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天1

第一天1

李應決醒來時天已白亮，一旁木板床上被子疊放整齊，床褥涼落下來。由于無限接近大地，他渾身酸疼，體會了一把豌豆公主的境界，待卷拾好自己的床鋪放置衣櫥，走到屋外呼吸新鮮空氣，伸展身體，入目則是挂在吊繩上洗淨的衣物，仍是空無一人。

李應決返回正廳，走入隔開的鍋屋，發現做好的飯菜端放在大鍋邊沿，未燒盡的柴火溫着米粥，目測是兩個人兩頓飯的量。

李應決舀了碗粥，吃着鹹菜就馍馍，根據自己的書本經驗想張延卓應該是‘晨興理荒穢‘去了，便決定飯後去田地中找他。

早飯主要是由昨晚的剩菜組成，小蔥拌豆腐、涼拌筍絲以及清炒茼蒿。李應決并未感到任何的不适應，山珍海味吃盡了後，山肴野蔌反而更有返璞歸真的清淡風味，他獨自一人百無聊賴的想着。

村莊中人丁稀少，老人孩子居多，門窗緊閉的房屋不在少數，廢棄的荒田更是不計其數。污濁的泥土地已在太陽與風的作用下趨于堅硬，至少不會一腳下去又出來後拖泥帶水。

李應決嘴中叼着麥稭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挑挑揀揀的走着，綠油油的曠野視線開闊，清明時節插在松冢上的柳葉在雨水的滋潤後愈發青翠，大把狗尾巴草随風飄揚，肮髒的泥土地滋養的生命。

目光所及之處人影全無，李應決雙手插兜眯起眼睛，細細搜尋，一無所獲。

他不禁心起疑慮，步子卻未停止的向前走去。路的盡頭似乎有着無限的誘惑，鄉村的神話萦繞心頭，那幹涸的犁溝滋生焦渴，盡管答案已浮現心頭，李應決還是不受控制的被吸引前去驗證，那是足足五六米高的田壟，隔開鄰近村落的田地，李應決順着緩坡慢慢穩穩的走形而上，發現其下有小溪穿行，而曠野的盡頭還是曠野。

遠處似乎傳來呼喚，他轉身，不禁擡手斜遮眉眼，太陽刺眼的白閃射大地。

黃昏時分，暮色蒼茫。

李應決蹲在家門口托腮無聊的撥拉着柴火以使火焰更盛些，不經意間便看到了從落日餘晖盡頭走來的張延卓，手中拿着兩本書，眉頭緊鎖，眼睛中充滿了不解。

李應決壓下在此目光下窦生的心虛，起身向張延卓打招呼，左手拿着木枝虛指木柴燃燒處

“哥，吃烤山芋嗎？”

張延卓神色凝重的上前兩步看着地上，問

“你是怎麽引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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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抽了一把旁邊的稻草垛啊”

李應決不以為然的回答到，聽到一旁卷土重來的咒罵，調笑道

“那鄰家老太太喋喋不休的罵了一下午了”

張延卓認真的看着他。

李應決心頭猛然一驚，

“不是在罵我吧？”

“不是，為什麽？”

“那是她家的稻草堆”

李應決不可思議

“堆在你家門邊的稻草垛是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