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搬家
周陶鈞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被他壓在了身下,鼻尖貼着鼻尖。
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怎麽發生的這麽快?怎麽她剛點完頭就這樣了?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顧湛恒聲音低啞。
他的氣息萦繞在她的臉上,她的耳邊,充斥了她整個大腦。
周陶鈞搖頭,“我就是有點緊張。”
“別怕。”
顧湛恒攫住她的唇舌。周陶鈞感覺胸衣好像被解開了,睡衣也漸漸離開了身體。
不着寸縷,可她還是覺得很熱,尤其是他觸碰過的肌膚。
顧湛恒一直吻得很壓制,他怕吓到她,可他的确等了太久太久,最終失控。
一室旖旎。
第二天周陶鈞睜開眼已經十點,她就知道自己會醒的晚,還好是周六,不用上班。這也是她下定決心的推動力之一,愛情和工作無法比較,但同樣重要。
工作不能扯愛情的後腿,可也不能因為愛情丢飯碗呀。
周陶鈞餘光瞥見顧湛恒一身休閑裝走進卧室,她立刻閉緊眼睛,用被子捂住下半邊臉。
顧湛恒越走越近,她心撲通撲通跳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似乎離開胸膛才肯罷休。
天哪,世事難道是不斷重複嗎?
周陶鈞想起了十七歲那年,她第二次見到顧湛恒。
那天課間操她因為低血糖暈倒被送到醫院。
其實并不嚴重,她早就醒了,不過那段時間實在太缺覺了,她決定裝睡。
裝睡的人叫不醒,這導致媽媽甚至懷疑醫生誤診,護士姐姐也一直在說,“奇怪,不應該還不醒啊”。
她不知道海城的顧叔叔和顧湛恒怎麽會出現在醫院。
難道自己在做夢?
病房外是他們聊天的聲音,周陶鈞在睡夢中隐隐約約聽見媽媽說,“湛恒都長這麽大了,比照片帥多了。”
她下意識側過頭,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朦胧間看見了窗外的顧湛恒。比起讓她露出花癡笑的照片,本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瞬間,她對顧湛恒的好感度急速上升,進度條即将爆炸,整個人瞬時清醒。
過了會兒不知道幾位大人去了哪,顧湛恒跟着護士姐姐走進病房。
起來打招呼進行自我介紹嗎?周陶鈞不敢。所以當時她也是緊閉雙眼,心像打了興奮劑的兔子,上蹿下跳。
不一樣的是,那次顧湛恒站在病房中間,而這次他坐到了床上。
“醒了?”
周陶鈞猛地睜開眼,“你怎麽知道我醒了?”
“沒有人睡覺時眼部不停抖動。”
“哦。”周陶鈞撇撇嘴。
顧湛恒揉揉她的頭,“我買了豆漿和油條,吃完去泡澡,水我放好了。”
“嗯。”周陶鈞點頭,她瞥見地上的睡裙,稍稍深吸口氣故作鎮定地說,“你能幫我拿套家居服嗎?在衣櫃最左邊上層。”
過了會兒顧湛恒拿着家居服回來,周陶鈞以為他遞給自己就會出去。然而,他就像剛才一樣繼續坐在床邊。
周陶鈞猶豫好一會兒,又慢慢拉起被子擋住臉說,“你能先出去嗎?我有點害羞。”
吃早飯時顧湛恒問,“我今天得去學校一趟,你今天幹嘛?”
“看美劇。”
看哪門子的美劇。
周陶鈞盯着電腦屏幕,腦子的內容卻和情節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想的全是昨天晚上。結果越想越害羞,越害羞還越忍不住想。
不知時間在回想和發呆間過了多久。周陶鈞起身從書架抽出本書走到陽臺。她趴在窗戶上透了透氣。
小區內柳枝輕輕擺動,微風浮躁,太陽把大地烤的火熱,不遠處一個小孩正在媽媽的攙扶下學走路,手舞足蹈,越戰越勇,不屈不撓。
周陶鈞面色溫柔,坐到藤椅上翻開《解憂雜貨店》,不知看了多久,太陽不再那麽熾熱,照耀下來的陽光也變得柔和,她打起哈欠,倚在藤椅上睡着了。
醒來是三點多,其實她并沒睡多久。伸懶腰時手機響起消息提示音。
“想去打羽毛球嗎?”
周陶鈞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好久沒碰過羽毛球了,她躍躍欲試,回複道,“好啊好啊。”
“先把運動服換上,我快到家了。”
“好好好。”
下樓後兩人先去吃了牛肉面,然後手牽手走去羽毛球館。和顧湛恒在一起時,周陶鈞格外喜歡走路。
一路她都異常欣喜,可看到球網那一刻,她慌了。
要不要這麽專業啊?!周陶鈞想起大二被體育考試支配的恐懼。
當年她還和溫曼佳抱怨羽毛球老師有多嚴格,她記得那時溫曼佳說,“你找顧湛恒當陪練啊,他羽毛球打的特別好。”
她當然知道,她還聽老楊說過他得了個什麽省級羽毛球比賽的冠軍。她可不要當面出糗,所以周陶鈞找了和自己同樣選了羽毛球的胡陽陽。
其實胡陽陽羽毛球水平也挺高的,對她來說,陪練純屬浪費時間。
“你看啊,人有錯手馬有失蹄,持之以恒才能滴水穿石,兩天不寫字手都會生,更何況打球呢,萬一考試那天你因為不熟練沒掌握好力度就沒過網呢?”
“周陶鈞你閉嘴。”
“求求你了,拜托拜托。”周陶鈞手搭上胡陽陽的肩,“往事火鍋。”
“成交。”
通過堅持不懈的練習,考試前兩天,周陶鈞打球技術有了明顯提高,就是發揮的不太穩定。
就在連續幾次發球都保持在較差水準後,周陶鈞跑到網前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十分專注,根本沒注意到周圍女生的視線都聚在體育館門口,館內也多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觀察完畢,她開始向後退,同時大聲朝對面喊,“我說開始你再發球啊,別發早了。”
胡陽陽剛要說話就看到顧湛恒搖搖頭示意她別告訴周陶鈞。
周陶鈞找到絕佳位置後,右手舉起球拍防守,把羽毛球活生生打出了網球的架勢。
對面卻沒發球。
周陶鈞舉高右手打算晃晃球拍告訴胡陽陽自己準備好了,右手卻突然被握住。
“你拿拍的姿勢不對。”
聽到顧湛恒的聲音,她都不會動了。滿腦子都是:“他來了?他什麽時候來的?他看見我打球了?媽媽呀救我。”
然而她只能随着顧湛恒的手調整拿拍的姿勢。
“練多久了?”
“兩個多小時。”
顧湛恒走過去接過胡陽陽的拍。
本來就不穩定,一緊張就更不穩定了,球依舊過不去網。
丢人。
周陶鈞走到球網底下撿球時和顧湛恒說,“我有點餓了,現在沒勁。”
必須為打的爛找個借口,接着她回頭和胡陽陽說,“你是說咱們四點半去吃火鍋是吧?”
其實定的是六點,她為了逃出窘境只能一個勁給胡陽陽使眼色。
周陶鈞不自覺地嘆口氣。
“走累了?”
“不是,我就是有點想吃火鍋。”
“晚上帶你去。”
顧湛恒帶着她往羽毛球場地走。
“非得打嗎?”
“嗯,但不是白打。”
周陶鈞疑惑地看着他。
三局兩勝,比賽很快結束,結果也可想而知。說白了,就是走個形式。
兩人肩挨着肩坐在地上休息,周陶鈞倚着顧湛恒問,“你想讓我答應什麽?”
輸的人要無條件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顧湛恒揉揉她的頭發,“搬過來。”
周陶鈞立刻坐直,接着一個大甩頭,“搬……搬到你家?為什麽?”
“離開那麽久,該回家了。”
如果能重來,周陶鈞發誓她絕對不會提議吃火鍋。這是她這輩子吃的最火急火燎的一頓飯。明明是顧湛恒希望她搬過去,為什麽最後着急搬過去的是她?
搬來時用的紙箱再次派上用場,不過實際上她沒太多東西,從出國開始,新買的小物件擱在身邊一段時間她就會郵回海城,因為沒有歸屬感,英國,從來都不是她的家。
她習慣把喜歡的東西放在家,哪怕見不到,所以她租的房子裏一般只有些生活必需品。
唯有書是例外,走到哪都有一大堆。
所以本該好好休息的周六夜晚,周陶鈞卻坐在地上,手搭在紙箱上,對着顧湛恒家的書架發愁。看起來勉勉強強還能擺幾本,可她的書太多了。
正陷入思考的她沒意識到顧湛恒走進書房并站到了自己身後,她自言自語道,“為什麽非要急于這一時呢,又不是沒有很長的以後。”
說完繼續發愁,食指在紙箱內側打着鼓點。
才打了三下便聽到一句,“可我希望這以後能盡快開始。”
你回到家,我的以後才真正開始。
顧湛恒從箱子裏拿出幾本書走到書架前。
早就互相認定彼此,會經歷錯過都怪從前不曾透徹的說。
“我,我去給張清華打個電話告訴他一下房子的事。”周陶鈞扶着紙箱站起來。
“張清華?”
“嗯,房子是他幫我租的,我不認識董程。”
來電鈴聲響起,丁曉朝正在廚房洗葡萄的張清華喊,“陶鈞來電話了。”
“你接吧。”
“喂,陶鈞。”
“喂,丁曉,張清華在忙嗎?”
“沒,洗葡萄呢,我幫你把電話給他。”
“不用不用,和你說也一樣。”
……
……
……
“這麽說,你婚前同居了?”
“就你會抓重點,重點是我要退房。”
“那不重要,你快說我說得對不對。”
一提到這事周陶鈞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大一的時候寝室夜聊,莫名其妙說到同居的話題,大家挨個發表看法,觀點無非就兩個,有所謂和無所謂。到周陶鈞時她說,“我其實覺得沒什麽,我能理解,不過”,她信誓旦旦,“我是自己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雖然我能理解,但接受不了。”
現在想想真是年少無知,年少輕狂,年少……太不了解自己。
“想想真好,你們還是在一起了,我太開心了,比我自己嫁人還開心。”
“什麽比你嫁人還開心?”周陶鈞聽見張清華的聲音。
“你洗葡萄洗的怎麽這麽慢。”
“張清華洗葡萄呢?”
“對啊,我剛才沒和你說嗎?”
“我忘了,诶,我突然想起一句話,翻身農奴把歌唱,祝賀你革命完勝哈哈。”
丁曉剛和張清華在一起時,他們每次自習丁曉都會帶一大盒洗好的水果到自習室。往保鮮盒裝的時候,丁曉每裝一樣都會問,“你确定張清華喜歡吃吧?”
“好啦,不打擾你們了,你告訴他一聲我明天會把鎖芯換回來,周一我把鑰匙交給你。”
“沒問題。”
挂斷電話,周陶鈞又在陽臺站了會兒。
其實她本可以說到做到,可以不打臉的,如果顧湛恒在大學時就喜歡自己,如果他們畢業就結婚的話,可惜沒有如果。
不過可惜的事情有很多。她轉身仔細聆聽書房中收拾書架的聲音。
還好可惜過後是了無遺憾,還好他選擇了自己。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理由又何必深究。
☆、chapter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