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請坐
第013章 請坐
徐驚雨餘光瞥見,左輝和邵志不死心地跟過來搭話,當機立斷坐上了車,沉聲命令:“開車。”
跑車揚長而去,把無關人士甩在後頭。
盛朝小聲發問:“那兩個人是誰啊?”
“隔壁部門的同事,”徐驚雨別過臉去,“嘴巴碎得很,我不想和他們說話。”
她有點小性子的樣子,簡直可愛死了。
盛朝暗自一尋思,徐驚雨讨厭他們,但願意跟他走,證明了徐驚雨不讨厭他。
四舍五入等于徐驚雨愛他愛到願意和他私奔。
盛朝隐秘地揚了揚嘴角,拿出暖白色的保溫桶,鄭重其事地交到她的手上:“喏。”
徐驚雨:“是什麽?”
“雞湯,我親手炖的。”盛朝解釋,“不過你要喝的話,得注意點兒別燙着了,超燙的。”
盛朝停頓了幾秒,沒聽徐驚雨接話,只好自己說:“我炖湯的時候就不小心燙到手了。”
他伸出右手,給她看燙出來的傷。
徐驚雨掃了眼,右手的手背上果然燙出一大片紅色,淺淺地腫起一層,好在沒有起水泡。
“你沒去看醫生嗎?”
“沒有,”盛朝抿起嘴唇,“時間來不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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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弄頭發,又要挑衣服,還得給她炖湯,第一次炖出的湯他嘗了嘗不知道為何居然很難喝!
于是加緊趕工,送了三只雞的冤魂上天,才勉勉強強炖出一鍋色香味俱全的成品。
“沒事,來的路上我順道買了冰袋,”盛朝拿出冰袋,“放上面敷一下就好了。”
徐驚雨猛然抓住他的手指。
盛朝擡眼,靜靜地望着她。
“燙傷時間久了,不能再用冰敷。”徐驚雨從包裏翻找出一管紅黴素軟膏,“塗這個吧。”
她的手指微涼,涼意從接觸的地方一路擴散至四肢,他的身軀仿佛被凍到麻痹,無法動彈分毫。
徐驚雨說完了,盛朝卻毫無反應。
她偏過頭,正好撞進幽深潭水似的雙眸中,他注視她的目光和封澤幾近相同,令她心髒漏跳了一拍。
“你自己塗。”徐驚雨松開手,将軟管抛給他。
盛朝單手擠出藥膏,給燙傷的地方塗抹了一層,而後若無其事地将藥膏揣進兜。
他從車內後視鏡看見自個兒的臉,和封澤一樣的臉,想了想将襯衫扣子扣到頂。
到封澤公司去,下屬一定以為他就是老板。
“嫂子,”盛朝佯裝沉穩地開口,“我聽我哥叫你園園,我以後也這樣叫你行嗎?”
徐驚雨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行。”
好好好,只許封澤親親熱熱叫她是吧?
盛朝磨了磨後槽牙,那以後他都叫她嫂子好了,哪怕在床上也繼續叫她嫂子。
他正在暢想,耳邊突然響起驚叫:“剎車!”
盛朝下意識聽從命令踩下剎車,重重地扽了下,忙轉頭去看徐驚雨有沒有事:“怎麽了?”
身邊的人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
盛朝跟下車,才發現車前趴着灰撲撲的不明生物……是只縮成一團的小狗。
徐驚雨把狗撈起檢查,沒被撞到,但顯然受了驚吓,窩在她懷裏瑟瑟發抖。
“這裏不适合停車,”盛朝注意到小狗渾身髒兮兮的,趕緊從她懷裏接過來,“上車再說。”
狗子毛發雜亂,瘦到皮包骨頭,非常小的一只,因此沒有被車機系統識別為障礙物。
要不是她眼尖,可能就直接軋過去了。
徐驚雨往外張望,堵車後的道路兩邊丢着不少垃圾,狗大約是餓極了追着垃圾吃才跑到路上的。
小狗趴在男人的腿上,感受到了熱源,不那麽抖了,盛朝放柔動作撫摸它的腦袋:“怎麽處理?”
“送到流浪動物收容所。”她理性回答。
導航切換目的地,車子在路口調了頭。
收容所的工作人員給狗做了個細致的檢查,盛朝則掐着空檔去買了大包的羊奶粉和狗糧。
“沒傷,也沒有患病,”工作人員感慨道,“現在的人,養寵經常是圖個新鮮,養幾天便不想養了。”
在如同鋼鐵森林的城市中,哪來的野生貓狗,只有被抛棄後流浪的小動物們。
小狗歡快地舔着羊奶,把不鏽鋼盆底舔到發光發亮,哼哼唧唧地叫了幾聲,沒吃飽。
盛朝又沖了一勺羊奶粉喂它。
徐驚雨想摸摸它柔軟的耳朵,考慮到小狗正在進食,貿然觸碰有可能吓到它,于是收回了手。
“混血狼犬,不是名貴品種,但還挺俊的,”工作人員給狗拍了照片記錄在案,“應該比較好聯系領養。”
“不過……收容所的地方不太夠,”他略略側過身體,給兩人展示已經狗滿為患的籠子,“在聯系到領養人家前,你們願不願意代為照顧幾天?”
收容所能力有限,部分找不到領養的成年貓犬會進行絕育手術繼續放出去流浪。
幼犬生存能力太弱,倒是不好處理。
工作人員是對着徐驚雨說的——這對夫妻一看便知,女方才是家裏的話事人。
她臉上卻浮現出猶疑的神色。
“…………”
無需詢問,盛朝也清楚她猶疑的原因,接口答道:“我有空閑照顧小狗,我來吧。”
他留下聯系方式和住址。
徐驚雨眯起眼睛:“你留的地址……”
“哦,”盛朝回,“我在咱小區租了房子。”
買房手續複雜,租房方便,而且……萬一封澤發現,要搬家他更方便一起搬。
別想着擺脫他,盛朝暗想。
難怪……他能屢次出現在她家門口。
為挖哥哥牆角,至于如此大費周章?
徐驚雨意識到,盛朝似乎是來真的。
小狗吃得肚兒圓,又洗了澡,露出原本的銀灰毛色,确實如工作人員所說,還挺俊的。
既然洗幹淨了,盛朝便交給她抱着。
徐驚雨如願摸到了耳朵,毛茸茸的。
小狗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尖。
溫熱的,濕漉漉的觸感。
所有小狗都喜歡舔人嗎?
不知是在想些什麽,徐驚雨怔怔出神,連車子何時停下了都沒有發覺。
“到家了。”盛朝柔聲呼喚。
見她沒反應,他揚起尾調叫了聲,“嫂子~”
“………………”徐驚雨意識回籠。
懷裏的狗閉着眼,肚皮一起一伏的,呼吸均勻綿長,她把這小小的一團轉移到盛朝手裏。
順帶比了個“噓”,叫他別吵到狗狗的好眠。
盛朝的喉頭動了動,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來日方長。
***
封澤在中午抽出時間報備,今日會晚歸。
當他白襯衫黑西褲,手捧一大束玫瑰花回到家中時,徐驚雨的心倏然一跳,以為盛朝闖進來了。
兄弟兩人的步調,竟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園園,”封澤湊過來想看她的臉,奈何超大束的玫瑰阻礙了雙方親密接觸,他低聲下氣道歉,“今天實在太忙,沒怎麽顧得上你……”
“沒關系。”徐驚雨語氣平靜到沒有一絲波瀾,她接過玫瑰分出幾支插進花瓶裏。
盛朝買的玫瑰她沒要,丢在車上了。
盛朝煲的雞湯也沒喝,他帶回去了。
方才他發來消息,準備把雞湯倒進狗碗中。
徐驚雨只好回話,告訴他小狗不能喝有調料的雞湯,并發給他一份完整的養狗指導手冊。
封澤從後方擁住女友,頭埋在她的頸窩裏。
下一刻,他擡起了頭——
徐驚雨身上有香水味!
再仔細嗅聞,感覺是男士香水。
一股騷甜騷甜的味道。
“園園,你今天出門了?”封澤問。
他以為她一整天都在居家辦公。
“嗯。”徐驚雨挪用聶思柔的經歷,“司機太不講規矩,開始說好三百塊後面坐地起價要五百……”
不講規矩确實像徐驚雨會在意的事情。
“抱歉。”封澤對沒能在她需要時出現感到自責,同時微不可聞地松了口氣。
香水大概是同事身上的。
“那……”封澤想問盛朝有沒有來找過她。
弟弟是一條蟄伏在暗處的狼,叫他時時刻刻提心吊膽。
可是不好問出口——怕徐驚雨覺得他是在質問,更怕她會察覺到不對勁,繼而産生疑心。
算了,他應該相信她的。
他了解徐驚雨,她遵守規則講究秩序,既然當着他的女朋友就不可能出軌。
除非……
徐驚雨感受到溫熱的手掌放在她的腰部,稍一用力,将她扭過身來放在桌上。
炙熱的吻随即落了下來。
徐驚雨仰起頭回應他,封澤最近熱情過了頭,連接吻都比往常帶上了攻擊性,唇舌厮磨掠走氧氣。
她的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随着吻的深入而緩慢下滑,不得不緊緊揪住他領口來保持平衡。
只聽見極輕微的聲響……
最上方的兩顆扣子被她拽崩了。
立刻從規整的穿法,變成了放蕩的深V。
徐驚雨眨眨眼睛,又開始分不清了,和她接吻的人,到底是封澤還是盛朝?
她擡手,重重掐了把他的胸肌。
“原來,你喜歡這樣子的,”封澤靠在她的耳邊,似有若無地輕笑了一聲,“主人。”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耳中,酥酥癢癢的。
當最後兩個字入耳,徐驚雨更是頭皮發麻身軀微震,雙頰飛快地爬起絲絲緋意。
這實在不符合封澤平時嚴肅正經的形象。
反倒有種另類的反差和刺激感。
封澤探手,觸到一片溫熱潮濕。
徐驚雨是喜歡的!
封澤頓時安了心。
盛朝的回歸叫他産生了強烈的危機感,琢磨起該給夫妻生活增添些情·趣,将徐驚雨的心牢牢栓在他身上,好不至于被路邊的野花野草給迷了去。
“主人,”他再接再厲,從修長的脖頸吻上她的耳垂,“你有沒有一直想體驗的?”
徐驚雨受到蠱惑,回答了他。
封澤站直身體,客客氣氣道:“稍等。”
他去衛生間刷牙,牙膏要選海鹽味不能是薄荷味的,否則有可能會涼到她。
臉認真洗得幹幹淨淨。
一切收拾妥當,封澤躺到床上。
他伸手對她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啞聲道:
“園園,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