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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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媛:“好滴你想,姓齊的開燈!”

這話剛脫口,就有兩道目光同時向她投來,長相一模一樣的臉,差點讓林海媛以為自己真的上年紀老眼昏花了,連忙甩了甩腦袋,又看了一次。

正好這兩兄弟一左一右地啃着蘋果,“咔擦咔擦”的聲音格外整齊,不知道的還會認為中間放了一面鏡子。

齊運:“海媛姐等等啊!”

齊銘:“啧,這女的是誰?你為什麽要聽她的?不準去。”

林海媛:“……。”

頭頂的吊扇有一搭無一搭地旋轉着,天氣開始變暖了。

幾天之前,齊運被橫着擡進酒吧,卻遲遲沒能醒來,當所有人都快以為這小子要不行了,有個哥們還跪在床邊大哭一場說:“好不容易複活了,怎麽就是不醒啊?這個讀條未免也太長了啊!”

“沒天理啊!”

“嗚嗚嗚哇哇哇啊啊啊——!!!”

說實話,聽着這些語言,真的是叫人想笑也笑不出來。

陸攸契,沉虔,還有郭教授回來的時候也都只剩下半條命了。全部都是躺的躺,暈的暈,連多說一句話的力氣也沒有,全憑一點主觀意識吊着命。

當時的白塔毀壞,碎掉的巨石齊刷刷地從天上砸下來,陸攸契不知道自己按對了哪兒的按鈕,把死神鐮刀給變了出來,“刷拉”一下将天空中的東西全部一刀斬,變成了粉碎。

這是怎麽辦到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惜石頭沒了,大火還是有的。世界在陸攸契眼中,仿佛已經滅絕了,沖天的火光,紅透的夜空,自從沉虔掉下來的那一刻,烈焰就肆無忌憚地顯露着它的猖狂,熱浪能把人拍得老遠。

他不知道這些作為靈魂村民逃出來了多少,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複活,更不知道那個地方,還是否有活人。

陸攸契看向齊運緊閉的雙眼,雖然平時的天真浪漫絲毫在此刻并沒有在他臉上體現出來,但好歹,這家夥沒事了。

而齊運這時候卻一口大氣喘了回來,踉踉跄跄地自己坐了起來,大吼了一聲誰也聽不懂的話,又兩個白眼一翻躺了回去。

搞得像是上天也不收他,給一巴掌扇了下來。

總之,死不了了。

只不過那哥們一直堅持說是自己哭喪把齊運哭回來的。

衆人:“……。”

當天下午,沉虔又出去了,他每天下午都會在外面鬼晃,比晨昏線還準時,酒吧內的人也習慣了,沒人攔他休息也沒人多說什麽,就是…….,他這次帶回來的東西有些特別。

他把上次逃走的齊銘擰了回來。

沒錯,上次事故之後,齊銘也複活了,變成了一個實打實的、能被看見摸到的人。

因為這家夥死亡的時間其實和齊運差不多,他當時逃走後,去找到自己水下的身體,也就是陸攸契他們趕來白塔之前遇到的那位“齊銘”,自己默默地度過了那個100天倒計時關卡。

不過村子毀了,人也都不知所終,該死的死,殘留下來的也活不了多久,他最為罪魁禍首也沒了地方去,在外面徘徊的時候,被沉虔撿了回來。

死而複生的人,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也能看見靈魂。

齊運和齊銘長得一樣,可心靈的窗戶是眼睛,一個人無論有着怎麽樣的長相,能決定他氣質的,往往是他的眼神。齊運的眼睛總是會被他自己笑成一條縫,還微微彎曲,而相比之下,齊銘的眼睛就有多一馬平川。

陸攸契心道:在村裏,一直以為這小子是個溫柔的哥哥,結果沒想到是個傲嬌,死不認錯的戲精傲嬌!!!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只有齊運這個“沒頭腦”,才會像個小奶狗似的跟在“死傲嬌”身後了——因為小奶狗察覺不出來。

齊銘一進來就雙手抱胸,靠在門上宣布道:“我只是來看看齊運而已。”

然後一直看到了現在。

沉虔之前和齊銘似乎有些誤會,但他們兩位死傲嬌都閉口不提,陸攸契他們也不好問。

于是,接下來的畫面便是:

“哥~!你幫我拿一下蘋果呗!愛你麽麽噠!”

“滾!”

“哥!啊!我不舒服!我肚子好痛啊!”

“你們放在哪兒的!?”

“冰箱第二層,選個甜一點的謝謝。”

“啧,我怎麽知道哪個甜?給你削好了,滾去洗手……,算了,你的洗臉帕在哪兒?”

“……。”

吊扇又“吱呀”地轉了一圈,發出了上年紀的聲音。

一切又歸于平靜。

店長喵在拿了一碗金槍魚罐頭在外面喂流浪貓,剛打開門,就聽到林海媛捏着空調遙控板,鬼吼鬼叫道:“盯着日歷回答我!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月份!?就想要開空調?熱急了給我把衣服褲子脫了跳江裏去!反正也沒有人能看見你!你以為現在的電費很便宜嗎?!!!”

林總管的咆哮聲總是能把門板壓垮。

“你這女人怎麽這麽死摳門?你是窮死的嗎?”對罵回去的就是把齊運哭喪“哭醒”的那位小夥子,右半邊臉上長滿了青春痘,還在嘴角點了一顆最紅的,剩下的左半邊臉卻是油光水滑的,比小姑娘的皮膚還好。

此人叫石磊,江湖綽號“小石堆”。

“哭喪小石堆”不愧挂了這個稱號,說起話來猶如掃射的機關槍:“小姑娘家家的,就這麽吝啬!你以前有男朋友沒?沒有吧?剩女哈?我看也沒有誰能經得起你折騰,哎喲喂!生氣了?活該!”

“你!!!”

小石堆:“我什麽我!一天到晚這麽摳門!遲早把自己也跟着摳了!”

林海媛被他氣炸了一圈,一手提鍋鏟,另一只手捏着遙控器,沒多一句話,便雙雙往他們砸過來。

“只要是男的,全部!給老娘!!滾——!!!!”

一瞬間,陸攸契他們落荒而逃,還順手抓走了在沙發上躺屍的沉虔,最後逃離的那位“砰”的一聲帶過了門。

就連老店長都被殃及城池地提着後頸扔了出來。

……。

夜晚,路燈下,大街上,一群大男孩跟殺雞似的被趕了出來,有些人還光着膀子來不及把衣服穿上,只顧着先邁開無影腿跑路了。

齊銘:“我們為什麽要跑?”

齊運:“哥我告訴你,林大總管很可怕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沉虔:“那為什麽我也要跑?”

陸攸契:“呃……,你的話,應該是為了讓你不被花癡。”

郭教授:“咳咳,各位,那我呢?”

衆人:“咦!你怎麽也跟上來了?”

店長:“喵?”

大半夜的晚上,吹起來的風有一些暖,夾雜着河水的味道。普光市區這一代是兩條江水的交界線,罪魁禍首小石堆提議道:“我覺得今晚回不去了,要不咱們去江邊玩?釣魚了解一下?再怎麽前半夜是不可能回去的。”

陸攸契立馬擺手:“我拒絕!”

小石碓:“閉路線你怕短路嗎?”

陸攸契呵呵笑了一聲:“你想明天的頭條是鬼故事嗎?半夜12點,神秘預感自動釣魚上岸。”

“這不是還是有老大和齊運齊銘嗎?”小石堆嘟囔道,“老大,行嗎?玩一會?”

沉虔:“別問我。”

小石堆閃着星星眼:“小運運!”

齊銘:“離我弟弟遠點!”

陸攸契忍不住笑了笑,就在小石堆幾乎是認命收回心思後,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嬉笑聲。

一群人一回頭,就看見了幾個小男孩在河邊堆泥巴,在這中間好像還混進來了一兩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乖巧的羊角辮垂在耳側,不過現在已經是“泥巴公主”了,玩得不亦樂乎,仿佛世界上沒有憂愁之說。

小石堆捂着自己的耳朵:“啊啊啊啊啊——!連他們都欺負我!!!”

郭教授終于開了金口:“要不,還是去玩玩水吧。我們沒必要像逃犯一樣掖着藏着,才從鬼門闖了回來,放松一下,動作小一點就是。”

“那,可以去了嗎?”

“走吧。”

“集體脫衣服跳水!嗷!”

“咚!”地一聲,跳水的聲音回響在整個河畔,濺起來的水花足有一人之高,吓得郭教授連忙左顧右盼,萬分後悔着自己剛才的話。

以小石堆為主的人,三下兩下脫得只剩一條褲衩,泡在水中起打了一陣寒顫,又看見陸攸契在岸上規規矩矩地站着,便爬上來将他往水中一拖!

又是“咚!”的一聲!

滿天的水珠,驚動了樹上停息的鳥兒,路邊摩托車的報警器也跟着“嘩啦啦”地想了起來,一閃一閃的路燈突然有了暢通的電流,不再繼續“顫動”了。

沉虔和齊銘在岸上無辜地甩了甩打濕的頭發,用手抹去臉上的水。

“如何?我說舒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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