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華絕代與緊急救援
風華絕代與緊急救援
霄躺在白色的板床上,麻醉劑的效果還沒有完全消退,四肢和感覺依然麻木,但是他的眼睛閃耀着光芒,他的思維卻是清晰,他怒,他也必須冷靜。
“老程...”有些幹裂的嘴唇喃喃,從他們出事到現在,已經快要一個禮拜了,如果老程真的沒有逃脫,那麽這些時間已經夠他死不下好幾回了,所以擔心也是沒有用的。
霄自己也知道。
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
自從和李老約定之後,他就一個人一路從獵人公會總部殺到曙光,并在這裏結識了不少人。
程泰豐和鄭八橋正是後來李老擔心霄一個人不安全而派來和他一起常駐的高級獵人,從那時候起霄就經常跟着他們一起出任務。
他們對于自己,是夥伴,很重要。霄告訴自己。
他勉強擡起右手,重重地砸在床板上!
一下,一下,木板被他砸的嘎吱作響,霄很憤怒,非常憤怒。
“我就只能這麽躺着,看着老程生還的希望漸漸消失。”
霄不甘心。
“別敲了,臭小子!”房間門被打開,滿身繃帶的鄭八橋走了進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瘦高的中年人。
“是你?!這...這怎麽可能...”霄忽然變得結結巴巴。
那男人對霄微微一笑:“許久不見,小朋友,你又壯實了。”
中年男人長得瘦高,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長長的風衣下面依稀看得出有一副寬廣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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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面容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風華絕代。
細長烏黑的鳳眼一微笑就會眯起來,長長的睫毛抖動,說不出的迷人,刻刀雕琢般筆挺俊秀的鼻子,還有微薄細膩的嘴唇,是的整張臉陽光優雅而且具有深深的磁性,就連風霜時光帶給他的腮紋和魚眼紋都是那麽的充滿魅力。
這是一個能讓萬千少女癡迷不已的男人,看來年輕時候必然是風流倜傥,潇灑萬千。
這樣一個美男子,又怎麽會是池中之物?
“老頭子!你怎麽跑來了?!”
獵人公會的副會長,傳說中死亡訓練島總教官,也是當今數一數二的頂尖獵人:對影,李獨酌!
“李老,是我沒管教好,到現在還是沒大沒小的樣子。”鄭八橋的鼻子重重哼了一聲。
李獨酌輕輕地擺擺手,表示不在意:“這小家夥我從帶回來就這樣,一個人在荒野生活了這麽多年,才這麽短時間也不可能适應的了人類的繁文缛節。”
劍鋒一樣削薄的眉毛下,一雙閃閃有神的星目盯着霄看了許久:“你很生氣?”
渾身上下動彈不得的霄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有說,最後憤恨地回瞪過去。
“好吧,我知道了。”李獨酌點點頭,嘴角微微勾起,笑紋一下子在他的臉上彌漫開來,“別着急,我們馬上就出發,在那之前,先得給我們弄輛車”
那一瞬間,李獨酌的笑容和煦如風,春陽融雪。
“老頭子!這個東西就不能做的寬敞一點嗎?!”霄在座位煩躁地扭動身體,似乎不喜歡吉普車狹小的車廂,剛剛注射活血劑的他動作依然僵硬。
李老嘿嘿一笑,兩根狹長的,蒼勁有力的手指從上衣口袋裏靈活地彈出一根卷好的煙草,順手在點煙口一蹭,就叼在了嘴上。
這是一輛老式吉普,自然沒有什麽人體工程設計,在EMP的掃蕩下,凡是帶智能電路板的器具全部變成了廢鐵,只有這種特殊的軍品才能幸存下來。
後座上,滿滿地塞了三個人,這次除了李老和霄,後面還有傷勢恢複的差不多的鄭八橋和成廣陵,季末因為傷勢太重,無法出行這次任務,補位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叔,在曙光,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烈光,雷煙瀾,極為少數的爆破手,在舊時代也是極為稀少的炸彈專家,這一次面對的對手是王獸,僅僅靠冷兵器的話實在後果堪憂,現在不穩定的火藥武器,唯有他可以用的出神入化。
比起一般的四人标準隊伍多出一人,但是在座的五人除了霄,無一不是老一輩獵人中的頂尖好手,從大破滅生存下來的一代,絕對不是霄這樣新生的一代可以比拟的。
但即便這樣的隊伍,面對傳說中的王獸,也不能如想象中這樣輕松,針對王獸的戰鬥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這一次任務與其說是史詩狩獵,不如說是營救任務更加恰當。
第二天清晨,五個人站在了幽暗叢林的邊緣。
天還蒙蒙亮,幾個男人陸續下了車,看着眼前這座漆黑壓抑的叢林。
“接下來只能步行了,這次主要目的還是尋找程泰豐,中間的事情能免則免。”衆人從車上卸下自己的裝備,每個人除了基本配給外,都帶了一個特殊的圓筒。
李獨酌拿起一個,掀開蓋子,随手丢在一旁,頂部的六個小孔迅速噴出白色煙霧,一股作嘔的氣味彌漫開來。
“噗!!啊!!!老頭子!!這是什麽東西!”霄捂着鼻子滿地打滾,經過多年的鍛煉他的嗅覺快要達到犬類的标準,這種氣味對他來說簡直要命。
“這個小東西是研究司剛剛重造成功的,舊時代的化學武器之一,不過因為材料和能力,這個東西沒有以前那種威力了,現在它有個新名字。”李獨酌掂量了一下手上的圓筒,“氨毒。”
鄭八橋愣了愣:“也就是,減壓版的□□嗎?”
“內容不一樣,但是目的差不多,聰明的野獸絕對不會想沾上這個東西,如果到時候情況真的有那麽差的話,這東西會有大用途,一人一個別弄丢了。”
随後,李老又從後備箱抽出一把用白布包裹着的巨大的武器,整個獵人公會認識李老的人都知道裏面是什麽,包括霄。
“我們,進去吧。”
幽暗叢林遍布着巨大的闊葉樹木,這種變異的樹木貪婪地搜刮着陽光和雨水,長久以來分枝和樹葉滿滿地将頂部完全覆蓋,只有微小的陽光能從夾縫中投下一點點光斑,即便是白天,視野也非常的差。
李獨酌扛着裹滿白布的武器,一馬當先走在衆人的前面,他們沒有按照原來開辟過的大路走,而是自行開道,從叢林的另一邊繞了一個遠路。
背後的五人一言不發,只是緊緊跟着李老,默默做好痕跡的消除和戒備工作。
跟過李老出任務的人都知道,李老一直秉持着少說話,多做事,從大破滅到現在,十年了,他說的話很少,可是他做的事很多,沒有一件是錯的。
或許霄只是不在乎,但是其他三人,都是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這個年邁的美男子的正确。
走了快兩個小時,他們到達了叢林中的淡水湖,這個地方是方圓十幾公裏內唯一的水源,因為離食肉野獸的巢穴很遠,這裏是難得的一個安全之所,很多草食動物會來這裏飲水。
此時,湖泊周圍圍着大批的草食動物,麋鹿草馬成群結隊地圍在湖泊邊上。
大家看向李獨酌,希望他能說明到這裏的含義。
“如果你是老程,逃脫後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麽?”李獨酌轉頭問霄。
“找清理傷口,進食補水,休息。”霄想不都不想就回答。
“那如果你是王獸,擊殺獵物以後會做什麽?”
“進食,然後找個地方飲水。”
衆人恍然,這裏是距事發地最近的淡水區,無論老程和王獸誰存活,都會在這裏留下痕跡。
當下所有人四散開來,開始搜尋一些有用的信息。
“快過來!”沒過多久,鄭八橋就有了發現。
行軍帶,上面插着的燃料棒和信號彈,還有一些特殊工具。
這是程泰豐的行軍帶,他除了醫療包,把一切累贅的東西都丢棄了。
“他最需要的資源就是藥品和食物,而游擊戰最不需要的就是多餘的裝備。”
“所以說,程泰豐成功逃離了追殺?”
“很有可能。”李老摸了摸鼻子,看着湖對岸來回穿列的動物,“這裏沒有王獸的氣息,但王獸的智慧和怒火沒有那麽簡單,它不會輕易放過激怒自己的人。”
突然,不遠處傳來了樹木倒塌的轟鳴!周圍的獸群開始不安地騷動,領頭的動物開始發出嘶叫,召集自己的族群離開。
“發生什麽事了?!”這個現象明顯不正常,幾個人都拿出武器戒備,霄幾步跳上一個高大的石頭,用力抽了抽鼻子。
“血腥味。”霄皺眉,伸手指向遠處,“就是這個方向。”
“李老?”
李獨酌眉頭緊鎖,盯着霄指的地方看了半天,那個方向不是之前遇到王獸的地方,但是卻離中心湖很近。
“是老程!”霄一聲驚訝,“忽”地竄了出去!
“這該死的小鬼,李老?!”
“追過去!”李獨酌大劍一擺,整個人如箭一樣沖出,甚至比霄還快了一分!
盤根交錯的巨木間,幾道黑影飛速閃過,所有的樹木都被抛在身後。
有些不明所以阻攔在路上的小獸皆一刀兩斷,一瞬間,一道黑影飛踏在巨木的枝幹上,借着交錯的枝幹在高處飛躍,沒有和根須和小獸的阻礙,黑影速度再提。
“就在前面!”樹上的霄大吼。
“準備武器!”李老一甩劍柄,白色的裹布層層散開,順着風飛舞。
一把黝黑的長柄大劍在黑暗中模糊地閃爍。
依稀可見大劍的雙邊全部開刃,鋒口是層層疊疊的兩排鋸齒,可以在錯刀的時候起到強鋸的效果,破壞對手堅固的防禦,一道堅硬烏黑的骨質貫遍劍身,支撐着整個劍身的平衡性,收尾處在劍托上畫了一個閃電,沒入劍柄。
如此沉重的色彩,讓這把劍散發着驚人的殺氣,但是沒有人知道,這把大劍剛剛制成之時通體白色。
在舊時代,由當時世界三大名匠主持的特種金屬屬性封存計劃,在投入了無窮無盡的資源,并失敗千萬次之後,最後成功獲得了一塊樣品。
這塊樣品後來經由陶冶的手,制成了一把雙手大劍。
但是當時關于大劍屬性變換效果的報告一直遲遲沒有下定論,也就無法投入到實戰使用當中。直到大破滅的到來,這把劍作為重要的科研研究樣本交到了當時保護科學家撤離的遷移隊隊長李獨酌的手上。
自古有神兵現亂世。
這一次,遷移隊的衆人親眼見識到了一場恐怖的災變,也見識到了一把神兵的誕生。在李獨酌拿到這把劍的第二天,就遇上了世界毀滅的最大天災:獸災!
那一天,空氣中散落着驚恐與無助,看着遠處滾滾而來猛獸大軍,李獨酌一言不發,站在隊伍的最前頭,握緊了手中的合金大劍。
兩方相遇,立刻燃起了激烈的戰火!幾乎無休止的混戰之中,僅僅一百九十次斬擊,軍用制式合金大劍就已經承受不住連續不斷的剪力,扭曲龜裂後完全損毀。
一愣神,李獨酌被一只巨犀撞飛,翻倒在貨車邊,戰鬥還沒有結束,周圍人群絕望的呼喊,以及護衛隊員臨死前的慘叫,混合着野獸的咆哮,讓人的心越沉越低。
“我還不能倒下....”李獨酌翻身而起,手裏握着從旁邊箱子裏抽出的一把劍。
那是他與這把大劍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邂逅。
具有金屬變換特性的大劍,可以不斷在堅固、鋒利、柔軟、高彈、超導五種屬性中切換,這種特性居然和李家家傳的邀月劍法配合的天衣無縫。
亦柔亦剛,剛柔并濟,這一刻,人與劍仿佛合二為一,在獸群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血雨!
獸災整整持續了半個月,原本三百多人的隊伍,只剩下不到八十人,而其中一零四名由特種兵,警察組成的保護衛隊,僅僅餘下帶傷的十八個人。
斜穿過獸潮,李獨酌還是那樣一言不發地望着潮水般向遠方滾去的獸群,手上的大劍映照在夕陽之下,卻沒有一絲的光芒。
連綿的激戰,無數的獸血将整把劍都徹底染黑!無數冰冷暴虐的氣息纏繞在劍鋒之上,就像是野獸死前額詛咒。
這把劍,之後就成了李獨酌的象征。
兇劍,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