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挑釁

挑釁

棋院一年一度的交流會如期舉辦,棋院不僅需要接待來自其他棋院的同好、一些參觀的愛好者還需要接待一部分投資者和上級官員。

北信諾作為棋院目前的重點選手之一,不得不陪着全程接待。

拍照、閑聊、脫身,北信諾也初步掌握。

“小諾學什麽都很快。”本因澤看着一次次從人群中脫身的北信諾忍不住調笑。

“有什麽好笑,明明你做得更好。”北信諾看着今天格外溫潤的本因澤,這大概就是其他人眼中的本因澤。難怪那麽多人喜歡他,作為一個溫柔男性的符號,他很稱職地扮演自己的角色。

可惜小澤可不只是溫柔,他的老練、狠勁、出手毒辣簡直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看什麽?”本因澤用手在北信諾眼前晃動,剛才這人是思考出神了嗎?

“你說你從小就經歷這些場面,它們都有什麽意義?”北信諾至今都覺得應酬是最無意義、最浪費時間的事情。

尤其是這種大型應酬,走馬觀花而已,人與人之間不可能産生具有意義、價值的交流。

“當然不是每一場應酬都有意義,絕大多數應酬都是無意義的。尤其是人越多的地方,越是魚龍混雜,想要獲得意義更是難上加難。可無意義本身就是意義的一種,你知道什麽是無意義才能确定意義是什麽。別老是想從每一件事情中都看到意義。”

應酬而已,又怎麽會有意義。

這裏的人,可以說每個人理解的意義都是不一樣的。春花秋月有意義,小橋流水有意義,月落烏啼有意義,大漠孤煙有意義,皓然白首有意義,這都是意義。

可也有人覺得那些意義一文不值,真正有意義的只不過是銀行賬戶上的數字。

夏蟲不可語冰,所以還是不要在任何事物、任何人身上求意義。

可以自己給自己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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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北信諾看見上次在師傅家的那人,師傅說最好離他遠點。

“看見熟人了?”

“師傅說離這人遠點。”北信諾轉過身給自己杯中加上溫水,盡量避開自己和那人可能産生的目光交際。

“哦,林叔叔說要避開的人。”本因澤也轉過身來給自己加果汁,雖說他們都到能喝酒的年齡,可還是不喜歡喝酒。

作為一名圍棋手,身體和大腦同樣重要,遠離酒精是必要的。

“北選手,本因選手果然是你們二人。今天聚會結束後,我們一定要單獨聊聊。”

“抱歉,我這邊還得等棋院統一安排。”北信諾不喜歡這人上來就定下自己的計劃,這不是詢問、是安排。她和他一點都不熟,也沒必要聽從他的安排。

“北選手不要急着拒絕,我們這邊已經在和棋院協調時間。”如果不是背後有強大的機構在運作,他又怎麽敢和北信諾說出這樣的話。而他也清楚棋院只是北信諾拒絕的借口,北信諾看來是很不想去。

“我聽棋院安排。”

“我今天倒是沒事,要是小諾過去,我就一同去。”本因澤看着對方詢問的眼神,這人他當然可以拒絕,但是要小諾真的去恐怕會無聊。

“多謝本因選手。”果然搞定北信諾,本因澤就好辦很多。“你們先聊,我們一會見。”

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北信諾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是焦躁。

“鎮定,就算去也不過是走過場。就算棋院答應,你也可以完全拒絕棋院的安排。”要是小諾和棋院鬧翻,正好替本因家争取小諾。

“也是,唉,希望時間短一點。”

“是不是還不如和我下棋?”

“當然了,別說了,有人來拍照了。”

對于這樣的場合,北信諾不知道師傅一定要她在場的理由,但她還是選擇服從師傅的安排。師傅現在對她的培養不僅僅在圍棋上,人情世故也開始可以練習。

可能是和之前自己與師傅的談話有關,師傅總是會幫她鋪路、讓她能夠在自己想走的路上走的更遠。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借口懶惰。

“你确定要去嗎?”本因澤看着北信諾有些疲憊的樣子,真不知道她在堅持什麽。

“去吧,你去嗎?”今天的小澤怎麽話這麽多,在興奮什麽?

“一起呗,反正那人也邀請了。”

“你今天為什麽這麽興奮?”

“因為能在大型應酬的場合看見你,這說明你開始準備走新的路了。我很好奇,那是一條什麽樣的路。”

“我還什麽都沒說,你怎麽都什麽都知道了。”

“別人不知道,我肯定是知道的。你可不是那種會随意耗費自己精力的人。”不管怎樣,不管小諾準備走的新的路是什麽路,對于本因澤來說都是好事。

這意味着他能幫小諾的地方會更多。

圍棋方面,他和家裏能提供的幫助已經到了極限。其他資源現在可以跟上了。

下車後,北信諾看着吃飯的地方有些驚訝。

這裏是阿治平時會上班的地方。這個點,阿治也還在上班。

“北選手,怎麽了?”那人敏銳地鋪捉到北信諾的異樣。

“沒事,走吧。”

北信諾這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古香古色,封閉性很強,保密性很強,确實是談話的好地方。

不知道這裏的食物有沒有阿治做得好吃。

“請坐,我已經訂好飯食,稍等就送到。”

北信諾起身又開了一盞燈,這是她的個人喜好。她并不喜歡太暗的房間,尤其在人多的時候。

那人看着北信諾的舉動,沒有說話、沒有阻止,也好一會看得更清楚。

“可以麻煩你留下嗎?”那人在上餐食結束後讓最後一位服務人員留下。

“當然可以。”

诶?阿治的聲音?

從上餐開始,北信諾的注意就在自己面前的餐盒,看起來不像是阿治會做的飯食。阿治的飯食一般不會刻意做這麽精致。

北信諾擡頭看着門口的人,果然是阿治。好想和阿治打招呼,然後和他吐槽這無聊的飯局。這樣會不會打擾阿治上班?

算了,還是等阿治下班再說吧。

“小諾,你和我出來一下。”本因澤靠近北信諾小聲說道,他實在受不了北信諾的愚鈍。

“好。”

本因澤從來這家店就知道一切就是一場戲,一場借助宮治羞辱北信諾的游戲,偏偏北信諾又沒辦法感知到對方的惡意。

可對本因澤來說,對方的言語和行為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如果對方直接沖着她來,這一切都無所謂。可對方的目标卻是阿治,這就不該。

“你打算怎麽辦?”

“反擊,當然是反擊。師傅說過,這個人沒必要留情面。”有師傅的話保底,一切變得更好解決了。

“好。”沒事,他在這邊。無論發生什麽事,都還有回旋的餘地。

“可以為我倒一杯酒嗎?”北信諾回到席間看着身居主位的宴請人。

那人揮手讓宮治過去。

“不,我說的是你。”北信諾指着主座上的人,鎮定自若。

“既然是北選手的要求,當然滿足。”果然是小孩子,反擊方式過于明顯。這麽看,本因澤是一定和北信諾一條線了。

“我師父林秀說過,如果我在外面和知道圍棋的人喝酒,那必然是以棋手的身份,這樣看來我高出你幾人。”這個人算是和師傅平輩的人的徒孫的徒弟了。

中間差了不少人,此時又該執什麽禮?

“對不起,是我招待不周、考慮欠佳。”

散落在地上的酒水被宮治快速擦幹,小諾這是在做什麽?

“既然酒撒了,我就暫時不喝了。你們先吃,我出去吹吹風。”北信諾起身時,除本因澤依舊坐在自己位置上,其他人都起身相送。

他們算是看明白,這杯酒北選手本就不想喝,只是為了給主座上的人一個下馬威,可主座上的人究竟是哪裏惹到北選手了?

不是都說北選手性情溫和嗎?

怎麽突然玩這一套?

不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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