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人不如求己
第22章 求人不如求己
馬濤并不知道表弟馬傑的自作主張, 馬傑準備的驚喜自然也不會成功,因為南溪根本不會來。
對現在争分奪秒趕課業的南溪來說,沒有什麽事比成績重要, 重新再來一次的好處就是從一開始就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南溪想彌補前世的遺憾, 再次回到事業的巅峰, 首先要從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中拼殺出來,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什麽生日會, 她當然不會去, 先不說有沒有必要, 現在沒有什麽事比安安靜靜坐下來刷套卷子更能讓南溪覺得愉悅。
是以當馬傑翹首以盼南溪出現的時候,化作麽得感情刷卷子機器的南溪已經連刷了兩套卷子,正對着答案解析一遍遍的消化上面的知識點,不懂的單獨記下, 準備上學的時候去問陸文書。
生日會從中午12點開始, 先在修車店裏好好吃一頓, 然後到了晚上再轉戰KTV, 接着開啓第二場。
馬傑等到下午1點也沒有見南溪出現時, 忍不住找陸蓓蓓确認, “你真的跟陳南溪說了?”
陸蓓蓓有些心虛, 她心裏知道南溪肯定不會來的,“我真的跟她說了,那腿長在陳南溪身上,她要是不來,我有什麽辦法。”
馬傑有些洩氣, 他哥從小吃了太多的苦,先是喪父, 後來媽也跟人跑了,留下他一個差點被酒鬼繼父打死,難得這些年學了修車的手藝,再憑借幫人看場子掙了些錢,日子才好過了一些。
但是他哥卻一直不談個女朋友,孤零零的跟個孤魂野鬼一樣,馬傑覺得身為表弟,這事他得操心起來,給他哥找個可以好好照顧他生活的女朋友。
他之前覺得許蕾雖然有些風塵氣,但是願意對他哥好,他也認了,可是誰能想到那女的轉頭就能幹出砸他們兄弟飯碗的事,這種人是明顯不能再處了。
好在突然又蹦出個陳南溪,那天晚上他不在,但是去了的兄弟都說陳南溪不僅長得比許蕾好看,還很能打,五大三粗的醉漢輕輕松松就給放倒了,這樣的女朋友帶出去,簡直不要太有安全感,關鍵是還好看,真的是哪哪都合适。
身為每天差不多都要跟各種人發生沖突的混混,這樣的大嫂簡直不要太理想,所以馬傑才會心急如焚,想要幫他哥把南溪套牢。
身為生日會主角的馬濤根本不知道馬傑的打算,他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漫不經心地接下兄弟們頻頻敬酒,心裏想的确是機車改裝的事。
這次機車改裝的客戶很大方,但是要求也高,很多零件都是他之前沒有見過的型號,雖然有配套的說明書,但是說明書都是英文。
馬濤沒怎麽好好上過學,英文說明書幾乎看不懂,眼下改裝進度并不順利。實在不行,還真得去專門找個懂英文的人來翻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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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馬濤想着哪裏可以找到英文好的人時,已經挂出“下午休息,暫停營業”牌子的店門被推開,來的人正是剛被警告過的許蕾和她的兩個跟班。
馬傑見了來人最先起身,他将許蕾攔在門口,不讓她們3人往裏面走,今天是他哥的生日,他哥必須開心心的,他不會讓不請自來的許蕾給他哥添堵的,于是毫不留情的對她們3人進行驅趕:“你來幹什麽,出去!”
馬傑身高馬大,結結實實的攔在許蕾面前,不讓她進到店裏面。
許蕾咬咬牙,擡手将燙染的大波浪撩到肩後,塗了深色口紅的唇輕吐一口氣,難得好聲好氣的跟馬傑商量:“之前都是誤會,我就是想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一個教訓,并不是真的想壞馬哥的事,那些零件即使你們不找,我最後也會拿出來的。”
可惜馬傑并不吃許蕾的這一套,“許蕾,你明知道這些年因為街上的修車店越開越多,店裏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全靠我哥接些特殊的單子才撐着,尤其這次的單子,要是搞砸了賠錢,我們兄弟辛辛苦苦半年相當于全白幹了,你明知道情況,還敢把零件藏起來,你還好意思把自己撇幹淨,你要臉嗎!”
“也就是我哥不打女人,要是我,早大嘴巴子抽你了,別忘了你家裏出事時,是誰給你想辦法解決的學費,許蕾,做人得有底線,你過了。”
許蕾這些年跟着馬哥,借着馬哥的光被一群小弟奉承擡舉慣了,性子變得跋扈,并不習慣低聲下氣,見馬傑絲毫不讓步,更是不願意再裝:“這是我和馬哥的事,你少管,今天我來就是找馬哥把事情說清楚的,你別攔我進去。”
馬傑有些好笑,都這會了,許蕾還覺得自己能獲得他哥的諒解,真是做夢。
馬傑雙手插兜,扭頭看向坐在裏面的馬濤,他哥肯定知道了這邊動靜,現在還沒有表态就是贊同他的做法,所以今天不管許蕾說什麽,他都不會把人放進去。
許蕾從跟班手裏接過特意訂做的蛋糕,聲音拔高,朝裏面喊話:“馬哥,這次确實是我做錯了,我認錯,以後再也不會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
圍在馬濤身邊的兄弟此時都安靜下來,他們看向中間的馬濤,猜測他會怎麽處理,然而馬濤面色根本沒有一點變化,甚至連跟許蕾溝通的想法也沒有,直接說了一聲:“滾”
大哥發話,靠着外面坐的幾人趕緊起身,與馬傑一起将許蕾三人往門外推,不再留任何餘地。
許蕾被幾人粗魯地往外推,又急又氣,沒有反省自己的過錯,反而将一切都怪到南溪身上,固執的認為馬濤現在對她如此不留情面,是因為有了陳南溪,幹脆也不裝了,“馬哥你之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陳南溪那個賤人在你面前說了什麽,故意搬弄是非,我現在就去弄死那個挑撥離間的賤人。”
誰知許蕾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綠色的啤酒瓶就擦着她的耳朵飛過,落在她身後地上摔的粉碎。
場面瞬間靜了下來。
高挑挺拔的青年從裏面出來,眉眼陰翳,目光淡漠銳利,“你要弄死誰?”
剛剛還叫嚣不停的許蕾此刻像被掐住了喉嚨,根本不敢出聲,她怎麽忘記了,眼前的男人是從十幾歲開始就在這條街上混成老大的人,但是強烈的不甘和數年的愛慕讓許蕾忍着害怕,強撐着對上馬濤的眼神,“馬哥,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在職高的時候我就喜歡你,家裏沒錢給我交學費的時候是你幫我交的,這些年你對我比我家人對我還要好,怎麽能說斷就斷呢,我不同意,不同意。”
馬濤神色很淡,神情并未因為許蕾的情緒失控而有任何改變。
當初他幫許蕾只是覺得她可憐,那時他白天在職高學習修車,晚上就逃出學校在各個修車店當修車小弟,掙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又苦又累,累極了的時候覺得呼吸一下都很艱難。
有天晚上他從學校翻牆出來,看到兩個男人拖着許蕾往小樹林裏走,一時不忍出手幫了她,從那以後許蕾就開始跟着他,就像後來那些慢慢聚集到他身邊的小弟一樣。
馬濤自己其實無所謂,他心裏很清楚,他,包括身邊的人,都是弱者,弱者喜歡聚集起來尋求安全感,甚至可笑的認同感。
但是這次許蕾碰到了他的底線,“你有什麽資格管我的事。”
許蕾的眼淚奪眶而出,她之前一直抱有幻想,以為自己終究是不同的,其他人也默認了她是馬濤的女朋友,暗地裏都會喊她大嫂,但是實際上馬濤根本沒有跟她有過任何親密接觸,就連單獨相處也沒有,對她跟對其他人并無任何不同。
而此刻,馬濤在衆人面前狠狠的打破了她的幻想,讓之前一直誤會兩人關系的人認清了現實。
許蕾再也不能沾着馬濤的光在這裏作威作福了。
“你未必真的喜歡我,只是在你無助的時候我幫了一把,所以你就靠了過來。”馬濤看向已經哭花了妝的許蕾,語氣淡漠無情,“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得靠自己,不然就會一輩子陷在泥沼裏,陳南溪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才會離開這裏,重新回到學校,你呢,你有她的勇氣嗎?”
很顯然,許蕾沒有。
她家境一般,父親早年在外打工摔斷了腿,早就掙不了什麽錢了,全靠目不識丁的母親在外面當臨時保潔工糊口養家。她上面有一個哥哥,沒有考上高中就獨自去外面打工,非但攢不下錢,偶爾還會找家裏要錢。
現在他哥已經快30了,他父母整日愁如何籌措娶媳婦的彩禮房車,還盼着她能找個有錢人,可以用她的彩禮給他哥娶媳婦。
可是,哪個家境好的人家願意娶一個職高畢業,沒有正經工作相貌普通的女人。
許蕾看的明白,所以她才緊緊抓住馬濤這一救命稻草,不說馬濤英俊的外表,就沖着在錦城人均月工資連2000都沒有的小城市,馬濤一年就能掙十幾萬,許蕾就不會輕易放棄他。
所以馬濤說的沒錯,她不見得真的愛他,她只是需要他,所以她才會手段激烈的趕走靠近馬濤的所有女人,卻不慎踩到了馬濤的底線。
可這不怪她,比起其他蓄意靠近馬濤的女人,陳南溪單憑那張臉就足夠有威脅性了。
誰能想到,她還是因為陳南溪栽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裏,許蕾索性把話攤開說:“馬哥,既然你話說到這裏,我就直說吧,只要你同意讓我當你女朋友,且将來跟我結婚,多個陳南溪不多,少個陳南溪不少,我都不介意,也不會去找她的事,你看如何?”
其他人目瞪口呆,覺得許蕾瘋了。
唯獨馬濤不意外,甚至無所謂的輕笑了一下:“不可能,你想找陳南溪的麻煩盡管去,只是你将來不要後悔。”陳南溪可不是那麽好惹的。
馬濤認定許蕾這種不會是陳南溪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