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章
集齊隊伍(捉蟲)
賣衣服,他們是認真的。
七個人不僅準備了竹床,還擡了晾衣架去夜市。如此一來,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就是樣品。不管顧客挑中哪一套,他們都能從竹床上拿出同樣的款式,現場搭配出合适的尺碼,送到人手上。
這會兒正是黃昏時分,除了賣衣服之外,他們還有項重要的任務就是賣飯菜。
結果一開始還好,兩頭能兼顧,随着人潮越來越多,兩邊開始手忙腳亂。
最後連鹵菜攤老板都看不下去了,主動開口表态:“行了,放我這吧,都是5毛錢一盒對吧?錢給你們單獨收。”
忙得不可開交的孩子們大喜過望,趕緊道謝。江海潮還表态:“叔叔,一會兒西瓜來了,請你吃西瓜啊。”
嘿嘿,果然該在縣城賣衣服,生意當真好的不得了。
待到天色發灰時,工商所的人過來收錢了,現狀還調侃了一句:“喲,我一直以為這兒是美食街的,還開始賣衣服了。”
江海潮痛快地掏了10塊錢塞過去:“叔叔,一會兒再請你們吃西瓜啊。”
可惜任憑她嘴巴甜如蜜,工商所的人笑歸笑,收錢半點不含糊:“不行,你這一個攤子占了人家兩個位置,20塊錢,起碼20塊。”
馮雪要跳腳。當他們傻嗎?人家賣燒烤的還擺了桌椅板凳出來呢,那怎麽算價錢?
江海潮卻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愁眉苦臉地又掏了10塊錢遞過去:“叔叔,你們再這樣的話,我們學費都掙不到了。”
工商所的人哈哈大笑:“糊弄鬼呢,這兒生意什麽情況,我們沒數嗎?一晚上就能把學費掙到手。”
哪有的事!他們一晚上能掙100塊就已經很好了。
旁邊的攤主也紛紛否認,個個強調自己是小本經營,掙的都是辛苦錢。
一派其樂融融時,有人不高興了:“沒這個道理呀,把我攤子都擋着了,要我怎麽做生意呀?”
因為夜市上基本都是賣吃的,江海潮他們為了避免衣服沾上煙灰油污,把攤子擺在夜市入口外面。這裏是個上風口,即便起風了,也不怕衣服腌入味。
但入口處本來就屬于夜市黃金地段,原先排第1位的攤主感覺被搶了風水,不高興了。
工商所的人收錢也做事,一直輪流在夜市維持秩序,起碼不能讓人打起來,砸了大家吃飯的家夥。
他們這邊嚷嚷,工商所的人便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有話好好說。”
江海潮強調:“我們又沒搶你的位置,一分一毫都沒占。你賣吃的,我們賣衣服,根本不搭嘎。”
但人家可不認這個賬:“哪有這樣的?把我攤子擋得死死的。從有這個夜市開始,我家一直擺在第1位的。”
吵到後面,攤主一口咬定工商所的人不管事。明明當初劃好了地盤,夜市就是從這頭到那頭,現在往前伸頭算怎麽回事?趕緊滾蛋,這叫非法占道經營。
江海潮他們自然不肯認,前腳才交了20塊,後腳就變成非法占道經營了。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工商所的人當然不樂意把收到手的錢再退回去,但他們跟這裏的商戶也是常年打交道的老熟人關系,自有一份香火情在。
但是他們打了半天原場沒打過去,又湊到旁邊嘀嘀咕咕起來。
楊桃緊張死了,趕緊跟大姐咬耳朵:“他們不會趕我們走吧?”
好不容易開始賣衣服了,過來看的人多,掏錢的人也不少,他們有信心生意做的比江口好;結果愣是起了這麽個幺蛾子。
江海潮心裏也打鼓啊。這不是他們的地盤,讓不讓他們混,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可如果不讓他們在夜市賣衣服的話,他們能換去哪兒呢?哪裏能有夜市熱鬧?
那頭工商所的人已經商量出結果了,擡腳往他們這邊走,滿臉是笑:“妹頭,跟我們走吧。”
婆奶奶剛好切了西瓜,過來給他們送西瓜碗,聞聲立刻急了:“幹啥?我們又沒幹壞事。”
工商所的人趕緊擺手:“大嬢,我們可沒抓人。錢不能白收啊,總要給你們找個好地方吧。”
馮雪氣得雙頰鼓鼓的:“我們覺得這個位置很好!”
可惜他們的意見不重要。工商所的人笑嘻嘻的,居然把手上抽的煙都摁掉了,直接上手擡竹床:“走走走,趕緊跟我們走。”
媽呀,他們不僅收三輪車,連竹床都不放過嗎?
幾個小孩都吓壞了,一路跟着追:“哎哎哎,我們的衣服!”
結果這幾個人大概是晚上剛在燒烤攤子上喝過酒(江海潮他們還孝敬了炝拌黃瓜和涼拌毛豆當下酒菜呢),有點上頭,竟然嘿嘿嘿地跑得飛快,還逗他們:“快點跟上啊,衣架子別忘了拿。”
江海潮他們4個大孩子擡着衣架子,吭哧吭哧跑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發神經哦,他們的衣服都被沒收了還嫌不夠,要自己擡着剩下的去工商所嗎?
可他們停下了腳步,工商所的人又跑回頭喊他們:“過來過來,到這邊來,就擺在這兒。”
老的小的都傻眼了。工商所開在步行街嗎?聽說這裏的房租貴的要死,工商所不愧是工商所,真有錢。
喝的滿臉通紅,一開口全是酒氣的工商所人一邊打嗝,一邊催促:“快點快點,把攤子擺好了,你們就在這兒擺攤。”
他腳尖點地,跟畫地為牢似的,畫出了一塊地:“這兒,這邊歸你們擺攤子。”
這地兒他們真熟,等到明天早上,他們每天過來買的雞蛋餅攤子就擺在這兒。
老的小的面面相觑,他們不能在夜市做買賣,改到這兒了?
工商所的人還在積極游說:“這兒位置還不好啊?看看步行街上多少人?你們在這兒賣衣服清清爽爽,看着都舒服。”
說着,不等他們反應,工商所的人直接揚長而去。
馮雪氣得跳腳:“講不講道理呀,還收了我們20塊錢呢!”
熱鬧的是步行街,可不是步行街旁邊。這裏黑燈瞎火的,跟燈火通明的步行街是天壤之別。攤子擺在這裏,東西賣給鬼呀!
江海潮咬咬牙,指揮弟弟妹妹們:“走,我們把竹床擡進去。”
步行街兩頭都設置了大石球路障,好阻擋車輛進入。得虧他們幾人個子都不矮,不然鋪滿了衣服的竹床還真擡不進去。
虞凱吓死了,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圍:“大姐,他們會不會趕我們走啊?”
步行街店鋪的房租可貴了!
江海潮給自己鼓勁:“我們又不是沒交錢,工商所的人讓我們賣的。再說了,早上不也有人在這邊賣早飯啊。”
可是人家在石球外面啊。
但大家都沒拆大姐臺的習慣,全都硬着頭皮趕鴨子上架了。
只是步行街跟夜市的環境實在大不相同,他們心虛,自然不敢扯着嗓子吆喝,只能像傻子一樣幹站着。
甚至旁邊音像店的店員出來瞅了一眼他們的攤子,就吓得他們立刻擡着竹床咚咚咚跑到了街中間,堅決不敢打擾人家做生意。
結果如此一來,反而讓這個簡陋到可憐的衣服攤子變得醒目起來。白玉蘭造型的路燈光線打在它身上還不夠,兩邊店鋪的燈光也醒目的很。
于是不等他們商量出來到底要不要吆喝招攬生意,便有人主動上前詢問:“這多少錢啊?”
江海潮趕緊回答:“這件T恤賣15,你摸摸看,這都是外貿貨,出口的,質量好的很。”
結果那穿牛仔裙的小姐姐奇怪地瞅了他們一眼:“我是說西瓜!”
“哦哦哦,這個……”話都到江海潮嘴邊了,她舌頭打了個轉,“5毛一盒,8424瓜,特別甜,特別好吃。”
小姐姐的同伴立刻掏了一塊錢的硬幣塞過來:“就吃這個吧,西瓜全是水,不比5塊錢一杯的西瓜汁劃算啊。”
兩個小姐姐走了,婆奶奶吓得臉發白。要死哦,張嘴就從兩毛變成五毛,這簡直就是坐地起價。
江海潮也心虛呀,剛才她就是鬼迷心竅,財迷心智。可她還是強詞奪理:“婆奶奶,這條街上的東西都貴。你聽到了吧?一杯西瓜汁都要5塊錢呢,能買5只瓜了。”
但她也害怕,怕之前在夜市上買過他們西瓜的人過來,到時候會翻臉。于是她當機立斷:“婆奶奶,我們換大碗,拿裝飯的塑料碗裝西瓜。”
其實他們現在的碗不算小,大概中號的樣子,裝扮的大號碗體積他們算過了,應該差不多前者的1.5倍。
可換了碗之後,5毛錢一份的西瓜,他們就賣的一點也不心虛。
到後來,所有人都驚訝,過來買西瓜的人竟然比買衣服的還多!
顯然是因為天太熱,手裏捧盒西瓜一邊吃一邊逛街,感覺更爽。
至于他們為什麽沒選擇冰淇淋?江海潮的分析是冰淇淋比西瓜貴,而且冰淇淋越吃越渴。
生意真是人帶人。随着吃西瓜碗的人增多,過來看衣服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尤其在兩位小姐姐發出驚呼:“這一套跟店裏的一模一樣哎,料子都一樣!”,而衣服加裙子砍到35塊錢就成交之後,這一套搭配直接賣爆了。
到後來,原本還在步行街跑來跑去推銷西瓜碗的男孩們都不得不放棄手上的活,跑回來幫忙。
婆奶奶的任務幹脆變成了一邊切西瓜,一邊讓買西瓜碗的人自己端西瓜走,她只負責收錢了。
待過了晚上九點,步行街上的人漸漸少去,大家才逮着功夫喘口氣。江海潮嘴巴幹得起白沫,有氣無力道:“婆奶奶,西瓜不賣了,我們自己吃吧。”
婆奶奶哭笑不得:“早賣光了。”
中途虞凱還跑回去捧回兩個瓜呢,不是裂口瓜,是完完整整的好瓜。但就這樣,也賣得一幹二淨。
江海潮都懷疑,如果從顧客數量上來算,他們的西瓜碗也許是整條步行街生意最好的。
“走走走,趕緊回家吧。”
楊桃和馮雪正亢奮呢,還想再賣會兒。
但江海潮站在婆奶奶這邊:“走吧,走吧,馮雪,你明兒不去練琴啊?”
原本興高采烈的人瞬間垂頭喪氣,真是的,這家夥,哪壺不開提哪壺。
幾人又合夥擡家夥什,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意識到自己真累的不行,渾身都沒力氣了。
江海潮不得不給大家鼓勁:“走走走,到夜市上我們買炒冰吃去。”
原本他們覺得炒冰好貴呀,經過步行街5塊錢一杯的果汁洗禮,炒冰都變成物美價廉的代表了。
超超有氣無力:“大姐,我要吃雪糕。”
婆奶奶又呵斥:“大晚上的吃什麽雪糕?回家吃西瓜去吧。”
可經過夜市時,他們還是停下了,因為鹵菜攤的老板喊住了孩子們:“你們哦,自己賣飯的錢不要啦?”
江海潮一拍腦袋,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對呀,鹵菜攤老板幫他們寄賣蛋炒飯跟涼拌菜呢。
她尴尬不已:“叔叔對不起,明兒再請你吃西瓜,今兒我們賣光了。”
鹵菜攤老板驚訝:“喲,你們去哪兒啦?生意不錯哦,明兒還過來賣?”
大家趕緊表态:“賣賣賣,明兒肯定過來賣。”
回到租房,七個小孩一頭紮進悶熱的平房,關起門來點賬。
沒有過目不忘的海音在,只有盤賬他們才知道到底做了多少錢生意。
待到鈔票全部點出來,大家都吓傻了。媽呀,為什麽足有2700多塊?比在江口時多多了。
楊桃再一次感慨:“還是縣城的有錢人多啊!”
哎呀,好後悔。他們應該暑假一開始就在縣城賣衣服的。
再清點剩下的衣服,乖乖,今晚果然賣的多,快到在江口時的兩倍了。
明明江口趕場的時候,熱鬧程度一點也不遜色今晚啊。
江海潮琢磨着:“估計跟買的人有關系,步行街逛街的大部分都是哥哥姐姐,不是叔叔阿姨,不太愛還價。”
要是換成婆婆媽媽,他們可以為了兩塊錢跟你磨半個小時。
哥哥姐姐就潇灑多了。他們也會還價,但最多兩三個回合,你不肯再讓,他們當中想買的就直接掏錢了,不想買的也會直接放下衣服走人。
于是同樣的時間,在步行街的銷售速度更快。
如此看來,他們真得感謝工商所的人,确實給他們找了個風水寶地。
江海潮慢慢地呼出一口氣,當場拍板:“趕緊洗澡,明兒有的忙呢。哎,你們明天想吃什麽?我們吃好的。”
放假以來,因為天太熱了,大家胃口馬馬虎虎,還真沒吃過大餐。
婆奶奶也笑呵呵:“好,想吃什麽,婆奶奶明兒買了燒給你們吃。”
“不要不要。”江海潮擺手,“我們直接在飯店吃。”
弟弟妹妹們都激動了,上飯店吃比下館子還高級哎,跟在家裏吃完全不是一回事。
婆奶奶肉痛白糟蹋錢,飯店裏一道菜的價錢夠她買魚買肉燒上一大桌了。可小家夥們一個個眼睛亮晶晶的,飽含期待。婆奶奶對着他們,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無奈表示:“行行行,你們去飯店吃。”
江海潮抓住她的胳膊:“婆奶奶,你跟我們一塊去。”
“那不行,我不賣飯嗎?”
“早點吃,11點吃飯,正好過來賣飯給他們。”
“哦哦哦,11點上飯店,不燒飯燒菜,怎麽賣給人家吃啊?”
“早點燒啊。”江海潮認真道,“其實我早就想講了,天這麽熱,根本不用熱氣騰騰的菜。菜燒好了,晾上半個小時,吃進嘴裏反而舒服。今天還有人問我們賣不賣涼面呢。”
婆奶奶開始犯難,她不會做涼面啊。
“好了好了,反正我們明兒10:30就去飯店,喜歡吃什麽菜就點什麽菜!”
哈哈,掙錢了,總得痛快地潇灑走一回。
等大家洗完澡,集體躺在涼席上準備閉眼睡覺時,楊桃突然間問了個實際問題:“大姐,明天我們顧不過來哎。”
白天還好講,一切照舊。晚上麻煩了,夜市跟步行街兩邊肯定跑不贏,起碼得舍棄一樣。
虞凱腦洞大開:“明兒姑爺爺和修遠大大不回湖港,喊他們在夜市上賣西瓜碗吧。”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沉默。
開什麽玩笑?且不提他倆晚上也要賣西瓜,就是真閑着,讓他們一個個到人家面前去推銷西瓜碗。
光是想想那畫面,就能讓大家渾身發抖。
“那怎麽辦?”海軍惋惜死了,“夜市上也很掙錢的。”
光在夜市上賣西瓜碗,每天也能進賬100上下呢。他以前從來沒意識到,原來錢可以這麽好賺。
江海潮抓了半天腦袋,只恨自己不會分-身術,不然教給大家,就能兩邊都賺錢了。
“睡覺睡覺,先睡再說。今日事,今日畢,明天煩惱,明天想。”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江海潮迷迷糊糊地被吵醒了。她睜開眼發現外面的天色還在發灰,可住在樓上的房東親戚已經拎着箱子下樓來。
房東也從房裏走出來,看到她揉眼睛,還笑着安慰了一句:“睡你的,沒事,還早着呢。”
江海潮的困勁兒沒過,說話也嗡嗡的:“怎麽這麽早啊?”
“趕車呢。”
江海潮也沒聽明白趕什麽車,行李箱的轱辘聲遠去,屋子恢複安靜,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5:30,鬧鐘把她叫醒,她才聽到院子裏婆奶奶和房東阿姨的說話聲。
“說是說哎,在廠裏上班,工資比當幹部的高。實際上呢,哪年不安排旅游?大人還能帶小孩,一分錢不用自己掏。動不動單位就發這個發那個,根本不用自己花錢買。”
聽到紗門推開,房東大姨回頭看見江海潮時,都沒忍住感慨:“所以你們這些小娃都要好好學習,将來考學當幹部,才是真正的好出路。”
江海潮滿頭霧水,只能胡亂地“嗯嗯”,跑到自來水龍頭邊去刷牙洗臉。其實她更加想打井水用,但婆奶奶絕對不允許。夏天再熱,大人也不許他們直接用井水。
虞凱跟着起身,在她旁邊一邊打呵欠,一邊用濕毛巾擦臉,忽然間感慨:“要是高強哥他們在就好了,我們可以分成兩班倒。”
一大清早起床,真的好痛苦啊。
楊桃笑他癡心妄想:“他們不在江口賣衣服啊,江口的生意又不差。”
虞凱無話可說了。雖然江口比不上縣城,但那好歹是他們的大本營,再說同樣也掙錢啊。
但江海潮卻如同醍醐灌頂般,連牙都顧不上刷了,直接吐出嘴裏的泡沫:“對,應該把他們叫過來!”
說着她拔腿就想去打電話。
等她跑到大街上,看着兩邊擺擺攤子賣菜的街道,她才猛然回過神:這個點兒,盧豔豔他爸根本沒上班,電話壓根不會有人接。
可理智是一回事,熊熊燃燒的野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來都來了,公用電話亭近在咫尺,她兜裏揣着電話卡呢,總要試試看吧。
老天爺似乎今天心情特別好,電話撥過去之後,竟然只響了兩聲,就被人接起了。
盧豔豔的聲音特別清晰:“喂,請問你找誰?”
反而叫江海潮吓了一跳:“我找你,你們怎麽現在就在你爸辦公室?”
盧豔豔嘿嘿嘿,跟偷吃了香油的小老鼠一樣得意:“鎮長出差了,去學習了,要半個月呢。昨晚我就在我爸辦公室睡的覺,哈哈哈,開了一夜空調。”
好爽啊,江海潮都忍不住各種羨慕嫉妒恨。
“哎,問你正經事啊,衣服賣的怎麽樣了?”
盧豔豔有點笑不出來了:“就那樣吧,反正也有人買,但肯定比不上趕場的時候。不管我們怎麽吆喝,買的人也就那麽多。”
搞得現在都不用她說,高強和王佳佳都自覺主動的晚飯只選擇一碗馄饨加一個燒餅,再也不好意思要什麽大肉面了。不然一天一塊錢的工錢拿的有點燒手。
盧豔豔正羞愧呢,她這個臨時負責人實在沒能耐。組織都已經放權給她了,結果她不僅沒能蒸蒸日上,反而每況愈下。
江海潮卻大大地松了口氣:“我就知道是這樣。”
盧豔豔要跺腳:“哎哎哎,我們已經喊的嗓子都要啞了,我們盡力了。”
“就是因為知道你們盡力了,所以目前的狀況很正常。除了趕場的時候以外,一直待在江口鎮的就是那麽多人,要買衣服的也只有那麽多人。等他們都買過一輪之後,不可能再多買。這叫,對,市場飽和!”
衣服和小吃不一樣,一般人只要手上不那麽緊,可以隔三差五甚至天天買小吃。但他們絕對不會天天買衣服(劃重點,揮金如土的有錢人除外!)。
所以當初她考慮的是在江口賣鹵蝦和賣衣服,兩手抓兩手都要硬,好彼此作為補充。
但現在的情況發生變化,她必須得調整政策:“OK!江口不要管了,除了趕場日之外,其他時候我們都不賣。你別急,絕對不會讓你們閑着。你問問王佳佳和高強,你們想不想來縣城?想不想把下學期的學費掙了?”
盧豔豔震驚了:“幹嘛?你在縣城幹啥了?”
“賣衣服呗,還賣西瓜。縣城人多花錢大方,比在江口賣的好。快來快來,你們坐車到縣中門口。10:00到的話,中午我請你們上飯店。對了,把書包加上哈,暑假作業不要忘。”
盧豔豔都沒再細問究竟是怎麽回事,下意識地回答:“沒問題,一個都不會少。”
江海潮挂了電話,終于長長地吐出口氣。
很好,她的人馬召集齊了,可以撸起袖子,大幹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