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夢
回夢
「陳子陵若有二心,命百裏瑾親手誅殺!」
“百裏……”陳子陵不敢相信的看着床上的百裏瑾,雙手緊緊的抓着手中的遺旨,“這上面是什麽意思?”
“先皇說你和皇上之間有些事,怕以後皇上刁難你,你心中會有恨。讓我看着你,若是你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就親手了結你的性命。所以,大哥以後不要再這般了,我不想……不想親手殺你……”轉頭看向陳子陵,有說道:“以後別再做這些事了,有什麽事,什麽打算先同我商量下。我不再是躲在你身後什麽都不懂的傻小子了,就算我幫不上忙,我也不會害你!”
“百裏,我……我們逃出宮吧!找個沒人的地方過一生好不?”陳子陵放下手中的遺旨,走到床邊伸手去抓百裏瑾。
“別碰我!”陳子陵的手剛伸過來,一種恐懼從腳底爬了上來,百裏瑾驚恐的叫着往床裏縮着,“不要……”
雙眼睜大,陳子陵詫異的看着百裏瑾的反應。剛剛都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這麽害怕?到底蕭啓對他做了什麽,讓他變得這般驚恐?不敢妄動的站在床邊,柔聲說道:“百裏別怕,我是子陵,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顫抖着身子,疑惑的看着陳子陵。為什麽會這樣?剛剛楊毅為自己上藥的時候都不會害怕,為什麽陳子陵一靠近就會感到恐懼?
“大哥,我好怕!全身都好痛!”百裏瑾捂着臉輕聲的抽噎起來,淚水從眼角中流下,搖頭說道:“我不能跟你走,不能……”
陳子陵慢慢的爬上床,小心的伸手搭在百裏瑾的肩上,見他不再躲避才大膽的将他摟進懷中,輕拍着他的後背,柔聲安慰着,“不走就不走,大哥陪着你。不怕,不痛!痛痛飛飛,痛痛飛飛,都不痛了!”
聽到陳子陵的話,百裏瑾也不再害怕,伸手掩着嘴不知該笑該哭,哽咽的說道:“大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咳咳!”把身子輕輕的靠在陳子陵身上,又說道:“以前哄我的話,你還記得?”
“記得,都記得!”陳子陵輕輕的拍着百裏瑾的背,把頭靠在他的頭頂上,輕聲說道:“我說過會好好護着你的,照顧你一生一世的。不管你變成什麽樣,我都護着你。”
“大哥,我不能和你出宮。我用你的命發誓過,不離開皇上。不管誓言會不會成真,我都不想你有事。何況我們走了,小虎哥怎麽辦?終究是我們害了他。”百裏瑾撐起身子,轉頭看着陳子陵的臉,低聲說道:“而且我若是背叛了皇上,逃出宮去,百裏族全族都要獲罪,我不能害了他們。”
“我知道,我剛剛是心裏着急亂說話。齊軒的事不管你的事,你別挂在心上,是我害了他。”擡手拭去百裏瑾眼角的淚,滿眼都是心痛。他陳子陵到底這些年是被什麽蒙了心,瞎了眼,舍得這般傷這樣的人。反正他們禦龍衛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死人,又何必去瞞去騙?現在一切是不是都太遲了?
“百裏,你還願意與我……一起嗎?”
“我……”百裏瑾擡眼看了陳子陵一眼,又将雙眼垂了下去,抓在陳子陵身上的手也慢慢松開,啞聲說道:“我……還能嗎?我們之間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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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能?只要你願意在我身邊,願意給我個機會原諒我,我什麽都不在意。”說着陳子陵慌忙的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正是那塊被摔成兩半的對人玉牌。斷開的地方,已經用金絲接縫了起來,遠遠看去如同完好一般。
将玉牌塞到百裏瑾的手中,急聲說道:“你是我的對人,我真的不介意,也不在乎。只要你不再怪我瞞着你就好了!我發誓,若是我再有事瞞着你,騙你,就讓我割喉斷頸而死……”
“別說死……求你了!”百裏瑾伸起一手捂着陳子陵的嘴,另一手緊緊的握着那塊玉牌,哽咽道:“不要死,我們誰也不要死。我會不怪你了,只要你以後別再做這些事了。有什麽我們一起承擔好不好?”
“好!就像小時候一樣,我們就像從前一樣!”陳子陵邊說邊抓着百裏瑾捂在他嘴上的手,緊緊的握在手中,輕輕的吻着,嘴裏啞聲說道:“我會待你好的……”
感到自己的手被牢牢的抓住,陳子陵的鼻息熱熱的呼在上面。百裏瑾有些恍然,好似回到當初兩人第一次兩手相握的時候,只是心裏不再有當初暖暖的感覺,而是被一種熾熱給蓋過,讓他感到窒息。不禁在心裏自問:我們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兩人相靠無語,許久百裏瑾才輕聲說道:“大哥,我想洗個澡,身子都是汗。”
“我去給你打水,你躺着休息會!”說着陳子陵便起身下床,才走兩步就被百裏瑾叫住。
“順便換床被子……”
回頭看了眼百裏瑾身上蓋的杯子,陳子陵點了點頭,轉身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靜坐在浴桶中,看着身上道道鞭痕,百裏瑾慢慢的閉上眼,将身子浸在水中。突然一只手摸在他的頭上,驚得一跳,回頭就看到陳子陵站在身後,解着自己的發帶。
“別怕!是我!好久沒為你洗頭了,我記得每次都是你為我擦背,我為你洗頭。這兩三年……”陳子陵邊說邊捋着百裏瑾的的頭發,見他低着頭,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躊躇了許久說道:“你的頭發比齊軒的順多了,他的頭發簡直就是……”
話一出口陳子陵就後悔不已,為什麽要提齊軒?好不容易能和百裏說說話,卻發現兩人已經無話可說了。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說道:“就一次,随駕出征的時候,他手傷了,所以我才幫他洗頭。”
“哦!”百裏瑾垂着眼,任由陳子陵的手在他頭上輕輕的捋着。明明溫熱的水,為什麽會越泡越冷?他們之間已經無話到要說第三個人才能聊得起來嗎?這樣他們還能跟以前一樣嗎?
兩人一時無話,百裏瑾低着頭看着水面,熱水的蒸汽不斷的熏到臉上,雙眼蒙上薄薄的水汽。陳子陵則取來幹淨的布巾小心翼翼的為他擦着頭,手指輕輕的按壓着頭皮,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看着百裏瑾的後頸,猶如一道弧度完美的劃過,線條順着脖子劃到後背,沒入水中。白淨的肌膚上,一道道紅到發紫的鞭痕,透着一股說不清的誘惑。呼吸一緊,陳子陵連忙把視線往上移了些。兩眼快速的眨着,目光一垂又落到百裏瑾的胸前。怒放的榴花,紅的似火,燒的陳子陵全身發熱。這花該是他的,這人也該是他的……
就在快要睡着時,百裏瑾感到一雙手輕輕的撫在他的後背上,似曾相識的恐懼傳遍全身。驚恐的從浴桶的站起,回頭看着站在身後的陳子陵。正想開口說話,整個人就被陳子陵拉進懷中,緊緊的摟着,微微開啓的唇就被用力的吻住了。
視線被顫抖的睫毛擋着,全身都戰栗不止。百裏瑾感到一個溫軟的東西鑽進口中,舔着他的牙,纏着他的舌頭。呼吸慢慢的變得困難,雙手無力的抓着陳子陵的衣服,卻不知該怎麽反抗。
吻從唇邊慢慢的移到耳邊,一雙大手在身上四處游走,“百裏,百裏”的低吟又同魔咒一般在耳邊響起。眼前的人一變,不再是陳子陵,而是蕭啓。顫抖着唇,百裏瑾尖叫道:“不要!”
陳子陵身子一頓,慢慢的放開驚恐萬分的百裏瑾。他剛剛在做什麽?身子向後退了兩步,怔怔的看着百裏瑾,輕聲說道:“我……我不是……不是……”
“出去!給我滾出去!”百裏瑾指着房門沖着陳子陵吼着,慌亂着扯下挂在屏風上的衣服裹在身上,擡起蓄滿淚水的雙眼瞪着陳子陵問道:“你是不是也要和皇上一樣強要我一次?”
“我沒有這個意思……百裏!”陳子陵見到百裏瑾的淚,整個人都蒙了,連忙伸手去抓百裏瑾,将他整個人緊緊的抱在懷中,連聲說道:“我錯了,你別哭,我以後再也不會對你這麽做了!”
“大哥!”淚水終究從眼眶流了出來,百裏瑾抖着身子依在陳子陵的懷中,顫聲說道:“真的好怕!這種事我不要再做了,再也不要了!”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對你這麽做了。我會護着你,不讓任何人碰你。別怕,別怕!”輕輕的拍着百裏瑾的後背,陳子陵想馬上狠狠的打自己一頓。明知百裏剛剛發生什麽事,竟然還會想要對他……為什麽會這樣?終究到底發什麽瘋?可是百裏的樣子确實變得誘人,妩媚,讓人移不開視線。尤其雙手摸在他身上時,更是愛不釋手,想要永遠的抱在懷裏……
感到陳子陵的手越摟越緊,百裏瑾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變得好熱,惹得讓他喘不過氣。才動一下,就發現大腿內側一絲涼意,竟有東西流了出來。微微的低頭一看,臉上瞬間燒紅。趕忙推着陳子陵的身子,低聲說道:“大哥,你放手。你先出去!”
“怎麽了?”陳子陵順着百裏瑾的視線向下一看,臉色一沉,便放開他,冷聲說道:“快些洗幹淨!”
低着頭不敢看陳子陵,慌忙的抓起布巾将大腿擦幹淨。再擡頭陳子陵已經不在,百裏瑾輕聲嘆了口氣,便跨出浴桶将衣服穿好。走出屏風,就看到陳子陵靠在床邊,雙目緊閉着,一手握拳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床沿。
“大哥,你說不在乎的!”
“我是不在乎你身子是否被人碰過。”陳子陵緩緩的睜開眼看着百裏瑾,“可是我在乎你,一想到你是被……是我錯,口口聲聲的說要護着你,可是卻什麽也做不到。還要讓你背負着我做錯的事!如果不是我擅自出主意和齊軒鬧出這麽一出戲,也不會讓你……”
“大哥別說了,我們剛剛不是說好像以前一樣嗎?把這些都忘了吧!早些睡吧!”說着百裏瑾就慢慢的爬上床,躺在裏側,背對着陳子陵說道:“我怕夜裏夢魇,大哥你來陪我吧!”
感到身邊慢慢的躺下一人,百裏瑾緩緩的轉過身子,看着那張熟悉俊朗的側臉,慢慢的伸出手捧着那張臉,将頭靠了過去,輕輕的在那張臉龐上落下一個吻,低聲說道:“大哥,我們是對人了,那……那我們現在……現在是不是圓房了?”
側過頭,看着百裏瑾發紅的雙眼,陳子陵啞聲說道:“百裏……你……你沒羞……”
扯開一個苦笑,百裏瑾将頭抵在陳子陵的肩上,顫聲說道:“我……我爹和我爹爹……就……就……”‘就’了兩聲,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雙手死死的抓着陳子陵的肩膀,所有的話都變成輕聲的抽咽聲。
順勢将百裏瑾摟進懷中,雙手緊緊的抱着。陳子陵低聲說道:“要抱過才算!現在抱過了,快睡吧!”
就算有心想要回到過去,可是逝去的終究是追不回!年少輕狂不識愁,知愁之後愁更愁。這紅牆金瓦困住多少白頭宮人,又生出多少情仇愛恨。這些百裏瑾都不想要知道了,這一刻他靠在陳子陵的懷中,忘記發生的一切,回到最初的時候,回到那榴花似火的五月,回到那個和他一起笑的跟呆子一樣的人身邊……
可是,回去終究是個夢,夢醒時一切都還在……
一滴朱紅落在宣紙上,朱砂筆被重重的拍在桌上,蕭啓擡頭瞪着站在身側的陳子陵,喝道:“誰準你進殿的?百裏瑾呢?”
轉身單膝跪地,動作行雲流水,陳子陵答道:“回皇上,臣今日代百裏瑾當值,他病了!”
病了?難怪三天沒見到人了。蕭啓眉頭微微的皺起,揮了揮手,說道:“你給朕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這張臉!”說完抓起桌上的筆,快速的寫了一行小字,敲了敲桌沿,一個影龍衛晃了出來,将紙條遞了過去,蕭啓揮了揮手,又低頭批着奏折。
墨辰宇接過紙條時,眉頭輕輕的挑了挑,便将紙條揉進掌心。站起身,抓過放在桌邊的藥箱,慢慢的向外走去。剛出太醫院門,就遇到了楊毅。
“師哥,你去哪?你拿着藥箱,難道皇上……”楊毅适當的捂住了嘴,憨笑着看着眯眼的墨辰宇。
“皇上沒事,只不過他的寶貝梓童有事!該死!原本以為只要給皇上一個人看病就好了,現在又多了個!”說着墨辰宇就見手中的紙條塞到楊毅的手中,快步的向外走去。
梓童?那不是皇上對皇後的愛稱嗎?皇上納後了?楊毅一臉疑惑的展開手中的紙條,只見朱砂紅字寫到:“去看看朕的梓童死了沒?沒死就讓他明天精神的來見朕!”
踹開百裏瑾的房門,墨辰宇就見百裏瑾從床上掉了下來,嘴角一抽,緩緩的走到百裏瑾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道:“你的睡相還真差啊!”
“痛!”百裏瑾揉着肩膀,擡頭看着墨辰宇疑惑的問道:“墨大人怎麽來了?”
“有人聽說你病了,就把我給招來了!”墨辰宇将手中的藥箱放在桌上,也不去理會還坐在地上的百裏瑾,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快速的從地上爬起,抓起床邊的衣服,緩緩的穿着,百裏瑾搖了搖頭說道:“昨個是有些燒,現在好多了。倒是今早睡遲了,呀!今天我當值啊!”
“百裏大人還知道今天當值啊!本官以為大人病的不輕了!”突然一個聲音從房門外傳了進來。百裏瑾擡頭就見洛瑞修手持紙扇靠在房門邊沖着他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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