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當天晚上,二狗子在修煉的時候忽然想起青翮給他的聚靈丹,一口吞下去之後,沒過半分鐘就感受到了一股靈氣湧動。
這股靈氣忽然出現在腹中,卻遲遲沒有散去,他頓時驚喜,又連忙收斂情緒定心修煉。
這一修煉就修到了第二天淩晨。
而這一晚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淮蘭山是因為二狗子終于到了一轉修為,算是正式踏入修煉一族。羅歆見狀,做了他最喜歡的幾樣菜。畢竟修煉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很多人修煉完畢之後總會感到饑餓。
另一件事,便是山下的情況。淮蘭村的田地,在一夜之間遭受到蟲蟻啃食,未剩下一片完整的葉子。
這件事到了下午的時候,青翮才知道。
他趕忙前往淮蘭村,第一個找的就是王大爺家。
此刻王大爺剛從外面回來,一見到青翮便忙拉扯他進屋。
進屋第一件事,王大爺擔憂問道:“你和小臨沒事吧?還好前陣子你提醒我收了菜,如今我屋裏還有些糧食,你走的時候帶一些走。”
青翮忙阻止他忙活,問道:“王大爺,你能給我詳細說說怎麽回事嗎?除了田地被蟲蟻啃食之外,有人受傷了嗎?”
兩人坐下,王大爺倒了兩杯熱水,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只不過一晚上的時間,種在外面的糧食,全被一群黑色像是蜘蛛一樣的蟲子全部啃了,一片完整的葉子都沒有剩下。受傷好像沒聽到有人受傷,只不過忽然發生這種事,村子裏肯定會有一部分人受餓了。”
說到最後,王大爺眼眶微紅,也不知道是擔憂自己還是擔憂村子裏的人。
青翮了解之後,又問:“除了淮蘭村,別的村子裏怎麽樣?也是這種情況。”
王大爺道:“剛剛我就是去別的村子裏看了看,和淮蘭村一樣,田裏的莊稼都受損,不過卻比淮蘭村的情況要好一些。唉。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蟲子,不吃樹葉,也不吃家禽,專門吃這些莊稼。”
聽罷,青翮沉思了一下,才道:“有誰看到那蟲子了?怎麽知道那蟲子長得像蜘蛛還是黑色的?”
王大爺回憶了一下,“好像是王寡婦家。”說着,頓了一下。情緒更低沉了,“她家最可憐了,因為沒錢,門沒修好,有部分蟲子闖進了她家,所以除了田地之外,她家連存儲的糧食都沒了。”
青翮沒有在此多留,往王寡婦家走去。
這一路遇到了很多村民,原本讨論激烈的他們看見青翮忽然靜聲,默契地假裝沒看見他。待到他走遠之後又開始讨論。
忽然有一人說道:“我覺得這件事和他有關。”
青翮向來耳目敏銳,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這句話,頓了一下腳步。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這句話裏面的‘他’是指他自己。
果然如同他的猜測。
有人附和道:“我也覺得是,他沒回來的時候,什麽事都沒發生。你看,他一回來啊,就發生了多少事?”
“對對對,先是要債的二狗子回來,還好我說錢全部拿給我兒子讀書去了。要不然啊,這錢早就飛了。”
“你那兒子……算了算了,我也覺得那個青翮邪門得很。”
“你們說,要是青翮沒有回來的話,黑羊會死嗎?”
……
剎那間,不知道為什麽讨論又靜了下來。作為他們談話的主人公——青翮,心裏毫無波瀾,繼續向前走。
遠遠就聽到一陣哭嚎聲。
“天殺的啊,怎麽這麽對我們母女啊!我到底哪裏做得不對了,為什麽連一條活路都不留給我們!”
伴随而來的還有兩個小小的抽泣聲。
等青翮走近的時候,才發現跪坐在門口哭嚎的是王寡婦,旁邊有一個少女和女孩在小聲哭泣。
也許是怕沾惹上麻煩,很多人要麽躲着藏着,要麽站在旁邊不說話觀看。開口說話勸解的只有村長、鐵牛、還有兩個婦女、一個大老爺們,最後一個是一黑皮青年。
那個青年看起來也就20歲左右,除了皮膚黑一點,長相雖不出色,卻也是一副英氣。
青翮記得他,叫什麽倒忘了。只記得這個人小時候特別皮,爬樹偷蛋樣樣都會。但能讓青翮記住的卻不是因為如此,而是這個青年五六歲的時候膽子極大,敢一個人找他麻煩扮鬼臉,明明其他小孩看到他溜得比兔子還快。
“鐵牛哥,發生了什麽事。”
一見到青翮,一部分人都吓得跑了。
當然這些人都是站在最外層看王寡婦哭嚎的,要說同情心,自家田裏都遭殃了,誰能說自己有多餘的糧食養這個女人和她的兩個孩子?
鐵牛看見青翮,忙問:“翮子,淮蘭山出問題了嗎?”
青翮沒有隐瞞,搖頭道:“沒有出事,我也是看見山下有動靜才下來看看的。聽王大爺說,你們的莊稼都被一群小蟲子吃了?”
那黑皮青年聽到這話,羨慕道:“那可真好,可能是淮蘭山不好上去,所以才免了這一災難。就我們村裏最可憐了,那些蟲子先爬到我們村裏吃飽了,再去其他村子裏吃都沒吃多少。”
他剛說完,就有人推了他一把。
黑皮青年翻了一個白眼,道:“有什麽不好說了,這就是事實。”不過這話小聲,聽到的人很少。
村長見其他村民都遠遠避着青翮,心中無奈,上前道:“我們淮蘭村的莊稼幾乎都被吃光了,但好歹錢財無損,家裏的糧食都還能夠撐一段時間。”
青翮看向面前跪坐着王寡婦,問道:“王大娘怎麽了?可是出了事?”
鐵牛道:“她家的門在前兩天壞了,沒錢修。哪知道就讓這些蟲子鑽了空子,把她家屋裏的糧食全部吃了。”
“哦?”青翮一副感興趣的模樣:“那蟲子只吃莊稼和糧食嗎?可有人受傷了。”
“這倒沒有。”
青翮剛聽完這話,便聽到一聲小到幾乎可以忽略的聲音:“妹妹被蟲子咬了……”
說話的人是蹲在王寡婦旁邊的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她的頭發被布條捆成一個大辮子,可能在哭的緣故,眼睛又紅又腫,臉上哭得滿是淚痕,很難看。
青翮按住鐵牛,走了過去。
低頭向王寡婦道:“王大娘,我聽你女兒說,你家小女兒被蟲子咬了,可以給我看看嗎?”
王寡婦才剛擡起頭,準備回應的時候,圍着看熱鬧中有人忽然道:“不過被蟲子咬了而已,又不會出事。我小時候被狗咬了都沒事,給你看還指不定出什麽事來。”
青翮回頭看是誰在說這話,可惜那人很快就躲起來了,似是很害怕被盯上。
鐵牛最是見不得有人在他面前說青翮的壞話,一怒之下,大聲朝人群裏吼:“胡說什麽!平常偷偷說翮子的壞話就算了,今天出了事情,還想鬧事嗎!?王大娘家出了事,你們只知道看熱鬧,也沒見一個人出來幫忙!不說給王大娘家一碗米,修個門都不見有人過來!現在翮子過來幫忙,怎麽也比你們這群人強!也好意思說他!配嗎!”
青翮才知道王寡婦家的門是鐵牛和那位黑皮青年修好的,不由擡頭看向把手收進褲袋裏的青年,他毫不顧忌地和青翮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神色微微驚訝。
王寡婦在這個時候,道:“謝謝謝謝,我女兒手上自從被那蟲子咬了之後便一直在癢,洗了手擦了酒精也沒用。”說着,就急急忙忙拉着小女兒的手遞到青翮面前,拉得後者一個踉跄,青翮趕忙扶住。
原本有人還想阻攔,可一看王寡婦小女兒的手,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就連王寡婦也被吓到了,結結巴巴道:“剛……剛還沒有出現黑色的,怎麽……怎麽回事……”說着,一臉求助看向青翮,滿面淚痕。
後者垂下眸,接過小女孩小小的手掌,那裏原本有一個小小的紅點,周圍已經被染了半黑了。明顯是被蟲子咬了的緣故。
他問小女孩:“手能動嗎?”
小女孩動了動,細聲道:“能。”
青翮點頭,按了按,又問:“疼嗎?”
小女孩搖搖頭:“不疼。”
王寡婦着急了,小心翼翼揪着小女孩的胳膊,擔憂道:“還有哪裏不舒服?”
小女孩皺着眉頭,擡頭看向青翮,她的眼睛很大,也很清澈,聲音小小的:“有點麻,頭有點暈。”
村長一聽這話,也有些着急,問青翮:“怎麽了?難不成那蟲子有毒?”
青翮偷偷運用了點靈氣進入小女孩的經脈,後者完全沒有察覺。
探查完畢之後,道:“有點毒素,不嚴重。不過不醫治的話,可能會導致全身發麻,或者發高燒。身體強壯的,可能過兩天就好了。身體弱的,或者年紀小的老的,就看運氣了。”
王寡婦道:“怎麽醫治?我沒有錢……也沒有糧食了……可以賒賬嗎?我可以做很多事還債,做什麽都可以,只要給我家芳芳醫治就行……”
見她越說越亂,青翮安撫道:“不需要錢,只需要一碗米。”
“米?我家有啊。”說這話的是黑皮青年,他這次沒有看青翮,對王寡婦道:“一碗米我家還是出得起的,你等我一下,我馬上拿過來。”
說着,就往自家走去,大概三分鐘左右,就見他跑了過來。
看他喘氣的樣子,這一路怕是沒停過腳步。
端着滿滿的一碗米,他遞到青翮面前,說道:“需要做什麽?”
青翮看了看米,沒有髒的,說道:“淘米,留下水。”
青年直接進入王寡婦家,找來一個大盆,接了半盆水,再将米放進去,最後再将米撈出來。
青翮接過淘米水,放置在小女孩面前,道:“手放進去,浸泡半個小時,一天三次,三天就好了。”
王寡婦一臉不敢相信:“就……就這樣嗎?”
青翮道:“對,就這樣。”側頭對村長道:“若是有人被那蟲子咬到了,只要黑色沒有大面積擴展,都可以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