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程逸對虞知輝其實沒有任何不滿,雖然相處過後發現性格不适合玩在一起,但相安無事并不難,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反正兩人在這都只是借住,又不會住在一起很長時間,真有什麽矛盾忍忍也就過去了。

不過,這個想法只保持了一天。

之後程逸對虞知輝的不滿開始日積月累,越來越深,直到最後不可開交。

而這一切的源頭和虞知輝會吹薩克斯有關,他第一天來的時候,背着的那個黑色樂器盒裏面裝的就是薩克斯。

程逸都想不通他一個法學專業,怎麽有空學這玩意兒?

程逸聽不出來虞知輝有童子功,是從小學的,只能聽出來他吹得不難聽,也可以說還挺好聽的。

但是再好聽也架不住他一天到晚吹。

薩克斯這種樂器是有它自己的穿透力,也就是說關了門也沒用,跑到二樓也沒用,只要虞知輝在房間裏吹,程逸在房子裏就一定能聽見。

程逸忍了他兩天,想叫他小點聲又覺得不合适,畢竟人家是在練習樂器,這沒法小聲。

他忍到忍無可忍也只怒了一下,然後就開始收拾東西往外跑,只要虞知輝開始吹薩克斯,他聽煩了就上外面去躲。

躲出去的第一天他跑到大丁家,大丁這幾天接了活,上公園畫牆繪去了,除了他以外還有幾個牆繪師,程逸就跟去湊熱鬧。

他在公園玩了一個白天,等丁俊一他們下班了再一起去吃烤肉,還開了好幾瓶啤酒,除了程逸,大都喝得滿臉酡紅。

程逸不回家吃飯是吃打過招呼的,吃完再玩會兒也沒事,他就在外面浪到晚上快十點鐘,沒讓虞見深電話找他自己乖乖回來。

他一進門虞見深就走過來,問他要不要喝雞湯。

程逸是吃飽回來的,根本不餓就搖頭說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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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外面玩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沒說什麽話便上樓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虞知輝上午十點就開始吹薩克斯,那時候程逸還在睡覺,隐隐約約聽見從窗外,從樓下飄上來的薩克斯聲。

程逸清夢被擾,躺在床上半睜着還困的眼睛,心想你這麽努力是要去金色大廳演奏嗎?

但人家早起努力又沒錯,他一個還躺在床上睡懶覺的人是沒有資格嫌人家太努力。

程逸還是講道理,被吵醒也沒發火,就是洗漱完早早出門了,這天他連午飯都不回來吃,像個不愛回家的男人。

他現在早出晚歸已經晚歸到了虞見深下班回家還要反過來等他回家的程度,而且因為他遲遲沒回來,虞見深幾乎一整晚都待在客廳,翹起的腿上放着本書,但他總是看不到兩頁就要看看現在是幾點鐘。

誰都能看出來他在等程逸。

虞知輝雖沒說什麽,但心裏對程逸的不滿也在這種情況下愈演愈烈,總覺得虞見深太關心程逸了,好像已經超過了對他的關心。

明明程逸什麽也不是,他又不姓虞。

虞知輝默默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看書。

過了一會兒虞見深忽然放下書,“知輝,我不在的時候咘咘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

虞知輝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他不跟我說話。”

虞見深聽他這麽說眼中流出一絲很淺的意外,“為什麽?”

“我不知道。”

虞見深沒有再問了,只是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了。

這天晚上程逸是快十點才到家,身上還帶着很重的煙味,連頭發上都能聞到,好像他泡在一個全是老煙槍的房間好幾個小時。

虞見深走近玄關就聞到了,眼神擔心地看着程逸,“咘咘,你沒有抽煙吧?”

“沒有,我不抽煙。”程逸也覺得自己身上臭得很,趕緊脫了鞋往二樓跑,要回房洗澡,“是別人抽的。”

他一回來就跑,虞見深想多跟他說句話都不容易,也只好拿上書跟着回了二樓,打算跟程逸談談。

他猜到程逸趕着回房是為了洗澡,便回書房等,想等他洗完了再過去找他。

跟丁俊一一起在公園畫牆繪的都是老煙槍,一個賽一個瘾大,除了畫畫,其他時間不管幹什麽都是煙不離手。

今晚尤其厲害,飯店包間被他們抽煙抽得煙霧缭繞,熏得他頭發都臭了,要不是後來上別的地方玩了有夜風吹吹他身上還能更臭點。

他一個澡洗了快半小時,洗發水和沐浴露各打了三遍才感覺洗幹淨,聞不到煙味。

他頭頂毛巾走出浴室,剛坐下就聽見有人敲門。

虞見深站在門外,身上穿的深色居家服,他也洗過澡了,是不同程逸的香氛沐浴露,味道要淡一些,也更成熟。

“嗨。”程逸還頂着毛巾,挑眉問:“找我有事?”

“嗯。”虞見深說得很輕,“我想和你聊聊。”

程逸點頭,轉身坐到床邊,慢一步的虞見深關好門坐在椅子上,兩人對視。

“你要跟我聊啥?”

虞見深安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溫聲問:“咘咘,家裏是不是有讓你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啊,幹嗎突然這樣問?”

“因為這兩天你總往外跑。”

程逸不在意地哦了一聲,說:“我跟我朋友待在一起。”

“是在忙什麽事情嗎?”虞見深有一點擔心,“我不是要幹涉你,只是你早出晚歸,我卻不知道你在忙什麽。”

程逸差點忘了虞見深的手機可以查門鎖使用記錄,他用指紋開門出去他那邊連幾點都能看得到。

“大丁在公園畫牆繪,還有好幾個牆繪師,我跟他們玩。”程逸說:“還挺好玩的,大家一塊吃飯聊天,我們年紀也差不多。”

虞見深聞言一頓,輕聲問:“所以你不是因為不想待在家裏才往外跑的?”

“當然不是啊。”

他是因為虞知輝太吵了才往外跑,确實沒有不想待在家裏。

虞見深就沒再問了,只提醒他要把頭發吹幹。

一樓客廳,虞知輝還在,看到虞見深下樓他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清秀眉眼浮現不安,“哥哥,是不是因為我太吵了程逸哥才不願意待在家裏?”

他無法确定虞見深有沒有找程逸談話,如果有程逸又會不會說他吹薩克斯的問題,他只能先發制人。

虞見深原本還不解他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虞知輝的特長,他會吹薩克斯。

他想了想,溫聲問虞知輝,“你會在什麽時候練習薩克斯?”

虞知輝就說了自己的習慣,“上午十點練到午飯,中午兩點練到下午五點,我在家也是這樣的。”

虞見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這樣……”

虞知輝滿眼不安,“是我吵到他了嗎?”

虞見深淡淡一笑,“不關你的事,是我考慮不周,不過明天你能休息一天嗎?”

“好的。”虞知輝雖不解但沒有問為什麽,虞見深讓他休息他就休息,只要是虞見深說的話他都聽,願意聽。

次日。

程逸沒有被薩克斯吵醒,但睡到十點半左右就自己醒了。

他還奇怪怎麽今天虞知輝不吹了,下樓就看見有兩個陌生男人正往客房裏搬東西。

他一臉奇怪地走下樓梯,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那間客房是沒人住的,這些人又是在搬什麽東西?

他走向客房好奇地看裏面的人在忙什麽,正好虞知輝端着杯咖啡從廚房裏走出來,竟然主動跟他打招呼。

“你醒啦,睡得好嗎?”

程逸聞聲有些莫名地挑眉,看他明顯心情極好的樣子,問他,“還不錯,這些人在幹嗎?”

虞知輝笑得眉眼彎彎,清秀五官幹淨又可愛,“哥哥要給我改裝音樂室,這樣我就可以随時練習薩克斯。”

程逸很輕地眨了一下眼睛,感覺到有一種很陌生的情緒把他給抓住了。

他聽到虞知輝說。

“昨晚哥哥讓我休息一天,我還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早上才知道哥哥送了我這麽大一個驚喜。”虞知輝太開心了,他的喜悅無法掩飾,他也不想掩飾。

程逸看在眼裏只覺刺眼,心髒又悶又堵,也隐隐燒得發疼,很不舒服。

原來沒有誰是特別的,誰都一樣。

他有畫室,虞知輝就有音樂室。

如果虞知輝今年比他先住進來,那此刻住在一樓客房的就是他了。

程逸面不改色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再放下,看向正在一點點改裝完成的音樂室,問:“能隔音吧?”

“當然了。”

“那可太好了。”程逸冷淡地說:“你吹的薩克斯吵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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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

明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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