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魂牽夢萦
魂牽夢萦
“什麽好地方?”許之一懵懵地發問。
原來,白天許之一暈過去的時候,謝京墨發現矮兇男同伴逃離的路線,同他們前往G市的方向一致,衆人在經過商議之後,為了确保安全,選擇了另外一條小路,這條小路比他們原先計劃的路線要稍遠一些,不過節儉一些還是能夠到達目的地的。
結果沒想到在開了一個小時後以後,他們發現了意外之喜——一座小鎮。
這裏位于C市與其他市的中間,是一個獨立的小鎮。
小鎮體量不大,他們進鎮的時候發現,這裏似乎是被荒廢掉了,一排排自建房皆是門戶大開,淩亂不已,有搬離物品的痕跡,也許在末日爆發的時候,這裏的居民們就撤離去了別的地方。
謝京墨他們謹慎地探查了一下這裏的狀況,小鎮的居民撤離的急,留下了不少難以搬動的物資,正好便宜了他們。此處的喪屍也不多,左右不過二三十只,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安全地在這裏搜刮完物資再離去。
于是他們稍微清理了一下周圍後,找了個安全的小屋子過夜。
許之一眨巴着眼睛:“這麽好!”它都有點迫不及待地要起來收集物資了!
謝京墨笑了笑:“是的,我們還挺幸運的。”一次又一次地從危機裏逃出來,現在還能找到個能夠休息的地方。他伸手按住了躁動的許之一,翻了個身,把小倉鼠放到自己的胸前緊了緊:“不過現在我們先要好好休息,明早再開始搜集物資。”
好吧,許之一有些不好意思,它忘了只有它睡飽了,其他人還沒得休息呢:“那今晚誰守夜呀?”
“他們都說不困,在外面烤火弄吃的,很安全。你餓不餓,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
許之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它是有點餓了,但是還沒胃口吃東西。
它安安靜靜地趴了一會,睡不着,小爪子無意識地在謝京墨胸前畫圈圈。
謝京墨被須得癢癢的,擡手撓了撓不安分的小家夥:“還不困?”
“嗯!”許之一聞言立刻躺好閉眼假寐:“我吵到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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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謝京墨沉吟了一下,和他閑聊了起來:“白天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要進化了。”
“我也以為!”許之一立刻又來了興趣,撐起身體和他講小話:“當時我的身體和之前一樣,熱熱的,感覺很生氣很生氣,然後、然後就不知道了……”
“然後,你非常厲害的把鳥群擊退了,又救了大家一次。”他擡手輕點了下小倉鼠的鼻子。
“酷嗎!”
“很酷很酷。”
“嘻嘻~”許之一偷笑着鑽進他頸窩,找了個舒适的位置,進入了夢鄉。
……
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謝京墨突然感覺身上一沉,他的大腦在瞬間就清醒過來,身體緊繃,立刻就要起身做出攻擊的準備。
下一秒,他嗅到了熟悉的氣息,獨屬于許之一的氣息,那是一股好聞的堅果味,香甜不已,每每出現,總能牽動他心神。
謝京墨心中一動,放松了身體,用肢體感受着身上的重量,那似乎,是一個人。
是你嗎,之一。
他沒睜開眼睛,害怕一切又同之前一般是自己的錯覺。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身上的人似乎是躺得不舒服,輕哼了一聲,微微動了動身體,發出細微的摩擦聲。明明極其的小聲,卻讓此時的謝京墨心跳如雷。
咚咚,咚咚。
他細不可聞地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住那驚人的心跳聲,生怕驚擾了身上人的美夢,一只手卻在此時垂在了他的手掌上。
宛若觸電一般,他的手不受控地抖了一抖,對方的手指就此劃擦過他的掌心,勾起了他心中的千層浪。
謝京墨說不清道不明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緩緩地張開了手指,讓那只手徹底落入了他的掌心,被他支開十指緊緊相扣。
他享受這“偷來”的片刻親密,終于下定了決心,睜開了雙眼。
不知什麽時候吹來的一陣微風,偷偷掀起了床簾的一角。外面的天是陰沉沉的深藍色,微弱的暗藍天光透過烏雲鑽進了這小小的一方床鋪,窺視着裏面肢體相纏的兩人。
謝京墨微微低頭,看到了靠在自己頸窩的腦袋,看到了柔軟的淡黃色頭發,看到了挺翹的鼻尖,看到了紅潤的嘴唇,看到了——他魂牽夢萦的許之一。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謝京墨早已做好了陪伴小倉鼠一輩子的準備,如今突然看到他變成人,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既驚喜又沉醉。
許之一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窩,癢癢的,他卻甘之如饴,恨不得時間能停在此刻,讓他永遠保留此時的親昵。
他擡起另外一只手,像蜻蜓輕吻水面那般,觸碰了下許之一的鼻尖,軟軟的,不是他的錯覺。
那手指懸停在空中,最後下定了決心,落在了那微微翹起的紅唇上,輕輕描繪。
真好,我還能看到你變成人。洶湧的感情沖破了他的自持,謝京墨終于忍不住抱住了許之一。
只可惜,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陽光刺破雲層的那一刻,謝京墨的懷裏驀地一空,帶得他的心也漏跳了半拍,攬住身上人的動作猛頓,心慌地拐向了頸窩,然後才長松一口氣,那裏,此時正睡着一只不谙世事的倉鼠。
還好,還在。
身上殘留的溫度也告訴自己,那不是夢,那天晚上也不是錯覺,他的之一真的可以變成人,只不過還不穩定。
謝京墨輕撫着沉睡的倉鼠,微微偏頭蹭了蹭。
沒關系,我可以一直等你。
……
“豆豆,起來吃早飯了!”林小夭的聲音在床簾外響起,菜寶的腦袋鑽了進來,哼哧哼哧的,拱開被子去頂熟睡的倉鼠。
許之一被叫醒,睡眼惺忪地炸着毛從被窩裏爬了出來,用力抻了個懶腰,昨晚它睡得極好,似乎還做了個美夢,只可惜它記不清了。
在床上砸吧着嘴回味了一下,又和菜寶打鬧了一會,它才慢吞吞地滑下床鋪,走了幾步,又想到了什麽,跑回床上拿東西。
許之一叼着那兔子玩偶跑到車窗前,找了個角落把它仔仔細細地擺好,又從空間裏掏出胡蘿北塞進兔子的懷裏,蘿蔔配兔子,正正好。
一旁的林小夭注意到它的動作,掏空了一盒餅幹,用包裝的硬紙盒快速裁了“小座椅”,遞給許之一,讓它把兔子和胡蘿北放進去。
白不留吸着盒牛奶經過,順手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疊好的平安符也放在了座椅裏。
許之一感激地看着他們,眼睛亮晶晶的,像兩顆小葡萄,引得他倆忍不住輪流輕揉它的小腦袋。
許之一哼哧哼哧地把東西拖到角落,坐在那裏仔細擺弄:唔,手臂要抱着胡蘿北,要對着這個角度,這裏最亮堂……诶?
它放下玩偶,踱步到車窗前,奇怪地盯着窗子。
昨晚找到休息地方的時候,天色已黑,車子沒來得及打理,此時正髒污不已,車前窗也是污濁一片,獨獨角落一塊地方,有一塊碗大的半圓形幹淨得與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許之一好奇地湊過去描摹着那塊半圓,為什麽這裏這麽幹淨?它幹脆腦袋一頂,貼着玻璃,低頭一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謝京墨從車外進來就看到許之一圓乎乎的背影,正翹着個小短尾,趴在窗前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拿起小倉鼠,不贊同地說道:“之一,髒,別趴上面。”
許之一順勢抱住他的手指,哼哼唧唧地說了自己的發現,謝京墨湊到窗前一看,低頭和倉鼠對視了一眼,轉身在車子裏拿了雙筷子就走出了車門。
謝京墨帶着許之一來到車前頭,小心謹慎地從半圓位置那縫隙裏夾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
邊夾許之一就邊震驚地叫:“啊!啊!”
“啪嗒”一聲在他們身後響起,他倆回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他們後面的白不留正張大着嘴巴,手中吸空的牛奶盒落在地上,他看看筷子夾住的符紙,又看看那突兀的半圓,終于愣愣地開了口:“我練成了?”
……
衆人嚴肅地圍着一張符紙,蹲着在地上,無人吭聲。
林叔最先忍不住,伸手握住了白不留的手一直搖晃:“白老弟啊!不對,白大師啊!”
白不留臭屁地一甩頭,跟他客氣:“哪裏哪裏,林叔你客氣了,還是叫我白老弟吧。”
林小夭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倆插科打诨:“等下,這也沒确定就是符紙的作用吧!”
“那怎麽解釋就空着那塊是幹淨的!”白不留對自己的符紙信心十足。
“也許……是因為那裏是角落,所以沒碰到?”林小夭說完,又自己否定了,不對,其他角落也是髒的。
衆人不由得看向謝京墨,想聽聽他怎麽說。
謝京墨此時正無奈地低着頭,看着整只鼠身都躲進自己衣服裏的許之一,只剩個小屁股在外面,聽見白不留的聲音還往裏面擠了擠,他用手指揉了揉那小屁股蛋,一推眼鏡,淡定地說道:“是不是,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