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看起來還很年輕的任課老師坐在曲歌對面，有些緊張的抱住自己手裏的杯子“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程歸板着張臉“我們想來了解一下顧清姿這個學生，請問您都知道些什麽？”
對面的女老師睜大雙眼“清姿嗎？我好久沒聽過她了，之前高考結束後我還準備給她捐款，好歹要去上個大學吧，但是她自己說不用，說她自己有錢，我就沒有管了，怎麽了嘛？”
曲歌和程歸配合默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眼看着程歸臉拉的老長，曲歌主動出來調和“也沒什麽，只是最近一個案子可能涉及到顧清姿，我們需要了解一下她的具體情況。”
杜小小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大合照，看得出來保存的很好，塑膠封殼上沒有一點瑕疵，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杜小小甚至都不用找，直接就指出了顧清姿的位置“這還是高一時候的照片了，清姿她成績在班級一般，因為家裏還算有錢，所以有時候脾氣會有點差，不過我知道她不是什麽壞人，只是家裏人太忙了，想用一些事情去吸引她們的注意力，和班裏同學相處也算融洽，有什麽藝術節的表演就是她大出風頭的時候，我還記得高一那一年，她彈鋼琴，追光燈打在她身上，還有老師問我她要不要學藝術呢。”
曲歌看到顧清姿旁邊站着的因為太陽太大而有些眯眼的人，舔了舔唇“顧清姿和旁邊的站着的人長的都蠻好看的啊，果然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玩。”
杜小小笑起來“旁邊這個是文珂，一開始和顧清姿還不太對付，說顧清姿找她說話，影響她學習了，但是後面兩個人關系可好了，上廁所都一起去。”
程歸和曲歌對視一眼，不免想到了查到的那些時光裏，兩個人相互依靠的日子，女孩子在這個世界本來就處于較為弱勢的狀态，再加上新江區本身也不算治安太好的地方，要不是租住的小區還算靠譜，再加上兩個人互相支撐，估計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程歸咳了一聲“那這個文珂現在怎麽樣了。”
杜小小眼神有些惆悵“文珂因為家裏的關系不得不退學，當時清姿聽說之後還去找她家裏人，說自己出錢，就要文珂接着上學，但是文珂家裏人不要臉，非要顧清姿給文珂的弟弟出錢，怎麽說都要文珂退學，後來我還去找過文珂，把高三的教科書給了她一份，想着不管能不能高考，多學一點總是好的。”
曲歌“老師您……人挺好的。”
“我知道這麽做可能不會有什麽用，家裏人也說沒必要多管閑事，但我怎麽能看着兩個女孩子明明是那麽光明的前程，卻被家裏人毀掉。”杜小小看着合照，有些眷戀“我經歷過這些，所以我知道繼續學業對她們而言有多重要，我希望她們起碼有自己應對這個社會的能力，在去進入社會。”
曲歌有些好奇，卻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八卦的好時機，只好仔仔細細的記下杜小小的名字，準備回去讓申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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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老師對于學生們記得都蠻熟的啊。”程歸拉回話題“肯定是一個好老師。”
杜小小搖搖頭“她們是我帶的第一屆學生，我在她們身上花費了太多精力，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如數家珍。”
曲歌接收到程歸的眼神暗示，開口問到“那這個班裏學生相處都很愉快嗎？會出現一些暴力事件，或者群體性的霸淩或孤立事件嗎？”
杜小小皺眉，有些不确定的搖搖頭“暴力事件肯定也是會有，高中生，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有時候班裏的男孩子會有打架的行為，不過也就當天的事，第二天又勾肩搭背的一起走了，至于孤立……”
杜小小意外的遲疑讓程歸抓住話頭“杜老師這麽遲疑，那看來班裏是有孤立現象的出現了。”
杜小小也不肯定也不否定“我并不确定這件事的性質，班裏有一個女孩子，和其他人的關系好像都不太好，不過問起來的時候，她自己說的是自己不想和她們玩，嫌棄他們幼稚，不是被孤立。”
曲歌拿着照片“杜老師您怎麽不在這張照片上？”
七中傳統是開學一張照片，畢業一張照片，最後都會給同學，美名其曰看到你這三年的成長，實際只能看到因為學習折磨掉沒的頭發和耷拉下去的眼袋，按理說老師也會出現在合照裏，但曲歌拿着的照片裏，其他副科老師都出現了，但杜小小卻不在。
杜小小拿過照片“第一年的時候，我還只是實習老師，沒有合照的資格，當時只會跟在前輩後面跑，也是好在學校和同學們都信任我，才讓我在班主任這個位置上坐了三年。”
曲歌不是七中畢業，但不代表她不認識七中畢業的，孟寒松回複的極快。
“七中的班主任是任免制度，如果學生問卷對你的不滿意程度超過百分之五十，或者你班級學生的排名有大幅度下降，班主任都會被撤掉，這個問卷一個月一次，所以新來就當班主任估計是前一任剛被撸下去，人手不夠想讓她頂一個月，結果意外還行，就一直做下去了。”
曲歌挑眉，把信息轉發給剛剛就一直想看她手機的程歸，程歸點點頭“那杜老師您也挺厲害的，七中的制度，讓學生對您滿意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要學生看到你的真心就好。”杜小小不好意思“我也沒有做些什麽。”
曲歌又指着那張照片“我們可以再看看其他人嗎？還有點好奇。”
杜小小“當然可以啊，這個是林妙，她後來高二的時候去學了美術，現在在學服裝設計，好像去法國了，這個是張繼宗……”
程歸打字速度飛快，幾乎是杜小小說完，他手上就有一份班級成員的基礎名單了，出了門拿着備忘錄和曲歌得瑟“你沒有吧，沒記吧，想不想要，叫說爸爸我就給你。”
曲歌當着他的面調出錄音“可是我有這個啊，你在在我面前得瑟我就告訴你老婆去，你看你老婆幫我還是幫你。”
再說一遍，曲歌真的可以算做重案組這幾個人合夥養起來的，就是程歸現在的妻子，當時的女朋友也帶着初中的曲歌出去玩過好幾回，真真是當自己妹妹來看的，程歸平時不靠譜，實則是個真妻管嚴，曲歌一把他老婆搬出來他就不敢得瑟了，跟在曲歌後面下去找柳沫了。
柳沫找了個陰涼地方坐着，翻着手上的文件袋“你們兩有什麽想法沒？”
“有一點點。”曲歌一掐指“現在說嗎？”
柳沫搖頭“回去說吧，孟寒松已經發信息來問我們什麽時候回去了，再不回去也快到她們放學的點了，到時候還不方便。”
程歸“行，趙笠陽人呢？不會還在宿舍樓下吧？”
趙笠陽被她們幾個找到的時候已經被宿管阿姨拉着看自己女兒的照片了，主打一個熱情奔放，看着柳沫她們來了還一人抓了一把瓜子給她們。
“小姑娘看着很好看嘛，有對象沒有。”一個阿姨熱情的挽着曲歌的手“我這邊有個兒子，個子又高，學歷又好，你看看啊，阿姨不騙人的。”
程歸露出手上的戒指，成功勸退要來他身邊的阿姨。
柳沫板着臉“阿姨，我們要回去了。”
趙笠陽拉下阿姨的手“阿姨你看我同事來了，我就先走了，回頭再聊回頭再聊！”
拉着曲歌就跑遠了，剩下柳沫邁着大長腿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着，手上還拿着車鑰匙。
程歸省時度勢，果斷給柳沫撐傘“走吧，老板。”
申穆是不想再查手機號碼的來源了，她和紀淵坐在電腦面前敲了一下午，中間打了十幾個電話找人，總算有了點線索，交給紀淵去弄了，申穆現在就嘬着杯冰美式發呆。
宋鶴捧着保溫杯，敲敲手裏的白板“你要是太累等會就回去休息一下。”
申穆感激的笑笑“謝謝哥，但我能不能休息這個事取決于紀淵有沒有找到東西，我倒是想休息，最近事太多了。”
孟寒松“主要是你媽已經給我們發信息了，讓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準時參加這周末的相親。”
申穆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你要不直接把我殺了吧，班也不想上了，親也不想相了，活也不想活了。”
宋鶴拍拍申穆的肩膀，以示安慰。
柳沫手上拎着一大包漢堡回來“各位，你們的晚飯來了。”
申穆滿血複活，接過自己點的麥辣雞腿堡和薯條，就着冰美式吃的滋滋有味。
這一行吃飯的速度早就被練出來了，哪怕是從小被教育要細嚼慢咽的申大小姐，也在八分鐘之內解決完所有食物，手上還能記着筆記。
“所以說，從你們的信息裏班級人員關系都挺好的？”孟寒松有些皺眉“宋鶴，你這回不行啊，想偏了。”
宋鶴不理他，手寫的飛快“在杜小小之前帶她們的班主任你們查過了嗎？”
曲歌舉手“我們有問，但杜小小當時是說前一個班主任不幹了，所以讓她頂上，她也沒見過。”
曲靖算算時間“不對啊，按理每年新老師來的時間是十一月底，杜小小要是一來就當了班主任，那也沒到換的時間啊。”
“可，不是說前一個辭職了嗎？”趙笠陽不太懂“辭職的時間也算不了。”
孟寒松也反應過來“七中這一點非常不人性化，班主任的周期一個月就是一個月，不管你是要辭職，還是退休，你都要把這一個月幹完才能走，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在交接工作了，但很少有接班人沒見過上一任的。”
宋鶴和孟寒松對視一眼“查！”
孟寒松站起來“你們現在自行分配，我需要知道在杜小小去之前這個班級的所有人，以及在高一上學期有無退學的同學，如果有及時彙報，我要知道原因。”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