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小澤也不例外
小澤也不例外
林秀在與北信諾商議離開後的三天就出門了，沒有說去哪裏、去多久。
北信諾也沒有多問，她知道師傅喜歡名山大川，說不定又是去找一處小屋子隐居多日。
而她依舊需要在俗世中奔波，因為俗世還有她最愛的家人和圍棋。
宮治周末回來這邊陪她，聽她講一周都發生了哪些事情。
轉眼間就到了和本因澤比賽的時間，他們一開始分在不同的賽區。看到抽簽結果北信諾松了口氣，只有在最後才會遇見小澤，這樣就不至于爆冷。
“你怎麽看起來像是釋懷了？”本因澤看着抽簽名單出來就長呼一口氣的北信諾調侃，看得出來她很在乎這次比賽。但是聽過林秀叔叔又出去雲游了。
“當然了，誰都不想一開始就遇見你，我也一樣。”只要錯開小澤就足夠了。
“我這麽不讨人喜歡？”
“當然不是，是大家敬畏你。你怎麽還自己來看名單？”通常情況下，本因家會一起讨論出戰的場次。一個本因家可不止本因澤一人參加比賽，還有其他徒弟。
“因為你也來了，所以我也來了。”本因澤一直都很好奇北信諾的世界、北信諾的所思所想，正好有時間就一起過來了。
本因澤就是喜歡和北信諾待在一起，可能是從小的習慣、可能是真心好奇。
“好了，看完了，我們回去吧。”回去還可以繼續看看書、練練棋。
“好。”
明天就要開始正式比賽，她和小澤必然會對上。
想想就很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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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信諾在賽場上依舊老陳地斬殺對手，她的風格比以前淩厲很多。或許是在本因家一直和淩厲的對手對弈的緣故。
林秀在與北信諾對弈時，往往風格溫柔，不忍傷害自己的小徒弟。本因家的衆人可從來不會慣着北信諾，該出手時就出手，就地斬殺、約殺越讓北信諾興奮雀躍。
于是，北信諾也學習了不少這種淩厲的風格。現在看來，确實好用。
以前的北信諾防守過多、攻擊不足，現在則是淩厲的攻擊配合算無遺策的防守，一路比賽很是順利，沒有遇見地獄級別的選手。
不出所料，第三天下午就是本因澤和北信諾的決賽。
北信介、北奶奶、宮治、角名輕織、公冶明爾等熱都來了，大家坐在看臺上為他們的驕傲加油。
他們都記得之前北信諾輸給本因澤的比賽，都希望今天的北信諾能夠贏過本因澤。尤其是對宮治和宮侑來說，他們當初輸給烏野，後來終于戰勝烏野。
此刻，他們都希望北信諾能夠戰勝對面這位宿敵。
看臺上的緊張情緒和比賽場上的緊張相比還是稍遜一些，但深處旋渦中心的北信諾和本因澤可從未覺得緊張。
他們平時也有對弈，勝負各占一手，今天雖說是換了比賽場地，但也是和向來熟悉的人對弈。氣定神閑的二人，緩緩落下一字又一字。
為了增加比賽的觀賞性，一開始二人都選擇了下快棋，慢慢地降低速度。看臺上懂圍棋的人均為二人的舉動所震驚。明明是在下快棋，可事實上每一顆落子所在的位置都與他們後續的布局息息相關。
這得是多強大的基礎能力才能讓他們這麽肆意妄為。
以前只知道本因澤厲害、天才，現在這樣看來，對手旗鼓相當。不過關于對手的信息倒是不多，以前也參加過大小比賽，勝率來看看是多少。
僅輸一局，那一局也是和本因澤對弈。
看來今天又是一場鏖戰。
本因澤和北信諾之所以選擇下快棋是因為他們熟悉彼此下棋的路數，知道對方一開始會怎麽布局。
可本因澤在開始時感覺到一絲古怪。
小諾出手的方法在改變，不再是以防禦為主。她試着把平時練習的成果用在比賽上。
本因家這是在為自己養了一匹餓狼。
本因澤立刻根據北信諾的棋風調整自己應對的方法，暫時避其鋒芒。和攻擊相比，小諾更熟悉的還是防禦。
等過了這一陣子攻擊就好。
下到中場時，本因澤覺得不對，小諾從來沒有停止過攻擊。這是一種自殺式防禦。
破釜沉舟。
小諾看來很想贏這場比賽，那他也要全力以赴了。
本因澤開始與北信諾搶占棋盤，他開始攻擊與防禦并行。
在賽場的人都不由地望向時鐘，今天這一局沒能結束，只能明天再繼續下棋。
主辦方暫時終止北信諾和本因澤的比賽，明天再繼續讓兩位選手繼續最後的角逐。本因澤離開賽場後就直接和本因家的人回到住處。
北信諾則是先陪着奶奶和哥哥去吃飯，吃過飯後就立刻回到住處開始複盤，試着從下過的棋局中找到本因澤未曾想到的致勝處。
有些難，越是實力接近的人在輸比賽的時候，可能往往是一子或者半子。颠倒性的勝利往往難得。她與本因澤通常也不會出現颠倒性、壓迫性的勝利。
北信諾用被子完全蓋住自己，一切漆黑。她聽到房門被打開，掀起被子、坐起身來。
角名輕織、公冶明爾和宮治站在門口，剛剛他們還以為屋子裏沒人。
“很辛苦吧，我們都知道。”角名輕織蹲在床邊看着眼神微微渙散的北信諾，她還沒有在小諾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
“買了些吃的，準備了一些溫水，餓了吃點、渴了喝點。”公冶明爾将準備好的食物和溫水為北信諾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她們現在沒什麽能幫到小諾，能做好後勤就不錯了。
宮治蹲下身為北信諾脫下鞋子，将北信諾懸在床邊的腳塞進被子裏。
“謝謝你們，我沒事。我暫時不太想說話。”北信諾直接當着三人的面躺下，她剛剛也是這麽在哥哥和奶奶面前躺下的。
“沒事，我們先出去了。”角名輕織拉起公冶明爾的手準備離開，小諾需要獨處就給她空間和時間。
“我在這裏留一會。”宮治沒有選擇立刻離開，他想暫時陪小諾待會，只是在一旁待會就好。
北信諾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再次用被子将自己蓋住。
被子之外的宮治也沒有發出聲音，兩個人像是在同一個空間，又像是不在同一個空間。
很快北信諾暫時睡着了，宮治将床邊的燈關了兩盞，将被子挪了位置，北信諾安靜地在睡覺。他看了看時間，訂好第二天起床的鬧鐘。
這是一個圍棋之外的人無法進入的世界，他們只能為小諾做一些身外事，然後與小諾一起見證勝利。
宮治一夜無眠，北信諾也沒有依靠鬧鈴聲叫醒她，而是早早起床。
洗漱、簡單地吃過早飯，北信諾擡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今天很适合陪奶奶逛一逛。那就比賽結束去。
北信諾提前五分鐘到達賽場，本因澤也到了。
看着本因澤的黑眼圈，北信諾笑了笑，果然沒人能在昨晚那樣的場合睡好覺。
小澤也不例外。
工作人員按時布置會場，開始比賽。看臺上的人比昨天還多，畢竟對手是本因家的高手，很多棋院的選手也來了。
北信諾按照自己昨日的計劃繼續布局與落子，她相信自己一定會贏。
就算對面的人是小澤也不例外，她要贏。
随着本因澤放棄手中落子，輸贏有了定局。
這一次北信諾沒有很累，或許是比賽分為兩天的原因。
“恭喜你。”本因澤在比賽結束後第一時間送上自己的祝福，他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這局棋小諾勢不可擋。
“一比一，平。”北信諾笑着回應。
本因澤也笑了，他們現在就像回到小時候，開始勝負累積。
“下次贏得會是我。”本因澤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說了這句本該由北信諾說出的話，多年後這句話他可以輕松說出。
“不一定哦，也會是我。”北信諾笑顏如花，小澤和她都在成長。
北信介和北奶奶想要上前和北信諾合影，工作人員本想阻攔，但本因澤搖了搖頭。背對這邊的小諾沒有看到這一幕，轉過身的北信諾看到的是家人向她走來。
“哥哥、奶奶，今天我果然贏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贏。”北信介笑着向妹妹道賀。
北奶奶溫柔地撫摸着北信諾的頭發，哥哥和妹妹都是她的驕傲。
“你好，請問哪位是宮治先生？”現場的工作人員循着本因澤所指方向，想要前來尋找坐在觀衆席的宮治。
本因澤想要讓他去現場和小諾合影，畢竟這個人昨天晚上守了小諾一整晚。
小諾能允許他待在同一處就是一種無聲認可。
“你好，我是宮治。”
“請宮治先生，跟我去現場與北信諾選手合影。”
“好，謝謝。”宮治不知道是誰的安排，但能去就是好事。
觀衆席的其他人也很想去和北信諾合影，但接下來還有儀式。儀式過後才是合影時間。
衆人眼巴巴地望着宮治被工作人員邀請，只能滿心羨慕。
比賽結束後，北信諾就将自己的頭發散開，随意地用手梳理梳理。
她希望合照時，自己的女性特色足夠讓衆人看見。
圍棋的智力世界可不止男孩子可以玩，女孩子也可以像一位謀士一樣活躍在圍棋場上。
北信諾看見宮治時，有些驚訝。但也猜到是本因澤的安排。她快步走向宮治，和他擁抱、合影。
“辛苦了。”宮治為北信介理了理散亂的頭發。
今天的勝者是小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