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午後

陳幸避開人群吃過午飯,然後一個人來到小花園散步。

他不想呆在宿舍裏,宿舍裏的同學他并不喜歡,覺得很煩悶。

有時候陳幸甚至想要直接撂擔子說他不幹了,大不了退學。

可是他還真沒有那麽灑脫,雖然他也可以直接找個深山老林去以種菜為生,嘗試了兩次後他就放棄了,似乎是老天不讓他種菜,要麽是下暴雨,要麽是極度幹旱,總之怎麽都不太對。

看着周圍的花朵,陳幸能夠感受到這片草木愉快的生命力,它們清爽安谧,自得其樂。

又往前走了幾步,陳幸看到草叢裏露出一條小尾巴。

他蹲下身子,和剛剛轉身過來的小貓打了個照面。

貓咪圓圓的眼睛裏先是驚恐,随後趨向于平靜。

陳幸看着貓咪,随後他的目光停留在貓咪的右前爪。

這只爪子不能受力,看上去像是碎了骨頭。

陳幸伸手摸了摸貓咪的腦袋,而貓咪也是任由陳幸摸着。

随後陳幸輕柔地把貓咪的前爪放在自己的手心中,他輕輕閉上眼睛,眉心處閃過一道金光,随後青年睜開眼睛,說道:“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治療,那麽我會把你劃入我的譜系,在你這一世,我将擁有屬于你的能量體。”

貓咪圓滾滾地眼睛看着陳幸,随後用下巴輕柔地蹭了蹭陳幸的手心。

心領神會後,陳幸捧住小貓,他的周身出現常人看不見的結界,在這片結界裏,時間與外面并不相融,一切都靜止了下來。

“……好了。”

将小貓放下來,陳幸從襯衫口袋中拿出一只無水鋼筆,鋼筆在貓咪的眉心處輕輕一點。

只見原本無法随意行走的小貓已經完全可以自由地行動起來,複原如初。

“喵~”

陳幸摸了摸貓咪的腦袋。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诶?這不是小花嗎?”

女生指着貓咪對她男朋友說:“我說的就是這只貓,它的腳斷了一只。”

男生看向陳幸腳邊正在撒嬌的花貓,一臉狐疑道:“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哪裏斷腳了?”

女生不服氣道:“不可能!”

說完她走進花貓,可還沒等她靠近,貓咪就跳了起來,健步如常。

女生驚呆了。

“這、這怎麽回事!”

她明明記得這只小貓的腳斷了,根本沒辦法走路,她還過來給小貓喂了好幾頓飯呢!

直愣愣地站在那裏,女生怎麽也不相信,前幾天還不能動彈的貓咪,現在竟然直接好了?

是她的記憶錯亂了,還是怎麽着?

“你是不是記錯貓了。”她男朋友說道,“野貓那麽多,長得又像,找錯了吧。”

女生皺着眉頭,她莫名其妙道:“這、難道我認錯了?”

“同學,剛才那只花貓的腿腳沒有問題,是嗎?”女生問陳幸。

陳幸點了下頭:“它很健康。”

站在女生旁邊的男生笑道:“你認錯了,走吧,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這也太奇怪了。”

“什麽奇怪不奇怪的,都說你記錯了。”

“可是……”

“哪有可是,莫非斷腿還能長出來?哈哈哈。”

……

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陳幸拍了拍手,随後站起來。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

既沒有拯救者的欣喜,也沒有救了一只貓的快樂,一切都好像稀松平常。

宿舍

“那個張淨,咱們周末要參加的辯論賽準備好稿子了嗎?”程東雲問道。

張淨點頭:“當然準備好了,我都背好幾遍了。”

“咱們廣遙大學一年一度的終極辯論賽,絕對要重視!”

程東雲在說“廣遙大學”四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聲音。

陳幸能夠明确感受到這是說給他聽的,裏面還帶着少年人的得意與高傲。

如果換成其他人或許會有觸動,可是陳幸不會。

“咱們廣遙大學裏人才濟濟,不知道今年我們能不能拿到名次。”張淨說完還偷偷瞥了陳幸一眼,似乎在看陳幸的反應。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陳幸什麽反應都沒有。

張淨有些不甘心,便刻意道:“那個陳幸,你要不要參加?”

還不等陳幸回話,程東雲便說道:“好像交換生沒辦法參加,只能我們廣遙大學本部的人能參加。”

張淨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是這個樣子啊。”

陳幸:“……”

雖然他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學生中二又得意,但他還是覺得這兩人蠢壞蠢壞的。

陳幸雖然不覺得有什麽,但不意味着他喜歡呆在宿舍裏遭受他人的潛在攻擊。

“如果你們想要獲得名次最好現在就開始演練,不然怕是連決賽都進不了。”陳幸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程東雲有些火氣上來,但是被張淨拉住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我們都是廣遙大學的學生,就算沒有名次也無所謂。”

陳幸看着張淨:“可你們剛才還說要取得名次,現在變卦也變得太快了。”

張淨臉色紅漲。

“你這人會不會說話,真是情商低!”

程東雲也“切”了一聲,“算了,咱們走吧。這種普通大學的學生也理解不了我們。”

“……”

陳幸無語地看着程東雲和張淨走出宿舍,一時間更無語了。

現在的學生風氣也真是不太好。

明明社會是多元的,為什麽非要以學校來評判一個人呢?

陳幸不否認廣遙大學的優秀,他也很認可這所大學裏學生的優秀與努力。

但是他不認可僅僅因為學校在社會上有更大的名氣,就可以暗自嘲諷攻擊其他人的行為,這種行為是一種對自己和他人的傷害。

既物質化了自己,也物質化了別人。

傷人傷己。

不過想了想這兩人的年齡,陳幸又覺得情有可原,畢竟還是意氣風發的學生時代,在不傷害別人的情況下,狂點就狂點吧。

慢吞吞地收拾完桌子上的東西,陳幸有些無聊地走到陽臺上。

他看着外面偏暗的天色,想到小時候父親對他說過。

“黃昏是大自然的恩賜,也是我們一脈最适合修煉的時刻。”

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陳幸覺得他的能力又變強了。

把手垂下,有時候陳幸并不想要這個能力。

可是又偏偏是他繼承了這個傳承。

——他擁有強大的淨化與治療的力量

或者說這是他家族血脈傳承下來的力量,而現在,這個力量完美地繼承到了他的身上,甚至比他的祖輩父輩更強。

陳幸笑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帶着這個力量直到死去吧,他也不打算戀愛結婚,不打算留下後代,因為這個強大到令人羨慕的力量,在他看來更像是一種詛咒。

他的親人因此死去,在為其他生命淨化治療的過程中死去。

陳幸至今都不明白父親為什麽要接手那個病人,那個滿身罪惡的人,帶着滿身怨氣來找他們求助,而父親竟然同意了?竟然同意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完美康複,所有的饋贈都早已标好了價格。

在治療別人的時候,自己身上會背負其他人的負面磁場,盡管這個并不致命,但是獨自消化的時候也不好受。

他們家族的人都擁有很長的壽命,用父親的話說。

“在沒有完成老天的任務之前,死都不能死。”

陳幸“切”了一聲。

什麽任務,什麽救人,他才不幹呢!

別人死不死,病不病與他有什麽關系。

既然不能死,那就随便活着好了,他無所謂。

至于救不救人,看他心情吧。

陳幸不認同他父親的觀點。

明明那些人那麽可惡,明明自己都還沒有照顧好,為什麽非要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

在陳幸目前的觀念裏,誰都別來煩他,他也不去主動煩別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也正因為如此,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他便放火把家給燒了,完全燒了個幹淨。

至此,清山一脈的陳家再也不會存在,這個後代稀薄的神秘家族,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緩緩地閉上眼睛,陳幸感受周圍能量的流動。

他能夠感受到很多普通人感覺不到的存在,很多,很多。

而普通人也通常不會知道他們這些古老家族的存在。

清山陳家,百裏葛家,沉洲林家。

是現存唯三的古老家族,能夠知道他們存在的,要麽是有緣人,要麽是這個社會上的頂尖名流權貴。

這些當世的富豪,有的為了治病,不惜撒進千金求到他們這些家族的所在地,治病求藥。

而那些當權者,也有不少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存在,但更多的只是當成一個傳說。

至于正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這種人的存在。

但是這樣也好,個人有個人的路要走,誰也不比誰高貴,只是路不同。

陳幸看着漸漸昏暗的天空,心想:現在再也沒有清山陳家了,以後也不會再有。

周五,彙報大會

廣遙大學規定在每個月月末的時候都會進行一次月期總結,由學生代表進行發言。

陳幸作為交換生被特殊照顧到了第一排,好感受一下廣遙大學月期總結的氛圍。

“這次彙報是竺子玉同學作總結吧?”車可可開心道。

“對的!”汪麗兒難掩激動,“我心跳得好厲害!趕緊的!手機準備起來,我要給男神拍照!”

“我也要!”

……

陳幸垂眸。

“……竺子玉。”

“同學!”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陳幸看向旁邊的女生。

“一會你幫我們和竺子玉同學拍個合照,可以嗎!!!”

“……可以。”陳幸點了點頭,開口道:“能幫我介紹一下竺子玉同學嗎?你們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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