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案子結束，孟寒松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接到三通電話。
第一通來自宋鶴，說的是張局今天開會，讓他不用急着趕過來上班，好好休息就行。
第二通來自申穆，告訴他因為最後一天，為了儀式感所以她訂了米其林五星的晚餐，讓他穿正式一點，最好是西裝革履，再做個發型。
最後一通來自張局，通知他因為表現良好，所以這個月開始加薪。
孟寒松從夢裏笑醒，打開手機一看，确實安安靜靜的躺着幾條信息。
宋鶴“雖說國王的事被京市攬過去了，但我們不是說好今天要去問撞車的那個人嗎，你人怎麽還沒來？不會又睡過了吧？”
申穆“地中海來查人，回頭請我吃飯給你遮掩。”
“人呢？地中海真來了，你不會還在睡吧，快點回消息！！！”
張局（地中海版）“遲到早退，加上上次先斬後奏，你這個月獎金沒了。”
孟寒松深吸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試圖把夢續上，續上當然是不可能的，可憐的孩子只能在知道自己的獎金都沒有的情況下，慢慢爬起來去上班。
進門就得到了來自申穆的熱烈掌聲“恭喜恭喜，沒想到在我最後一天還能看到你被張局罵，孟寒松你真的有點東西啊。”
柳沫在那邊放肆嘲笑“張局一大早就來了，說案子剛結束還有一堆事要忙，所以過來盯着我們以防我們懶懶散散的，原本只是想震懾一下我們，結果沒想到你真的遲到了，這下不罰也不行了。”
孟寒松冷笑“你笑吧，好好笑吧，申穆今天走，明天我就把李诠拉過來，我看看你倒時候還怎麽笑。”
柳沫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假的吧，他不是還要回去交班嗎？誰說他要下個月來的。”
趙笠陽有些好奇“可是就算下個月他不是也要來的嗎？有什麽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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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申穆仗着最後一天肆無忌憚“這位已經填好調職的申請表了，就等着上面批準，就算不通過，她還有個二招，記不記得之前曲靖是怎麽樣的？”
“外放？”
“這話不好聽了，朋友。什麽叫外放啊。”曲靖連忙站起來“我可沒犯錯，那叫出去交流先進經驗，學習進步懂不懂？外放就顯得我犯了什麽事一樣，太過分了啊。”
趙笠陽點點頭“好，那柳姐也要出去交流嗎？”
“這還沒定，反正我越晚見到李诠越好。”柳沫撇撇嘴“誰想和自己的前男友一起工作的啊。”
孟寒松都快進辦公室了，聽到這話猛地一回頭，嘴裏還叼着從曲歌那拿着的袋裝牛奶，孟寒松一口氣喝完牛奶“就是說，現在知道我當時為什麽把曲靖外放，不是，把曲靖排出去交流了吧，歐陽要是和他分手了怎麽辦，曲靖沒了無所謂，歐陽那多好的法醫，絕對不能走的。”
“歐陽天天在法醫室呆着，你這個馬屁拍了她也聽不見。”柳沫翻了個白眼，重新靠回椅子上“我就不重要了是吧，要李诠不要我，我看出來了，我就是可有可無的那一個。”
“那是和你開玩笑的，李诠是申請了來我們這邊的重案組沒錯，但他沒說幾組啊。”孟寒松聳肩“所以我們和張局商量了，直接調去三組，反正三組人還沒齊，今年還要再招，直接送一個給他們，再說了申穆走了我們空出來的是技術型崗位，哪是随便一個人就能來的？”
申穆看了眼柳沫，又看了眼孟寒松，甩着新買的手機鏈就過去了“哥，我們商量一下晚上去哪裏吃！”
孟寒松把門扶住等着申穆過來“你還沒想好呢，準備吃個什麽樣子的？”
申穆把他推進去，門應聲而關“我可看過李诠的申請表，他可明确寫了要來我們一組，你們怎麽做到的？”
孟寒松把辦公室窗簾拉下來“原來是這事，他雖然填了，但我們也能不要是不是，而且他這個表其實交的特別早，大概還在京市的時候就交了，所以我們也沒有考量，就直接過了，後面事情不是忙嗎，就忘記了，還是上次宋鶴想起來的，至于去三組的事吧。”
孟寒松裝模作樣的咳了咳，申穆十分有眼力見的把水遞給他。
“之前你不是也來找過我，我就去和宋鶴商量了。”孟寒松說“我原本是想說直接去和張局說我們不要了，結果宋鶴說他早就搞定了，在想起來李诠的申請表之後他就直接去了張局那邊，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主要是給他戴高帽，外加描述三組現在人手少的情況，張局就直接把人調去三組了。”
“還能這樣！”申穆一整個震驚“這事也就宋鶴能幹，我們過去一定會被說，怎麽那麽多事，給你們人還不好，就這麽定了，你們到時候好好對人家新來的，解決就好，我先出去了。、
孟寒松叫住她“你等會，晚上去哪吃呢？這還沒和我說，還有有沒有什麽dress code，要有的話我回去拿套衣服換。”
“我定了個米其林五星，dress code嘛，确實有，不過你不用回家拿衣服，等着下午你就知道了，總之等着吃好吃的就是了。”申穆挑眉，完美保留神秘感，轉身推門就想出去“我的天，你怎麽在門口，偷聽呢？”
孟寒松擡頭看去“宋鶴，剛剛怎麽沒看見你？申穆你先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宋鶴輕輕帶上門“我早上給你發信息你沒看見是不是？不是說好去撞車那邊的嘛，我等不到你回複就自己去了，現在口供都已經出來了，你作為受害者，過來簽個字，回頭我直接讓緝毒組他們管去了。”
“說起這個。”孟寒松把簽好字的文件遞給宋鶴“梁肅最近怎麽樣了？我聽說是不是好一點了，有點反應了。”
宋鶴點點頭“上次曲歌說她聽杜小小，就是梁肅女朋友說，上次去醫院和梁肅說話的時候，梁肅的手指有動，我後面也去問了醫生，說梁肅大腦裏壓迫神經末梢的淤血現在散了不少，按這個速度下去應該不到兩周就全部消散了，接下來就是看梁肅什麽時候可以醒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你好好工作，我還要去趟監獄，幫他們京市的問話，晚上再見了。”
其實案子結束沒有人有心情去做那些無聊的文書作業的，孟寒松好不容易寫完一個報告出來休息一下，就看見外面所有人圍在一起聽八卦。
孟寒松咳嗽一聲“不好好工作在這幹嘛呢？也不知道叫我一個。”
程歸狗腿的給孟寒松讓出一個位置來“這不是給您留位置了嗎，現在在說張局，你今天來的晚沒看到，張局今天那頭發那叫一個茂密，油光锃亮的。”
孟寒松挑眉，迅速加入這個氛圍“他真去植發了啊，效果怎麽樣，有沒有圖片？”
申穆“你在說什麽啊？誰敢對着他那頭頭發拍照，不過據我觀察應該是假發，畢竟就憑他自己的發量，我估計在退個二十年，他都沒有這個發量的。”
“說誰呢？”
一只手忽然拍上曲歌的肩膀，曲歌渾身一顫，差點就要當場跪下來了。
宋鶴笑出聲“感謝我吧，朋友們，剛剛從監獄那邊回來就看到張局在樓下，我看他是要往我們這邊來的樣子，連忙給他勸走了，不然你們現在就全完了，還不謝謝我。”
“你也是知道我們是個什麽德行的，還真要謝謝你。”申穆十分感激地表示“今天下午，你有優先權。”
“什麽優先權？”
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申穆笑的神秘。
直到下午申穆帶着所有人早退，看着占滿了一層的西裝和裙子，他們才反應過來。
紀淵目瞪口呆“是我想的那樣嗎？是不是有點破費？”
“最後一天嘛，而且這是我家的店，我不用給錢的。”申穆坐在沙發上喝着香槟“地中海那邊你們放心，打過招呼了，不會被扣工資，今天一人挑一件，程歸和紀淵，你倆給我姐也一人挑一件啊，等會直接穿着去吃飯，順便問問我兩個姐有空沒空，要不要一起去吃？”
歐陽禾已經沉迷在亮閃閃的裙子海洋中間。
申穆不愧全局唯一富二代，甚至財大氣粗的請來了明星化妝師和專業的造型師。
大小姐大手一揮“我今天最後一天等會還請了攝影師幫我拍照的，你們都打扮的好看一點，別我到時候照片發出去你們一個傳一個的P，麻煩。”
晚上也是五星級标準，每一道菜品都像是一件藝術品，注重色彩、形狀和布局的和諧統一。菜品的擺盤往往非常精細，每一個細節都經過精心設計和擺放。
“這些食材可都是今天早上才空運來的，絕對新鮮。”申穆一旦開始使用自己的鈔能力，就顯得格外自然“你們看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夠了夠了。”歐陽禾按住申穆蠢蠢欲動的手“孟隊你不是有什麽要說的嘛，快點啊。”
“哦對！”孟寒松站起來“是這樣，今天是結案的第一天，也是申穆在我們這裏的最後一天，這段時間我知道大家都很累，但是沒有辦法，這個職業就是這樣的，我感謝于大家這段時間的付出，在我受傷期間，不光幹自己的活，還特意找了人來照顧我，我一直覺得作為隊長我好像做的不夠好，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包容，希望未來哪怕不在一個地方工作，但我們的心還是在一起。”
“別煽情了。”申穆拉下鞠躬的孟寒松“我也有幾句話，其實吧我知道我這個人呢，性格不太好，有時候說的話也不是很中聽，感謝各位到現在還沒把我弄死，開個玩笑，其實感謝各位這段時間的照顧，包容我古怪的脾氣，沒什麽好說的，都在酒裏了。”
申穆一飲而盡，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宋鶴身上。
宋鶴舉杯“我怎麽還真成副隊長了，都在酒裏吧。”
“咔擦”
所有人舉杯，香槟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熠熠閃爍，精致的發型和妝造被永久保留在相片裏。
酒足飯飽，申穆在門口等着司機來接，有些好笑的看着孟寒松和宋鶴互相攙扶。
”下次再見我可就是老板了，你們可得好好奉承我了，知不知道。”申穆向前把攝影師給她的拍立得塞到了宋鶴手裏“一共十張，最喜歡的我就先挑走了，你們回頭自己分一下，再見。”
“要不要紙啊，妝都花了？”宋鶴艱難的從包裏拿出一包紙。
申穆笑着看他，眼角有亮晶晶的淚光一閃而過，宋鶴就當沒看到“剛剛喝的太多，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把他們都送回去了，再見。”
“再見。”孟寒松好像被點到什麽關鍵詞，直起腰來說再見。
後面在聊天等車的幾個人也看過來。
“穆姐再見！”
“申穆回家好好休息，記得回頭把代碼發給我！”
“有緣再見。”
申穆回頭用力招手“有緣再見。”
坐在車上，前面的管家回頭問她“大小姐，要送你的朋友回去嗎？”
申穆從後視鏡裏看着後面站的東倒西歪的一群人，緩緩搖搖頭“不用了，我還要盡快回去熟悉資料呢。”
孟寒松看着申家遠去的車，有些遲鈍的眨眨眼“她剛剛是不是哭了？”
“要你管？”宋鶴不耐煩的甩開他“清醒了就自己站着，別賴着我。”
申穆眼睛還是不舍得從後視鏡移開，終于在一個轉角，再也看不見那群人。
人生就是這樣，總有不期而遇的人，也總有不那麽完美的分別，但人總歸要學會長大，學會獨立。
申穆擦去眼角的淚花，仔細看着公司的項目。
孟寒松直起腰“回家好好休息，明天還要接着工作呢！加油！”
“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