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弟弟陳北海

第4章 弟弟陳北海

走出醫院,南溪拎着醫生給開的中藥包,迎着暖黃色的陽光,走在草木蔥翠的林蔭道間,臉上挂着明媚的笑,整個人沐浴着光,看什麽都覺得可親可愛。

不管是路邊随處可見的野花,還是開裂石縫中擠出的一株野草,都能讓南溪高興上半天。

就連路過小攤販集聚的街道,被小吃攤位上的煙火熏了一身的油煙,南溪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覺得難受,反而覺得這樣人聲鼎沸的街道十分有煙火氣。

這就是人間煙火啊,忙而繁複,卻有滋有味,活着真好。

南溪一路走走停停,在快到家的時候,想到家裏什麽也沒有,她在一家超市門口停下腳步。

拿着超市門口大姐強硬塞過來的今日特賣傳單,南溪沒有想到,重來一次,自己的第一份幸福居然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超市給的。

雖然南溪眼前不到200平的小超市遠遠比不上未來她熟悉的那種商品種類齊全,貨品精心陳列布置的進口超市規格高,但還是治愈了南溪在家裏洗衣服連洗衣液都沒有備受打擊的心靈。

可惜現在南溪的口袋裏只剩下400零幾塊錢,連她原來手機錢包裏的零頭都不到,卻是她接下來一個月的夥食費,随便買是不可能的,只能将最要緊的日用品先回家。

于是已經大手大腳慣了的南溪再次變成精打細算溪,一邊仔細研究手裏剛剛門口大嬸給的今日特賣傳單,一邊尋找性價比好的東西買。

家裏的髒衣服太多了,洗衣液今天是一定要買的,不然那些衣服和床單被罩什麽的都要馊了。

南溪眯着眼睛,來來回回的比了好幾種洗衣液的每毫升價格,買了最便宜的一種。

廚房用品的話,家裏鍋碗瓢盆還有,就是長時間沒有用,洗洗就行,所以暫時不買。

想到家裏烏七八黑的地板和踩上去醉人的黏膩感,她在家裏也沒有看到拖布和掃把之類的東西,所以南溪買了一套塑料拖把和掃把,當然也選的最便宜的那種。

雖然想買的東西還有很多,但是考慮到囊中羞澀,南溪還是很果斷的收手了,打算就此打道回府,等什麽時候手頭寬裕了再來慢慢添置。

南溪買完要緊的日用品,推着購物小推車路過生鮮區的時候,看到貨架上擺放的水果蔬菜,想要不要買一點周末做飯的食材,畢竟家裏自己做飯吃怎麽說也要比在外面買的吃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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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幾天她也可以像昨天一樣去老太太那邊蹭飯,但是老太太的經濟條件明顯不怎麽好,所以她還是盡量少麻煩老太太,即使要去也要帶上自己的口糧。

只是她在生鮮區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不知道是不是她來的太晚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發現這裏的果蔬肉類都不是那麽新鮮,而且價格比農貿市場那邊要貴。

所以南溪果斷放棄在這裏買食材的想法,只買了一排雞蛋和幾包方便面,準備先把今天對付過去,剩下的等着有時間去農貿市場那裏買。

看着購物車裏可憐巴巴的泡面,南溪悲從中來,誰能想到已經財富半自由的她會再次體驗到被金錢支配的痛苦,哎。

在收銀臺結賬的時候,南溪發現櫃臺上換購的商品裏有橡膠手套,聯想到那個家太過髒亂,打掃肯定是個大工程,南溪低頭看了看自己青蔥一樣嬌嫩的手指,猶豫再三,最終還是用購物積分外加5元買了一雙橡膠手套,準備打掃的時候戴着,保護她的小手手。

付完賬從超市出來,南溪提着新買的東西和醫生給開的中藥包,徒步回到家中,換了一身寬松耐髒的衣服後,就帶上橡膠手套開始熱火朝天大掃除,把周五下午要去接原主住校弟弟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經過半個上午加幾乎一整個下午的努力,南溪總算将原來髒亂不堪的屋子收拾的能看一點了。

尤其是自己住的那個房間,南溪拿着小牙刷将邊邊角角也刷的幹幹淨淨,比起她剛來的那會,幹淨的簡直跟換了一個房間一樣。

南溪扶着因為長時間彎腰拖地擦洗而酸疼的腰去廚房煮了一包方便面,簡單對付了一下,想着晚上怎麽安排的時候,終于想起了被遺忘的原主弟弟。

根據原身的記憶,每到周末的時候姐弟兩一般都會到老太太家吃飯,而今天就是周五,她得去接弟弟陳北海回來。

原主的弟弟大名陳北海,小名小海,今年才8歲,正在讀小學三年級。

陳水生為了可以将馬芸帶到南城去做生意,特意多花了點錢讓兒子讀的是那種可以住宿的私立學校。

私立學校宿管老師會跟孩子住在一起,跟着照顧孩子們的起居,但是周末宿管老師也要休息,孩子們是不能住在學校裏的,所以陳北海每周都回家。

陳北海的學校周五下午五點半放學,南溪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下午4點半,還來的及。

于是她趕緊找出身份證和陳北海學校發的家長親屬卡,出發去接陳北海。

出門前,南溪特意專門找了陳北海的照片細細看了一陣,确定自己見了面不會認錯人了,急沖沖出門。

陳北海的學校離家不近,南溪一路上緊趕慢趕,總算在5點20分的時候趕到了學校門口。

她到的時候,學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來接孩子的家長。

南溪注意到來這裏接孩子的家長幾乎都是開車來的,看起來經濟條件都比較不錯,看來陳北海讀的學校除了可以住校這一便利外,師資力量也應該不錯,否則不會有這麽多有條件的家長将孩子送到這裏。

南溪不知道的是,她自己讀公立高中一個學期的學費不到800,但是弟弟陳北海所讀的學校一個學期的學費就要小一萬,不光基礎教學設施好,裏面的老師也是校方高薪從各個地方挖過來的,教學水平相當不錯。

可以說,在教養兒子上面,陳水生和馬芸還是花了心思的。

陳水生和馬芸兩人一致覺得南溪讀作為一個女孩子讀書不好的話找個條件好的人家嫁了就行,一輩子也能過。

但是兒子将來是要頂門立戶的,所以絕對不能養廢。陳水生自己沒有上過大學,但他深知那一紙文憑的重要性,所以對陳北海的學習他也很關心。

所以精打細算的陳水生才會斥巨資将陳北海送到私立學校,不光這裏有老師可以照顧年幼的陳北海,陳北海的學習他也能放心。

而且,不同于陳南溪學習差的讓人一言難盡,陳北海的腦瓜子相當聰明,學習成績在班裏回回考試都是第一,每學期都可以領到獎學金。

不過大部分時候,陳北海的獎學金還沒有捂熱,就會被陳南溪以各種理由給騙走或者是搶走。後來陳北海幹脆一領獎學金就交給馬芸,根本不給陳南溪下手強的機會。

在南溪得到的記憶裏,陳南溪和陳北海姐弟兩的關系并不是十分好,原身讨厭弟弟得到父母的關注比她多,而弟弟也不喜歡老搶他東西的姐姐。

南溪趁着陳北海還沒有放學,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原身與弟弟的相處方式,忍不住感嘆,造孽呀,高中生居然搶小學生的錢,真夠可以的。

時間一到,老師打開校門,一堆可愛的幼崽湧出,奔向來接自己的大人。

來的路上,南溪還擔心自己會認不出陳北海,但當一群孩子湧出來時,她才發現她想多了。

在一群白包子中間,南溪一眼就注意到夾雜其中的黑煤球,陳北海。

說他是煤球并不是因為陳北海小朋友長得黑,而是因為他髒兮兮的。

不同于其他小朋友穿着幹淨整潔的校服,陳北海小朋友的校服黑乎乎的,白的都穿成了黑的,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洗了。

南溪忍不住扶額,她記起來了,照顧陳北海的舍管老師是不負責給學生洗衣服的,學生穿髒的衣服都是周末帶回家清洗的。

顯然,連自己衣服都懶得不願意洗的原主是不會專門給這個弟弟洗衣服的。即使陳北海想自己洗,家裏也沒有洗衣液不是。

所以陳北海成了人群中顯眼的小煤球。

不用南溪招呼,背着大大書包的陳北海看到人群中的南溪就主動走過來,還不到南溪胸口高的小正太,見了南溪也不叫人,悶着頭轉身往家的方向走。

南溪想到過去原身對小正太的所作所為,也覺得這聲“姐”原身的确受之有愧。

算了,不叫人就不叫吧,慢慢來。

南溪是獨生子女,沒有過弟弟妹妹,但是在大學兼職期間給小孩補過課,所以還是有點與小孩子相處經驗的。

南溪看了看小家夥背上大的過分的書包,主動開口搭話,“小海,你書包重嗎?我給你拿吧。”她可是整整比陳北海大了8歲,主動給弟弟拿個書包應該不過分吧。

誰知聽到南溪的話,陳北海跟見了鬼一樣,生生挪的離她更遠了一點,一臉狐疑,就好像看她的腦子被門夾了一樣。

呵呵,可不嘛,不只是被門夾了,連裏面的芯子都換了。

南溪一看陳北海的反應,就知道陳北海對她的防備心很重,南溪也不着急拉近距離,就慢悠悠的走在陳北海的前面,于是姐弟兩就這麽沉默的一前一後走着。

回家的一路,南溪沒有故意往後看,但是夕陽下兩人拉長的影子卻并一長一短排在一起,密不可分。

她看着地上那個略微短的,像小尾巴一樣跟着她的影子,唇角不自覺的彎起,覺得這種感覺十分新奇。

老太太一般晚上七點的時候收攤,現在過去還有點早,所以等路過一家漢堡店時,南溪有了主意。

根據她的經驗,沒有漢堡炸雞拿不下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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