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27.

“你們在胡說什麽。”嬌嫩又滿帶怒意的喊聲,打斷所有人注意力。

郝安疾步走到何晚意面前,仰頭絲毫不懼郭钰君兇狠下流的嘴臉,手指着她罵:“寰宇好歹有些名氣,你們就這樣合起夥欺負人。”

“我們欺負誰了?”叢林上前跟郝安剛,她小小一個,站在肥碩郭钰君前面,看上去有點可笑。

郭钰君不耐煩推開叢林,笑意猥瑣看着郝安:“你是實習律師嗎?長得真漂亮,要不要來寰宇上班?”

郝安氣的瞬間面紅耳赤,她一直被安放在鴻茂,哪兒出來見過這樣油膩的人。

何晚意将郝安護到身後。

郭钰君凝望郝安,略有不滿的跟何晚意說:“我所裏招人,幹你什麽事?”

何晚意面色越發深沉,她今天來,其實是有件事情要做,既然這樣那就提前一些。

“你招惹她們,可就幹我的事了。”被圍堵的人群中,有道熟悉的聲音。

何晚意與郝安同時反應過來。

“謝辭。”

“哥哥。”

有不乏跟謝辭接觸過的人,向後招呼:“謝總,你也來了,真是驚喜。”

人群開始湧動,紛紛向後找人,想一睹傳聞中年輕帥氣的謝總風采。

郭钰君踮着腳,探出腦外向外看。

謝辭穿過人群,直奔郭钰君這邊。

“您就是謝總嗎,久仰久仰。”郭钰君一改嘴臉,谄媚向謝辭伸手。

謝辭在郭钰君面前站定,瞟了他一眼,向身後的何晚意和郝安走去。

郝安受了委屈,想第一時間沖出去抱住謝辭,但看到周圍一圈人後放棄了,拉愣腦袋咬住嘴唇不說話。

何晚意萬萬沒想到謝辭會來,随即想到什麽,回頭看向郝安,她也來的很突然。

難道?

“沒事吧?”謝辭放揉聲音問。

何晚意低下頭,避開謝辭目光。

心想:他問的是郝安吧。

“沒事吧?”謝辭向何晚意面前打了個響指。

“啊,沒……沒事。”何晚意磕磕絆絆擡頭,看着謝辭眉毛一高一低,在打量自己話中真意。

“真的,這事我可以自己解決……”

“寰宇律所是吧?”謝辭确定何晚意沒事後,轉身看向郭钰君。

郭钰君多少看出些謝辭與何晚意的情态來,說話謹慎些:“是。”

“原來我和何律的謠言,就是從你這兒傳出來的,她靠美色上位,那我就是專吃這一套的色徒是吧?”謝辭話中未帶一絲起伏,卻讓郭钰君在冬日額頭冒了薄汗,他怎麽也沒想到謝辭會來,撞槍口上了。

“謝總,你恐怕聽錯了,我們不敢開這樣的玩笑。”叢林笑着上前,将話鋒轉到她剛打開的手機畫面上,“我們說的是何律在大學時候那檔子事。”

說着,将手機畫面展現出來,那是大學時期的何晚意,面色稚嫩,正和一位年紀五十加的中年男子跳舞,圖片是一份報道,右上角帶着紐約大學的logo,看畫面應該是學生自辦的雜志新聞,報道主題是一串英文,意思是法學院華人學生與導師有染,最終狼狽趕回中國。

“大家看,何律在大學的私生活就很精彩了,勾引導師不成,被趕回國內。”叢林舉着手機在人群中轉了一圈,發出響鈴般哂笑。

何晚意站在人群中央,攥緊拳頭,眼前仿佛有千萬層駭浪席卷而來,快要不能呼吸。

“這次晚宴來的都是紅所的人,何晚意一個區區小律所律師,怎麽就能進來,她剛才還想私自上二樓找于老,被我和我們主任攔下了。”叢林頭顱越發高昂,甚至逼近何晚意,将手機怼到她面前說,“聽說何律在美國時,也想法設法接觸過于老,今天在這兒看見你,是不是也是有意之為。”

仿佛眼前所有人和物變得虛幻,何晚意像被照在透明玻璃罩中,只看見外面那些人指着自己,成群結隊的嬉笑,手裏的包包無力脫手,砸落在地,小樣化妝品散落到腳邊。

一道熟悉的背影半跪在地上,幫她把東西一個個撿起,然後溫暖熟悉的大手攥緊早就涼透的五指。

“不要聽,我們走。”謝辭另一只手扣住何晚意臉側,微微将她攏進懷中,牽着她向外走。

何晚意走出去一步,眼前的罩子破碎,她又恢複到現實中,聽着叢林以及議論聲在背後喧嚣不止。

“我不能走。”何晚意拉住謝辭,擡頭沒有了驚慌,對他堅定的說,“我不能走。”

謝辭攥緊何晚意的手,揉着她的手背思索一秒,說:“有我在,你想如何,我們就如何。”

何晚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看着謝辭點了點頭。

“怎麽這麽熱鬧。”渾厚有力的聲音從上方響起,身着黑色中山裝的于鴻卓一手攜着夫人林子茹,一手拿着拐杖下樓。

人群擡頭望去,引起更大的騷動。

“于老,你這麽多年都沒變樣,面色還這麽紅潤,身體也是硬朗。”郭钰君離着最近,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去攙扶于鴻卓。

于鴻卓看了郭钰君一眼,将手肘擱到他手上。

接到于鴻卓的郭钰君,神情越發得意,他比于鴻卓高了将近二十厘米,弓着身子,腰腹間的肉堆到一起,像一個滾下樓梯的皮球,還時不時的推搡想上前打招呼的人。

下到最後一層臺階,于鴻卓将手抽回,指着不遠處的叢林,跟郭钰君說:“你的下屬挺厲害,我在樓上就聽見動靜了。”

郭钰君臉色變得有些僵硬,皮笑肉不笑的說:“一點小事,不該拿到于老你宴上說的,我這就讓她走。”

“來了都是客嘛,既然來了哪有走的道理。”于鴻卓笑意盈盈,轉身朝何晚意方向看去。

謝辭正緊緊牽着何晚意的手,兩人身高相搭,面貌俊麗,十分養眼。

于鴻卓笑的越發開懷,朝何晚意招手:“晚意,來。”

“于老師。”何晚意上前,攙扶住于鴻卓,又搭到林子茹伸來的手,久違的喊了聲,“師母。”

林子茹親昵摸了下何晚意臉頰:“許久不見越發漂亮成熟了,就是比之前更瘦了。”

“老師和師娘倒是比以前胖了些,放下工作環游世界一圈後,氣色更好了。”何晚意蹭了下林子茹手心。

一衆看于老跟何晚意這樣親,皆緘聲不語,等于鴻卓發話。

等不了一會兒,于鴻卓将何晚意拉到前方,介紹說:“晚意是我在美國遇到的學生,當時在一場辯論賽上,我作為評委,我夫人也在臺下,看完晚意辯論後我們十分喜歡她,便厚着臉皮當了一回她的老師,私下講些案例,她此次前來參宴,是盡師徒之意。”

衆人一轉态度。

“早就聽聞何律業務厲害,原來是拜了高師。”

“何律巾帼不讓須眉啊,又漂亮又專業。”

“她不是和她老師有染嗎?難道于老也……”

林子茹慈眉一轉,乜向碎語那人,站出來拉着何晚意的手,語态高亢而嚴厲說:“要不是我了解晚意,看她美得如此過分,又聽些閑言碎語,說不定就真的當真的。”

“于老,我說的不是你,而是何晚意的導師,你也在美國,應該聽說過這件事吧。”叢林眼看事态轉變,最壞的結果也是被趕出宴會,不如再抹黑一把何晚意。

于鴻卓本是個儒雅溫和的學者姿态,不願參合世俗之事,更不想被他人利用而說一些話,抿嘴緊閉不語,為難的扣着拐杖的龍頭。

林子茹可不是好惹的主,她一頭華發,目光卻灼灼,向叢林怼去:“美麗不是原罪,你們都是律師,應該明白論罪需要直接的證據,這樣不經證實的報道放出來混淆視聽,壞人名聲,是最劣質的律師做的事。”

“夠了叢林,快滾出去。”郭钰君眼看惹了林子茹不高興,朝叢林吼去。

叢林被罵後氣得胸前起伏,不服氣的說了一句:“都被趕出學校了,有沒有事自己心裏清楚。”

白了一眼周圍異樣目光,叢林向外走去。

何晚意快她一步,将人攔在廳內。

“有沒有事自己心裏清楚,叢林,你也知道?”

“我知道什麽,讓開。”叢林像個即将炸裂的爆竹,雙眼要噴火。

“這個,你總知道吧。”何晚意打開手機,放出在警局後面,婦女跪在叢林面前的視頻。

叢林慌了,向前搶何晚意手機。

何晚意躲閃,叢林抄起一旁水杯朝她扔過去,謝辭站到何晚意面前,承接住水杯的砸擊。

保安伺機而動,上前控制混亂場面,将于鴻卓和林子茹護到後面,又将叢林架住,避免她再次發瘋。

叢林甩動身子想要掙脫,郭钰君上前将人按住,指着視頻,笑着解釋:“這是有關謝總的案件吧,本來不想聲揚的,看來瞞不住了,是這樣的,傷害謝總的也是個可憐人,他從小地方來,本來想到大城市賺點錢,但被人騙走上險路,他妻子帶着孩子從鄉下來,委托我們幫忙打官司,看他孤兒寡母的,叢林心軟答應了,這是結案後那母子在感謝叢林,就是行為上有些過激了。”

“我委托你們打官司?是我委托你們打官司!”一道尖銳的嘶吼從樓上傳來,衆人又忙不疊的看過去。

視頻中的婦女從二樓沖跑下來,朝着叢林大喊:“是你把我接到城裏來,說阿良犯事了。”

看着跑下來的婦女,叢林腿一軟向下倒去,保安拉着才沒讓人傾倒。

郭钰君打斷婦女的話,紅着臉扯道:“是啊,阿良犯事了,把你接到城裏和他團聚,再幫忙打官司。”

“你們律師可真會說,都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要不是見了阿良一面,我差點就信了。”婦女指着叢林繼續說,“是她教阿良傷人,說只要阿良幹了這事,就保證我們母子今後生活無憂,阿良喜歡唱歌,他覺得來大城市能追夢,結果錢花光了只能在地下室睡,但小童又生病了,為了治病錢,阿良找了幾個老鄉铤而走險……”

婦女坐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郝安将人扶起來,給她遞上手帕擦淚。

一衆律師聽的目瞪口呆,叢林這是知法犯法,教唆他人犯罪者,應當按照他在共同犯罪中所起的作用處罰。

堂堂紅所寰宇,竟然幹出這種事。

“你胡說,污蔑他人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郭钰君漲紅了臉,言語鋒利威脅。

“郭主任,有什麽話,去警局說吧。”何晚意擋在婦女前面,向他身後指去。

沉重的黃木門打開,幾個警察叔叔大步前來。

“有個案件,需要你們配合來警局做個筆錄。”警察叔叔來到郭钰君和叢林面前。

叢林精神恍惚,突然站起來握住警察的手,嘴裏念叨:“我沒有,不是我,這不是我……”

警察叔叔也不想廢話,直接将人帶走。

婦女這邊,何晚意陪同她一起去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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