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不知道為什麽,在獅獅拍着胸膛保證說撿瓶蓋養奇怪大哥哥之後,路上的瓶蓋當真多了起來!
獅獅一邊警惕着再次出現壞壞機器人和他争奪瓶蓋一邊高興地将圓圓的瓶蓋們放進自己的小麻袋中,嘴裏還有神地念叨。
“外婆一個我一個,格溫哥哥一個我一個,唐恩哥哥一個我一個,索西亞一個我一個……”
雖然念叨得極其小聲,但還是一字不落地落在了白獅的耳中。
時不時低頭查看通訊器處理工作的白獅罕見地并未嘲諷幼崽幼稚,反而将目光落到了去而複返的唐恩身上。
——帝國的公共服務機器人只要探查到垃圾就會立刻清理,用腳趾想也知道這些突然多出來的瓶蓋是誰安排的。
不過這點小事當然不值得白獅思考,他發沉的目光落到唐恩身上,心情不甚美麗。
他就算了,小獅崽子怎麽對這只狗也叫哥哥?
…
對兄長突如其來的吃醋渾然不覺,獅獅蹲在地上撿光了目之所及的所有瓶蓋,在再三确定周圍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有瓶蓋之後才遺憾地嘆了口氣。
不過已經有很多瓶蓋蓋了!
足夠他和大家分了!
被外婆教導過要“适可而止”的幼崽點點頭,極其熟練地做好了自我安撫工作,拍拍屁股站起身,扭過頭,看見兩個大哥哥手上都還空無一物,表情也不是很好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很是老成地想。
唉,雖然格溫哥哥和唐恩哥哥都已經是大人了,但是在養家糊口方面,還是得看他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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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力地撿了好久好久的瓶蓋,到回家的時候獅獅就已經精疲力竭了。
畢竟怎麽都還是一只小小的幼崽,精力雖然旺盛,卻也十分有限,剛上車不到一會,就靠在格溫裏安的身邊睡着過去。
幼崽的呼吸很輕,可是在密閉的車內卻顯得十分明顯,更不用提白獅的聽覺就是在同齡的猛獸中也很出衆,因此就算想要可以忽略,格溫裏安也沒法無視掉身邊這只崽極其強烈的存在感。
而且在醒着的時候,還算懂事的幼崽還會拘束的坐在自己的那邊,擡眼看看他的便宜哥哥後就朝着格溫裏安這邊挪一挪,再看一眼,再挪一挪,直到最後貼貼到了、格溫裏安皺起眉的時候,才停下繼續試圖貼貼的動作,高興地坐在座位上晃jio。
而等幼崽睡着,毛茸茸的腦袋不自覺地就落到了格溫裏安的身上。
過分幼小的幼崽的腦袋靠過來的時候格溫裏安的手就緊了緊,原本以為這已經是小崽子跨過界限的動作了,沒想到對方沒過一會變本加厲,在睡夢中扭動着就拱到了格溫裏安的身上。
軟軟的一團趴在青年身上淺淺的呼吸,這樣的幼崽格溫裏安覺得自己一頓吃十個都不飽,現在卻只能僵着身體,盡可能不要吵醒對方。
……沒別的意思,他只是說幼崽如果被吵醒的話會哭,很煩。
總之,這一段路對于一位從很久以前就立上了不近生人人設的白獅來說,還是蠻折磨的。
而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兩位殿下的相處模式,尤其是在下懸浮車的時候,原本準備自己去抱幼崽、卻沒想到下個車去拉開門的功夫,格溫裏安就冷着臉唐恩在心底促進兩位殿下關系的小本本上打了個對勾。
大狗滿意.jpg
等獅獅醒來,就已經是晚上了。
夢裏都抱着小麻袋在找瓶蓋的幼崽睜開眼睛就是去摸他的小麻袋,但是竟然沒有看見!
幼崽愣了下,下一秒眼淚就逐漸在眼角彙聚了起來。
平心而論獅獅并不是那種容易哭哭的幼崽,但剛醒來原本腦袋就暈暈乎乎情緒也很脆弱,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不過是睡個覺就毀之一旦,當即委屈得就要喵的一聲哭出來。
他下意識出門去找外婆。
連鞋子都沒穿地跌跌撞撞地推開門,在出門的瞬間回想起連外婆也不在這裏的事實,從來到這裏之後就在努力回避這件令獅難過的事情的幼崽猝然直面了這個事實,原本就是要掉不掉的眼淚啪叽一下就落了下來。
只穿着襪子的幼崽站在比他高不知道多少的大門前,看着近來已經熟悉、但其實還是十分陌生的走廊,一時之間竟有一種不知道往那邊去的茫然。
就在他彷徨無助之際,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幼崽圓乎乎的耳朵動了動,淚眼汪汪地看過去,因為淚水已經堵滿了眼眶,只能看見是一個白色的身影。
如果是平日他定然能識別出來着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對方手裏甚至還拎着他剛醒來那會心心念念的小麻袋!
可現在一片混亂的幼崽已經完全把這件事丢在了腦後。
他滿腦子都是見不到外婆的惶恐之感,無盡的恐懼包裹着他,就像是以前曾經有過的外婆和索吉叔叔離去、卻并未在約定的時間內歸來的那時候一樣,感覺整個世界都黑壓壓了起來。
在一片黑暗當中,他好像被人抱起,放置在什麽柔軟的東西裏面。
耳邊是某種好聞的氣味,幼崽已經無法識別出這是否是特定的某個人的味道了,只隐約覺得約莫是某個重要之人身上的氣味。
因此,在察覺到對方有抽離的意願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地湊近了過去,抓住了對面。
“不、不要走……”
格溫裏安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幼崽。
果然是體格孱弱的小獸,僅僅是被帶出去了一趟,便發起了高燒。
格溫裏安因此心中煩悶,在醫官匆匆趕開始為幼崽診治的時候便準備眼不見為淨地離開。
卻被幼崽抓住了衣角。
病中的幼崽力氣更小,短胖短胖的爪子軟軟地搭在床外,讓格溫裏安回想起很多并不怎麽愉快的記憶。
但令人驚訝的是,明明甚至不需要費吹灰之力就能把自己的衣角從幼崽手中奪回,勇猛的白獅卻像是被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垂着眸看不清情緒地注視着幼崽。
在聽見弱小的幼崽發出請求時甚至發出了不屑的嘲笑。
他短嗤一聲,在戰戰兢兢以為他就要這麽抽身離開的醫官的注視中,大馬金刀地坐在了幼崽床頭的座椅上。
真是弱小的幼崽。
格溫裏安想。
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遞出了手指,在衣角被抽出之後塞進幼崽手中。
眼角還嗜着淚水的幼崽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就是在病中也很可愛地朝着格溫裏安的方向蠕動了兩下,小小地抿出笑容。
哼,太弱小了。
格溫裏安定定地看着他的動作,心中嗤笑。
下一刻,聽見幼崽發出滿足的聲音。
“外……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