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章

第 42 章

陸然不知道姚聿琛也在公司加班，更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他，電梯裏只有他和賀年，聽到他的聲音進入電梯，站在一旁，電梯是往上的，她伸手按了一樓的按鍵。

賀年将自己縮在角落裏，盡可能降低存在感，他甚至覺得自己不該站在這裏。

“要回去？”他問。

她“嗯”了一聲，“你們都在加班，我在這不合适。”

說完之後才想起來她找賀年還有事，突然改變注意，将一樓的按鍵取消。

姚聿琛輕微挑眉，眼中詫異一閃而過，“不回去了？”

“突然有點想念你的辦公室，在公司也挺好玩的。”

賀年：？？？好玩？

姚聿琛：……

陸然跟着他們一起走出電梯，秘書室沒人來加班，這一層只有他們三個大活人，安靜得有些吓人。

他們倆個還有事，在電腦前讨論工作，陸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眼睛時不時看向賀年，期間被姚聿琛抓住幾次，他擡眸看了一眼賀年，眉眼中疑團纏繞，感覺今天陸然格外在意賀年的舉動。

坐着無聊，起身去搜刮他的辦公室，想找一些零食，結果可想而知，一幹二淨，連零食渣子都沒有，垂頭喪氣地靠在牆上，半是委屈半是抱怨，“你工作期間不會餓嗎？為什麽不備點吃的？”

姚聿琛：“……這是辦公室。”

片刻之後又問道：“餓了？”

“不餓，就是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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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将桌上的文件交給賀年，“去吧。”

見賀年要走，陸然瞬間精神起來，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賀年突然轉身看着她，“夫人有事？”

姚聿琛目光也朝這邊看來，今天的陸然裏裏外外都透着古怪，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麽。

陸然将手背在身後，乖巧地笑笑，“請問賀秘書結婚了嗎？”

賀年：“？？？沒有。”

“那有女朋友嗎？”

“也沒有。”說完才反應過來，“夫人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對啊，可以嗎？”

賀年看向姚聿琛求救，他處理工作一向缜密細致，但處理感情真是小白，尤其介紹人還是陸然。

姚聿琛：“你就別吓他了，他……”

話還未說完，電話響了，擺擺手示意他們先出去，陸然滿心歡喜地跟着賀年出來。

“夫人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現在就他們倆，陸然也不再演戲，直接問道：“你了解姚聿琛嗎？”

賀年：“夫人不了解姚總嗎？”

陸然心虛地摸摸脖子，“當然了解了，但工作上的事肯定沒你了解。”

“夫人要問工作上的事，這……”

看他為難的樣子，陸然直接打斷，“放心，不會涉及商業機密。”各種退路都想好了，今天不問出消息她是不會罷休的。

“夫人想知道什麽？”

“姚聿琛的父親到底做了什麽？”

賀年神秘地看了一眼周圍，才小聲說道：“這些事我本來不應該說，但既然是夫人問的，我只能說了，希望夫人可以多關心些姚總，他真的很不容易。”

陸然心頭一緊，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歷，會讓賀年對他這麽成功的人發出不容易的感嘆。

“以前姚總父親管理公司的時候，他挪用公司資金去炒股賭博，當時公司都快倒閉了，還是老姚總去找你父親借錢才幫禦玺度過難關。”

“我父親？”

“對，不過那時候你父親還沒有和你母親結婚，也就是那時候老姚總發出了“生子當如陸澤希”的感慨，那時候老姚總年齡也大了，又堅持幾年，後面找了職業經理人管理，也只能維持現狀，直到四年前姚總接手公司，大刀闊斧地改革，才讓禦玺煥發新生機，成為國內最大的珠寶公司。”

陸然算了一下姚聿琛現在27歲，三年前他才24歲，“他那麽小就能管理好公司嗎？”

“這就是姚總，天賦型選手，他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他總是可以力挽狂瀾，他總能創造奇跡。”

賀年眼中閃爍着敬佩的光芒，沉浸在對姚聿琛的贊美之中。

陸然：“……”

“你們是不是都被洗腦了？你們眼中的姚聿琛好像神一樣。”

賀年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的話，而是接着說道：“在我們心中姚總就是神。”

陸然：“……停止這一部分，繼續往下說。”

“姚總剛出生時他父親出軌，在他3歲的時候他父親在外面有個女兒，要和他媽媽離婚，他媽媽不同意，他爸爸和小三就各種刺激他媽媽，後面他媽媽精神就有點不正常，在他5歲的時候自殺了。”

“然後呢？”

“然後姚總就被老姚總接走，他爸爸把小三和那個女兒帶回家了，姚總也被送到國外，一直到大學畢業才回來。”

陸然心尖像被什麽狠狠揪着，痛楚在心間被無限放大，慢慢傳遍四肢，很難想象那麽小的孩子在異國他鄉是怎麽生存的，他應該也會想家想家人吧。

“可是他為什麽不對外解釋這些，任由媒體在外面造謠？”

賀年苦笑一聲，“姚總不喜歡解釋，他也不會把家裏事放在陽光下被人評判，這些年他父親每次在媒體上攻擊他，他都很難受的，但他只會獨自背負這些，盡力維護家庭的尊嚴。”

陸然一怔，“他不喜歡解釋嗎？”

“很不喜歡。”

回想起來，他每次都會給自己解釋，雖然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但也算是解釋，這是自己的特殊待遇嗎？

陸然心中突然明朗起來，有絲絲甜意，因為他的“特殊對待。”

賀年看了眼時間，“夫人，事情都和你說了，我去忙了。”

陸然心情很好，笑呵呵地朝他擺擺手，“去吧，去吧，好好幹。”

賀年：“夫人，您說的女朋友？”

“額，額……”陸然仰着頭很是尴尬地蹙眉思考，“等我問問人家再說。”

賀年：“……就知道。”

蹑手蹑腳地推開姚聿琛辦公室門，扶着門把往裏面探頭，活像做壞事的樣子，姚聿琛覺得好笑，擡頭看她，“偷偷摸摸幹嘛呢？”

“我是光明正大地進來。”說完背着手走進來，一副領導巡視的做派。

姚聿琛還在低頭處理文件，對她說：“你先休息一下，我們等下一塊回去。”

“好。”

她就一個人在辦公室閑逛，在他面前晃來晃去也不太好，會打擾他工作，陸然便來到休息室，躺在床上休息，胳膊枕在頭下，環視休息室內的裝置，好像比之前多了一些東西，但具體多了什麽她也說不上來。

視線突然被遠處桌上的東西吸引，急忙從床上起身跑過去，桌子上放了很多零食，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這個休息室除了他別人不會進，所以這是他親自放進來的？

是因為自己剛才說想吃零食嗎？陸然被自己心中所想的吓到了，看着面前的零食，眼眶酸澀，偏過頭去才沒讓情緒決堤。

伸手拿了一顆糖剝開吃掉，就是他為了讓自己戒煙準備的糖，現在陸然已經愛上了這種味道。

其實她不敢細想，細想就會發現她愛的不只是糖的味道。

“怎麽了？”姚聿琛進來看到她站在那發呆，輕聲問道。

“這些零食是你買的嗎？”

“你不是喜歡吃嗎？”

陸然将手中疊得方正的糖紙放在他手中，姚聿琛垂眸看着掌心的糖紙茫然不解。

“怎麽了？”

陸然沒說話，突然抱住他，手臂緊緊圈住他的腰身，靠在他懷中輕聲啜泣，“姚聿琛，你真的好傻，為什麽不對自己好點？”

姚聿琛身體繃得很緊，擡起手在她背上順了順，耐心詢問：“怎麽突然哭了？”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他發出幾聲低笑，“這是什麽問題，我們是夫妻。”

“可是我希望你開心。”陸然窩在他懷中發出悶悶的聲音，細聽還帶着輕微鼻音。

“我很開心。”

陸然從他懷中起身，仰頭看着他，“真的嗎？”

“真的。”

姚聿琛雙手捧着她的臉，拇指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無奈苦笑，“買糖不是為了讓你哭。”

眼角哭過有灼熱的痛感，他拇指上的顆粒摩挲而過更是增加了痛感，但陸然卻莫名喜歡，想多感受他指腹的溫度。

倆人在休息室待了片刻，見她恢複得差不多，他才說道：“回家吧。”

“好。”

為了避嫌特意一前一後走出大樓，姚聿琛始終落後她幾步遠的距離，裝作不經意間的遇見。

“然然。”

陸然剛走出大樓，就聽到一聲感情充沛的叫聲，最起碼她從裏面聽到了喜悅、雀躍和喜歡，環視一周也沒看到開口的人，懷疑是自己幻聽了。

“然然。”

聲音再次響起，但這次她看到人了，一個穿着光鮮亮麗的時尚麗人出現在她面前，陸然疑惑地指向自己，“你，是在叫我嗎？”

對面的女孩瘋狂點頭，“就是在叫你。”

陸然上下左右将她看了一遍，不覺得自己認識這麽一個人，還親昵地叫自己然然。

“哎呀，這麽難認嗎？”見她困惑不得其解的樣子，黃薇沒耐心逗她了，将墨鏡取下，擡起下巴點點她，“現在認出來了嗎？”

“哇，黃總？”陸然瞪大眼睛驚呼一聲，很難把面前這個酷酷黑暗裝扮的女孩和那個優雅時尚職場白領聯系在一起，陸然嘴巴長得都可以塞下雞蛋了。

黃薇無奈地白她一眼，“聽說你也是很有個性的人，看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太行哦。”

陸然：“我是個性不是狂野。”

黃薇：“……你這就是偏見。”

“我可沒有。”陸然随手拿起她的一绺髒辮，在手上纏了幾圈，“你這挺帥氣的。”

“要不要我帶你去改造一下？”她一臉壞笑地看着陸然。

吓得陸然急忙抱緊自己，“不用了，我現在挺好的。”

“我說真的，看在你幫我完成KPI的份上，我是真的想感謝你，而且我也挺喜歡你這個人的，交個朋友吧。”

“交朋友可以。”陸然輕輕碰了她滿頭的髒辮，“但這個就算了。”

姚聿琛突然出現，打斷她們的對話，“聊什麽呢？”

他一出現，黃薇吓得一激靈，手忙腳亂地戴上墨鏡，将頭轉到一邊，姚聿琛彎腰盯着她的墨鏡，鏡片中倒映出他打量的身影，“你這挺有個性啊。”

“害，姚總過獎了，弄着玩的。”

姚聿琛伸手指向禦玺大廈，眸光鎖在她身上，“你要回公司？”

“不，不回了，我還有事。姚總、然然再見。”

她有幾瓶酒放在辦公室，本想回去取，現在被自己領導看到了，也不想回去了，一路小跑着離開。

“她好像很怕你？”

“禦玺的人都怕我。”垂眸看着她，眼神微頓，“你不是也怕我嗎？”

“那是以前，現在不怕了。”

姚聿琛覺得她說話也是有趣，從鼻腔發出哼笑，“原因。”

“以前不了解你，被人雲亦雲的假消息所蒙騙，現在了解你之後才知道你有多好。”

“有多好？”

陸然雙手在胸前貼合豎起，慢慢打開向兩邊伸展，兩個手臂完全打開成一字型，繼續向身後展開，直到在她背後再度貼合，笑着看向他，“這麽好。”

姚聿琛望着她怔頓片刻，眸中星辰閃耀，光芒奪目，這個女孩總是用自身光芒為他點亮世界的燈火，讓他在愛意中擁抱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