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為了幫奇怪哥哥撿多多的瓶蓋,獅獅特地同打掃清潔的阿姨借了一個大大的口袋。

他把口袋疊了幾疊塞進包包裏,大大的口袋疊起來之後也還是很可觀,在幼崽的包包裏鼓起了大坨。

不想被其他人發現自己幫着可憐大哥哥撿瓶蓋的獅獅捂住包包,左右張望發現沒人在意自己之後才呼出了一口氣,伸仰頭看着面前的懸浮車。

在格林星的時候獅獅也見過懸浮車。

但是格林星的懸浮車往往都是黑色的,黑漆漆的,看起來很破舊,不知道是用了幾手之後被淘汰的那種,輾轉落到了廢棄的荒星上。

當然啦索吉之流倒不至于用這樣的懸浮車,可星盜嘛,當然不能太花裏胡哨,所以色系的選擇上也還是低調的深色為主,導致獅獅幾乎就沒見過黑漆漆以外的懸浮車,到了這裏之後驟然見到色澤漂亮現代感十足的懸浮車,不由得壓低耳朵張開嘴,連尾巴都收了起來,只有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是十足的鄉下小貓咪的局促模樣。

看給孩子好奇的。

腦補了一把在鄉下星球托着打了補丁的大布口袋撿瓶蓋的小可憐,索西亞推推幼崽的屁股,幫助獨立自主要一只小獅子爬上去的幼崽上了懸浮車。

和老家一動就會發出轟隆隆嘎吱嘎吱聲音的懸浮車不同,這裏的懸浮車安靜又整潔,獅獅趴在窗戶上望着外面,對一切都很好奇。

來到這裏的時候他是直接被送到星之宮的,雖說平日裏也在皇宮內溜達了許多圈,但外面的世界卻是還沒有去過的。

在獅獅小小地世界裏原本只有格林星,因此他也以為宇宙中所有的星球都和格林星一樣是黑漆漆的,但事實卻似乎并非如此。

幼崽睜大了眼睛看着外面,試圖用小眼睛記錄下這些新奇的景色,等到回去的時候能夠繼續窩在外婆的懷抱裏,同外婆咬耳朵分享他所見到的新奇事物。

還有奇怪的大哥哥。

幼崽忍不住嘟囔了下,雖然他暫時同奇怪大哥哥“休戰”,關系好像也緩和了不少,但日常中的小摩擦還是能讓“獎罰分明”的幼崽掏出他的小本本,在上面記下今天的奇怪大哥哥又怎麽欺負了自己。

但勉為其難的,要是奇怪大哥哥真心實意地請求了的話,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同意他在旁邊旁聽他跟外婆分享這些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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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是再親密一些的話就不可以了哦!

外婆給獅獅順貓貓抓虱子(如果有的話)之類的事情,也不可以圍觀的哦!

在心裏幻想了一圈自己回到外婆身邊喵嗚喵嗚地同她分享外面的世界的情景,獅獅高興得連尾巴都晃了起來,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抵達了目的地。

——不過就算注意到了,獅獅也根本認不出軍部大樓的大門啦。

軍部伫立在帝星的西面,但從外觀上看很是威嚴,灰色的色系讓原本闊氣的建築硬生生多出幾分肅穆和壓抑,正門的上方懸挂着一個标志,獅獅記得教導禮儀的老師曾經說過,那是“西裏爾”的徽章。

怒吼的雄獅與劍和玫瑰,禮儀的老師為了诠釋這個徽章做了一整套的課件,獅獅從好奇滿滿到昏昏欲睡只過了兩三頁的時間,一節家徽課停下來別的沒記住,只記得老師在論及帝國內其他家族的徽章時候的拉踩言論。

【“您看,獅獅殿下,這是沃爾夫家族的家徽。”身穿白袍的老師捏着一個激光教棍,在用來做反面案例的家徽上指指點點,“沃爾夫家族的種族是狼,家徽也基于他們的種族設計,但·是,最後的成稿卻一點也不猛獸!”

“看看這胡鬧的形狀,瞧瞧着呆滞的表情!我就沒見過這麽胡鬧的家徽!這是狼嗎?這還是我們骁勇善戰的灰狼嗎!”

獅獅仰着頭将目光從說着說着甚至有些暴走的禮儀老師身上挪開,認認真真地觀察了下所謂沃爾夫家族的家徽,小腦瓜轉了又轉——對不起,因為獅獅知道的猛獸種類很少嘛——最後從記憶中幼稚園老師的小課堂裏找到了答案。

他乖乖地舉起手,像是以前在班級裏回答問題一樣,在得到老師的同意後軟軟地回答。

“獅獅知道噠!”他高興地說道,“這是哈士奇噠!”】

獅獅晃晃腦袋,将從腦子裏浮現出來的哈士奇家族家徽甩開,乖乖地跟在唐恩身後爬樓梯。

畢竟是軍部這樣的地方,就算是皇帝的幼子想要來看看他哥,也得費一番功夫。

但這對萬能總管唐恩來說卻不算難事,只是提前走了一步,等到獅獅抵達的時候,他已經打點好了一切。

只是……

向來運籌帷幄的青年面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獅獅歪了歪頭。

“怎麽了喵?唐恩哥哥不舒服嗎?”

說着有些着急地伸出爪子,想要砰砰唐恩的額頭看看溫度——這是幼崽學會的最淳樸的辨別其他人是否生病的技能。

見着着急的幼崽探過身來,唐恩順勢抱起幼崽,掂量了下判斷在自己離開的這一小段時間內幼崽有沒有瘦(??),又溫順地讓幼崽的爪子碰到自己額頭好讓對方判斷是否有生病之後,才輕輕笑了笑。

“沒有人生病,獅獅殿下不用擔心。”想到那件棘手的事情,他頓了頓,“但是,格溫裏安殿下他可能似乎……稍微出了點意外。”

诶??

……

格溫裏安覺得他确實出了點問題。

按理來說,不過是幾句流言蜚語而已,他剛成為“格溫裏安·西裏爾”的時候,什麽“雜種”之類的罵得可比這難聽多了,當初他也還是不為所動。

——如果不算上後來在軍校遇見的時候碰一個套一個麻袋的話。

更何況比起少年時候,此時他已經是一只經歷了許多事情的成熟的猛獸了,已經學習了如何克制和平衡,如何事後報仇十年不晚。

但身體好像比腦子先一步的行動了起來。

最後就造成了茶水間被他拆得七七八八,在暗地裏說小話的家夥被他打了個七零八碎的模樣。

要是尋常人也沒什麽,畢竟對方理虧,而帝國向來武德充沛,這種事情只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不會追究和處分。

這次揍的三個人都是軍校時期就開始“切磋”的老熟人,其中兩個都不是什麽事,就是另一個……

“你他媽……你有病吧西裏爾!”

叫囔着的青年胡亂抹了把把嘴角的血跡給摸掉,感覺到嘴裏有什麽異物之後臉色難看的吐了出去——不出意外,是他的牙。

這是一名深灰發色的青年,穿着大樓中十分常見的軍裝,但與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胸前別着一個家徽。

一只狗頭憨厚地閃着銀光,如果獅獅在這裏,定然會哇哦一聲,認出這就是讓矜持高貴的禮儀老師破防的奇怪家徽。

“高文·沃爾夫。”

格溫裏安念出了他的名字。

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上一副新手套,上一副因為揍了這幾個家夥沾了血而不得不回歸垃圾桶,甚至連他的臉頰邊的些許白發也暈上了些紅色的印記,随着時間擴散成粉,淺淺暈開竟然還有點接近挑染的狀态。

還挺時髦。

格溫裏安漫不經心地想着,擡眼看了眼因為自己叫了他的名字而真的停止動作和叫囔的青年。

他不着痕跡地抽了抽嘴角。

“果然還是頭蠢狼。”

聽力不差的高文·沃爾夫當即跳了起來,“喂你這家夥說什麽??還沒打夠是吧!”

他朝格溫裏安撲來,指尖迅速變得尖銳,連帶着灰狼的部分特征也在他臉上顯現。

狼的特性加快了他動作的速度,像是灰影閃過一樣飛快地進攻到了格溫裏安的面前,尖利爪直撲正面,朝着眼睛抓去!

格溫裏安冷哼一聲,正欲擡手抵擋,卻發現高文突然晃了一下。

和這家夥對手過許多次,格溫裏安自然知曉對方的套路。

正在高文這蠢貨是被他傷到站不住還是有了什麽意料之外的新招式,格溫裏安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不、不可以欺負奇怪大哥哥哦!”

屬于幼崽的聲音在此間響起,不知道這孩子是從什麽地方竄出來的小喽啰們已經呆了,不知道自己的腿上什麽時候長出來了只幼崽的高文也呆了,不知道原本應該在皇宮裏幼稚地撲蝴蝶的獅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格溫裏安……手抖了下。

都沒過腦子的,下一刻他就扔開了已經拔出來的劍,将幼崽從高文的大腿上扒拉下來。

并不是很清楚這裏情況的獅獅順勢抱住了他。

幼崽皺着眉瞪大了眼睛試圖用眼神攻勢擊退面前試圖傷害他們家奇怪大哥哥的壞人,渾身的毛毛都滋了起來,連圓滾滾的耳朵都立得直直的,活生生一副如果對面的壞人有個什麽異動他就會撲上去咬人的模樣。

他可是超兇的小貓咪!

獅獅擡起下巴,想到剛才奇怪大哥哥差點就被對面好可怕好可怕的壞家夥欺負了,就不由得挺起胸膛。

原來索吉叔叔以前說的是沒錯的。

一只小朋友在外面撿瓶蓋很容易被其他人欺負……就是因為他沒有和奇怪大哥哥一起出來撿瓶蓋,所以奇怪大哥哥才和來搶瓶蓋的壞家夥欺負了!

但是沒關系!他來了!哥哥就不會被欺負了!

責任感爆棚的小朋友很努力地挺了挺胸膛,看着抱着他的格溫裏安垂着眼眸抿着唇角,看起來很不愉快的模樣,警惕地瞧了眼高文,确認這個“壞家夥”沒有攻擊的意圖之後伸出手,揉了揉格溫裏安皺起來的眉心。

“不要害怕,奇怪大哥哥。”他小聲地、但是認真地說道,“獅獅會保護你噠!”

聽見幼崽這句話的高文瞬間瞪大了眼!

他想撸起袖子拉開衣擺給這個不長眼的小崽子展示到底是誰更需要保護,還沒沖上去展示,就被格溫裏安那混蛋給瞪了一眼。

白發金瞳的猛獸被香香軟軟的小幼崽揉着眉心,垂下眼,單看外表就是一副很有欺騙性的柔弱模樣。

“那就太好了。”他垂眸,可憐極了,“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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