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陸銜星站直了身,工作人員過來提醒頒獎儀式馬上開始。

他還想說話,就被越悠推走了。

“回去再說。”她用氣音悄悄地交流,“別看我了!!”

陸銜星這才跟着工作人員離開。

頒獎臺就在不遠處。

陸銜星站在簡單的領獎臺上,背後全是賽事贊助廣告,身前全是攝像頭。

李存璋一臉木然,率先上臺。

陸銜星随後跟上,站的位置更高。

本來就比他高,現在氣勢最盛的時候,更顯得他萎靡不振。

除了貝殼形狀的獎牌,還有一個大金色圓盤的獎杯,鑲着魚骨狀的波浪花邊。

陸銜星舉着獎杯,面向鏡頭。

靖君一語中的:“很适合用來當果盤。”

唐暨:“嗯,一斤八十的車厘子放上去秒變一斤八百。”

靖君:“嘶……要是我站上去工資也能翻十倍嗎?”

越悠并不關心果盤是否能讓車厘子升值,她的注意力都在手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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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省隊的微信群裏面熱鬧非凡。

【鄭擎】:恭喜隊長嗚嗚嗚嗚哥永遠是哥@Luxx。

【任代鋒】:@Luxx。太帥了隊長

【鄭擎】:小姐姐嗚嗚好久沒見了

【鄭擎】:沒想到在電視上看到你

【鄭擎】:我也好想拿冠軍然後跟小姐姐抱抱

越悠看了笑得要死,如果是單純抱抱,還是可以滿足一下他的。

【悠悠子】:抱抱可以,但是拿冠軍就幫不了你了

【任代鋒】:別說不撈你,勸你趕緊撤回@鄭擎

陸銜星那邊正在采訪,就像一群小蜜蜂圍着嬌花采蜜一樣,他走到哪兒那群記者就跟着移動,将他圍得嚴嚴實實的。

不知道記者問了個什麽問題,他一副如沐春風的樣子,引得一圈人哄堂大笑。

反觀李存璋那邊,零星幾個電視臺在采訪,聲勢浩大的中國記者團沒有給他留一絲眼神,集體幫他坐實了叛國的罪名。

中午跟組委會的人一起吃了飯,講到晚上一起去酒吧嗨,他們所有人都擺擺手。

大家都在等着晚上自己人的小型慶功宴。

越悠訂了個三層大蛋糕,一層是極為奢侈的松露,一層是色彩缤紛的馬卡龍,還有一層是82年拉菲酒融進了奶油裏的絲絨喜慶款。

結果在臉上的都比在嘴裏的多。

所有人都是頂着白蒙蒙的一張臉,像幽靈一樣醉得東倒西歪。

就在那總統套房,Jeff拉着唐暨和靖君哐哐就是喝。

他第一次喝茅臺,給他喝得差點斷氣。

但是一看連靖君那樣看起來弱雞到不行的都能喝二兩,他梗着脖子硬是灌了三兩。

然後哐叽一下就癱倒在地毯上。

倒下去之前還嚷嚷着,“這個好!回去中國,去Lu家裏繼續喝!”

靖君被迫陪了二兩,喝完之後一邊扶着眼鏡一邊大喊“咦我的眼鏡是不是丢了”。

踉踉跄跄地爬到Jeff身旁,搖着他。

“你把我的眼鏡壓着了,我都看見了,快起開!”

Jeff沒有任何回應,睡成一攤泥,靖君吭哧吭哧地将Jeff翻完A面反B面,去找眼鏡。

沒翻兩下累了,将Jeff墊在身下當人肉床墊使。

唐暨算是醉得比較清醒的了,跟陸銜星在露臺聊天。

“恭喜啊,銜星。”

陸銜星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喜悅和放松,跟他碰杯。

“謝謝哥。”

“你完成了我的夢想。是我謝謝你才對。”

唐暨今晚也确實開心,他帶着濃重的醉意,搭着陸銜星的肩膀,連話都已經說不清了。

但他還是要說。

“不,應該說,你完成了所有羽毛球運動員的夢想。”

在世界巡回錦标賽總決賽獎杯上,能夠刻下一個中國人的名字,這是何等的光榮。

他忍不住一飲而盡。

陸銜星跟着他清空了酒杯。

“我也完成了我的夢想。”

“之一。”

說完他自己發出一聲低笑。

唐暨一下就聽懂了,舉着杯子朝越悠的方向一擡。

“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看出來了?”

“也就Jeff和靖君那倆二傻子看不出來。”

唐暨用一副早已想戳穿的眼神調笑道。

“天天在桌子底下偷偷拉手,你倆以為在早戀呢吧。”

陸銜星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沒辦法,她臉皮薄。”

唐暨:“越悠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對人家。”

“嗯,我知道。”

他比誰都知道,越悠有多好。

簡直滿分!

滿分越悠在屋內跟鐘憶打視頻。

“恭喜你啊姐妹!”

“謝謝你啊姐妹!”

鐘憶啧了一聲:“又不是你拿的冠軍,那麽自豪呢?”

“這跟我拿的,有什麽區別麽?”越悠就差把腰叉起來了,“這也是我的冠軍啊!”

“啧啧,你說哪個?”鐘憶戲谑地問,“獎杯是你的冠軍?還是陸銜星是你的冠軍?”

“啧,什麽啊!獎杯!”

“哦對對,陸銜星是你的獎品。”又是一聲調侃,“哇哦,好奢侈哦姐妹,拿冠軍當獎品哦。”

越悠一口咬在玻璃杯邊沿。

天知道誰才是獎品啊!

鐘憶見她一臉羞澀,八卦道:“我說姐妹,什麽時候官宣啊?”

越悠嗔了一句:“官宣什麽?八字只有一撇,那一捺還沒有影子呢。”

鐘憶:……

“雖然我人沒空來,但是直播我還是看了的。”

“你猜怎麽着,在DY上又爆了一次。”

“你自己看啊。”

她轉了一個視頻給越悠看,是陸銜星在接受采訪。

記者:“請問對于本次奪冠,有什麽感想呢?”

女記者長得不高,舉着巨大一個麥克風顯得有些吃力。

陸銜星将麥克風接了過來,認真地對着攝像機回答問題。

“感謝球迷不遠千裏來到巴黎觀賽,幸不辱命。”

記者:“會覺得對手很難纏嗎?”

他沒有停頓,彬彬有禮。

“對手都非常優秀,這次确實有運氣加成。”

記者:“确實很不容易,我們也知道在之前的比賽,因為傷痛喊了暫停,後面調理得如何呢?”

他忍不住,扯起嘴角,就沒放下過。

壓都壓不下去,笑得一臉蕩漾,比隔壁放的一叢叢鳶尾花都要爛漫。

“感謝我的康複師,她非常地專業。”

說到“她”這個字時,陸銜星下意識地望向不遠處。

攝影機并沒有拍到他看向何方,但越悠知道,那時候他看的是自己的方向。

他緩緩地說道:

“有耐心。”

“有魄力。”

“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

“無以言表,唯有——”

“以身相許?”記者笑嘻嘻地接上,全場其樂融融地笑成一片。

他笑而不語,只拉出脖子前的項鏈,親吻片刻。

又是這個經典動作!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不開玩笑,這個眼神,是被丘比特的箭射穿成了刺猬的眼神】

【是哪個小妖精啊啊啊啊鏡頭快點轉過去讓我看看】

【指路央視男單總決賽重播,可以依稀看到】

【看完回來了,依稀也比不過,我還是做夢比較快】

越悠看得迷醉至極,動動發財小手點了個贊。

跳回視頻通話,鐘憶一邊等她一邊摳手指:

“喲喲喲,那餓狼一般的眼神喲,你等着被吃幹抹淨吧。”

“你想太多了!還沒到那一步。”

她将桌子上的玻璃杯攏到一塊兒,免得待會兒靖君踢到桌子,澆了Jeff一頭酒。

鐘憶:“說不定他連結婚的八字都算好了,就你自己在這裏八字沒一捺。”

“啊?”

越悠下意識地往露臺看。

原本朝着外面的兩個人突然同時轉身,視線碰個正着。

唐暨朝她舉杯,她也回敬。

陸銜星呢?

陸銜星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一看就喝醉了。

“姐妹,今晚絕對不可能。”越悠篤定地說,“目測他現在已經醉了九分。”

等下她過去給他倒一杯,他就可以疊在靖君上面了。

“大好春宵,別喝了,”鐘憶苦口婆心,“跟你說,男人喝多了不行。”

越悠:?

“我再說一次,我們目前還停留在親親的階段,不會發展得那麽快的。”

“啧,姐妹,說句實話,你們确實發展得有點慢了。”鐘憶撇嘴,“慢得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不行。”

“我跟你說,這個事情很重要的,和不和諧,快不快樂,別等結了婚之後才來後悔哦。不然到時候你們因為這個原因要離婚,我馬上去學校論壇發帖。”

越悠:“說什麽?”

鐘憶做了個誇張的嘴型:“說這裏有個不、行、的男人等接盤。”

“什麽不行?”

陸銜星拖着步子走近。

越悠站起身:“喂我不跟你說了,先挂了。”

電話那邊的鐘憶還在“喲喲喲”,被無情地挂斷。

陸銜星:“她在喲什麽?”

越悠仰頭對着他。

看來連碰杯都不需要,陸銜星已經醉得雙眼對不上焦了。

“沒什麽,她最近在學Rap,Yoyoyo What's up……”她歪着頭笑出聲,“My Champion?”

陸銜星也切換成了英語跟她對話。

“What's up my lady?”

“Nope,you wanna have some more drink”她還是給他添了點酒,盯着他一口氣喝完。

“Nope,I wanna have some more kisses.”他喉結微動,低頭靠近。

越悠愣了兩秒,趕緊往遠處跑。

她想起了那一句“讓你嚣張兩周”。

雖然還有兩天才到兩周呢,但她還是拔腿就跑。

然後慌不擇路,跑進了房間。

被獵人尾随,還悄悄關上了房門。

房間就這麽大,逃哪兒都是死路一條。她纏着聲音問:

“幹嘛!他們還在外面,你不去陪陪他們嗎?”

獵人狩獵時保持沉默,緩緩逼近。

她繞床一周,最終被堵在了死角,用水汪汪地眼睛看着獵人。

“還想跑去哪兒?”陸銜星擡着下巴指了指床,“要不跑床上去?”

越悠連連搖頭,單薄的背抵在牆上,尋找新的路線。

搜索失敗,她的下巴被捧住了。

一個淺嘗即止的吻,微醺的醉意讓兩個人都意亂情迷。

她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糯糯地說:“補一個轉圈圈?”

在賽場上沒轉成,現在可以盡情地轉了。

陸銜星輕松地抱着她的腰,轉了三四圈。

不知道是轉暈的的還是醉暈的,停下來的時候晃了兩下就倒在床上。

她趴在他的身上,被緊緊箍住。

“越悠。”

陸銜星說話時,胸腔共振,讓她也同樣感到震動。

越悠用鼻音發出聲音:“嗯?”

他的手挪到她的頭發上,一下接一下地順着。

“越悠?”聲音裏盡是缱绻。

越悠看不見他的表情,伸手去捏住他的鼻子。

“幹嘛?說吧。”

“我沒醉。”他的話題十分跳躍。

她噗地笑出聲了。

“嗯,你沒醉。然後呢?”

陸銜星不說話了,就靜靜地抱着她。

越悠玩心大起,撐起身子,啄了他一口。

“你醉了。”

兩唇相接時酥酥麻麻的感覺爬上脊背,她像上瘾了一樣,再啄一口。

“你真的醉了”。

陸銜星被啄懵了,順着她的話說了一句“我好像醉了。”

說罷,他雙目緊閉,毫無動彈的征兆。

但在睡夢中的他,還緊緊攥着越悠的手,她抽都抽不出來,兩個人像被雙面膠粘在一起。

“陸銜星?”越悠輕聲喊他的名字,沒有回應。

她突然有些苦笑不得。

算了,有些事情是急不來的。

但這個人,睡着了還那麽大力氣,她現在想跑都跑不了。

越悠朝着各個方向使勁發力,終于掙開了他的雙臂,連帶着将枕頭都掀翻了。

一本花花綠綠的書露了出來。

定睛一看,那本書的封面熟悉極了。

是她那袋遠渡重洋的小黃漫,之一。

越悠:!

她連滾帶爬離開了房間。

關門前一剎那還是折返,将小黃漫拿走了。

上天保佑他還沒開始看。

或者,上帝保佑,他學習能力不要太強。

或者,上帝保佑,他別的能力也不要太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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