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良”後遺症
第15章 “不良”後遺症
KTV包間外面本來就不怎麽寬敞的過道被鬧事的人堵住,再加上其他包間出來看熱鬧的人,整個過道變得擁擠狹窄,鬧哄哄的,愈發惹人心煩。
在這期間,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的沈雪和宋心怡兩個女生早就慌了,如果不是楚紹容非要對方道歉賠禮,她們早就想走了。
雖然高中生可以在固定時間段來KTV放松,但是如果這裏的事鬧大了讓人知道她們放學來KTV,她們情願吃下這個啞巴虧。
而且對方一群人個個人高馬大,萬一真的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她們這邊。
沈雪去拉楚紹容,“算了,我和心怡沒事,我們回包間去吧。”
對方見沈雪這邊認慫,氣焰愈發嚣張,喝酒喝的臉紅脖子粗的帶頭男人甚至大力推了楚紹容一把。
楚紹容被推的一個趔趄,沒有站穩,直接撞到了經過他身後想要走樓梯下樓的南溪。
本來先出來的馬哥因為去集合自己的人,反而沒有先趕過來。
楚紹容體重不輕,又是被推過來的,南溪被撞的身子一歪,受着傷的膝蓋支撐不住,單膝跪地,受傷的膝蓋再次磕到了地面上。
瞬間鑽心的痛襲卷向南溪,疼的她額頭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靠,今天怎麽這麽點背。
被推了一把的楚紹容氣的眼睛都紅了,他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脾氣上來了,根本沒有看自己撞到了人,一個躍起就朝推他的男人踹過去。
楚紹容沒怎麽打過架,動作拖沓,他踹出的一腳被對方輕松躲過,男人的同伴們哈哈大笑,污言穢語不絕于耳,十分難聽。
同伴的起哄讓推了楚紹容的男人熱血上頭,愈發忘乎所以起來,他甚至當着有女生在的場合大大咧咧的解開腰上的皮帶,抽出皮帶做勢要繼續教訓這幾個毛頭小子,“娘希匹,知道爺爺是誰嗎,今天爺爺就給你們長長記性。”
會所的服務員見狀急的團團轉,想要過來幫忙,卻被男人的同伴故意給擋着過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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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光是楚紹容,連肖斌和賀湛面上也帶了火氣,唯有顧宴一臉冷然,擡步走到沈雪和宋心怡面前,将兩個女生擋在了身後。
耳邊嘈雜吵鬧與膝蓋上的疼痛混合着讓南溪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糟糕。
好煩,煩死了,這些人一個個的就沒有其他事做了麽,不給別人添麻煩他們會死嗎?
壓抑許久的煩躁在疼痛的刺激下化作蠢蠢欲動的暴虐,南溪扶着牆站起來,看向那個敞着褲腰,手裏揮舞着皮帶的男人,往日清亮的桃花眼中一片陰霾。
楚紹容顏面掃地不說,自尊也在今晚被踩到地上狠狠摩擦,他雙眼通紅,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雖然恨不得撲上去揍死那個男的,但是理智告訴他現在動手吃虧的是他們,不能沖動行事。
客戶經理應該已經去叫保安了,只要保安一來,他們的立場就會徹底反轉,所以他努力壓抑着自己心中的怒火,等着保安來。
直到一道纖細的身影越過他,直直走向揮舞皮帶的男人。
南溪帶着兜帽,楚紹容沒有看清她的臉,還以為她是不清楚情況路過的女孩子,正想叫她別過去。
誰知那道纖細的身影卻直直的在那個男人面前停下,接着女孩清冷淡漠的聲音響起,“你剛才推人撞到了我,請道歉。”
男人低頭看向矮了自己一大截瘦弱單薄的女孩,起先一臉不屑,等他看清南溪隐在兜帽陰影下精致美麗的小臉時,立刻換了一副猥瑣的嘴臉,“好好好,只要你陪哥哥去玩玩,哥哥馬上給你道歉。”
說着就要用手去摸南溪瓷白的小臉,只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南溪,整個人就像一坨麻袋一樣被踹飛了原地,猛烈地撞在身後的牆上,發出“砰”的一聲。
他還來不及站直,南溪緊接着一腳又狠狠踢中了他的側腹,于是男人整個人斜着傾倒在地,疼的鼻涕眼淚齊飛,如一團爛泥癱在地上,從剛才的趾高氣昂到現在的狼狽前後不過幾秒。
“多喝了兩口黃湯,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南溪一腳踢開男人手裏的皮帶,又一腳踩到了試圖爬起來的男人肩上,纖細白皙的腿微微繃直,泛着珍珠般的柔光,但是動作之間卻帶着将腳下獵物錯骨分筋的撕裂感,美麗又危險。
男人的同伴試圖上前去阻止南溪,只是他們一動,南溪腳也跟着使勁,疼的腳下的男人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不住得求饒“別,別,都別動,妹妹,我錯了,你先放開我,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經過這一番變故,顧宴幾人此時也認出了南溪。
與在學校的南溪相比,顧宴明顯覺得此時的南溪身上裹挾着濃厚的暴戾。
楚紹容看着剛剛威脅恐吓自己的男人此刻像死狗一樣被南溪踩在腳下,因怒火鼓漲發昏的頭腦被另外一種激烈又灼熱的情感占據,他癡癡望着南溪,覺得心跳的想要蹦出胸口,或者說他此時想要把那顆瘋狂跳動的心掏出來獻給眼前的女孩。
沒一會馬哥帶着人也來了。
以為今天晚上要大鬧一場的一行人來到現場一看,發現除了被踩在地上發出慘叫的男人,其他人安靜的可怕,根本沒有架可拉,更沒有必要動手。
馬濤狹長的眼睛看了南溪所在的方向一眼,大概明白了現在是怎麽個狀況。他剛才的感覺沒有出錯,陳南溪是個狠角色。
跟着馬哥來的幾人有的也認識陳南溪,他們沒有想到平時唯唯諾諾跟在他們身後的女生居然這麽虎,身形彪悍的大漢說揍就揍,不僅揍了,還揍地對方哭爹喊娘,就很絕。
有的人甚至在腦子裏會想自己過去有沒有得罪陳南溪,要是有的話趕緊找個機會道個歉,不然說不定那天就被這姐給打了。
賀湛更是吃驚,印象裏的陳南溪膽子很小,還很嬌氣,他怎麽也無法把眼前暴揍醉漢女生與自己記憶裏的陳南溪聯系起來。
另一邊,接到客戶經理電話的林湘軍緊趕慢趕終于回到了會所,找到楚紹容。
楚家這一代就楚紹容這麽一個寶貝疙瘩,萬一他真在自己的地方出了事,不說楚家人怎麽樣對他,光他姐林湘湘就能揭掉他一層皮。
林湘軍一來就撲到楚紹容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看看有沒有受傷,等确定寶貝侄子沒有事,立馬給了馬濤一個眼色,讓馬濤帶人将喝酒鬧事的那幫人控制起來。
雖然顧忌侄子楚紹容學生的身份,林湘軍不會把事情鬧大,但還是要給這些人一些教訓的。先不說他們在他的地盤鬧事,但就他們惹了他侄子這一條都不能輕易揭過去。
胸中暴戾因為動了手消散了大半,南溪收回腳,在人群圍過來前,默默快速離開。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南溪膝蓋受傷的地方又疼又腫,就這樣走回去有點勉強,南溪想幹脆奢侈一點打車回家吧。
只是當她一翻口袋才發現錢包在書包裏,她身上沒有帶錢,而這會根本沒有什麽手機收付款。
南溪無聲嘆了口氣,拖着疲累的身體走進夜色,慢慢的挪,像一只受傷的小貓,纖細單薄的背影怎麽看怎麽可憐。
顧宴一直注意着南溪,當她離開的時候,他跟其他人打了個招呼,也跟着南溪出了會所。
南溪檢查膝蓋和翻口袋的動作都被顧宴看在眼裏,等到她垂頭喪氣拖着受傷的那條腿獨自走入夜色中時,顧宴的胸口泛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受這股突然湧上的情緒支配,顧宴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陳南溪。”
他叫了她的名字。
少年的聲音清越動聽,穿過周圍車水馬龍嘈雜,清晰的傳到南溪的耳朵裏。
聽見喊聲的南溪停下,回頭朝身後望去,只見燈火闌珊下少年身長如玉,眉淺眸清,靜靜地看着她,像是一副清豔絕倫的畫作。
明明身處鬧市,南溪卻從少年身上感受到清雅寧靜的歲月靜好,讓她忍不住駐足停留。
當南溪轉過頭的同時,顧宴也看清了南溪此時臉上的表情。
女孩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發紅,黑烏烏的浸着水霧,墨色的長發披散在削瘦肩頭,細細的碎發貼在瓷白的小臉上,怎麽看都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單薄可憐。
南溪很快認出了叫她的人是她早上不小心撞到的男生,他上午的時候還送她去了醫護室。
看見顧宴出現在這裏,南溪就猜到他剛才也在那些KTV的學生裏。
看他文質彬彬一副好學生的樣子,沒想到也來這種地方,看來這男生跟原身是同道中人,也是個出來混的學生,南溪如此猜測。
顧宴不知道因為自己出現在這裏被南溪誤會,而被貼上了壞學生的标簽,他看了看她明顯紅腫起來的膝蓋,說道:“我幫你叫個車吧。”
南溪順着顧宴的視線看到自己情況越來越不好的膝蓋,沒有拒絕顧宴的好意,明天把打車費還他就行,沒有拒絕:“謝謝,我今天出來沒有帶錢,明天還你打車費。”
顧宴知道南溪不願意占人便宜,遂點點頭,走到她身邊幫她攔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