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按照24小時制,現在已經下午18:48了。】6442道,【宿主睡得很沉。】
“确實……”段枕歌迷茫的看着周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通關了禦影宮禁地,為了等冷清風醒過來所以睡了一覺。
他看向另一張床榻上的冷清風,對方仍舊保持着段枕歌給他蓋上被子的姿勢閉着眼睛靜靜沉睡,好像這麽久都沒挪過窩。
段枕歌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向對面床榻,輕輕坐至冷清風身邊。
雖然對方頭上的所有負面人物狀态已經全部消失,但或許是因為藥效原因,現在沒有蘇醒的跡象。
“沉睡的公主,快醒來吧。”段枕歌雙肘壓在他身旁,湊近了冷清風,帶着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笑意低聲道:“惡龍還需要你找到寶藏呢。”
6442:【……】
宿主可真是把倆人的角色安排得明明白白。
令人沒想到的是,冷清風居然真的因此動了動眼皮。
段枕歌:……我只是開個玩笑。
在他愣神的工夫,冷清風緩緩睜開了雙眼,鷹隼般的金眸重新閃起惑人的光芒。
“……主人?”
這還是倆人做了那檔子事後第一次聊天,面對那雙無比真誠的眼睛,段枕歌竟意外的感受到了一絲心虛。
“咳……你感覺怎麽樣?”
冷清風呆呆看着段枕歌久違的藍眸,愣了許久後突然睜大了眼睛,恍然大悟一般:“屬下……能看見了!”
他坐起身來,不可置信道:“主人也能說話了!屬下……屬下身上的傷也好全了。”
但随即他發現自己好像沒穿衣服。
冷清風臉色瞬間變紅,抓着大被子悟緊了自己。
“此處就我們二人,我給你脫的衣服,你不必害羞。”
段枕歌的解釋只是雪上加霜。記憶逐漸回籠,就算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的炙熱重新映入腦海。冷清風臉更紅了,甚至想鑽進被子裏當鴕鳥。
他怎麽會陷入那種幻境……
段枕歌笑了一下,“如今我已經吃了解藥,你也吃了回天丹,之前那些毒都已無事。”
冷清風趕忙摸了摸自己身上原本三處血洞的位置,喃喃道:“原來是回天丹……”
是回天丹幫忙修複了軀體,也是回天丹幫他找回了魂魄。
見他這般反應,段枕歌挑了挑眉:“不過第三關你中了藥物,深陷幻境的時候,可不是回天丹幫你越過去的。”
冷清風确實是想岔了,畢竟段枕歌這麽一說,他便以為倆人之間的事情是回天丹創造出的假象,就是為了幫他克服叩心。
他當然不認為段枕歌會碰他,就算他陷入幻境無法自拔,段枕歌也絕不可能屈尊降貴去碰……男子的。
可這時,冷清風突然感覺到因為姿勢變化,有什麽東西自身體深處緩緩流了出來……
他潛意識已經想明白了,但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張着大嘴仿佛叼着桉樹葉的考拉般無措看着段枕歌。
難道……
“沒錯,”段枕歌突然湊近他,非常壞心眼的點破:“我們二人,已有了肌膚之親。”
冷清風僵住了。
肌膚之親……是什麽意思?是他在一片黑暗中察覺到的那些愛撫和沖撞嗎?是那些無比寬容的擁抱和親吻嗎?他始終以為那些是幻覺,是自己無法反抗卻肮髒無比的期盼。
但回天丹治愈了所有的痕跡,唯獨不可能消除段枕歌刻意留在他體內的東西。鐵證如山,他無法否認。
可為什麽,為什麽主人會……
難道是自己中藥之時,強迫了主人!?
段枕歌好笑的看到冷清風那金瞳罕見的劇烈顫抖起來。
“你莫不是還在想自己不配?還是說,你不過葉公好龍,真正得到了反而不喜歡了?”
“不、不……”冷清風連滾帶爬的翻到床下,甚至顧不得自己□□,以從未有過的狼狽姿态叩首,聲音顫抖:“屬下……以下犯上……”
理應處死。
他怕了。
他并不畏懼死亡,可因為冒犯主人而死,遠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怕。
他想彌補,或者說,他想回到幾個時辰以前,親手将那個被叩心迷惑的自己斬殺。
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背負着主人的憎惡去死。
段枕歌将手邊的裏衣遞給他:“先把衣服穿上。”
等冷清風強忍着顫抖的手接過衣服,段枕歌才道:“在我說出我對此事的看法之前,我想知道——你究竟為何中了叩心後成了那副模樣?這麽多年來,你在心裏隐藏了什麽?”
到底冷清風是不是對自己有想法,他還得親自确認一番。
面對诘問,冷清風只覺得自己心髒被狠狠捏住,呼吸都不暢了起來。
他手忙腳亂穿上衣服,邊笨拙的系上裏衣腰帶,邊磕磕巴巴說:“屬下……屬下……”
“嗯?”段枕歌循循善誘。
跪了許久,冷清風咬唇,壯士斷腕般磕了頭。
在長發遮蓋下,他緩緩道:“九歲那年初見,屬下便認定此生必須追随主人,報答主人恩情。是屬下癡心妄想,在日月輪轉之間,這情感變成了別的……屬下自知此乃癡人說夢,屬下想過放棄的,可……”
他聲音中帶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屬下做不到。”
他年少之時便遇見了太過驚豔的人,後面又用了半生時間追随他的身影。如今他在對方身旁,便認為自己得到了世間一切。
一見傾心,再難轉移。
情之所起,又豈是他所能掌控?
段枕歌靠着床,用指尖輕輕敲着膝蓋,想了想後回複他:“該罰。”
冷清風答:“屬下不敢妄逃責罰,求主人賜罪。”
段枕歌看着他腦袋片刻,緩緩道:“雖然按道理當處死……不過,你該慶幸你的滋味不錯。”
6442:【噗——宿主你在說什麽東西啊!?】
冷清風也被這話震驚了,愣愣擡頭看他。
段枕歌伸手鉗住他下巴,眯了眯眼睛繼續刷流氓:“左右你也有這想法,想來,應該不會介意從今往後白日當我禦影,夜裏供我玩樂吧?”
現在為止,6442還以為段枕歌只是在逗冷清風,【我以為宿主拿的是純愛劇本,沒想到宿主拿的是走腎劇本?】
冷清風也萬萬沒想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段枕歌,好似他徹底變了個人。
段枕歌将他一直以來隐藏的愛意踩在腳下,冷酷殘忍的碾成齑粉。不僅如此,他還要在這些粉末上耀武揚威,極盡羞辱。
冷清風垂下眼,盡可能掩住自己流露出任何痛苦的感情,“若主人需要……屬下身體,自可随時供主人取用賞玩。”
就算在對方眼中,自己只有這具千錘百煉的軀體能勉強入眼,這也已經是他曾經難以奢求的恩賜了。
段枕歌滿意的笑了笑,在內心發出了經典臺詞:“你看,他還得謝謝咱呢。”
6442:【……等等,宿主你剛才并不是在開玩笑嗎?不是宿主你沒看到男二都快碎了嗎!?你明明也很在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他啊?】
“你能不能別用‘快碎了’這種詞,讓我覺得自己突然又回到了瑪麗蘇小說裏。”段枕歌道,“我就是要營造一個渣男形象——或者說,營造一個原本的反派的形象,讓冷清風明白自己當初一見鐘情的對象選錯了人會是什麽下場。”
畢竟他最終還是要離開的。
他選擇直面這段感情,但不能以溫柔的方式對待。他希望冷清風能在自己離開後忘了自己,所以他讓他得到,讓他明白自己不值得,然後讓他放手。
這就是他做的決定。
也正是在這一刻,他無比明白父親當年做出了怎樣艱難的選擇。
可世界上總要有抉擇。
段枕歌放開冷清風的手,随意理了理袖口道:“當然,做我的人,自是不會委屈的。你要的官位我會給,賞賜也不會少,但我定然是要娶世家小姐的,你不過夜間侍奉,也不必把自己當後院人。”
冷清風默默低頭,握拳至骨節發白:“是。”
段枕歌看了看他,放寬條件:“我也不要求你随時待召,隔三日侍寝一次就行。”
畢竟就算他要羞辱冷清風,也不用做得如此絕對,點到為止即可。
雖然他這麽大年紀了剛開葷,食髓知味的想當場開始第二輪,但他畢竟還得考慮反派高冷的形象……
沒想到聽完這話,冷清風眼中又亮起光芒:“是。”
段枕歌:?
【男二真慘,把每晚加班改成每三晚加班就這麽開心了。】6442為男二默哀,【宿主簡直不是人幹事,居然搞這種春秋筆法的無良陰謀,這樣欺負忠心耿耿的男二!】
這形容真恰當。
段枕歌DNA一動,拒絕背上無量資本家的稱呼,無奈補充了一句:“你有什麽要求,說出來吧。”
冷清風趕忙叩首,用盡了全部的勇氣問:“屬下能否……兩日侍一次?”
段枕歌:……
6442:【……】
段枕歌:“你看,我就說他還得謝謝咱呢……”
【啊啊啊啊我不聽!為什麽?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森*晚*整*理
段枕歌:……夠了。
“準了。”他站起身指了指居室內的衣櫃,“去那邊拿了衣服到偏殿沐浴一番。等你準備好,我們便出發去拿禦影宮玉印。”
“是。”冷清風不敢怠慢,趕忙走了。
他身上幹幹淨淨,那麽主人讓他沐浴,自然就是暗示他讓他洗幹淨身子裏面留的東西了……
他紅了臉頰,卻又想起段枕歌的話。
說不傷心是不可能的,可他也明白,主人将來登上皇位,後宮佳麗三千,又怎可能再偏心自己?恐怕屆時,就連這具軀體也無法入得主人眼了。
他本就不敢奢望兩人當真發生些什麽,可既然主人已經如此吩咐,那他不若多争取些。若主人有一日厭棄他,他也能多些念想。
只是獨自在偏房沐浴時,他還是覺得眼眶酸澀,險些落下淚來。
可他仍舊奢望主人半分溫柔。
等冷清風準備妥當後,段枕歌拉他複盤。
兩人在桌邊坐下,段枕歌先向冷清風複述了第三關發生的事情,說出自己猜測:“我猜,要麽你對叩心的理解與常人不同,要麽,這第三關所用的藥物便不是叩心。”
冷清風想了想,“叩心霸道。既然主人經歷如此,想來第三關的叩心或許混雜了其他東西,讓藥效柔和起來。”
“但是,若進來的其中一人是禦影,定然會像你那樣,認為這藥物是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