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你中階靈藥做得多嗎？”

“初步學習，應該不多。”青翮回複之後，修主只回複了一聲，便沒有消息了。他也不挽留，畢竟他真的是才踏足做靈藥的路途。

以前他在山上經常受傷，也會做一些簡單有效的止血藥，讓傷口快速好起來。這也是為什麽以前青湄見他的傷口越來越少的原因之一。

之後去了城裏，無論他做什麽事，去什麽工地，那地方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使他被迫離職。後來青翮沒辦法了，看見別人擺攤買東西好像能夠糊口，他就稍微研究了一下藥，利用一些簡單容易得到的藥草做一些藥丸。

當然，年輕人都是不信的。

也就只有年齡大的大爺和奶奶輩分的人才會買他的藥。

買的時候還一個勁問：“吃了真的能好嗎？”

青翮入社多年，自然知道擺地攤賣藥的人幾乎都是無良騙子，騙了很多老人的錢。他其實做這一行的時候，心裏很不舒服，畢竟在年輕人眼裏，都覺得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騙子，至今還被城管追了好幾條街。

所以他對來過問話的老人都說：“大病治不好得去醫院，這些藥只能減輕身上疼痛還有止血，不過比醫院賣得便宜幾倍。老人家要是需要可以買一點試試，那邊喊價高說能治百病的別去了，他賣的是曬幹了的白蘿蔔，沒啥作用。當然多吃有消化養胃的作用，不過這麽多錢都夠你買幾車的蘿蔔了。”

有些老人身上錢不夠，也就将就的買青翮的藥了。

他的藥說不上多好，畢竟材料就在那，他根本買不起更好的藥草，很多藥草都還是他自己找來種的。

平常做一些減輕疼痛的藥，和止血的藥，避免感染的藥。卻因為價格壓得很低，每天又被城管追趕，所以賺來的錢真不多。

更何況他有一半的錢都寄給了在鄉下的姐姐。

他以為這樣就能夠減輕姐姐的負擔，誰知道……

青翮清楚，姐姐忽然猝死，除了每天都在忙碌以外，還有以前為了養大他，每天都幹好幾趟活，根本沒多少時間休息。盡管他長大之後天天去山裏找一些養身體的藥，也無濟于事了。

青翮不是沒有想過發展事業和幹一些其他的活。可他的體質就是這樣，這麽多工作下來，除了擺攤賣藥，什麽都不行。

隔壁賣假藥的還因為他幹擾自己生意的事想揍他兩頓，結果才跟蹤到青翮搭的窩外面就掉進了陰溝裏，摔斷了一條腿。

這事還上了新聞，說是賣假藥騙老人得到了報應。

那天城管終于捉到他找他談話，一整天，青翮的耳朵裏都是賣假藥沒前途，還是幹點正經活好。

青翮也不好解釋自己的問題，估摸着他開個頭就又會被念叨一整天的迷信不好。

城管見青翮态度良好，又得知對方住的地方居然是離墳場最近的一塊區域，随便搭的一個窩，便沒有罰款他，就這樣放他走了。

誰知道第二天又看見了那個小子在擺攤賣藥騙老人！！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幾年，直到遇見了柳靖。

他發現了青翮制的藥與衆不同，那條街上便沒有了那個賣藥騙老人的小子了。城管也以為他終于回頭是岸，去做正經事了。

只有那些買過青翮藥的老人知道他賣藥是真的有用，而且便宜。

似是想起柳靖，青翮情緒很是低落，剛巧原本熟睡的青臨姝有動靜，他半起身問道：“怎麽了？”

青臨姝揉了揉眼睛，看見是舅舅，松了一口氣，說：“我想上廁所。”

“外面挖了一個坑在那裏上，要我陪你嗎？”

平臨姝搖頭，在青翮的幫助下跨了過去，向外面跑去。

很快又回來了，也許是因為信任的人在身邊，所以她躺下來後，一下子又睡着了。

本來打算看看論壇的青翮放下手機，也睡了。

這是他二十幾年，第一次睡得這麽好。

也許是有親人在身邊，也許是他終于擺脫了讓他倒黴了二十幾年的體質。

時隔一個月，青翮又夢到了柳靖，也許是今天多次想起他的原因。柳靖算不上好人，長相也是普通，除了個子高一點，皮膚黑一點，就和普通人不一樣。

但青翮第一次見到他就覺得對方不簡單。

他蹲下來看着青翮擺在地毯上的藥，都是用一些廉價的盒子或者瓶子裝置，很多都是青翮撿來然後清洗幹淨的，相當于沒有成本。他拿起一個打開，神色有些驚訝：“老遠就聞到一股靈氣，還以為是有靈修，沒想到是藥師。”

不等青翮疑惑，他又道：“不對，你一個藥師也不至于過得這麽苦，還擺攤過日子？雖然你做的藥都很簡單很普通，但品質不錯，若是有好的藥材，效果定然不錯。要不，你就跟我走？我給你藥材，你幫我做藥，如何？”

從那過後，青翮的日子稍微好過了一點，卻沒等他把錢交給青湄，就聽聞了她的死訊。

所以，在柳靖多次提及奇境時，他答應了……

最後柳靖死了，他也死了……

像是做噩夢一樣，青翮滿頭大汗醒來，青臨姝還在睡，外面天才蒙蒙亮。

他走到外面去打水洗臉，回來時剛好看見小外甥女撲騰撲騰往這裏跑，他忙扶住，放下木盆子道：“乖，洗個臉。”

平臨姝洗臉漱口的同時，他也沒閑下，而是把昨天放進空間的野豬肉拿出來。他的空間肉類只能裝靈獸的肉，但這野豬雖然不算完整的靈獸，卻也感染了點，所以也能裝置進去。

要不然也不知道放在哪裏，還不知道如何保存新鮮度。

弄好了肉之後，他想了想，用竹筒從瀑布那裏接了點清水，又掏出一個藥瓶，滴入一滴純綠色的水滴進去混合。

空間是他死而複生之後得到的，可能是因為他命裏帶煞氣的體質導致而成，更何況又是在那種滿是兇獸和煞氣的地方。因為空間具體使用方法沒有媒介，如同融入他的血液骨肉，隐隐還有種若是他死了，這個空間便會徹底消失的感覺。

青翮便沒有多多探究到底是怎麽回事，而是仔細研究裏面的東西。

除了能夠裝置非普通物的空間，還有兩處每天都在滴靈水和靈乳的地方。

根據他調查，滴靈水的位置每天會滴100滴左右，吃了沒什麽感覺，但若是滴在靈植上會使得靈植生長極快，一滴的話幾乎只需要短短幾天內，那顆靈植種子就會發芽生根，大概增長了一年左右的年齡。

靈乳要比靈水更為濃稠，人要是吃了會有醒神的作用，和靈水一樣，滴在靈植身上會在短短幾天快速增長，而增長的年齡卻是靈水的百倍。但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每天只會滴一兩滴。

除此之外，靈水和靈乳都是制作靈藥的好材料，剛剛滴進竹筒裏的綠乳，就是用靈乳制作而成的藥水。大抵的作用是養身，清除體內病毒和污漬垃圾，不過一次性不能吃太多，凡身□□會承受不住。所以青翮打算每天滴一滴到竹筒水裏面給小外甥女喝。

若是姐姐在世就好了。青翮垂下眸，将竹筒裏面的水和肉一起遞給青臨姝，待她吃完，道：“舅舅下山找人幫我們建房子，你在這裏等我好嗎？”

不等青臨姝回應，青翮道：“不用怕，舅舅給你個東西陪你，看了你就知道。”說着，他像是變魔術一樣，手中出現一根小小的綠藤，就像他昨天對付黑野豬的綠藤縮小版。

青臨姝微微張大嘴巴，小手指戳了戳那根綠藤，對方也在動，不過很是乖順。

“喜歡嗎？”青翮問。

青臨姝點頭，“喜歡！”

青翮笑了笑，将綠藤放置在地，很快它就紮根長大，不過這次它只長了半米左右便停止了。似是知道主人的交代，對主人唯一有血緣的小女孩很是親密。

青臨姝也不害怕，就坐在那陪着它玩。

見情況如此，青翮坐了一會兒便下山去了，一下山他先往王大爺家裏走去，手裏還提着一串肉。

村子裏的人看見他雖然很害怕，卻也知道他以後是住在山上，同時也松了一口氣。

對于村長這個決定，大多數人還是沒有抗議的，畢竟山上一直空着，種田不能打獵也不行。自從青翮買了之後，那一大筆錢分出來給每一家也有不少，所以大家統一決定忍忍就是，不去招惹，也不反抗。

這個時候王大爺正在打水，聽到敲門聲喊了兩聲：“來了來了，別敲了。”

待他打開門看見青翮，想起了，“翮子啊？”

青翮進門，把肉挂在王大爺家的廚房裏。

王大爺家很窄，屋子也看起來有點舊，還只有他一個人住，因為年輕的時候做過不少好事，所以村子裏的人都會幫襯一點，倒也過得不艱難。

“我來看看，你應該也知道了。”

王大爺把水桶放下，陪着青翮坐了下來：“知道啊。唉，說你什麽好，有這筆錢，你去幹什麽不好？去外面也好。可你非得在淮蘭村耗下，還是在淮蘭山這種地方。”

青翮點點頭，未說話。

王大爺又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小時候經常去淮蘭山，那時候你家窮，我也盡我所力幫一把你們姐弟，可即便我不吃不喝，也養不起你們姐弟，所以我教了你一些布置陷阱的東西。這一過啊，就是快二十年了，你長大了，青湄也走了，只留下了臨姝。但我怎麽都沒想到，你最後會帶着臨姝留下來，還是在淮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