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頭腦風暴
第七十章 頭腦風暴
結果明了,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喜的是廣平府衆人,死者的身份明确了,意味着案件終于有了進展。
可男爵府就沒這麽開心了,短短數日之間,自己的嫡長子成了連環殺人案,最終自裁在了大牢裏,人死不到兩日就扯出來秋娘的案子,這男爵府究竟是造了什麽孽?
一番故事講下來的時候鄭然然已經有些微微犯困,她這個人常常犯懶,許多時候對事件的過程并不敢興趣,更關心的卻是結果。
對于過程這種事情,更适合江玠這等推理人的犯罪心理時要做的事情。
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便又有更多是事情要解決:
比如人是在哪兒被殺的,怎麽死的,又是怎麽被抛屍入了衢天河水中。再比如,她當日離開汴京的原因是什麽,難道真的是因為想要做李洵的妾室不成嗎?既然如此,她又為何會懷有身孕?
疑問太多,一直到大年三十這一日,都沒有更多的進展。
大年三十的中午,整個大昭國的百姓都在家中籌備除夕,人人心中洋溢着喜悅情的時候,廣平府裏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在加班加點。
一幫人昨夜沒有歸家,紀棠也不難為他們,只要求衆人今日将案件推導出幾個方向來,便放衆人今夜回家去過年。
一幫人上至紀棠,下至鄭然然,圍着廣平府大廳裏的火爐子從天黑做到了天亮,愣是沒有讨論出個結果來,倒也不能怪他們消極怠工,實在是這次遇到的案子太過棘手了些,局勢複雜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些人的辦案能力了。
一個老文吏打了個哈切又摸了摸胡子,将目光鎖定在了鄭然然身上,“鄭小姐啊,你驗屍辦案的有獨到的見解,不知你對這起案子有沒有什麽想法?”
鄭然然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後睜開了那雙睡眼稀松的眼睛,懵的一臉:“什,什麽,你們讨論出結果來了?”
那老文吏的臉色黑了黑,他上了年紀,眼神兒有些不好使,方才倒是沒有看出來鄭然然是我再椅子裏睡覺。
“老朽是問,鄭小姐對這案子有沒有什麽看法。”
鄭然然“哦”了一聲,似乎對老文吏的态度不大滿意,他們才是廣平府的官兒,自己留在這裏就是答應了紀棠幫忙驗屍的,她還真把自己當成衙差使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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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懶懶地往椅子裏一躺,“這驗屍的事情我能說上兩嘴,問案的事情可不敢插話,諸位老大人們還是繼續集思廣益吧,天還沒黑,我再睡會兒。”
天還沒黑?等天黑了,那可就是除夕夜了!
但這件事兒确實也不能推到鄭然然身上,畢竟集思廣益,的确是他們這些文吏該幹的事兒,可素日最有號召力的府尹大人似乎也想不出好點子,就連平日裏做事最果決的江校卿都不發一言,又要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且上了年紀的出什麽主意?
就在衆人心生埋怨的時候,那懶懶阖眸的少女卻忽然開了口:
“這頭腦風暴的法子是不錯,但不能這麽幹坐着來啊,怎麽着也得用個問題引出來吧?”
衆人皆是一懵,什麽是……頭腦風暴?
鄭然然已經坐直了身子,只覺得眼前這衆人圍爐夜話的景象真就是上一世的頭腦風暴思維:
所謂頭腦風暴是指在群體決策中,由于群體成員心理相互作用影響,易屈于權威或大多數人意見,形成所謂的“群體思維”。群體思維削弱了群體的批判精神和創造力,損害了決策的質量。為了保證群體決策的創造性,提高決策質量,管理上發展了一系列改善群體決策的方法,頭腦風暴法是較為典型的一個。
“集思廣益這法子是好,但不能這麽幹聊,您總得尋個問題問一問他們,比如說……秋娘的身份背景可有什麽特殊之處?”
鄭然然這話是對紀棠說的,在落後的古代,他能夠想到頭腦風暴的方法來思考問題已經十分難得,她本不想插手太多,是覺得有捷徑可走,日後對紀棠辦案也有幫助,這才忍不住多提了幾句。
熟料這句話才剛問出來,人群裏就有人接了話,接話的也是個文官,平平無奇的人物,他思索了一會兒才道:“這秋娘從前是個歌姬,身世背景已經無處可尋,此時陳酌大人也去查問過,據教坊的人說,秋娘自小便是孤女,是被教坊司的班主收留了長大的,因而家世無處可尋。之前李洵将她贖出來,她除了李洵便更是無人可依,我們也想不明白她離了李洵還能去哪裏。”
“瞧瞧!”鄭然然拍手稱贊,“這就是思維風暴,您得引個問題啊!”
不過就是鄭然然與這文吏一問一答的功夫,案件就有了新的方向:秋娘當日離開汴京城,是為了去找誰?
紀棠當機立斷,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尋得線索的可能,他道:“關頭兒,這事兒你記着,待明日的時候去查一查,看看這個秋娘當日離開了李洵身邊去了哪些地方,見到了哪些人。”
此事并不難辦,秋娘失蹤的時間距今不遠,若是打聽一番應當是能夠有些線索的,只是今兒是年三十,家家戶戶的百姓都躲在家裏過團圓年,只有等明日街上有人走動的時候才好去打聽。
如此一來,衆人圍爐夜話冥思苦想一夜有餘的問題在鄭然然輕而易舉的提問下有了答案,歡欣之餘,衆人的面色都沉了沉。
以江玠面色不快為最。
男子的面色又冷了幾分,只比外頭的冰雪還要涼人,他冷冷道:“日後這種時候,你不可再偷懶睡覺了。”
鄭然然若不是窩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到這個時候,這答案他們昨夜就能得出來了。
鄭然然頭腦機靈,自然明白江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她做無辜狀的攤了攤手,回怼道:“江大人可是一夜精神,還不是也未發一言?”
江玠微微哼了一聲,索性不再與她說話了。
他素來毒舌,竟頗有些時候說不過鄭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