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柳沫回來的時候，整個組就只有申穆一個人在外面摸魚，抱着抱枕看電視劇，旁邊還放着一袋薯片。
程歸毫不客氣，直接把一整袋都拿起來，嘴裏還振振有詞“你自己說的減肥，這種高熱量的東西就不要再吃了，我幫你分擔。”
申穆一腳踢過去“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好嗎？我什麽時候說我要減肥了？我這身材還不夠好？上次去檢查我體脂率可是前三，你什麽人在這說我？”
申穆說着還把披肩取下來，手臂肌肉流暢，線條分明，一種無聲的反駁。
程歸當機“那上次是誰和我說要減肥來着？不是說一直坐着不動，肚子上都有一層肉了嗎？”
“那是紀淵，你腦子下次聽話聽全了行不行？”申穆掃了一眼地上零零散散堆着的箱子“這都什麽啊？你們去批發市場買什麽了？”
柳沫把最後一箱東西搬進來，重重摔在地上“是買東西了，但不是我們，孟寒松讓我們帶回來的，說是些咖啡，小零食什麽的，你要不要看看？”
雖說家裏有錢，但可能是因為從小在美食荒漠長大的緣故，申穆對于小零食有種莫名的執着，五塊一根的坑人辣條吃過，學校門口一塊錢一包的幹脆面也吃的津津有味。
申穆笑的開心“那怎麽好意思呢，我來看看啊。”
孟寒松從審訊室裏出來，大喊一聲“手下留食，這還有點事要你做，做完随便吃啊。”
申穆嘴裏已經叼着根酸梅棒了“什麽事？”
孟寒松難得正色“是這樣，李勝招了五年前的事，所以各位現在該寫報告的寫報告，該把證據整合的去整合，所有人都動起來。”
申穆自覺領了些報告的任務“有什麽要寫的，你把剛剛審他的記錄給我看一眼，我看看怎麽寫。”
孟寒松按住文件夾“申穆啊，我對你抱有很大的希望的，畢竟是我們哈佛留學回來的高材生對吧。”
申穆直覺不妙“瓦達西不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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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松“你現在在說什麽？”
“OK，so can you speak English ，you know I haven't learned so many Chinese, I have been speak English since my primary school, I don't think I can do this job, maybe you can find someone else？Like liu”申穆直接蹦出大段英文。
标準的美式腔讓程歸夢回高中做聽力的感覺，不受控的打了個哈欠。
曲歌倒是還沒忘完“穆姐，你這語法我怎麽感覺有點問題呢？”
申穆轉頭“我有語法問題多正常，說實在的，我身邊認識的朋友，你拎出來就沒有幾個沒有語法問題的，說話嗎，能聽明白就行，幹嘛糾結那麽多。”
孟寒松掐着申穆的後脖頸子把人轉回來“不要你寫那麽長，我只要你寫的像我們查出這件事是個意外，不然交通組肯定要來找我們，防患于未然啊各位。”
申穆咂舌“聽不懂人話啊，我中文說話還行，這種真不行，我一般幫你寫報告都是寫英語，然後翻譯的，你這這麽多事就別找我。”
柳沫喝着奶茶，由衷感慨“我說你每次寫報告怎麽都那麽長，中間一大段全是沒有必要的問好和繞彎。”
申穆“宋鶴第一次看到我的成果還以為我終于會打太極了，直到看到我寫的方式，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宋鶴從來沒讓我寫過。”
孟寒松“那還真不是，這回真是宋鶴讓你寫的，他說就你寫東西那個習慣，交通組的看不下去。”
申穆伸出一只手“等價交換，你先告訴我你們怎麽把他問出來的。”
“這事又不難。”
宋鶴他們進去的時候，李勝已經不是那副被罵的自閉的樣子，想着現在已經傳到警局閑聊群裏申穆以一敵百的架勢，宋鶴第一次覺得李勝心理承受能力确實不錯。
李勝看了他們一眼“又來幹嘛？我說了你們問的那些，除了我出軌我承認以外，其他的我都不知情。”
“不是來問你這些的。”孟寒松坐在主位上，走的就是你不要臉，那我就比你更不要臉的路線“看看這些眼不眼熟，是你經濟犯罪的證據，這是複印件，主件已經交給經偵科了，不出意外，這些東西夠你二十年了，其他東西你不承認我們沒有辦法，但這文件可是你自己簽的，你就算不承認也不行的。”
李勝“你們去我家了？”
“看來你承認了啊。”宋鶴看向開始激動的李勝“怎麽這麽激動，是怕我們發現的這些，還是怕有一些沒被發現的東西啊？”
“有什麽呢？”孟寒松故作思考“是怕我們發現你那只和黎涉家着火現場出現的一樣的手套？還是你讓你侄女買過的锉刀？又或者，是你學過修車的證據？”
李勝聽着這麽多反而冷靜下來“那只手套确實是我的，但火不是我放的，是他自己沒注意，柴火點着燃起來的，我最多……算見死不救，至于锉刀，我讓我侄女買的東西可多了，還有打火機呢，你是不是還說我縱火？我還讓她給我買過菜刀，完蛋了啊，那我是不是就殺人了？”
李勝沒有否認學過修車的事，孟寒松和宋鶴對視一眼，算是松了一口氣，這事本來就是詐他的，現在詐成功了，後面才有得聊。”
孟寒松敲敲桌子“我可沒說是你放的火，再說了見死不救這事，你的手套又怎麽會在現場呢？不過世界之大，什麽巧合都有可能，就像你們村門口的老太太說的，那黎涉只是意外，原本那木頭看着是濕的才放在旁邊，誰知道，濕是确實，只不過不是水，而是酒精。”
“所以？你們不會憑一個手套就說酒精是我撒上去的吧。”李勝冷笑“再說了，起火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我在外面玩恰好看見了而已，我真的不明白你們在糾結些什麽。”
宋鶴失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對于雛鷹資助項目還算有點了解，正常你在第一輪公示名單裏沒有出現，後面就算黎涉死了，你的名字也不會出現的。”
李勝“怎麽不能是他們來了一趟，看我學習好品行好，所以破例在第二輪公示裏加了我呢。”
孟寒松“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對吧，你看起來就很心虛的樣子，你也知道我們組裏有誰，你不會覺得申穆沒有你懂這些機構的事吧？”
宋鶴接話“按照規定，當被資助人死亡後，雛鷹會将資助款整合交給被資助人的家人，在被資助人沒有家人的情況下，例如黎涉這種，一般都是會給當地的學校，給他們購買一些文具，何止衣服之類的，一般不會選擇把資助名額轉移到其他人身上，當然了，你沒有管理過雛鷹的基金會，不了解也正常。”
李勝“行，是我用了手段，用方言的讀音，和村長的擔保，讓他們以為是自己把名字弄錯了，但是我只做了這些，我也只是想上學而已。”
孟寒松看着對面死性不改的人，嘆了一口氣，看向宋鶴。
宋鶴搖搖頭，按住孟寒松的手，聲音恨不得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冷靜點，繼續問。”
“好，我們先不說這個。”孟寒松壓着火氣，一臉假笑“我們來聊聊锉刀吧，你讓李倩買這個是為了什麽？”
“家裏的刀不快，我讓李倩買個锉刀回來磨刀。”李勝早就想好對策“再說了，這種東西你想到不就買了，誰知道什麽時候能用上呢，你說是不是？”
孟寒松頂着後槽牙“真棒呢，好對呢，所以解釋一下為什麽買的锉刀種類是特種鉗呢？像家裏用的那種一般整形鉗就可以了吧，還是你覺得家裏有東西要大改？是要把小刀改成鏡子嗎？”
李勝沉默了一會“李倩買錯了吧，太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記得了。”
宋鶴把複印件放到他面前“剛沒說，李倩除了收據，還把你寫的便簽也放在同一頁一直留着，要不你自己看看你上面讓她買的是什麽？”
李勝手都要掐進肉裏，宋鶴給過來的紙上，他的字跡明确寫着要的是特種鉗，還讓李倩不知道就問她爸。
李勝嘴唇都在抖，心裏暗罵蠢貨，嘴上卻還想給自己找借口。
“啊，怎麽會這樣呢？這一定不是我寫的吧。”孟寒松提前搶斷，面無表情，只有聲音矯揉造作“你們一定是在污蔑我，我從沒有做過這種事的。”
孟寒松恢複聲音，冷淡的繼續“由于楚小姐一直以來都将車保存的很好，所以我們檢查的還蠻順利的，我同事在剎車片上發現了锉刀磨過的痕跡，你還想說什麽？”
李勝低着頭一言不發。
“其實如果不是五年前楚文珠早産，你這件事五年前就查出來了，你不是什麽高超的犯罪行家。”宋鶴說“管家和司機見到你一個人去停車場，過了半個小時才出來，李倩那也有你買锉刀的記錄，如果你五年前沒有态度強硬的認定是意外，楚文珠也沒有因為早産精力不濟的話，李勝，我們早就在這裏見面了。”
李勝像是再也支撐不住，頭重重的低了下去。
申穆叼着酸梅條聽的津津有味“然後呢？然後呢？他就承認了？”
“沒有，但也差不多，反正宋鶴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孟寒松停頓一下“還有我們手上的證據，李勝可能，自己也撐不下去了，就幹脆同意了，就這麽簡單。”
申穆點點頭“行，意思就是後半程你發呆了，我等會就去問宋鶴，看看什麽情況。”
孟寒松拽住她“看破不說破我們還是好朋友，反正宋鶴到時候肯定要給趙笠陽講，你去旁邊蹭着聽課呗，這酸梅條味道怎麽樣？”
申穆豎起大拇指“好吃，酸酸的巨上瘾，我都吃了好多了。”
孟寒松看了眼申穆手裏的盒子，一盒五十根，她手裏的已經顯著的少了一半朝上，孟寒松搶過盒子“這東西不能多吃，你等會酸到了牙，看你晚上吃什麽。”
“晚上我回家，家裏長輩養生，晚上肯定是粥，不想喝粥。”申穆倒在椅子上，一臉生無可戀。
程歸手上的材料早就整理好了，坐在一邊看熱鬧“那你就不回去呗，我還以為你們天天鮑魚龍蝦，結果也是喝粥啊。”
申穆看了他一眼“确實有鮑魚龍蝦啊，算菜吧，主要也不是不想喝粥，只是爺爺喜歡養生，除了粥還有一大碗湯，裏面羊肚菌和松茸我是挺愛吃，但為什麽湯裏要放紅棗讓整個湯變成甜口的呢？家裏人就沒幾個愛喝的。”
程歸砸咂舌，再次被資本家的有錢程度刷新眼界。
歐陽禾從鑒證科那邊回來“聽說他招了啊，楚文珠準備怎麽樣？她要過來看判刑嗎？”
申穆的注意力被轉移“應該要吧，她還說如果承認了，要坐牢的話，一定要我和她說，這樣離婚才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