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齊運:“先幫我拿着。”

“萬一遇上彌丫呢?怕不怕?”沉虔無聲無息地走到陸攸契身前,一把搶過熟料瓶,“想去喝酒?”

齊運本想說我跟她又沒有仇,但這句話他實在是說不出口了。聳了聳,換成尴尬的笑容說道:“不是徹底消失了嗎?況且有沉哥你在。”

沉虔直截了當:“我不打女生。”

“更不打替死的人。”

“.……。”

齊運向陸攸契投去求救的目光,陸攸契連忙閃退,表示大佬不敢惹,活命得靠他,抱歉,愛莫能助。

其實小木屋沒什麽好收拾的,他們就把堆在上面的垃圾撿起來扔了出去,騰出一個可以坐下來的地方。

郭教授的背包裏還有一堆罐頭之類的食物,但都是壓縮食品,并且在這天寒地凍的大北方也給凍得梆梆硬,被陸攸契挨個挨個地嫌棄了遍,然後扔在一邊吹冷風。

生火取暖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只能對坐着幹瞪眼。

無論如何,彌丫這個人,已經因為他們徹底消失了,她只存在于被改寫的過去。

而還有一個線索被引了出來——大學生來過了。

沉虔告訴他們,這并不代表齊運就能安全了,畢竟100天的時間未到,一切都沒有定數,反而變得更加危險起來,他們不知道齊運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死亡,事情又多了一個未知點。

夜晚來臨後,溫度又下降了一個檔次,雖然凍不死他們,但熬着也挺難受的。陸攸契看齊運已經縮到郭教授懷裏睡着了,便也準備閉眼的時候,突然被沉虔用手腕碰了一下。

陸攸契沒好氣地問道:“幹嘛?”

沉虔:“你出來一趟。”

“不要。”陸攸契連連搖頭,“別奢望我能陪你上廁所,這麽大一個人了,都當上死神了,別更齊運一樣……喂!我們簽訂的協議裏面有說禁止使用暴力!!!”

沉虔還沒等他念叨完,就直接把他用手提着走了出去。

陸攸契拼死掙紮,可都被沉虔一扣一握,輕易化解。

陸攸契對沉虔最初的心思,只是想抱他的大腿而已,類似于打游戲的時候去副本門口吼大神求帶沒什麽區別。但漸漸地,他發現沉虔這人,你根本不可以對他示好,因為他只會越來越恃寵而驕,目中無人。

還真把自己當世界中心了?

陸攸契:小男孩都是臭脾氣!中二!自大!跟五十的脾氣一樣臭!!!

沉虔把他扔到了門外面,順手把門關上,沒發出多大的聲音,也不知道是因為風太大還是他的動作太輕。剛一出來,陸攸契立馬就被這寒風烈烈吹了個滿面,瞌睡蟲頓時跑沒影了。

“你想不想去彌丫死的地方看看?”沉虔輕聲問道。

陸攸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身上還冷得直發抖,加上一點起床氣後,脾氣便不是很好:“為什麽要去?還大半夜的?”

沉虔:“我不太想帶齊運去,不安全。”

“所以呢?”陸攸契道:“說實話,我總覺得你跟我有仇,是不是因為我沒叫過你大哥?你就總是跟我過意不去?然後才每天找我麻煩的?”

沉虔:“不是的。”

陸攸契:“你為什麽總是有去哪兒都捎帶上我的習慣?為了好玩?麻煩這位大大,你有時候能不能問一下我的意見?”

“我問過。”

陸攸契抓着腦袋,他沒有帶眼鏡,視線也不清晰,于是火上加火:“你問過嗎?啧,我沒有要和你吵架的意思,我就只是…….。”

沉虔立馬用高八度的聲音說道:“我怕這裏更不安全!就帶跟着你不行嗎?!”

此話一出,沉虔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已經聽不清他後面說些什麽了。他的個子高高的,黑色風衣也展現着他表面的成熟穩重,臉頰和身體輪廓如同雕刻而成,但此時卻像是一個在死不承認錯誤的孩子。

一瞬間的變化,讓陸攸頓時措不及防起來,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大豬蹄子,別人明明還要保護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脆弱靈魂。

陸攸契在心中感慨道:可能是我瘋了。

好半天的功夫,他們都沒再說話,遠處的村莊門口有些零碎的燈光,看起來有點像人間的煙火,而他們這裏,則是冰冷無情的地獄。

直到看見飄零的雪花落在沉虔的黑色發梢上,他們才緩過神來。

陸攸契先打破了這個尴尬的局面,搓了搓手,又哈了口白氣,道:“抱歉,我這人起床氣很嚴重,而且以前腦子有病,剛才話說重了,別往心裏去。”

沉虔似乎沒有預料到陸攸契會突然說這樣的話,愣了愣,就搖了搖頭示意沒事,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了他。

陸攸契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互掐互怼的相處模式。

“左手好點沒有?”陸攸契無意識地看到了沉虔露出的手臂上,還纏着來時的那條繃帶,血已經止住了,但有點散開了。

沉虔也擡手看了看:“沒什麽感覺了,應該是沒事的。”

陸攸契:“你這傷口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很深,像是被什麽東西咬出來的,要注意消毒殺菌,不過話說回來,你那天到底遇見了什麽啊?”

話剛說道這裏,陸攸契突然也想起來那天晚上做的夢——慘白的月光下,穿着背帶褲的小混血,臉上始終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也同樣是用手撕開了那些怪物。

沉虔的衣服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他說不出來具體是哪種香,不像是人間能聞到的。聽店長說,死神身上散發的味道會吸引靈魂,讓他們找到歸屬和依賴感,大抵說的就是這味道吧。

陸攸契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往衣服內縮了縮。

“那天……。”

沉虔還沒來得及說下去,突然而來“咔嚓”的一聲打破了這平靜,不知道是誰踩到了掉落的樹枝,讓他們的談話立馬終止,二人側身躲到一邊的樹林後面。

地上的白雪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腳步聲還在逐漸靠近,卻沒有向他們走來,像是巡視領地的野花貓,立着尾巴警惕着周遭的變化。

來人打開了手電筒,慘白的光束往四周掃射了一圈,沒有看見藏在暗處的沉虔和陸攸契,便腳步一轉,翻過已經拉起的封山線,輕車熟路地踏雪進入了寂靜的上山。

雙生 第十

陸攸契:“這背影看起來有點像齊銘的。”

沉虔站在陸攸契身後,也瞄了那人影一眼,不過視線沒做過多的停留,補充道:“也有可能是齊運,呃…..,我說的是活着的那個。”

來人已經走上了山,踏雪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去,最後被風聲卷着吞噬掉。陸攸契裹着衣服往那邊望了望,除了地上剩下的一長筆直的串腳印,早就看不見人了。

陸攸契跑回到沉虔面前,抖了抖身上的雪:“人已經走遠了,你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算了,既然有人去了,今晚我們就沒有再去的必要了,明天在說吧。”

陸攸契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不沖動的人,請大大您繼續保持,加油!”

“......。”

沉虔感覺自己的臉可能被凍抽了,趕忙眨了眨眼睛,冰渣子從他纖長的睫毛上掉了下來,一時竟有些語塞,心裏大概在想這個人是如何把慫包加膽小扭曲得如此委婉的?

陸攸契很真誠地接了幾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一樣嗎?!這都什麽什麽跟什麽啊?!

轉瞬即逝的納悶,沉虔很快便反應過來,在心中轉了一個圈後,又立馬調動起他那不安分的細胞,不過面上還是冷冷的,只将目光落到陸攸契的胸口處。

“如果我說要上去呢?”

“啊?”陸攸契感覺周圍的氣壓突然又下降了一個檔次,大半夜的,他連忙裹緊衣服“噔噔噔”地後退三步:“大佬一言,驷馬難追,協議在身,不許抵賴。”

沉虔被他這句話氣得差點上氣沒接上下氣,伸手往邊上的樹幹一扶,才穩住了身子。

陸攸契眼疾手快地見好就收,蹭這個空隙連忙溜回木屋,進屋就趴下,反正外面套着的也不是自己的衣服,不用嫌髒。

“晚安!”

沉虔走進來的時候,就差将他那把鐮刀握在手上顯示憤怒。陸攸契這家夥已經開始打鼾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還很不安地抽搐了兩下,多半是因為噩夢。

沉虔走到他面前,黑夜中,眸子映着外面雪地反射的光芒,折射出了一層又一層,不同的光澤。他居高臨下地看着腳邊的陸攸契。

陸攸契的眉頭皺得很深。

仔細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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