……我婆婆也沒給我個準信。”她對此難免有些落寞。

寧平的語氣沉了沉,“她不見我,我去見她。”

他們倆的事總不能就這麽幹拖着,不清不白地說不清楚,給林清樂惹麻煩。

寧平牽了她的馬,一起往回走,“你回家去,我待會兒就給你婆婆遞張拜貼。”

林清樂心裏砰砰直跳,點了點頭。

寧平将兩人送回府,很快就回到當鋪去拟了一張拜貼,換了身幹淨衣裳,轉頭把拜貼送到溫府的家丁手上。

他現下是沒條件送禮了,赤條條一個人來,禮數不足,但打腫臉充胖子并沒有意義。

他沒錢,溫夫人也不是不知道。

管家拿到拜貼,納悶了一下,把帖子送進後院,“夫人,有個叫寧平的人想要求見。”

管家對寧平的印象不深,一個外男求見夫人實在不合禮數,“您看……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去打發了他。”

溫夫人驚了一下,看了看帖子,只見上面的字跡竟漂亮工整得驚人。

她還沒準備見寧平,沒想到寧平倒是自己上門了,“這小子……”

溫夫人沉下一口氣,她現在還拿捏不準,也考慮不清到底要不要見這人。

她沉思良久,還是将拜貼遞回給管家,說道:“找個借口打發走吧,我不想見。”

她提不起什麽精力,寧平這人太過鋒銳,她只怕掌控不住,更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還是先拖着吧。

管家會意,收走拜貼,去打發等在外院偏屋裏的寧平,“公子,夫人身體不适,請改日再來吧。”

這是不見了。

寧平暗暗吐出一口氣,也有點猜到這個結果,否則溫夫人不會早早就拖着不見他,“那我改日再來。”

大不了他多跑幾趟,他也不至于是個臉皮薄成被拒絕一次就氣餒的人。

寧平只能回去幹活了。

下午的時候,大掌櫃那邊赴宴回來,帶回個好消息。

金家同意出售三千石糧食給他們。

寧平糊了一天的豬圈,累得腰酸背痛,在食堂一邊吃飯一邊道:“我想預支點工錢。”

大掌櫃挑眉,這少爺花銷也太大了,“你現在每月能拿十兩銀子吧,還不夠花?”

寧平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想送點禮。”

大掌櫃知道這小混蛋在這裏人情薄,誰用得着他送禮,“送給誰?”

寧平往嘴裏塞了口飯,吃完了才慢吞吞地說道:“你老東家。”

大掌櫃詫異,“嗯?”

寧平埋頭吃飯,不說話了。

大掌櫃幽幽嘆了口氣,見他這回避的樣子,轉念就猜到了原因,這小混蛋讓他頭疼,揶揄道:“有些人啊,鼠目寸光。”

“也不知誰當初鬧得要死要活的。”

“想見我老東家,這事……我得先考慮考慮。”

寧平無語,他怎麽忘了這人小心眼,沉默了片刻,咬咬牙道:“也送你一份。”

大掌櫃見他識相,笑了一聲,擺擺手不太在意地說道:“唉,我這個人講究慣了,用不慣尋常的東西,不好讓你破費。”

虛僞!虛僞至極。

寧平尬笑:“掌櫃的,算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我肯定給你備一份厚禮。”

大掌櫃造作地道:“救命之恩談不上,你有這份心就好了,我心領了,不用破費,不用破費。”

寧平:“給我一個機會。”

“……”寧平:“算我求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掌櫃感慨萬分,“唉,你說這種話,真是讓我難辦。”

“天底下哪有夥計預支工錢給掌櫃送禮的道理。但你這又是一片真心,讓我同意也不是,不同意也不是,你說這事……”

寧平朝他連連拱手,他算是領教了這個死狐貍的做作,簡直成精,甘拜下風,“有必要,掌櫃的,有必要。”

大掌櫃見他态度決絕,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終于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好吧。”

寧平要點錢真不容易,還要被這死狐貍半途宰上一刀。

寧平道:“我讓人在山莊裏挖了口池塘,墊付了四兩銀子的工錢,這個得給我報銷了吧。”

大掌櫃懶得理他,“沒有人讓你在山莊裏挖池塘,工錢自付。”

寧平:“還不是為了你們溫家。”

大掌櫃不知所謂,“我連你在那裏幹什麽都不知道。”

大掌櫃把他預支的工錢記賬,去櫃上拿了十兩銀子給他。

寧平閉嘴不說了,還真不好說。

大掌櫃笑了一聲,看他守口如瓶的樣子就覺得好笑,想了想,說道:“我有一個壞消息,你想不想聽?”

“什麽?”寧平詫異。

大掌櫃知道這少爺心高氣傲,受不起挫折,若是等兩年以後再知道結果,只怕要大受打擊,免得傷他心血。

“私自養殖珍珠是死罪。”

寧平愣了一下,瞳孔驟縮,如遭雷擊。

大掌櫃擡手輕拍了一下他的頭,笑了一聲,寧平想做什麽,對他來說不難猜,“吓傻了?”

寧平真是被吓到了,被他拍回神,驚詫地盯着面前的大掌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有點發懵。

寧平把十兩銀子揣進懷裏,眼神暗了下去,身上一瞬間升起的寒意久久不能褪去。

他設想的路走不通了。

“我……”寧平的聲音喑啞,“我會把東西撤掉。”

大掌櫃看看他瞬間焉了的樣子,帶他離開賬房,笑道:“舍得嗎?”

寧平無語,不舍得就得招來殺身之禍,珍珠值錢還是他的命值錢,他還是分得清的,“有什麽舍不得的,你怎麽知道我在養珍珠?”

大掌櫃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還想瞞我,你覺得可能嗎?”

寧平點頭,“我還種了蘑菇。”

大掌櫃慶幸:“挺好,種蘑菇不會被砍頭。”這顆笨腦袋算是保住了。

大掌櫃擺手道:“養都養了,留着吧,留着自己玩玩也罷。”

寧平無語道:“你不是說是死罪嗎?”

大掌櫃道:“嗯?有誰知道呢?”

寧平暗暗吐了口氣,這死狐貍大膽也是真大膽,明知道是重罪也敢讓他去幹。

不過這事他幹不幹得成還說不準,就算僥幸養成珍珠了,只要不拿出去賣,只怕外人也難以查到這些珍珠的來源。

他真是被大掌櫃吓得虛驚一場。

至于水塘裏的東西,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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