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第 23 章

她茫然搖搖頭，“不疼，都過去了。”

手指緊抓身下的被子，渾身緊張戒備，害怕下一秒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

姚聿琛确實有沖動想攬過她，但又怕吓到她，只好慢慢松開她，陸然起身在他床邊站了一會。

“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應便急忙跑出去，回到自己房間将手放在心口，感受自己那異常活躍的心跳，平複好一會才恢複正常，走到鏡子前，雙手捧臉，臉上的灼熱還未消散，想到自己剛才的心思，臉上的灼熱感更重了。

她剛才竟然期待會不會發生什麽。

陸然你真的沒救了吧，腦子裏越想越歪。

說是這樣說，但她還是把手放到鼻下，上面還帶着淡淡的香味，是他剛才留下的，輕輕摸着疤痕，姚聿琛好像很介意這塊疤痕。

走到窗前看着夜幕下的都市，燈光璀璨彙聚成海，紙醉金迷無盡繁華，這裏每天上演那麽多愛恨情仇，書寫各種感人愛情，她的思緒跟着燈光閃現，飄到很遠。

第二天，陸然一個人去看了演出，當地歌舞劇團的經典節目《永不消逝的電波》，她很喜歡跳舞也很喜歡看同行的演出，以此提升自己。

看完演出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複，被舞劇所表達的劇烈感情影響，她剛練舞時老師就說過，一個好的舞者要有故事感，能将觀衆帶入到節目中，能将節目的感情傳遞出來，這也是她一直堅持的。

剛走出劇院，就看到門口停的車，笑笑走過去，本以為只有司機來接她，打開門才發現姚聿琛也在，笑容凝固在臉上，站在門口愣了一會。

姚聿琛擡頭睨她，眸光驟緊，陸然彎腰坐進車裏，靠着窗與他保持距離。

“你很喜歡靠車窗？”

陸然點點頭，“對啊，車窗多好，能看到路邊的風景。”

他輕嗤一聲，不再說話。

車子停在商圈入口，姚聿琛率先下車，幫她拉開車門，陸然不情願地下車，問他，“我們去哪？”

“吃飯。”

服務員遞上菜單，姚聿琛在外面接電話，陸然看着點了幾道菜。

等他回來時菜已經上好了，沒有一道辣菜，他心中頓時明白，眉毛輕挑，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你怕是吃不慣這口味吧？”

“誰說的，我現在也不喜歡吃辣的，容易上火。”她說完就開始吃菜。

姚聿琛心情愉悅，時不時看向對面吃飯的女孩。

一頓飯下來撐腸拄腹，陸然不願坐車，姚聿琛只好陪她步行而回。

附近很多商場，他想起以前見到她時，她手中都是購物袋，那樣的陸然很有靈氣，今日突想帶她去逛街。

“這邊很多商場，去看看吧。”

換做以前她早就跑進去，但在鄒凱的影響下，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入這種商場，既然現在開始新的生活，那就沒必要在乎那麽多。

“好，走吧。”

倆人進入商場，全是奢飾品店，剛走進一家店，店員就熱情迎上來，“陸小姐，您可是很久沒有來了，店裏來了很多新款，您要不要看看？”

陸然尴尬笑笑，“不用了，我随便看看。”

“好的，那您有需求随時叫我。”

店員退到一旁，陸然不敢往前走了，這裏每家店的店員都認識她，她怕姚聿琛會多想。

“我們回去吧，我有點累了。”

姚聿琛眼睛在她臉上打量一番，不見她有累的樣子，心裏猜想這是她的借口，但他不知道陸然為什麽會抗拒逛街。

縱然心中不解也只好依她，剛走出去，就看到幾個別家店員朝她圍過來，“陸小姐，好久不見了。”

陸然愣在原地，雖然到年底要沖業績但也不用這樣吧。

拗不過她們的熱情，進了幾家店，買了幾個包。

“是不是覺得我很丢人？”

這句話是問姚聿琛的。

“不覺得。”

“真的嗎？”陸然看着他眼中升起一抹希冀，很快又黯淡下去，“你一定是安慰我的。”

“認識幾個店員很正常。”

“我說我是國內所有奢飾品店的超級VIP你信嗎？”

他倒是沒想到這，半晌後才點點頭。

陸然不再說話，上一段婚姻讓她将真實的自己僞裝起來，不敢再像之前一般肆意。

逗留一晚，他們一塊回了珅城，賀年去送左枝，姚聿琛和陸然一起回家，看着面前的平安扣，沒想到他真的還留着。

到家陸然躺在沙發上不願動彈，姚聿琛坐在她身邊處理工作，她忍不住吐槽，“你不累嗎？”

“累也要處理工作。”

“我真的很佩服你和我哥，工作就是你們的命。”

姚聿琛放下電腦看着她，“明天有一個招标會，想去嗎？”

她對這些沒興趣，但又很奇怪姚聿琛為什麽會讓她去看，在他臉上盯了一會，什麽也沒看出來，索性放棄，她就不是能看懂他的人。

“去，反正閑着沒事幹。”

又在下面坐了一會才回房間。

她這幾天休假，但姚聿琛要去上班，第二天起床時家裏就她一個人，閑着沒事去練舞，姚聿琛提醒她可以出門了，她這才想起要去看什麽招标會。

司機在門口接她，坐上車才發現自己連目的地都不知道，車停在禦玺VIP車庫，賀年在外面等她。

“你們姚總呢？”

“姚總現在有點事，我帶您上去。”

陸然跟着賀年進入招标會，坐在一個角落裏。

招标會很快就開始了，聽周圍人說她才知道這是禦玺的項目，百億的鑽石采購項目，利潤很大，所以大家都想吃下這塊肥肉。

賀年主持發布會。

“想必大家都知道這個項目的重要性，明白其中利潤，禦玺也非常重視此次招标，只想尋找一個可靠的合作夥伴，所以中标者如果單方面違約，需要一次性向禦玺支付項目金額的5%作為賠償，對于這個條件大家可有異議，如果有想退出的請舉手示意。”

陸然看了一圈，無一人舉手，想來也是，雖然這個條件苛刻，但這個項目賺的更多。

賀年按流程主持，現在主要的競争者是鄒氏和一家名叫艾魯的公司，提到這個公司鄒凱就滿肚子怨氣，最近他們很多項目都被艾魯吃了，他讓人去查這家公司，一點信息都查不到。

這對他說來說是莫大的恥辱，他今天來就是想看一下艾魯的幕後老板是誰，結果人根本沒來，只派了一個高管過來。

他心中煩悶，外出吸煙，恰巧碰到幾名禦玺的工作人員，他們嘴裏說的就是這次招标的事。

“我感覺這次标是艾魯的了，他們的價格比鄒氏低很多。”

“我也覺得是艾魯的，這家公司最近發展很迅速，姚總也有意和他們合作。”

“聽說鄒氏不行了，這次要是拿不到咱們這個項目，都可以申請破産了。”

……

他們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插在鄒凱心中，現在的鄒氏确實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最近被艾魯撬了太多項目，必須拿下禦玺這個項目，就算不賺錢也必須拿到，只要拿下這個項目鄒氏的股價還有救。

他心中有了定數，重新回到招标現場，找賀年說明情況，他們要修改報價。

這種大事賀年做不了主，只好向姚聿琛報告，他同意了，說是特意給鄒氏機會，鄒凱一時對他感激涕零。

招标會議繼續進行，大屏上出現各家的報價，看到鄒氏的報價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會議室裏瞬間議論紛紛。

“鄒氏這是拼了老命要拿下這個項目。”

“拿也是白拿，這價格根本賺不了錢，純是給禦玺送人情。”

“鄒氏這是黔驢技窮以此穩股價？”

……

鄒凱心裏還在洋洋得意，覺得這次一定能打敗艾魯拿下這個項目，他都沒注意到大屏上根本沒有艾魯的報價。

在他決定改價時艾魯退出了本次項目的競标。

經過一段時間的商讨，最後公布結果，中标企業為鄒氏，簽訂合同時姚聿琛才出來，鄒凱上臺與他合影，雙方簽署合同。

至此項目成功，姚聿琛握着他的手笑道：“鄒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姚總。”

現在的鄒凱覺得自己就是人生贏家，什麽艾魯還不是被他踩在腳下，高傲地看着臺下衆人，眼睛突然掃到後排角落裏的陸然，眼中兇光乍現，朝她所在的方向笑笑，嘴角輕揚，帶着鄙夷不屑。

他還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財務人員突然跑過來，站在他身邊發抖，他忍不住呵斥，“慌慌張張像什麽樣子。”

“合同中有一個細則，十天內需要先向禦玺提供價值20億的鑽石，我們的財務情況……”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他懂，慌忙扯過合同看了一眼，還真是，整個人瞬間僵住，徑直往地上倒去，嘴裏直呼完了。

“廢物，剛才怎麽沒發現？”

財務人員也很委屈，“簽署之前您也沒讓我們看啊。”

“滾。”

看着他失态的樣子，現場議論聲再起。

鄒凱走到一旁找到姚聿琛，低下他高傲的頭顱，羞愧開口，“姚總，合同之事還需向您請教。”

“怎麽了？”

“十天內提供20億的鑽石，這個能寬限一段時間嗎？”

姚聿琛臉色當即冷了下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壓迫，“鄒總這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們這個條件苛刻嗎？”

“我不是這意思。”

姚聿琛轉身看向圍觀的衆人，“在座很多都和禦玺合作過，這個要求相比從前是不是寬松多了？”

“是的，這個要求很正常，沒有這個實力也不敢投禦玺的标。”

“就是哈哈。”

鄒凱聽完臉更黑了，道理他都懂但鄒氏現在拿不出20億采購，他跑銀行也很難貸到款，再次看向姚聿琛，“姚總，能不能禦玺先打款？”

姚聿琛聽完嘴角輕蔑一勾，“禦玺都是收到貨三天內付款，絕不拖欠，鄒總是沒有這個實力嗎？”

“姚總誤會了，鄒氏絕對有這個實力，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擡腿朝後面走去，都走到門口了，突然返回走到陸然身邊，狠戾地瞪着她，聲音冰冷，“陸然，你真是個禍害，每次見到你都沒好事。”

陸然吓得從座位上起來，雖然害怕但還是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出言諷刺：“鄒凱，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自己沒用只會怪別人。”

“你說誰沒用？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朝着陸然步步緊逼，想看她恐懼求饒的樣子，但事實讓他失望了，陸然嘴角始終挂着淡笑，毫不畏懼他的威脅。

“說的就是你，鄒氏都要倒閉了，你還有工夫在這欺負我一個女孩子，真要臉。”

“陸然，我給你說別激我，不然我死也要拉你墊背。”

姚聿琛突然出現在他身後，“鄒總好大的氣性，是我禦玺招待不周嗎？”

“姚總說哪裏話，是我自己的問題，這次是我鄒氏愧對姚總，為了不影響禦玺的業務，還想拜托姚總終止合同。”

“終止合同可以，按規定需要賠償10億，如果鄒總決定了，我便沒有意見。”

鄒凱愣在原地，大腦宕機，自己親手給自己挖了坑，不終止合同需要籌到20億，終止合同需要一次性賠10億，不管哪個條件鄒氏都承擔不起。

身體承受不住這巨大打擊，腳下踉跄幾步，失魂落魄地走出去。

姚聿琛轉身看向陸然，“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惡心到了，真不知道以前怎麽會喜歡他。”

看她撅着嘴懊惱的樣子，姚聿琛覺得很可愛，帶着她離開現場。

走到路上，陸然突然停下腳步問道：“是你做的嗎？”

他疑惑，“哪件事？”

“招标。”

“我沒有動什麽手腳，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紙黑字，合法合規的，是他自負又自大，才沒注意到這些。”

“你能和我說說鄒氏現在什麽情況嗎？”

“瀕臨破産。”姚聿琛突然問道：“想讓我放他一回嗎？”

陸然盯着他的眼睛問：“如果我說想你會做嗎？”

“會。”

他答得幹脆利落，倒讓陸然心中亂糟糟的。

“那你想嗎？”他反問。

陸然笑笑，“不想，剛才還要殺了我的人，我才沒那個好心放過他，再說了這本就是我求你幫我的。”

“姚聿琛，你會覺得我可怕嗎？”

“不會，我們是一類人。”他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